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微看向他，语气淡定：“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那个1了？噢，对了，你以前好歹也是A级星球的异能者，打架应该很厉害吧？”
袁泽华：？？？
聚集在这条街上的星际民越来越多，参加宝展节评比的候选者开始热情拉票。
看展官的一票相当于普通民众的十票，要想获胜，除了讨好看展官，也需要拉拢拥有投票权的人。
“谁家有坏掉的东西，拿过来修一修，用最少的晶币谋最大的福利，这里是稀有的维修工具展览，感兴趣的不要错过哟！”
袁泽华迅速背完陆言微吩咐给他的这段话，耳朵尖瞬间变红，局促地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除了收获路人困惑的眼神，并没有人因此驻足。
陆言微坐在小凳子上翻看新借的《宝展节传记》，听到男人突然没了声音，抬头看他一眼，提醒他继续。
大庭广众之下，每吆喝一个字，袁泽华都觉得是在对自己的凌迟。
星际时代新科技教育的普及，令产品更新迭代的速度不断加快，维修老物件的成本，远远比不上购买各方面全新升级的下一件的性价比。
E级星球因为贫穷，维修工种存在的时间比高等级星球要长得多，但后来在联邦打着提升星际生活质量的旗号下，强制退出市场。
所以，袁泽华觉得自己的吆喝很丢脸，也幸好这里是C级星球，不会碰到老熟人，否则一定会被他们嘲笑曾经的书白念了。
穿着大人衣服的张星星，听袁泽华喊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没有听错后，小心翼翼地捧着营养液保存仪，鼓起勇气走近。
不合脚的鞋子被洗的发白，好几次踩到他拖得很长的裤子，差点摔跤。
小男孩怯声怯气地问：“你们这里能修营养液保存仪吗？但我只有2枚晶币……”
张星星跟他爸爸张阳相依为命，家里穷的揭不开锅，靠R11星每月免费发放给残疾人的临期营养液生活。
张阳曾经是R11星的军人，参与过星球大大小小的战斗。
三年前，R11星派兵外出争夺能源，张阳被能源矿中心爆发的强烈绿色波动震伤，右眼失明，双腿残疾，队伍其余人员，全部身亡。
彼时张星星才两岁半。
周围的星际民都认识可怜的张星星，看见他出现，忍不住讨论悲催的孩子和他那半死不活的爸。
袁泽华听得鼻子酸酸的，怜爱地揉了揉张星星的头，接过他手里的营养液保存仪，搬到陆言微身边。
立刻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我说星星啊，没钱买新的营养液保存仪，就喝过期的营养液呗，你那糟心爹没多少日子能活了，不如借这个机会，让他死了一了百了，你一个人过日子肯定比带个残废强。”
5岁半的小男孩最听不得这些，捂住耳朵，小声说“呸呸呸，小时候爸爸保护星星，现在爸爸站不起来了，星星就要保护爸爸。”。
可爱的小脸蛋，加上水灵灵的大眼睛，袁泽华恨不得将张星星抱在怀里，好好揉揉他。
张星星拿出的营养液保存仪，形状类似于长了角的圆柱体，对陆言微来说很新奇。
原主家境富裕，用不到这玩意儿，后来在M716星，穷得买不起，只能吃过期的营养液。
陆言微没有急着上手修理，像好奇宝宝一样，严谨地询问张星星关于营养液保存仪的操作步骤。
纤长白皙的手指试探性在旧零件上摆弄，速度越来越快。
*
漆花装饰的银色巨形旅游专列围R11星转了一圈又一圈，尾部喷射出一阵阵透明气体。
生气的大龄机械宝宝在空中发泄自己的愤怒。
大块头保安远远地瞥见“A”字标识，飞快地咽下嘴里残留的白糖味营养液。
喝的太急，呛得他直咳嗽。
大块头保安慌张地调整睡皱的保安服，跑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肥肉不停抖动。
“R11星恭迎贵宾。”大块头保安低着头，恭敬谦卑的样子，跟先前碰到陆言微他们时截然不同。
他不敢离A级专列太近，粗壮的大腿害怕地瑟瑟发抖。
这还是他上班以来第一次碰到级别这么高的专列降落，生怕自己做错事。
听说A级星球的大人物喜怒无常，万一惹恼他们，轻则罚钱挨打，重则失去性命。
只死一个倒还好，曾经D级星球的人得罪了A09星的土系异能者，结果直接被人覆灭了整个星球。
一想到这个，大块头保安更怂了，脸蛋溢出的汗液，都快把保安服给浸湿了。
杨深收到A级专列登陆的信息后，匆忙赶来，手里不忘揣上R11星专门设计的旅游纪念品。
幸好，专列停稳没多久，里面的游客们还没出来。
杨深庆幸自己动作快，要是怠慢了A级专列的游客，他的位置，就要换人干了。
再次检查一遍自己的着装跟仪容，杨深深吸几口气，洪亮地开嗓，恭敬又有礼：
“欢迎A级星球的贵客们到来，我是R11星旅游专列停靠点管理员杨深，这是我们星主专门为贵客准备的精美旅游手册，上面记载了R11星的旅游特色，方便您最快速度筛选。”
“希望您在这趟旅程中，务必玩得开心，过得舒心。”
