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在地球时陈昼就已经玩过类似“学校开设恋爱选修课,拯救单身大学牲”、“恋爱选修课,没爱你就来”……但如今坐在真正的恋爱实操课上,而它的期末考核真的是让学生找个对象,这个梗就让人笑不出来了。
夺冒昧啊。陈昼尴尬地抓起了脚趾,母胎单身十几年,她想象不到一个学期内就牵手男嘉宾的场景。
想起上一次和恋爱勉强擦边的,还是小时候和朋友玩过家家。
她演爸爸朋友演妈妈。
台上的孔雀老师还在激情洋溢,很显然,第一节课他就打算用恋爱36计华丽丽地开场。
他甚至表演了精湛的开屏技术。是的,真正的开屏。
作为一只雄性孔雀,顾老师的尾羽无疑是绚丽的、富有光泽的。尾羽上的眼状花纹寸寸显露、展开。
这其实是孔雀的求偶行为。但这位顾老师似乎只是想显摆显摆自己华丽的羽毛。
“想要得到旁人的好感,第一印象相当重要。而皮囊、气味、声音则是人最容易感知到的表象。”
“每个人的爱好都不一样,但拥有一个整洁妥帖的外表,是社交最重要的开始。”
“当然如果有老师这样优异的容貌,也不要太骄傲,过度显摆会拉低好感度的……”
那你还开屏。陈昼想着,前一排的小鸟同学们已经开始揪自己的羽毛了。那力度之大,可以见得其羡慕嫉妒恨。
陈昼并不打算听课,一是听课本来就不在她上课的选项中;二是她压根没打算谈恋爱。支撑着她没玩光脑度日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在思考怎么混过期末考核罢了。
按理来说,不打算谈恋爱。陈昼只能老老实实选择写论文。
但5000字。陈昼萎在位置上,她不敢想在期末月作业林立,牛鬼蛇神通通齐聚一堂的地狱里,5000字毫无头绪的课程论文会让她多么痛苦。
她深知自己一拖再拖的本性,这份5000字论文只会一直被她忽略、一直被她拖延,直到ddl来临的前一夜,同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同袭来,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总之写论文是不可能的。
谈恋爱也不可能。
陈昼能选择的道路无非是那一条,风险高但收益更高的一条——演。期末考核抓个苦命人一起演。
总不可能所有同学都能找到对象。这种搭伙假情侣说白了和小组作业组队似的,唯一的不同就是要装得亲密些,不能叫老师发现彼此之间看起情侣实则路人罢了。
时间还长,肯定能找到志同道合之人。陈昼猛猛点头。
课堂的那边,又有一位同学踊跃地举起小手:“老师,跨物种的恋爱加分吗?”
“老师,同性算吗?”
“老师!跨次元的恋爱算恋爱吗?”
“……”顾老师被激情洋溢的提问浪潮吓得后退了一步:“具体的、实体的、活的才算本课上的所指的恋爱——同学们不要太创新……”他没敢往荷尔蒙、信息素这些有些露骨的方向说,也怕说得太绝对被群起而攻之,“常规恋爱、常规恋爱。”
气氛突然的高昂让陈昼不知所措,但其他人开阔的脑回路还是震撼到了她小小的心灵——对啊!我是蠢吗!都星际了,我和机器人谈恋爱不也行!
于是乎陈昼课后便偷偷摸摸问了老师——没办法,当着一群人的面说出疑似自己xp的东西,怪让人羞耻的。事实上,告诉这位老师也让自己尬得脚趾扣地,但总得问问的,都是为了学分,这并不寒碜。
听着陈昼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位靓丽的顾老师灿烂一笑,凑在他身边的陈昼甚至能闻到他羽毛的味道——一股鸟味。
“——不行。”
“我们是真爱呢?真的!”
“还是不行——”顾老师温和道,“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很多学长学姐也提出过这个想法。”
“但老师的观点依旧是不行。现在没有技术能支撑机器人有彻底独立的思想。”
“同学,这门课的意义是让你学会爱,不是敷衍爱。老师希望你爱上的是具体的人,而不是投射在他人身上的、臆想的人。”
“所以梦中情人……”
“也不算哦。”
“好罢!”
