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强装镇定，小碎步跑到羽姑娘旁边，拉着她往远处走，并且回头敷衍陆瑶：“我和这位姑娘谈点事情，你先把那人解决了。乖哈。”
“嘘，不要说了。”柳眠做贼似的，“你为什么觉得是我用的生血术？”
羽姑娘有理有据：“那天晚上，我看见您之后便晕了过去，但是身子是有感觉的。我睁不开眼睛，但我能感觉到身体在源源不断生出血，这期间只有您一个人在我身边。直到拘公子来给我救治以后，我才完全昏过去。”
“我打听过了，您是拘公子的夫人。都说您是个废灵根，看来所言非实。”
柳眠看着她莫名燃起来的眼神，也挺莫名的。
“停。”柳眠道，“我确实不会法力，是废灵根。”
羽姑娘一口咬定：“我绝不会认错。”
柳眠也坚持给她洗脑：“你眼睛都睁不开了，是你感觉错了。你不信可以找人给我看我的灵根，看是不是如同传言的一样，是废灵根。”
两人对望片刻，羽姑娘倏地笑了。
柳眠心虚：“你笑什么？”
“我虽然不会法术，但我有一项本领，就是能看穿人心。”
“......所以呢？”
羽姑娘自信道：“你在撒谎。”
话已至此，柳眠自暴自弃：“对，是我用的生血术。”
羽姑娘惊讶：“原来真的是你。”
柳眠：“？”
羽姑娘：“我刚刚是诈您的。果然您这样的人最好骗。”
人世险恶啊人世险恶啊。
柳眠：“既然你说是我救了你，这件事你能替我保密吗？”
羽姑娘爽快道：“自然。我以后都是您的人了。”
“不要说这么奇怪的话。”柳眠警惕道，“你不是醉云楼的人吗？”
羽姑娘的神情冷了几分：“我把我自己赎出来了，本来是为了能嫁给万成，可惜他看不上。我现在是个自由身了。”
都敢自裁了，干出这种事也不奇怪哈。
柳眠表示理解，转念一想，她店里正好缺个会计。
于是她很真诚地问：“你会算账吗？”
羽姑娘眨了眨眼睛：“应该会吧？”
现成的员工也有了，而且羽姑娘这么有名，可以拿来做宣传。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不是废灵根的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了。”柳眠道，“我会给你发工资的。你现在有住处吗？”
“我在云京买了间院子，不劳姑娘费心了。”羽姑娘道，“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便好。”
柳眠马上道：“好，那这第一件事，就是别用‘您’来称呼我了，我也不比你大吧？这么听着怪怪的。”
羽姑娘：“好。”
“其他的等我想好再说，等会你跟我去店里看看，我告诉你你要做什么。”
柳眠正打算带着羽姑娘离开，却听见陆瑶充满的怨气的声音：“柳姐姐，你打算去哪啊？”
哦对，还有件事没解决。
柳眠转身，干笑道：“没打算去哪，你们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陆瑶撇撇嘴：“那个人被盛侍长带走了，说跟他一起去衙门。要我说这种人理他做什么，只要没人理会他，他闹都闹不起来。”
“既然解决了，我们就回去吧。”
陆瑶：“这位不是你们那天救的羽姑娘吗？”
羽姑娘略有惊奇：“小妹妹认得我？”
“对啊，那天我看见你被柳姐姐和万拘救了，一起来的监察亭呢。听说你弹的一手好琵琶？”
羽姑娘笑道：“传闻罢了，现在我已经不在醉云楼了，往后我跟着柳眠姑娘做事。”
陆瑶上来握住她的手：“那可太好了！我还是想听听你弹的琵琶，我能听听吗？”
羽姑娘还没说答话，柳眠扯过陆瑶：“好了，你别闹了，我交代你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陆瑶立马站正了，摸了摸鼻子：“你让我去人多的地方，这几天我把云京的茶馆都都了一遍。今天上午去的也是茶馆，但听说书先生说话，听入迷了，完全忘记了。后面我哥看见我，问我在做什么，我说你开了家店铺，他让我带他来看看。这不正好看见有人想要欺负你吗？”
“算了没事，等这几天我告诉羽姑娘如何经营店铺，我就和你一起出去宣传。”
一行人回到店里，林沉汇报说卖出去几个，有一个开出了法器。
柳眠满意：“不错。”
林沉打量了羽姑娘：“这又是谁？”
“这是我们店的账房。”柳眠道。
林沉‘哦’了一声，又问：“那个虎头小子又是谁？”
“他叫陆照，是陆瑶的哥哥。”柳眠答道。
介绍完，柳眠才想起，林沉认识陆氏兄妹的师父李愁，而李愁跟震神木有关。
看来她势必得和这个原主的表姨牵上关系了。
她得尽快把千钧锤租出去。
她想了想，单独把陆照叫到一边：“陆照公子，我有件事想同你说。”
陆瑶挤过来：“我不能听吗？”
柳眠正想怎么打发她，所幸能看懂眼色的羽姑娘道：“你不是想看我的琵琶吗？在我的住处，可以帮我拿过来吗？”
柳眠看陆瑶瞬间就高兴地和羽姑娘走了，嘱咐林沉：“你守下店，我很快就回来。”
林沉：“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这么虐待老夫吧？！”
陆照道：“柳小姐有何事？”
“你师父原名叫什么？”柳眠直接问道。
陆照一脸震惊，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父原本不叫李愁？”
柳眠：“......”
