黎炫看着他，“估计没有，下一批适龄小狗最快也要等到半个月或一个月之后。”
说完，他睫毛微微垂下。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说宠物行业适合短期一做的原因。
宠物这个品类不像其他品类。其他品类缺货，工厂工人加班加急，最快一、两天就能生产出一批新的产品以供出货需求。
而宠物这个类目，受到宠物的繁育期、新生儿的成长期等因素影响，小狗的年龄就摆在那，不是靠催单，就能改变的事实。
小狗售卖的年龄一般在三个月大左右，年龄太小的小狗容易夭折不易养活①。
犬舍应该把适龄年龄段附近能出售的小狗都已经全部出售了，已经提供不出适龄的狗狗了，供不应求了，否则也不会产生这么大量的退单。
而客户们退单原因大概率是无法接受超一个月的超长预售期。
这个直播带货的爆单缺货退单的规律，还真的和现实中一模一样。
这也验证了黎炫的一个猜想。
之前遇到那些机遇都太像游戏玩法了，黎炫不太确定是否机遇小镇上所有的事件发展规律都更偏向游戏机制类型的玩法。
他之所以应聘宠物带货主播这份工作，不仅是为了填补负债、赚笔启动资金，还是为了验证他的一个想法。
如果事件偏向游戏机制玩法，那么直播带货很可能会存在无限制数量的产品，不存在缺货的现象，全程只看玩家的带货能力，就看他能卖出多少数量的产品。
现在，他已经得知，比赛的机制玩法基于现实规律。
竞赛期间，他们应该是等不到和宠物店的下一次合作了。
乔桉一听，心头一紧。这个时间也太久了，他们可等不起。
“时间还早，我们去走走吧。”黎炫提议道，他需要时间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出路。
乔桉点头，“好。”现在时间还早，很多店都还没下班，或许他们还能找到新的工作机会。
两人走在街道上。
【不太理解！播不了狗狗，就播其他的呗。他俩至于这么苦恼吗？】
【就是！这么多产品可以播，以黎炫的带货能力，还有什么可愁的？】
乔桉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时刻留意着每间店铺的工作情况，顺便查看着店面有没有贴上新的招聘告示。
忽然瞥见迎面跑来的男生拿起挂在脖颈的挂脖式耳机戴在耳上，他灵光一闪，想起昨天那个3C数码带货主播的招聘，他略微激动地望向黎炫，“我们可以直播其他产品！”
可是，那个招聘只招主播一人。没关系，他自己能再找一份工作。
黎炫看着他那双亮亮的眸子，突然就有些不太忍心打击他这个想法。
他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耐心解释道：“不是随便一个产品就能直播带货的。在直播带货行业，‘品’定生死，产品至关重要。产品很烂，再好的主播也带不起。选品非常关键，一旦产品选错，不仅赚不到钱，还会亏钱。”
乔桉若有所思，“我们可以卖服装！”服装可是刚需品。
“男装还是女装？”黎炫问道。
女装，黎炫应该不擅长。乔桉开口道：“男装！”
【没错！就卖男装。以你俩的颜值卖男装肯定卖爆！】
【同意！】
“男性的消费能力比较弱，直播带货的主流用户群体是女性。男性不爱看带货直播，他们更喜欢看娱乐直播。”黎炫缓缓道。
【黎炫，我脸疼！】
【卖男装得用女主播才行，男主播直播他们不爱看。我就是卖男装的。】
“那女装？”乔桉试探性问道。
【卖女装，他们总该能吸引女性用户吧。】
“女装是行业内出了名的退货率最高的类目之一，退货率最高可达90%②，是个亏损率挺高的类目。”黎炫回道。
【黎炫说得对，我之前就是做女装直播的，网店已经倒闭了，亏了几十万。】
【我突然就不敢说话了！】
退货率90%？这也太夸张了吧。乔桉蹙了下眉，“那3C数码呢？”3C数码总该行吧？他记得黎炫在面试自我介绍的时候有说过他做过3C数码这个类目。
