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珩之有些无措。
拿着手里的帕子怔怔地坐在那里，想着该如何拒绝赵衍奚。
路珩之不想拿赵无眠当借口，也了解赵衍奚，年龄、取向或许都不会是能阻挡赵衍奚的东西，路珩之看着少年眼中的明亮，仿若自己真是他的心爱之人一样。
他这是第一次直白的看到少年眼中的自己，呆滞，疲惫，沉闷，如一团死灰的自己，他想，少年总该值得更好的人。
不该刚入江湖，就被他这样的人哄骗着将一生都搭进去。
赵衍奚看路珩之喝完水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漂亮的眉毛又重新拧了起来，“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
路珩之委婉的将自己刚才的想法告诉了赵衍奚，又自责道，“……是我把你引入了歧途，又太沉溺在你的亲近感中，你，”
赵衍奚依旧皱着眉，打断他，总结道，“所以，你觉得自己配不上我？还觉得自己引诱了我？”
路珩之：……不全是，但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赵衍奚扯着路珩之上了床，一边走一边骂他，“你又矫情什么？哪里配不上？嗯？是长相配不上还是人品配不上，是武功配不上还是能力配不上？你！气死我了！！”
路珩之被他夸的有些脸红，嗫嚅地说道，“我太大了……”
赵衍奚挑眉向他身体下方扫去，“大？有多大？”
“年龄太大了……”眼看话题要向和谐的地方滑去，路珩之连忙拉了回来。
赵衍奚“嘁”了一声，不以为意，“我知道你的真实年龄，但说出去又有谁信。怕是再过个十几年都不一定会变。”
赵衍奚一边扒路珩之的外衣，小嘴一边继续“叭叭叭”地输出，“还有，你都觉得自己配不上我了怎么还天天对我又抱又搂的引诱我？嗯？”
虽然是赵衍奚自己“投怀送抱”的，但路珩之也没有拒绝。
“武功教了我，生意也交了我，连你隐居的地方都告诉我了，你不想跟我好，做这些是要干什么？”
路珩之被他说得无地自容，手忙脚乱的扯着自己的衣服，他的外衣已经废了，赵衍奚用上了内功他不敢，他是想穿上衣服，不是撕了它。
好在，赵衍奚给他留了一件里衣。
赵衍奚脱完路珩之的外衣就开始脱自己的，直到他也留了一件里衣，才和路珩之一起平躺在了床上。
然后……没了。
路珩之：……
原来只是普通的睡觉，还以为赵衍奚要霸王硬上弓的路珩之松了口气。
这才有时间思考赵衍奚说得话，……其实也没什么可思考的，是他的错……
路珩之坐起来，赵衍奚也没拦着他，只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躺在床上，睁着溜圆的眼睛看着他，似乎要得到路珩之的回答。
只是，他的衣领散开，露出小小的喉结和锁骨，头发也不如之前的整洁，眼睛还眨了眨，表情有些怪，像不谙世事的样子。
路珩之这才发觉他是在勾引自己，他秉着呼吸，叹了口气。
二月的春夜还是有些冷的，路珩之拽过被子将他严严实实的盖好，然后转身想要下床去隔壁屋子睡觉，就听见已经沉默了一会儿的赵衍奚继续说道：“你之前说了许多借口，唯一没有否认的就是对我的感情。”
路珩之穿鞋子的脚一顿，赵衍奚继续说道，“不过，你此时就算是说你不喜欢我，我也是不信的，”赵衍奚拽了拽手里攥着的衣带，“谁让你总是用像狗盯着肉骨头一样的目光眼巴巴盯着我呢。”
被骂狗的路珩之扯着自己被赵衍奚拽开的里衣，弱弱地反驳道，“我克制住了……”
赵衍奚嘲弄地“嘁”了一声，又拉了拉手里的衣带，“克制个屁。还不滚回来，你是想一件衣服都不留吗？”
安慰自己，不能再报废一件衣服的路珩之又躺了回来，赵衍奚侧身凑过来，手伸进路珩之的上衣里，挨着路珩之跟他说，“好了，都快四更了，赶紧睡觉吧。”
路珩之抿了抿嘴，想把吃自己豆腐的“咸猪手”拿出来，却被赵衍奚警告，“你若是敢拿出来，我今天就办了你。”
路珩之常年习武，每天又会抽出时间来练习剑法，身上到底是有些肌肉的，尤其是胸部那一块，手感极佳。
赵衍奚某次深夜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非礼”路珩之，惊慌失措之下，“不小心”又摸了好几把路珩之的胸肌，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又怕被路珩之发现，所以赵衍奚每次总是装作睡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既然今天都挑明了，他也不必再装了。
路珩之顿住，转头看向一旁正凶巴巴的警告自己的赵衍奚，虽然赵衍奚的个子不算太小，但比起路珩之来说，还是一小块，团在他的身边。
蛮可爱的。
路珩之叹口气，随他去了，就当是小猫咪踩奶了。
赵衍奚这才安稳的闭上了眼睛，还是路珩之的胸肌好摸，比抓枕头边舒服多了。
……
又过了几日，那副女子画像的事情有了结果，最终事情还是按照着原著的剧情发展了下去。
只是赵衍奚段无暇和白若雪他们三个并不打算说多余的事情，只打算将画上有的东西告知皇帝，至于其他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他们也管不了。
