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欢真的有开车，崭新得能闻到车厢内轻微的皮革味。
“我来！”
一路无言，停好车于欢默默跟在沈粲身后。
电梯到达，拖着行李箱冲出去，于欢赶在沈粲前面按下密码，听到嗒哒开锁声，心里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沈粲在她身后，不紧不慢换鞋，伸手按亮玄关的按钮，紧跟着室内陡然通明。
合上门，沈粲看着于欢熟门熟路从水果筐里翻出橘子，整个人缩在沙发里，仰着头盯自己。
轻轻吁出一口气，沈粲从她手里夺过剩下的橘瓣，眯着眼：“于欢，马上把你的东西收走。”
于欢在深城工作，爸妈在港城做生意，一家人都不在临安，房子没人打理积了厚厚一层灰，每次回来她都是借住在沈粲或唐欣的家里。
如今唐欣结婚不方便，于欢自然是打算落脚在沈粲家。
“粲粲……”于欢丢掉橘皮，不敢看沈粲现在的表情，心里一团乱麻。
刚刚在酒吧是她太过草率，恃宠而骄，深以为沈粲不会驳她面子。
她没有别的法子，从半年前唐欣的婚前单身趴到现在，沈粲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如此这般对待，真像要跟她断交。
十年的情义，原来没有对方的回应，很容易就被斩断。
一下，就没了。
风吹便散，空留满地足迹。
明明那天，唐欣说沈粲去深城找过她。
她们明明，曾有很多的机会说清楚。
怎么成了现在难堪的模样。
脑子里不断浮现沈粲当时错愕的神情，伸手捂住唐欣不想让她说下去，而自己上前拉扯，想要听到更多，三个人扭成一团。
较劲间，沈粲情不自禁淌下的眼泪滴到于欢的手背，湿润的温热，划过她的皮肤，在心上拉了一道。
于欢膝盖上的手指不安地来回抖动，狠狠咬了自己一口，低声喃喃：“粲粲，我想跟你在一起。”
下一秒，于欢的脸上砸下来抱枕，额前的碎发挂在眼前，凌乱不堪。
沈粲咬牙切齿：“收拾东西滚蛋。”
于欢收紧手臂环抱住自己，抬眼看向沈粲。
她坐在落地灯的旁边，光线顺着勾勒出她的轮廓，时光不停，褪去青涩，从妆发到穿着，比起十年前更有滋味。
眼眶周围泛出水盈，于欢猛地把脸埋在腿间：“我没地方去了。”
示弱的话语不但没有博得同情，更让沈粲从酒吧里就紧绷着的弦断开，哂笑一声：“你哭了，我就该安慰你？没地方去，就非要赖在我家？跟她分手，就要拿我当消遣对象吗？”
“于欢，你不能这样自私。”
难以置信凝了回去，于欢睫毛微微颤动，她看见沈粲落寞的侧颜，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再哽咽：“不是……我只真的……”喜欢你呀。
嘴唇一开一合，有别于之前的讽刺，沈粲用最平静的语调不断击打于欢的内心：“唐欣说的都是早八百年的事儿了，你知道就知道了吧，只是求你，不要用过去折磨我，我们都在向前走，别纠结于过去。你在深城过得很好，工作步步高升，闲暇时间冲浪滑板潜水跳伞，不亦乐乎，而我也研究生毕业，做项目小有成就，没有谁离不开谁。”
于欢喉咙发哑：“我过不去。”
沈粲接着说：“我没有在等你。”
言外之意，是对她拒绝。
客厅陷入诡异的沉寂，于欢伸出右手挡在自己额前，狠狠擦了把脸，妆都花了。
于欢：“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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