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有些狐疑:“李仙长入城的时候好像并不想让寺里知道吧?他这是去做什么?”
林方仪也有些不解,盯着千佛寺自顾思索起来。
陆远谋一手挡在额前,遮去阳光远眺:“是哈。诶,进去了进去了!”
花玉桥坐在舷墙上,曲一条腿,搁着下巴,一副无所谓道:“管他呢,谁知道他抽哪门子疯,早点回来就成。”
飞舟停滞在高处,明明自己不会飞,还坐在这边上,也是不怕一个侧身翻了下去。知寒酥看着花玉桥荡在舷墙外的腿,微微蹙眉,默不作声地往他身边靠了些。
林方仪虽习惯了花玉桥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坐那么边,小心摔下去。”
花玉桥抬了下下巴,满脸自信:“怎么可能?你放心好了,我稳得很!”
“嘭——”千佛寺内骤然爆出金光,灵波震荡而出,掀起的狂风波及到了飞舟,舟体随之猛烈摇晃了两下。
黄景惊得连忙后撤一脚,稳住身形:“下面怎么了!李仙长这是去做什么了呀?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陆远谋扒住舷墙:“动静儿这般大!莫不是出事了?”
花玉桥心中一紧,暗道不妙。果不其然,这摇晃实在突然,他一个没撑稳就要跌下舟去。
知寒酥当即聚灵气丝环上花玉桥的腰身,把人拉了回来。林方仪慢他一步出手,拉住花玉桥的右臂稳住,直到飞舟平稳后才松开。
这下,花玉桥只能老实地翻身下舷墙了。他冲二位“恩人”心虚地一笑,又转头看向千佛寺,拧眉道:“他搞什么呢?”
林方仪瞟了眼花玉桥,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收回时掠过知寒酥,他轻飘飘地与那人对视了一眼,而后重新凝视到了那数百洞窟围绕的寺庙上:“再等等看。”
下一瞬,一道身影急冲出千佛寺,往飞舟奔来。
李晚煜御锏冲出,面色苍白,行至半路被一道佛音击中,一口鲜血上涌,直喷出口。
在他身后还追了一众御锏而出的千佛寺弟子,个个神色不善。
李晚煜回头看了一眼,咬牙屏住一口气加快了御锏速度。
陆远谋大惊:“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方仪跳上琉璃剑,朝李晚煜飞去:“去帮他。”
花玉桥啧了一声,拉住知寒酥就往外跳:“走知耿,先把那小子捞回来再说!”
知寒酥在花玉桥拉着他跳出舟的那一刻送出剑来,刚好接住两人。
“李仙长!”黄景不会飞,只能看着下面干着急。
陆远谋摸着下巴不知思索着什么,在众僧要追上李晚煜时,他抬手打出一道灵符,形成一道屏障阻碍。
众僧撞到屏障上被弹飞不少,刹住脚的则纷纷回头看向身后。
李晚煜的除祟锏忽闪起来,看起来已经力竭,在他要坠落下去的瞬间,林方仪纵身一跃带琉璃剑接住了他。
花玉桥与知寒酥行至二人身边,就见李晚煜手中紧握着什么,死死抱在怀中。
花玉桥一个头两个大了:“李晚煜,你搞什么呢?是不是拿别人东西了?不过话说你名声那么好拿点东西应该也没事吧?你不会把你们寺里什么镇寺之宝给抢来了吧……”
“闭嘴!吵死了,我没有。”李晚煜没好气地瞪了花玉桥一眼,“我拿的我自己的东西。”
花玉桥又看了看李晚煜手中,貌似是块儿木牌子一样的东西,确实不怎么值钱的样子……那就更奇怪了啊。
林方仪将李晚煜一只胳膊架到自己肩上,横御飞剑往飞舟去了:“先回去再说。”
“行。”花玉桥应声看向知寒酥。后者微微点头,带着他跟在二人身后回了飞舟。
黄景急忙迎上前,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只小绿瓶:“我这还有点愈伤液,快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李晚煜轻轻推开黄景的手,原地盘坐下调息起来:“没那么严重,你自己收好。”
“哦,那好吧。有需要请一定告诉我,不要客气的。”黄景见李晚煜灵力流转起来,才收回小绿瓶,站到一旁默默守着。
陆远谋走上前靠在林方仪身边的舷墙上:“所以怎么了?”
花玉桥抱臂跟上,看着屏障后的僧人,撇撇嘴:“他没说呢,不过我看下面有人要来说咯。”
果不其然,众僧之后,踏空而出两位身披金色佛经袈裟的僧人。一位手持金禅杖,看起来五十多岁;另一位手捻白佛珠,竟是传闻中的鹤发童颜。
陆远谋低叹:“悦乐方丈竟真如仙人一般,李仙长不愧是他的弟子,简直一般无二。”
王平凡孙大庆跟在那个金禅杖身侧,金禅杖上前一步,禅杖轻触屏障,屏障瞬间破碎崩毁。
“不知飞舟之上几位仙长,可否将晚煜法师放出一谈?”