只是与晋安王世子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先不说他跟皇帝的关系，光是借赵衍奚他们三个的手给皇帝下毒，事发再把锅扣到他们头上这件事就可光明正大的找他报仇。
不过也没必要，皇帝会收拾他们的。
这几日，他跟赵衍奚没有再说过那天的事情，那天晚上，他们谁也没有说服谁，一觉醒来，好像是忘记了昨晚的争执，两人恢复了以前的相处。
嗯，除了赵衍奚他完全就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吃住都和自己在一起这件事。
赵衍奚像是生怕自己跑了一样。虽然，往日他也如此粘人。
路珩之本来就深居简出，没事就坐在屋子里不常出去见人，客栈酒楼的杂事也总是跟掌柜管事的说，所以倒没有人好奇他跟赵衍奚的关系。
就是一直关心赵衍奚的白若雪问过几次，她还问段无暇有没有发现赵衍奚和路珩之的关系是不是太好了些，却被段无暇说路珩之是赵衍奚的亲友，比他们认识的还久，武功都不藏私还互练之类的，关系好也正常而打消了疑虑。
他俩说这话的时候路珩之和赵衍奚就在隔壁听着，路珩之还被赵衍奚用眼神嘲笑了好几次。
路珩之之前还以为赵衍奚会带着自己一起去京城了，他还在思考自己怎么样才能拒绝这件事的时候，赵衍奚却根本没有提起这件事，到时间了就跟路珩之告辞了。
本来达成了自己目的的路珩之不知道为何有些小小的失落，望着赵衍奚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路珩之像是看过许多次一样。
路珩之叹了口气，或许，赵衍奚总有一天也会像今天一样，粘够了，发觉了他的无趣，就离开了。又或许，他现在就粘够了，根本不用等自己正式拒绝他。
路珩之唾弃自己，明明是自己没有拒绝赵衍奚吊着他，结果自己还在这里患得患失的，他当真是无耻。
路珩之嘲讽般地又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客栈，他近些日子叹气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
……
赵衍奚倒不是不想带着路珩之，他恨不得把路珩之栓在裤腰带上。
但这几日，路珩之总想着找机会跟他谈谈他们之间的事情，但都被他转移了话题，他本就不擅长这些弯弯绕绕，但因为是路珩之，所以耐着性子多糊弄了几次，于是这次京城之行，他并不打算带着路珩之一起，万一被他找到机会，又是一番扯来扯去。
反正自己是不会放手的。
嘁，这么别扭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喜欢他。赵衍奚无奈的笑着，但喜欢就是喜欢了，他赵衍奚没什么不能认的。
他知道路珩之心里还有一个人，或许是他娘，或许不是。也知道那个人跟他长得很像，他和路珩之的开始也是因为那个人。
但他可是赵衍奚啊，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路珩之的眼里看得是自己还是另一个人呢，或许有的时候会是那个人，但大部分的时候，路珩之都是在好好的注视着自己的，不然自己怎么会被他吸引呢。
想到这里，赵衍奚觉得，若是路珩之不好好看自己，若是他一直透过自己看别人呢……自己还会爱上他吗？
……大抵也是会的吧，赵衍奚想，就是到时候可能会可惜了路珩之那双的漂亮的眼睛了。看不见，就不会看了。
还好，路珩之不是那种人。
还好，他是喜欢自己的。
一旁的白若雪看到赵衍奚笑吟吟的样子，凑过去问他，“衍奚？想到什么事情了这么开心？”
赵衍奚还没搭话，段无暇就凑过来回答道，“肯定是离开了路公子，没有人管着他可不是开心嘛。”
段无暇说着又用他那壮硕的肩膀撞了撞赵衍奚的小肩膀，“衍奚，你怎么这么见外，下次路公子再拘着你，你就让我们拉你出去呗，我们是客人，路公子总不好不给面子吧。”
赵衍奚揉着自己被撞痛的肩膀，无语说道，“谢谢你啊。”若是路珩之想拘着他不让他离开，他肯定开心地飞起来了。
段无暇摆摆手，“不客气，虽然路程只有一个月，你若不想回去，也不是不能翘了这场春日宴，我们在哪打不是打呢。”
“春日宴就很好。”赵衍奚连忙道，一个月时间就已经很长了，万一路珩之那个缩头乌龟真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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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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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为此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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