黎炫看向他，“3C数码这个类目，市面上大部分公司直播带货做的都是白牌③，白牌几乎很难做起。毕竟像电器设备这些产品，人们非常看重产品的品质、安全等方面，他们更愿相信大品牌的产品，而不是选择一个听都没听过的白牌。”
乔桉听得一愣一愣，他眼睛微微睁大。黎炫好厉害！不愧是被选为“老板”角色的人，看待事物的目光确实要比普通人更深远一些。
【乔桉好感值：15】
乔桉看向黎炫，“黎炫，你之前做过带货主播吗？”
【终于问出我们最想知道的问题了！！！】
【黎炫真的做过带货主播吗？超想知道！】
“做过。”黎炫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前方的路面，目光飘得很远。
在爷爷断了他一切经济来源后，他想赚一笔启动资金，第一个想到的项目就是目前最火的直播带货。
可他每播一个账号，账号流量正要爆量起来的时候，账号就被封了，这个过程都不超过三天。
起初，黎炫以为是被同行举报封号了，毕竟这个现象在直播带货这个行业很常见。
但他换了一家又一家的公司，播了一个又一个的账号，全都是这样的结果。他就察觉出不对劲来，这应该是爷爷的手笔。
【还真做过主播？！想知道黎炫在那个直播间播，想去看！】
【加我一个！】
【还有我！】
乔桉目光闪烁一下。
原来黎炫真的当过带货主播，难怪黎炫对直播带货行业会这么了解。
他苦恼地思索着，那还有什么类目可以做的呢？
突然他眼眸一亮，“那卖猫呢？”既然他们狗狗能卖得不错，那卖猫应该也是可行。
黎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昨天在搜寻招聘信息的时候，有在小镇上见到过规模比较大的卖猫宠物店吗？”
乔桉闻言如遭雷劈，好像还真的没见到。
“宠物店规模一般都比较小，宠物数量不多。而且，他们的宠物来源大概率来自宠物集市，与正规猫舍、犬舍无法比，宠物质量参差不齐，来源也无法保障。在宠物数量无法保障的情况下，后续直播带货还是会出问题的。”黎炫说道。
更何况，他已经用手环查过机遇小镇的地图，并没有找到规模较大的猫舍。
【要命！听黎炫说话前，我觉得啥品都能播。听黎炫说话后，我觉得啥品都不能播。】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难怪直播带货的失败率会这么高！涨知识了！】
乔桉听完，心都凉了一大截。这回他是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产品适合直播带货的，他不知所措地看向黎炫，“那我们该怎么办？”
见他一脸苦恼，黎炫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急，我们再看看。”
“嗯。”乔桉点头。
两人在街道上走着。
瞥见前面店铺门外贴着一张纸，乔桉忍不住快步向前。
黎炫见状，也跟了上去。
乔桉站在门口前，仔细看着上面的招聘告示。
黎炫快速扫了一眼招聘信息，招的是店员。
一位大妈路过，见他俩盯着墙上的告示纸，她也忍不住凑上去看上一眼。
见到原来是招聘告示，她恍然大悟，她看向两人，“小伙子，你们在找工作？可以去村委公告栏那边看一下，那里每天都有新的工作发布的。”
黎炫闻言，眼眸一亮。他和乔桉迅速对视了一眼，都能见到彼此的喜悦。
“好的，谢谢姐姐。”乔桉连忙向大妈道谢。
大妈一听，心里不由乐开花。
向大妈问完路后，两人前往村委方向。
走了几段路，乔桉忽然瞧见前方有一大块公告栏，他略微激动喊道：“在那！”
他忍不住快跑过去，仔细看着上面贴满的A4纸。
黎炫跟上前去，他走到乔桉旁边停下。
他望向公告栏上的纸张，快速浏览着上面的信息。
看完一张招聘告示，乔桉伸手翻动着厚厚一叠纸页，看向下一张招聘信息。
招聘告示看得差不多了，黎炫下意识往旁边乔桉看去，瞥见乔桉翻页的手上布满疤痕，他眼睛微微睁大。
