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某日)
清晨,士兵长喝得醉醺醺地正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群众。
“唉唉,这边昨天卖鱼的预订了。你不想他给你来上一拳吧?他上次明明站着没动,我硬生生地被他打飞了好远,真是见鬼!”
“这边都说过多少次,垃圾要分类!你怎么可以把你儿子放进垃圾堆里面?哎哟……这怎么好意思,行吧,行吧,您悠着点别被其他人看到。”
“还有这边!大婶我都说过,给你划好了你不能超线。什么?你说那是昨天划好的和今天没关系?别以为你拿着葱我就怕你啊?”士兵长作势举着拳头要发威。
“神经病。”大婶一拳将士兵长打飞,一道完美的弧线,士兵长摔入干草堆。
大妈,你还挺狂的啊!
不死心的士兵长扒开身旁的士兵,再次冲上去。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叫喊声。
“老大!”士兵们齐齐叫喊。
“鬼叫什么!”士兵长不耐烦地回头。
只是回头,一列马车贴着他的脸快速的呼啸而过。
那一瞬间,士兵长清楚地看到。狂奔的马儿和它飙出的口水……
如果再晚一点,发现估计会被它撞死吧?吓得士兵长一个劲地往后退,没站稳重重地摔在地上。
“老大,老大你不要死!”士兵们先故意在原地上转了几圈,最后急急忙忙地上前查看情况。
当士兵们发现领导安然无恙,他们嘴角的笑容逐渐僵硬。
是谁这么早提醒他的?
“哎哟,哎哟,痛死了?”士兵长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要为他的屁股讨个公道!他看到奔腾的马车,无视人群直冲花铺。他捂着腰气冲冲走过去。
完了,他酒还没醒。士兵们齐刷刷地睁大了眼睛,但是没有一个人想出来阻止他。
最好让他把酒疯发个够!
哼,哈哈哈哈。
高大的骏马得意地叫喊着。它仰着头不停地摆动,在它的阴影下是早已被吓傻的花匠。
哒——哒——是灵动的脚步声。奢华的马车上,仆人毕恭毕敬地拉开帘子。
微风轻柔地拂过,少女的裙摆掀起地上的残花败枝,她在仆人的搀扶下跳下马车平稳落地。
“你这个——”士兵长弯腰捡起地上的烂花,就要对少女动手,士兵们惊呼着但脸上全是窃喜。
“你这个——哎哟,您来了也不说一声!”
士兵长在看清楚少女的模样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身后的王庭侍卫也利落地把剑收回去。
双方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士兵长不停地求饶吹捧,少女无视士兵长的吹捧。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圃的花朵。
“芍药……太鲜艳,白玫瑰……太朴素了,夹竹桃还有毒。康乃馨……康乃馨在这里!”少女抬起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对,对啊,康乃馨好,康乃馨。好……”士兵长在不停地谄媚着。
随后少女有些犹豫,再次低头选花。絮絮叨叨地念叨:“伊莎朵拉喜欢粉色,我们喜欢的妈妈也喜欢……”少女垂着头,迅速地寻找粉色康乃馨。
“那个,小姐我们店里没有粉色的,只有黄色康乃馨。”花匠有些尴尬地指了指面前的花朵。
“嗯……好吧,就这样!对了,这个长姐会喜欢。还有这个,买给奥瑞莉亚她一定会很开心。这个……哼,也给凶巴巴地莉莉玛莲也买一朵吧,还有那个!全都要!”少女在花圃乱指一通。
最后,扔下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她轻巧地踏上马车,回头看向不知所措的花匠,灿烂地笑着说:“不用找啦!这是莉桑特家族的恩惠!”
之后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花匠低着头,劫后余生般看着面前的钱袋。
钱袋用精致的白色丝绸编织而成。钱袋口露出几枚特别的金币。
金币上印着的是国王的头像……是维达斯王室贵族才有的金币。而金币的另一面底部刻着贵族的名字。花匠拿着闪耀的金币对准了太阳,在太阳的光辉下映出这位少女的名字——洁、洁莉莎·德·莉桑特?!
……
……
马车平稳地停在维达斯王庭外围,洁莉莎依旧拿着鲜花走下马车,进入王庭的墓地。
洁莉莎的小脸蛋挂着愁楚和悲伤。
按照王庭法令,贵族死亡后只能葬于维达斯王庭,所以看一次妈妈,都成为奢侈。
更难过的是,这次来看母亲的只有洁莉莎。
长姐跟着舅舅在王庭里进修,二姐莉莉玛莲把家族管理得井井有条。
而三姐奥瑞莉亚,虽然不参与任何事务,但是王庭或者家族出现危机事件的时候,长姐也好二姐也好都会放心地交给奥瑞莉亚。
只有我和伊莎朵拉两个人像是被她们孤立。
真狡猾,明明我也是姐姐……
此时,洁丽莎站在母亲墓前,曾经她每天都会在城门还没开之时,不顾薇薇安小姐的阻拦冲出王城的第三层。
那是因为,妈妈最喜欢王城的第一层平民们种植的鲜花。为了不被凶残的二姐发现,她和贴身仆人已经练成半个小时内往返庄园的能力!
虽然经常撞伤路人,但都有好好赔偿!
