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带着我给的剧本非常高兴地离开了事务所,因为他发现这个剧本里有少量的推理元素,乱步还对甜点世界表达了期待。
我也很期待甜点世界,为此特别向坡分享了一些甜点的描写手法,只等着他将故事完成。
就这样又过去了好些天,离太宰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的生活逐渐规律,上午跟着国木田练习格斗和枪械,下午锻炼异能力(当然主要是开发脑子),晚上就一个人回到都筑的小屋,翻几页书,或是画点想画的东西。
然而,侦探社的生活终归不会一直平静,我这个初来乍到的愣头青,很快就遭遇了令我措手不及的风浪。
如果说,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月有什么值得记录的事件,这天的遭遇绝对可以排在前列。还记得吗?与谢野医生曾经说过,我在侦探社需要适应两点,一是自己受伤,二是伤害别人。很不幸,这两件我尚未适应的事,在这一天同时发生了。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我起得比往日早些,见冰箱里饭团库存不多,便有了去漩涡用早餐的念头。
来到漩涡咖啡厅的时候,店长才刚刚将门打开,他身上围着绀色的围裙,很讲究地料理着店门口的绿植。
看来我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店长先生——”我举起手,远远地呼唤他,“早上好呀!”
店长闻声回头,对我笑笑:“早上好,君小姐。今天来得很早啊。”
“我想尝尝漩涡的早餐。”我跑到玻璃门边上,又往后倒退了几步,去看店门口的招牌,“奇怪……这里之前有摄像头吗?”
墙上那扇红色的圆形招牌底下,很隐晦地藏了一只小巧的摄像头,如果不是方才正巧被那里的反光晃了眼,我或许还注意不到。
店长也倒退着出来,仰头观察招牌:“在哪里?我好像没有看到。”
“这边。”我带着他往旁边挪了几步,换了个角度指给他看,“喏,就在那个绿色的字底下。那个字底部的颜色比较深,摄像头藏在这里,就不容易看出来。”
店长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阵,终于发现不对劲之处。
“对啊——那个地方的材质明显不一样。但是它太小了,我还是有些看不清……”
“有梯子吗?”
“有的。”
“我上去给它拍个照,再看看能不能拿下来。”我从兜里摸出手机,“这种东西一看就不太吉利,要跟国木田先生说一下——肯定是某些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店长从咖啡厅的杂物间里搬出一架三级的家用梯,放在招牌的侧下方,比了比高度。
“只有这个了……你够得着吗?要不我来?”
我目测了一番,将自己的身高算进去,有些遗憾地摇头:“不太够呢,我还差了十多厘米。”
“那还是我来吧。”店长踩着梯子爬上去,“是要拍照,对吧?”
“嗯嗯。”我把手机递给他,“把角度拍全了就好。店长先生小心一点——”
“这点高度,没关系的。”店长举高手机,对准藏在招牌里面的摄像头。
在他找寻合适角度、调整拍照界面的时候,我无意间瞥了一眼窗玻璃的倒影。
侦探社大楼所在的街道比较狭窄,位置也偏僻,这个点没什么人,连只过路的小猫都没有。空荡荡的路边停着一辆小轿车,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我和店长两个人。
然而,方才的窗玻璃中,闪过了一道影子。
我看看摄像头,又看看店长,想起路上空无一人,又想起这幢楼里有武装侦探社的事务所,心跳一瞬间加速,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叫嚣着“危险”。
随后,我几乎是本能地跳起来,抓住店长的后衣领,将他用力往下一按。
子弹破空声响起,我的肩膀像是被铁锹狠命砸了一道,紧接着是难以忍受的灼烧感。
店长被我抓的时候毫无准备,直接摔落在地上,顿时呻吟起来。
空旷的街道里依旧没有其他行人,阳光明媚,树叶在轻轻地摇动。
一辆面包车逐渐从道口逼近、停在路边,黑压压地跑下来一堆看不清面貌的人。
我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店长拉起来,强忍着疼痛喊道:“快跑!”
***
侦探社遭受袭击是常有的事,作为代表黄昏的结社,很难不在某些方面得罪人,社员们也早已习惯了,除了我这个从头到脚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
这还是我第一次单独面对敌方组织的袭击。
敌人的袭击来得很突然。他们少说也有十几人,每个人都配备了武器。
我和店长一个是身纤体弱的学生,一个是文弱的咖啡师,手无寸铁,还负了伤,逃都逃不赢。店长扭伤了脚踝,我的右肩被子弹擦伤,现在还能跑动,全靠肾上腺素的支撑。
我拉着店长一路跑到另一条街道,在那波人由路口转过来时,拽着店长的手臂躲到了一间电话亭后面。
“店长先生……手机……”我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低声说,“要赶紧通知国木田先生……”
现在是七点五十分。
国木田一般会在早晨八点准时到达事务所,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车站的出口。方才我们来时的方向,就是前往车站的方向,歹徒已经将路全部堵住,我们没法再折回去了。
“手机?”店长神色痛苦地按着脚踝,“很抱歉……刚刚好像落在那里了。”
“你的手机呢?”