陈昼于是乎愤愤然走开了——水课,水课不敷衍浑身像有蚂蚁在爬。
新学期要做的事情有很多,陈昼跟着导航来到了校医院门口。这个学期的体能课的任务比上个学期要更艰巨,想起上个学期末,老师的好心提点,陈昼决定去开个医疗证明——证明自己羸弱的身躯无法进行如此高强度的训练。
校医院是自助式的。陈昼跟着引导机器人在曲折的走廊里乱窜,向系统提交申请后,陈昼便一直被安排在椅子上排队等候。
机器人们来来往往,陈昼等了半天都无人理会。
直到十几分钟后,光脑上才传来下一步指令——
“请前往三楼B区367诊室进行基因检测。”
陈昼跑了。无暇顾及挂上的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
这该死的医疗证明竟然要先做基因检测!陈昼先前和研究所签了协议,为了协议机密和自身安全,是不宜暴露自己的基因数据的。
陈昼不想被一群医疗机器人围起来,迎来被迫的名声大噪。
届时研究所能不能保下自己,都是未知数。
尤其是经历了去年国庆拍卖行事件,陈昼更不敢暴露自己的信息。静静的悲惨遭遇简直是陈昼暴露基因信息后的真实写照——如果自己的基因也被不法分子盯上,结局肯定更惨。
取消了挂号后,陈昼又惆怅起来,总不能真去上体能课,这不得褪下一层皮。
保健班是陈昼在体能课上唯一一条活路。况且申请后并不意味着陈昼什么也不用干,只是干得比别人少些。任务量相对别人减为一半。
思来想去,陈昼只能又跑去找奥利帮忙。谁让伪造的基因证是研究所给的。
陈昼已经很久没和奥利说过话了,除了例行交付基因样本和奥利长辈似的关怀:“陈昼,要注意身体健康啊!医疗舱AI汇报你又通宵了……”以外,两人的对话便寥寥无几。
似乎同样是因为季节的原因,春季是大部分地球植物生长的时期,这让奥利不得不在专项组和研究所直接两头跑——无论是更加躁动的狂化患者,还是初生的脆弱植物幼苗,处理起来都相当棘手。
尤其是后者,他必须亲力亲为。但幼苗的脆弱比其他时期更甚,就算是悉心照料,也可能一个小细节不到位就死翘翘了。
植物又不会说话,它只会突然发烂发臭,报复你一秒钟没把目光放在它身上。
你刚刚走神了是吧?哈哈!我不活了!
上过一个学期专业课,让陈昼深知星际植物培育的困难——其他研究人员的困难。为了不打扰奥利隔三差五回消息,她决定去研究所碰运气。
也正是因为长了见识,陈昼才知道研究所其实在不同星球都有分所,而首都星的为规模最大的总部。
自从在专项组做志愿者后,陈昼便很少来研究所了。上一次来还是第一次。
彼时研究所宏大的布局还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看似荒芜的围墙里是繁荣的植物分区,数以万计的测量仪器分布在植物的周围,巨大的植物、半空上的操作台、忙碌飞行的研究员,看起来像科技与原始碰撞又融合的产物。
半年过去了,研究所并没有什么大变化,犹如苍天巨擘的雨林区依旧高耸,一眼望不到头的树冠被薄雾笼罩。
而春天又赋予了它新生,雨林的脚下是新植物的萌芽,一片欣欣向荣。
不同于之前依靠电梯才能抵达目的地,如今的陈昼已经是个熟练的飞行器使用者了,线上问过奥利的位置,她便操纵着研究所公用的飞行器向上飞去。
在高空俯瞰这片树林,感觉同在地面完全不同。在树脚时,甚至会因为几十米的树高而感到自己的渺小,从而产生一丝畏惧。
陈昼没胆子踩着简易飞行器飞到如此的高空上,在一个接一个树干间穿梭,很快便找到了对应的楼号。陈昼停下飞行器便往里感。
奥利站在一排排放置幼苗的架子之间,架子上几乎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培养皿。研究所的培育室比起学校的要大得多,陈昼刚做完消毒踏进房间,就看到奥利头也不抬道:“来了?”
“在忙?”有求于人,陈昼选择迂回。
“肉眼可见。”奥利手上还在记录,头顶的耳朵时不时转动着等待陈昼开口:“有什么要帮忙的么?特地来研究所找我。”
“当初给我□□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伪造证件……比如,基因检测单啥的?”
“要这个做什么?学校要体检了?”奥利抬起头,终于把注意全权放在陈昼身上。
“不是,我想开个证明。”
“嗯?”奥利歪了歪脑袋。
“体能课老师推荐我去医院开一份医疗证明,申请保健班。”
“申请保健班?”奥利的眉头高高翘起,看起来很是惊讶,他从未想过陈昼还需要这个,毕竟即使她极其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从数据上看还是一个健康的人类。
学校的保健班往往给体质过差、或患有重大疾病的学生使用,但医疗发达的现在,几乎没有人去申请这个资格。
奥利的表情太过匪夷所思,隔着几米对望,依旧能让陈昼感受到所谓的:来自家长的对异样选择的不解。好在陈昼多年的上学经验足以让她应付这种场面,她开口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申请保健班会不会影响评奖评优,但是再上体能课我可能就死了。”
“你也不想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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