其实，他第一次和乔桉握手时，就有察觉到乔桉手上的粗糙，当时出于礼貌，他只是短瞥一眼，没有细看。
现在，他清楚地看清乔桉那满手凹凸不平的疤痕。
为什么乔桉手上会有这么多伤疤？
他目光明暗不定。
睫毛扇动一下，黎炫往乔桉走近一步，他望向乔桉正看着的招聘信息。
终于看完最后一张招聘告示，乔桉兴奋地转脸看向黎炫，“这些我都会！”
黎炫看着他那灿烂的笑容和亮亮的目光，心中止不住地抽疼。
上面写的可都是清洁打扫、搬运重物等苦差事，这孩子之前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他好像有些知道乔桉那些疤痕是怎么来的。
“我们不做这些。”黎炫语气坚决。
乔桉一听，不由有些着急，“为什么？我们不是需要钱吗？”
“嗯，我们需要钱。”黎炫看着乔桉，他可舍不得让自己员工干这种苦差事。
这上面都是一些类似钟点工的工作，虽然工资是比一般工作价格要高上一些，但几百平米的大别墅，要打扫几层，是非常累人的。
“但打工赚不到我们需要达成的目标金额。”黎炫继续说道。
“可是……”乔桉还想说些什么。
黎炫双手夹住乔桉的脸颊，蹂躏一下他的脸蛋，与他对视着，哄道：“我们先看下有没有更好的策略，实在不行的话，还有这个作为兜底。行吗？”
乔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嗯。”
带着乔桉离开公告栏，黎炫看一下手环。
『黎炫账户金额：-498.47万幸运币』
『黎炫队伍：-169.66万幸运币，排名第4。』
这钱不够。
黎炫转头看向乔桉，“小桉，我们回宠物店。”
乔桉愣怔一下，“好。”
来到宠物店，黎炫找到范老板，“老板，能提前结算五百单的薪资提成给我吗？”
范老板闻言不由一愣，蹙眉看向他。
“我账户上还负债五百万幸运币，用不了。”黎炫认真解释。
范老板又想起昨天黎炫去便利店买水没钱支付的窘迫模样，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能一天干到3亿幸运币GMV的人，怎么会穷到连一瓶水都买不起？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但还是给黎炫提前结算了五百单的薪资提成。
听到金额到账的声响，黎炫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他笑容灿烂地看向老板，“谢谢老板！”
像想起什么，黎炫继续询问老板：“对了，老板，镇上有什么特产吗？”
“龄梨。”范老板不假思索。
黎炫追问：“‘ling’是哪个字？”
“保龄球的‘龄’，因为它体型长得像保龄球那么大，所以被人们称为‘龄梨’。”范老板回道。
保龄球那么大的梨子？那确实挺大的。黎炫微笑地看向老板，“好的，谢谢老板，先走了。”
他向老板挥了挥手，走出宠物店。
看着手环上最新的账户金额，黎炫很是高兴。
『黎炫账户金额：751.53万幸运币』
『黎炫队伍：1080万幸运币，排名第3。』
手上有钱的感觉真好。
黎炫嘴角勾起，他之前第一次收到直播带货工资的时候，可没这样高兴过。
那时的他永远都需要考虑着下一步该做什么，怎样才能赚到大额的启动资金，似乎有愁不完的明天。
大概是他现在有员工了吧。
他偏头望向身旁的乔桉，正对上乔桉看向他的目光。
虽然只是综艺里的员工，但这也是他第一次拥有接近艺人类型的员工。他还是很开心的。
感觉有些饿了，他笑着对乔桉说：“我们去吃饭吧。”
“好。”乔桉应道。
吃完饭，黎炫带着乔桉走进商场。
商场里，黎炫推着推车，对乔桉说：“喜欢什么就自己拿。”
“好。”乔桉乖巧点头。
黎炫一边走，一边悄悄关注着旁边的乔桉。
他伸手取过每一件乔桉视线停留超过两秒的货架上的商品，放入购物车。
【？什么情况？感觉黎炫拿的都是乔桉喜欢的商品。】
【你的感觉没错！乔桉每停留超过两秒的商品，都被黎炫拿下了。】