蹬蹬蹬……
一双锃亮的黑靴重重地踩下阶梯，能听出此刻鞋子的主人异常愤怒，通过走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先下专列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上身穿粉白相间的衬衣，肩膀处镶了数颗闪亮的钻石，下半身配深棕色七分裤，从头到脚写着骚包二字。
审美相当独特。
男人心情肉眼可见地差，眼神烦躁不耐，嫌弃地看了眼周围，视线扫过杨深跟保安，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他摘下胸口挂着的“古文化实习工作者：韩慕白”牌子，放到手掌心上，没忍住碎碎念：
“一群没眼光的坏家伙们，亏我以前还那么尊敬你们，把我老师，堂堂帝都星最顶尖的大学教授赶到这又破又小的C级星球，呵呵，脸都不要了。”
“内部的人都知道古文化学院已经被学术界除名，就差出一份正式的通报，我要这枚认证牌也没用了。”
韩慕白做出扔掷的动作，真要松手时，却舍不得了。
把它放到兜里，眼不见为净。
又下来了四个年纪较大的长者，他们是帝都大学古文化学院的教授，也是韩慕白的老师。
年迈的眼神中带着打量与好奇，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阅历丰富，情绪比韩慕白平和多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入低等级星球，以前偶尔会奔赴其他A级星球做学术研讨，乘坐的都是联邦级别的防追踪星舰。
身后这艘时髦好看的旅游专列，是新科技学院那帮教授们特意为古文化学院申请的，他们向来看不起古文化的老古板们，借此羞辱他们。
“走吧，去问问R11星的宝展会怎么走。”老当益壮的雷蒙教授快步越过韩慕白，朝不远处的杨深挥手。
容载量达千人的巨型专列只下来了五个人，舱门自动关闭。
杨深观察雷蒙教授几人的状态跟相处模式，暗暗猜测这几人不像是来旅游的，更像是过来考察工作的。
其他四位对花白胡子的老头尤为尊敬，而年纪大的几人对韩慕白又表现得非常严厉。
他有些看不透他们之间的关系。
作为R11星旅游专列停靠点资深的打工人，杨深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笑容谄媚道，“咱们这的宝展节是星际独一份，大人们来的时间刚刚好，现在我领大人们过去，也才开始没多久而已。”
雷蒙教授接过旅游手册，朝杨深友好地笑笑，“那就麻烦小兄弟带路了。”
古文化学院的解散就差一份正式发文不假，但也还有补救的机会，帝都大学高层给了雷蒙一个月的期限，让他拿出可以说服他们让古文化存在的理由。
雷蒙和古文化学院其他几位教授，不眠不休，写了很长的一份报告，却始终打动不了高层。
走投无路下，他听说有个C级星球会定期举行宝物展览，便想来这里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淘到证明古文化有用的物件。
不知道雷蒙等人目的的杨深，下意识盯着停靠点的庞然大物细看，确定是A级星球的专列没有错。
对方说话的语气非常客气，他差点就要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相比较而言，B级星球的游客可没这么好说话，一会儿嫌弃R11星的空气不好，一会儿嫌弃他们的服务太差。
公共飞车在路口停下，杨深前方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抱歉地转过头，问道：
“几位大人们，飞车没办法再往前开了，您看我是通知他们清场，继续开飞车逛展览，还是您几位辛苦一点，随我挪步过去？”
韩慕白担心老师们的身体扛不住走太多路，刚想说出“清场”二字，就被雷蒙教授制止，“我们这趟行程是为了来体验R11星宝展节的，自然要跟当地星际民一样。”
这一条街上展览的物件大多雷同，鹿琳教授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了继续往下看的心思，走在雷蒙后面，重新构思之前被高层退回的那份报告。
走神的她没注意右后方有一群残疾人正努力地往前挪。
“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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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A级专列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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