“在店里。”
……麻烦了。
我微微喘气,努力抬起头。
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十分艰难,果然是不能停下来啊,再而衰,三而竭,一旦脱离了逃杀的状态,身体那些自保性的痛觉屏蔽就瞬间消失了。
衣服破开一道口子,底下的皮肤已然烧焦,一块肉直接被削去,鲜血凝成暗沉的红褐色。仍然有血液汩汩冒出,一层一层地盖上去,就像火山口的岩浆。
“店长先生,你先离开,他们的目标是侦探社。”我扶着电话亭的门框跪下来,尽力维持嗓音的平稳,“从这条路出去,拐到十三号大街,有24小时便利店。你借那里的电话,通知侦探社。他们快要找到这里了,等一会儿,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离开……”
“那你呢?”店长忧虑地看我,“你……你是异能力者吗?你能对付他们吗?”
“能。”
我单膝跪坐在电话亭底端,左手五指往掌心一捏,将粘稠的血液充作颜料,在地砖上摹画手榴弹。
试探的子弹已经擦着电话亭的边沿飞过,时间不多了。
左手并非我的惯用手,生疏稚嫩,无法进行精细的操作。我只有坚持集中精神,让大脑严格地控制它,才能使它精准地落在相应的地方。
手上那点血迹很快就用完了,我又去右肩伤处抹了点血下来,继续绘画。
地砖上逐渐出现鲜红的手榴弹图画。
不过,一枚还不够,引开敌人的注意、为店长争取逃跑时间,至少需要两枚。
我肯定会在这个过程中暴露,所有的枪火后续都会指向我。如果要保命,还需要其他武器,比如闪光弹和手枪。
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我画好了三枚手榴弹、两枚闪光弹和一把后座力较弱的轻型手枪,发动异能力【画灵】,随着那些武器的出现,地上对应的地砖悉数消失了。
发动异能力的时候,我背对着监控,这会儿将外套脱下来盖上去,就能将武器的“突然出现”掩饰为“由外套里拿出”。
缺了地砖的地面被外套遮住,一会儿这里将遭遇爆炸,不用担心暴露。
……都这个时候了,我居然还在想着保密异能力的事,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疯。
倘若要从这种境况下脱身,【画灵】其实有很多方式。我可以让街道上拔起一堵墙挡住他们,也可以让地面变成冰河让他们全部掉进极寒之狱,还可以弄出一个透明防弹玻璃笼将他们困住。
然而,所有的这些行为,有心人一查就能发现端倪。如果我真的死在这场袭击中,异能力暴露了也无所谓,我就是在赌自己能用常规的武器活下来。
啊,我真的疯了,店长先生还在这里呢,我居然要拉上他冒险——必须要快点将那些人引走!
***
“看到人了吗?”
“之前是往这里跑的。”
“一个黑色长发的小丫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那丫头是侦探社的新人,没什么能耐,怎么这么久都找不到?”
“不要浪费时间了,直接开机关枪扫射吧,这是在大街上,时间拖长了不好。”
“机关枪?就抓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姑娘?老大都说了,要节约弹药,节约弹药。”
“只要能抓到她,钱不就来了?”
“你那么肯定能抓到她?”
“不就是一个新人吗?”
“谁知道她有没有后手!”
“你们这些混子,决定好了没有?决定好了就快下命令,尽耽误事!”
“我说啊,芦荡,你不过是上次任务多拿了几个人头,就这般嘚瑟了?我告诉你——”
正在说话的歹徒脸上横着一块烧伤的痕迹,他右眼缺了一半,手里端着一把沉重的机关枪,枪口随着动作乱晃,时不时指向身边的同伴。而他的同伴,原本带着令他厌恶的表情看他,这会儿眼神忽然就发直了——
一颗黑漆漆的东西正朝他们飞来。
随着不可避免的爆炸,强烈的白光瞬间灼烧了他们的视野。
***
这群歹徒比想象中的好对付。
在他们互相争执的时候,我已经从电话亭后面走出来,以路边排排停放的小轿车为掩体,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们身后。
从他们的争论中,很容易判断出这个小队的情况。三名同级别的人一起出任务,相互掣肘,又带着一堆青黄不接的手下,混乱不堪。
这样的组织,怎么敢来挑衅侦探社?
我绕到了一个没有人能看见的角度,拉开手榴弹拉环,用尽全力将它扔了出去,紧接着又抛出一枚闪光弹,作为店长逃离的信号。
手榴弹在歹徒中间炸开,有三五个人避之不及,半边身体被炸得血肉模糊。
余下的十来个人刹那间被强光侵袭,捂着眼睛哀嚎。
我同样在闪光弹的范围里,早有准备地闭上了眼睛。
在抛出闪光弹之前,我已经背下了他们的站位,此时所需要做的仅仅是举起手枪,按照记忆中的位置,一个一个地射去子弹。
这会儿,我的右肩开了个口子,手臂完全举不起来,只能将手肘撑在汽车盖上,用左手来帮右手射击。
这把手枪只有五枚子弹,放倒这五个之后,还有六个……
我听到尖利的惨叫声,知道自己射中了,便往轿车后面一滚,隐藏身形,却猛然撞到了一具温热的人体上。
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要睁开眼,又被一只手捂住眼睛。
略微磨砂的绷带滑过我的眼睑,太宰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别紧张,是我。”
闪光弹的时效与他的话音一并结束。
我的手枪“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心里则像是被子弹射中了一般,难以抑制地灼烫起来。
某只宰刚回来就得去捞人
为什么呢
因为小君将太宰设成了顶置联系人
捡到手机的黑/帮拿小君当人质,电话威胁太宰
接到电话的宰:……
小君:(冷静)(狠狠出击)
内心os:好崩溃好崩溃为什么要袭击啊啊啊好痛好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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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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