【黎炫，你这是什么霸总行为？】
为了防止乔桉起疑，黎炫偶尔也会拿上几件自己喜欢的零食。
乔桉起初还没察觉，他看向货架上一包包装很精致的夹心饼干，上面印有精美的饼干商品图，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下方价格。好贵！
他视线瞬间挪开，余光却瞥见黎炫将夹心饼干拿进购物车。
他继续向前走着，看向一件看起来很好吃的进口零食，扫了一眼价格，他收回视线往前迈步，余光瞥见那件进口零食被黎炫放进购物车。
他继续看下一件商品，商品也被放进购物车。
他有些错愕地望向黎炫，“黎炫？”
黎炫微笑地看着他。
看着那装满半车的零食，这些都是黎炫买给他的？乔桉心里涌上一丝感动，还从未有人给他买过这么多的零食。他对黎炫说：“我只是看看，不喜欢。”
人的目光不会骗人，对不喜欢的东西，视线不会超过一秒，但对感兴趣的东西，视线会下意识停留。黎炫知道这话不过是乔桉担心花钱的说辞，乔桉太懂事了，懂事到让人心疼。
“我知道，这些是我买给员工的。”黎炫说道。
乔桉：“……”你员工不就是我吗？还不一样。
乔桉忍不住开口道：“这样也太花钱了。”
“钱花了可以再赚。”黎炫笑着看向他，“能给员工买礼物的机会很多，但能亲自给员工挑选买下礼物的机会却很少。所以，小桉，能否给个机会？”
他还是第一次拥有艺人类型员工呢。
【黎炫这话说得谁扛得住啊？】
【我哭了！黎炫能不能也宠我一下？我也想要被霸总宠！】
【好羡慕乔桉啊！口水都要不争气地从眼睛流出来了。】
乔桉听得心脏都快跳一拍，他怔怔地看着黎炫，心里既感动又无奈。这谁拒绝得了？
“嗯。”他脸颊微烫地冲黎炫点头，随即又叮嘱了一句，“但不要买太多！”
“好。”得到应许，黎炫不由一笑，他推着推车，“走吧，看看你还想吃什么。”
“嗯。”乔桉跟着他向前走去。
见黎炫越拿越多，越拿越多，购物车也逐渐满起来了，乔桉望着购物车里的零食，这也太多了吧？
他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个老板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败家！
想着，乔桉盯着黎炫刚放下的一包他喜欢的零食。购物车里东西这么多，放回几件，黎炫应该不会发现吧。
见黎炫在货架前挑选着零食，乔桉快速拿起一包零食放回原处。
他没敢作案太频繁，怕黎炫发现，他都是间隔一段时间，找准时机偷偷放回一包。
【这俩一个拿，一个放回，我要被他俩笑死！】
【黎炫还没发现购物车里的东西少了吗？】
【败家少爷和他的省钱管家。】
见黎炫正打量着左侧货架上的商品，乔桉快速拿起自己刚才放下的那包青瓜味薯片，放回货架上。
薯片包装袋刚触碰到货架的一瞬间，突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手中的那包薯片，乔桉一愣，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身后传来黎炫的声音，“这包是我想吃的。”
①狗狗售卖年龄信息，引用自网络资料
②女装退货率数据引用自网络
③白牌：中小厂家生产的不知名的品牌产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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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败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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