而现在也依旧,洁莉莎永远不会忘记给妈妈带来鲜花。
每次买来的鲜花就只能放在王庭门口慢慢地枯萎,再烂掉……因此,她格外珍视,每次到王庭的墓地来探望母亲。
碧绿色的碎草,像轻盈的蒲公英一样随风飘扬。灰色的薄云遮住了阳光。来看妈妈的这一天,格外清爽!
洁莉莎开心地在墓地等待着长姐。
这一次长姐回来,会在庄园待上好久的!
她蹦蹦跳跳,每一步都踩在枯黄的落叶上。像是灵巧的麻雀。无意间,她瞄到远处的围栏外。
一双枯瘦而又干瘪的手,在紧紧地抓着铁栏。手的主人,是一个身穿宫廷制服的老人。
老人所剩无几的头发,苍白而又枯燥仿佛轻风掠过,就能将他全部头发吹散。苍老的面庞布满皱纹,脸上失去弹性的皮肤,一层又一层地往下耷拉着。他的眼眶深陷,乌黑一片,像是从来没有入眠过。令人恐惧的是他的双眼,他怒目圆睁,将眼睛瞪到最大,看不见眼皮。老人漆黑而又空洞的瞳孔,挤去眼白满眼尽是渴望。口水从他的嘴角滴落,正死死地盯着洁莉莎!
见到此景的洁莉莎,不由得胆寒。
脚下一踩空,跌入枯黄的叶堆,飞扬枯叶落在她的头顶,她着急起身向四周望去。
刚才的老人早已不在,只有围栏外的一滩水渍……
真古怪,她拍拍头上的树叶,准备向王庭宫内走去。
忽然间,混沌而又浓厚的迷雾,从四周的树林中蔓延出来。它正缓缓靠近洁莉莎,洁莉莎缓缓回头看向母亲的坟墓。
诡异的白雾,正反反复复地萦绕着冰冷的墓碑,似乎想要看清墓碑上的人像。
当烟雾轻轻抚摸刻在墓碑上的文字时,像是瞬间理解了什么。
顷刻间,迷雾退去。
在迷雾消失的瞬间,洁莉莎看见树林的某处角落有一道似有似无的身影飘过。
洁莉莎想要跟上,但是最熟悉王庭的长姐和舅舅说过:
王庭深处莫要探究,即使是再熟悉的地方也不要深入……
洁莉莎牢记长姐的话,转身跑去。
…………
一阵熟悉的呼唤
ηλθιημπ——ηλθιημπ——
洁莉莎不想停下脚步,但是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她回头看去,那道身影更加清晰。
不可能——不会是——不对,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洁莉莎抛下一切向林子深处跑去。
奔向“母亲”的怀抱。
……
……
“洁莉莎,你说这个盒子里面是母亲?”长姐塞西莉亚担忧地看向洁莉莎。以及她怀中的匣子,诡异且充满未知。
“是真的!我看见了母亲!”
“到底发生了什么。洁莉莎你和我说,长姐发誓不告诉其他人。”
洁莉莎兴奋地讲述着她的经历,回答她的是长姐的沉默。
……
……
(屋内)
“长姐又一次前往王庭了,明明说好了要待上一周。洁莉莎,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让长姐生气了?”莉莉玛莲翻阅着账单,漫不经心地发问,但她的眼睛紧盯着这个让人操心的妹妹。
“我才没有!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见到母亲了,是王庭术士和我说的,只要把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养到大,就能复活母亲了!”
洁莉莎激动地回答道,她头发凌乱抱着匣子,拼了命地递给莉莉玛莲,祈求姐姐的认同。
这种状态,好几天了。
莉莉玛莲低着头,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推了一下眼镜,随后叫道:“薇薇安。”
“二小姐……请您吩咐。”
“把那个古怪的盒子扔了,将洁莉莎……关入禁闭室!”
莉莉玛莲平静地声音,蛮横地拉回洁莉莎对“母亲”的幻想。
“为什么!姐姐!你不想见到妈妈了吗?”洁莉莎开始反问莉莉玛莲,但令二姐毛骨悚然的是——洁莉莎的声音。
尖锐而又古怪,像是掐着嗓子的成年人在故作孩童的童真。
“你疯了……”莉莉玛莲抬起头,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哀伤与疲惫。
“妈妈回不来了……她已经死了。”莉莉玛莲十分冷酷,不给洁莉莎思考的机会,也是不给自己软弱的机会。
“四小姐……我带您下去。”薇薇安优雅地上前,试图从洁莉莎手中拿回匣子。
但洁莉莎的双手紧紧抓着匣子,她带着泪瞪大双眼,呆呆地看着莉莉玛莲。
直到薇薇安让女仆们上前从洁莉莎手中带走匣子。
洁莉莎的呆愣,慢慢变为愤恨,最终像利刃一般,刺进莉莉玛莲的心里。
莉莉玛莲慢慢地垂下眼眸,洁莉莎的话语和憎恨地眼神占据她的思想。
……许久,屋内只剩她一人,她再也支撑不住。
莉莉玛莲掩面而泣。从洁莉莎开始述说经过起,她笔下的账本,满是缭乱不堪的字迹。
我也想要妈妈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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