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骁：……
想让她退学干嘛不早说呢。要是搁她刚穿越过来那会，骑士纹章帮她缓解经济窘境的话，她指定麻溜地善解人意地从机甲专业滚蛋了。
现在学业副业刚有点起色，又莫名其妙跳出来，不是她说“骑士纹章”这名字起的正义凛然，原来是反派定位啊。
掂量了一下想说的话会不会吓到对面柔柔弱弱的精致美女，连骁说：“你听过一句话吗？”
“断人财路，如杀人全家。”连骁深沉道，别想阻挡她成为富婆之路，“退学是不可能退学的。”
“可是，成为机甲兵也没有什么好的。”温谷雪还想说服连骁。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为了完成别人交给她的任务，“要忍受日复一日的高强度体能训练，还要时刻恐惧精神力失控。任何地区出现动荡，都要被派遣到前线和家人分离。而且死亡率那么高……”
“我知道。”连骁说。
所以高薪和荣誉是机甲兵应得的。抛去加诸在机甲兵身上的光环和浪漫主义，他们是和死神跳贴面舞的人。
温谷雪抬头，水光盈盈的眼瞳写满惊讶，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那你为什么……？”她话没问完，脸上的表情已经代她说了。
连骁笑了笑，反问，“那你又为什么要读机甲专业呢？”
这个自称她其他室友的女孩子一看就害怕机甲，真的很像她上辈子见过的为了工作前景硬读自己不擅长专业的同学。
温谷雪咬着下唇，缓缓垂下头，想抚平裙摆上自己抓出的褶皱，却怎么也抚不平。
因为她哥哥精神力是D级。
她是A级。
像她这种家世的孩子，长辈会在他们十几岁时就提前私下测定他们的精神力，以确定下一代继承人。
很遗憾，他们家的这代只有她精神力等级一骑绝尘，原本被寄予厚望的哥哥注定绝无可能成为继承家族衣钵的机甲兵。
那就准许她这个女孩上联盟大学吧。在家族给她设定的目标里，入读机甲专业只是她寻找伴侣的入场券，她只需要找个同专业家世足够匹配的伴侣，最好能够养育出高精神力等级的下一代，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她从没有被期待成为一个机甲兵。
这有什么不好？她不用走向充斥血与死亡的危险前路，她被安排的一生注定平稳，富足。
加入由贵胄名门组成的骑士纹章也是安排中的一环。可社长交给温谷雪的任务失败了，她有点忐忑，那位温文有礼的“骑士”会不会就此对她失望。
两人友好分别的时候，温谷雪欲言又止：“连骁，你真的要小心一点。”
骑士纹章里也不全是尊重保护弱者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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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谷雪走后，赵荔青收到连骁消息赶来。
本来就是她们俩约好了，等赵荔青刷完天机图系统副本一起学习，没想到就这么短短一个小时的空隙，就让骑士纹章的人抓到机会来下战书了。
“所以骑士纹章到底是什么组织？”连骁真诚发问。
赵荔青来之前，她简单搜了下论坛，发现这个组织相当神秘，即便被提起，语焉不详间也透露着敬畏和厌恶。
“一群神经病和自恋狂的社团。”赵荔青简短评价。要是切萨雷在场，他一定会跳起来和这个英雄所见略同的学妹热烈握手。
“其实骑士纹章的历史挺悠久的。最初是由三名机甲专业的学生建立的学生社团，后来创始人成了联盟机甲英雄，骑士纹章得以名声大振。但是后来路走偏了，这句是我哥的原话。”
赵荔青展示了张图片，是张精美的邀请函，含金粉的火漆印上是三个环形的纹章，那是骑士纹章的标志。
“骑士纹章视背景，血统和所谓骑士精神高于一切，只有家世不错的学生才能入他们法眼，而且内部排资论辈风气也很重。忌惮成员家里的背景，所以大家没事尽量绕着他们走。”
连骁一听就懂了：哦，兄弟会。
所以看她不顺眼，大概是和论坛上认为的她投机取巧通过新生检测脱不开关系，有辱机甲兵风范。温谷雪带话让她不要参加精神力评定和退学，都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如果她参加了，又会发生什么吗？
这就是赵荔青担心的点。
“骑士纹章行事做派并不光明磊落，手段很脏。”
说难听点简直是真小人，伪君子。表面上坚守骑士精神，背地里却喜欢使阴招。又因为家族会帮他们擦屁股的关系，一般受害者只能强咽下这口气。
一身正气的赵女士怎么可能和这帮神经病同流合污！
赵荔青忧心忡忡的，低头找她哥的联系方式。公孙弘最近在为去星链区实习做准备，不日将启程。
连骁思考对策，她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首先精神力评定是肯定要参加的。她补课知道，机甲专业学生的等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精神力等级，测定精神力的才能完全算机甲专业生。
其次有什么方法，在明知骑士纹章可能会搞小动作的情况下，保证自己的安全？
提前检举行不通。连骁查了，温谷雪还不在骑士纹章的正式成员名单上，骑士纹章大可以推说这是温谷雪的个人行为，与他们无关。
呕，真的好无耻……
比起之前歧视地球的卫渭那种跳脸但杀伤力低的行为，骑士纹章所作所为简直就像让人吞下苍蝇，更能激起连骁的斗志。