“你自己说的呀。在灵渠的时候。”
陆照更是惶恐：“是吗？”
柳眠很坚定：“是的。你别废话了，你师父究竟叫什么？”
没想到陆照却摇了摇头：“师父不愿意提及她的往事。”
柳眠面无表情：“好，那我回去问问我父亲柳应。”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告诉我，我也一样可以问到。
陆照：“好吧好吧，我师父原名为李雁引，是引春宗的宗主。”
看来真的是同一个人了。
“你多大的时候就跟着你们师父了？”
陆照老实道：“快十年了。”
按照时间推算，那时候他们四个人应该已经分散了。
“那你师父有跟你说过一个叫林沉的人吗？”柳眠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嘴。
陆照眼睛一亮：“听说过。师父说这人是她的曾经的至交，是个顶厉害的炼器师。”
这就好办了。
“你认识他？知道他在哪吗？”陆照追问。
柳眠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你师父，有震神木吗？”
陆照的神色趋于平静，甚至往后退了一小步：“震神木是什么？”
这演技实在太拙劣了。
柳眠没放过他：“是林沉和我说的，你师父有震神木。”
陆照沉默。
“我想用震神木炼制一个法器。”柳眠坦白，“所以我想试试。”
“想来震神木应该很珍贵，我不会跟任何人说。我只是想知道关于震神木的线索。”
柳眠看他渐渐放松下来，再接再厉：“再说了她是我表姨，我就算不想和她一起为我母亲报仇，也不会想害她吧？”
陆照道：“这件事我不能做主。你要是想知道，得和我走一趟，跟我一起去见师父。”
“你师父在哪？”
“榴元。”
是一个柳眠没听过的地名。
“什么时候出发？”
陆照：“我得先回去看看师父有没有出关，再跟她说这件事。三天以内，我必回来。”
三天是个可以接受的时间，柳眠很爽快地答应了：“好，我答应你。”
陆照一脸坚定：“好，那我就先走了。”
“等下。”柳眠叫住他，“陆瑶知道林沉的事吗？”
“她不可能不知道。”陆照道，“当年师父有三个挚友，一个是林沉，还有一个是拘公子的父母。”
柳眠一怔。
她还以为那另一个人会是别人，原来是万拘的母亲。
“柳小姐既然见到林沉，届时能否带他一同前往引春宗？”
林沉未必会想见故人。
柳眠保险道：“我试试。”
陆照作揖：“这段时间陆瑶就继续麻烦柳小姐了，告辞。”
说完便离去了。
真是奇怪了，那陆瑶怎么会不认识林沉？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午后，柳眠抽空去了聚星楼。
她的身份令牌做好了，而且也卖出去了一件法器。
柳眠拿完东西，想回去和羽姑娘商量一下店门口卖艺的事情，哪知被人叫住了。
“柳姑娘，我们楼主有请。”
盛雪找她？看来是为了千钧锤的事情了。
可惜她不打算卖。
不过跟盛雪聊聊也没有坏处，她还得学习一下聚星楼的运行模式。
“好。”柳眠跟着侍者。
这回没有在一楼，而是上了顶层。并不是柳眠自己走上去的，而是有专门的轿子抬着她上去。
柳眠坐在上面十分舒服，昏昏欲睡。
“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柳眠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抬她上来的人道：“柳姑娘，我们楼主在里面。”
柳眠头还有些昏沉，闻言便起身，直接推门进去了。
房间用许多屏风堆积出了一条小道，弯弯绕绕的。
柳眠下意识便顺着往前走。
越走她便越闻到一阵香味，若隐若现，很是好闻的一股香气。
“我想买的买不到，结果她转头捧给了你。呵，你这小娘子对你倒也真不错。”
“谁知道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
“真是无情呐。”
“我今日看见羽姑娘已经进了她的店。”
“羽姑娘啊，那可是个不好惹的主。看来万成要遇到大麻烦了。”
“但愿如此……谁？”
“看你这样子，是还没和你那小娘子摊牌？”
“你......”
后面的话柳眠听不清了，视线变得模糊，头也昏沉起来。
盛雪在和谁说话......好困啊，先睡一会吧。
我发誓后面几章都很甜【扶眼镜】
羽姑娘是预言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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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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