花玉桥眼珠一转,看到那人身后的王平凡二人,顿时明了。这位金禅杖应该是佛如住持。听陆家小子说,另一位就是悦乐方丈了,不过没想到李晚煜竟然是他的弟子。
林方仪刚要行礼回话,花玉桥便抢先开了口:“他疗伤呢,没空,你们要是高兴就等等好了。”
比起李晚煜这种时不时抽一下风的假正经,他更不喜欢这些所谓的高僧。看见他们那副一边容忍众生,一边嫉恶如仇的样子他就是浑身难受。
佛如皱眉,那抹红衣撑个下巴趴在舟边,没个正形满眼挑衅。一个男儿生的如此阴柔,简直就是妖里妖气。
一旁的悦乐开了口,声音温和醇厚:“无妨,那我们便等上一等。”
花玉桥看向悦乐,一头华发及腰,尾端用一金发扣收束,眉眼温和又有几分与生俱来的轻蔑感。倒真是和李晚煜有点像,无愧是师徒。
林方仪踢了踢花玉桥,让人站好,才向悦乐佛如行礼:“悦乐方丈,佛如住持,有礼了。不知晚煜是犯了何事,让诸位如此兴师动众?”
花玉桥别扭地站直了身,不服气地往后退去,往知寒酥身边去了。
知寒酥抱剑靠在桅杆旁,静静看着不远处调息的李晚煜,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偏头看去。
花玉桥对上他的目光,便凑到他耳边悄悄道:“你不去看看那个悦乐吗?那气质,简直就像换了个色儿的李晚煜。”
这形容不禁让知寒酥觉得有些好笑,薄唇轻启:“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林少主,”悦乐微笑着向林方仪回了一礼,“很抱歉,这算是我与晚煜的一点私事,还是等他醒来自己决定说与不说吧。”
花玉桥重新站回舷墙边,道:“既然是方丈与他二人之事,何必叫上那么多人?”
佛如一杵禅杖:“李晚煜他!……”
“好了佛如,气性别这么大。花老板说的是,我也早说过不用逼得这么紧呢,你先带人回去吧。”
佛如有些不甘,但还是带着众僧退回了千佛寺去。王平凡与孙欢庆最后回头看了眼飞舟,似乎是有些惋惜与不解。
半空只剩悦乐一人,在刚开始对上时,他便注意到了花玉桥,说真的他看到这人也感觉不舒服。现在再看去,却是被那人身边的白衣吸引。这个人,他觉得有些眼熟。
林方仪无奈地撇了花玉桥一眼,又向悦乐道:“如此气氛舒缓许多,还请方丈上舟等待,晚煜应该快好了。”
说罢,林方仪朝身后护卫挥挥手:“备桌椅。”
悦乐微微颔首,脚踏虚无,朝飞舟走来。花玉桥唇角微扬,这修为恐怕有个百年了,以他的天赋再给他个几十年他也可以。
桌椅被搬到甲板正中央,悦乐走到舷墙外,几人一眨眼,他已经来到桌边拉开凳子坐下了。
陆远谋满眼崇拜,行礼道:“见过悦乐方丈,您还真是仙人之姿,晚辈今日得见您一面,真是天大的幸运了!”
悦乐颔首:“陆公子过誉了。”
“哪里哪里!”
黄景站在几人身后偷偷看着,很是好奇。
外面动静响时赵叔便探出窗户看了,此时见几人坐到桌前,他连忙端着早就准备好的茶水走出来,放上桌后又退了回去。
林方仪朝他微微点了个头,随后为悦乐斟了一杯茶:“方丈,请。”
“林少主不必多礼,我只是来等晚煜的。”悦乐盘着佛珠轻笑。
林方仪一愣,微笑着收回手:“好的。”
花玉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从林方仪手中拿过那杯茶:“我喝,刚好渴了。”
喝完把空杯一放,又拿了个杯子给知寒酥到了一杯:“你要吗?”
悦乐再度看向知寒酥,仔细回忆着,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张熟悉的脸。
“谢谢。”
知寒酥接过花玉桥的茶杯,抿了一口。他早已注意到悦乐的目光,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下一刻,悦乐便对他道:“敢问这位小仙长是何许人,我总觉得有些面熟呢。”
知寒酥握茶杯的手不自然地收紧了一下,他盯着杯中茶水,冷淡回道:“药谷散修,知寒酥。”
“知寒酥……”悦乐稍作思索,忽的眼前一亮,“我就说怎么如此熟悉,我想起来在哪见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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