面对阴私伪君子，退一步只会换来他们觉得你软弱可欺。
要是她精神力等级高就好了。连骁思考，一个A级学生和一个普通的D级学生，学院怎么说也会更重视点前者。
被学院关注对她来说是好事，起码能震慑掉一部分恶意。
连骁忽然想起上次任务奖励：她有金！手！指！啊！（虽然目前在机甲上没什么用）
“精神力十全大补剂X1”。
“系统，”连骁头一回主动呼唤系统，“精神力十全大补剂喝下后可以提升精神力吗？”
系统小甜妹应声出现：“你好呀，用户1723。很遗憾精神力十全大补剂不能立即提升精神力，如果需要的话我向您推荐本系统的其他产品，不过……”
连骁忽略系统欲言又止的转折，和它敲定笔贷款交易，以分手厨房任务回头客要求数量翻了一倍为代价，提前拿到了提升精神力的药剂（短期效果）。
终于有了一重保证的连骁一低头，发现顾长风回复了她感谢提醒的消息。
顾长风：不用谢。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告诉我。
这可是顾长风自己说的。连骁完全不会觉得不好意思，S级口头许诺帮助，不要白不要。
AAA连家小炒（明日单已满不接单了）：方便请教精神力评定相关问题吗？
顾长风：可以是可以大妹子以后早餐都打给对折呗！！！（已撤回）
顾长风：可以。
顾长风：你在哪，我们当面说。
……可以？连骁又吃了一惊。不是S级不忙吗，这么热心帮助校友？
“连骁，我哥说他一会就过来跟你讲讲精神力评定的事。”那边赵荔青也摇到她哥，“还有精神力评定那天，他会送我们去考场陪考。”
这是撑腰的意思。
告诉骑士纹章和所有看连骁不顺眼的人，她身后并非空无一人。想要挑衅，掂量掂量他公孙弘的实力看看。
说连骁一点都不想哭是假的。
应对各种压力和糟心事多了，以为自己坚不可摧，可柔软善意却能击溃防线。
如果说穿越到这个糟心的未来世界，目前为止发生的最好的事，那就是遇到了赵荔青这样的好朋友。
连骁握了握赵荔青的手，想起上辈子求学的孤独日子，她在这个陌生时空，终于也开始建立了一点点人际网和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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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四人齐聚图书馆小自习单间。
从顾长风礼貌敲门，进来坐下的全过程，公孙弘保持瞳孔地震，最后赵荔青忍无可忍给了她哥一脚：他自己好歹也是个A级，注意维护一下A级生的颜面。
这是连骁和顾长风第一次正式的面对面。
隔着桌子的距离，连骁发现原来顾长风的眼睛是比黑棕稍浅一色的深灰，不盯着人看的时候有种无机质的感觉，更加深了他给人俊美如同无生气雕塑的印象。
莫名其妙就和大佬客户面基了。
“顾长风，你怎么来了？”公孙弘当然和顾长风是认识的。跨年级军演的时候他和顾长风合作过。
顾长风简短地：“有空，就来了。”
其实是他们寝室想要连家小炒早餐打折，加上他也厌恶骑士纹章。花半小时帮助个新生，举手之劳而已。
“连骁，你想问什么？”顾长风不愿寒暄浪费时间，直入主题。
“我想知道精神力评定的具体过程和标准。”
连骁也不客气。往年精神力评定都是内部考试，除非问学长学姐，否则新生提前是不知道的。
确定连骁具备基础常识，顾长风缓缓开口。
“根据联盟颁布的《机甲和机甲兵基础分类和等级划分指导意见》，机甲兵被分为六类，从S级到D级，和机甲等级一一对应。”
“机甲兵不能越级操作高等机甲。比如A级机甲兵可以操作A级以下的机甲，特殊情况下经批准，可以驾驶S级机甲。所有未经批准的越级行为，一律视为背叛联盟。”
“驾驶机甲的理论基础是，驾驶者脑机接口接收传输的信号指令在其大脑能承载的阈值内。机甲和驾驶者建立通路越多，操作更大型功能更多的机甲成功率更高。”
顾长风讲解用词精准，无一句废话。
他伸出双手，每个指尖相对，右手手指和左手手指重叠，搭建出简易通路模型。
“精神力等级区分以测试人员承受的通路数和信息强度为标准。正式测试不会在天机图系统进行，而是会让你们正式接触机甲，逐渐加码测试你们的精神力阈值。”
顾长风冷淡地松开右手的食指，左手食指相应地做了个向右逼进的手势。
“当通路数量和强度超出测试人员的阈值后，如果不及时中断机甲通路，那么它会反过来反噬你。”
连骁看着那双修长，骨节清晰，形状优美的手平放在桌上，上面淡淡的伤疤痕迹和粗糙的茧无不说明主人的努力和所遭受过的伤。
“这是我能想到的，骑士纹章最有可能做手脚的环节。”只要中断机甲链接慢上十几秒，连骁的大脑就很可能在海量信息冲击下直接被摧毁。
“被机甲反噬会让人重温心底埋藏的事情。”顾长风提醒她，“我的建议是万一遇到这种情况，反过来对抗它。”
不知道地球新生深埋心底的会是什么事，什么人。
顾长风心底低低叹息一声，又想起记忆里散落一地的书信和芍药花瓣，被人点燃。
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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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 15 金牌考前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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