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先生!”
商淼紧张的按着手腕上灼痛的印记,希望通过结契印记呼喊钟无水。
窗外梧桐树树枝摇晃,枝叶飞舞,黑猫化起跳穿过玻璃,进入别墅内落地化成人形,殷红袍角掠过满地狼藉时,商淼恍惚看见他唇角讥诮的弧度。
“啊——”许茹芸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吓到尖叫,此时她十分后悔因为怀念大黄,把别墅的其他人都清走,自己一个人冷静。
“钟先生。”商淼却跟许茹芸的心情不一样,看到钟无水出现,他喜出望外,紧张不安的心,好像瞬间落到了实处。
但突然出现的恶鬼却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靠谱。
之间他五指虚握,发狂的大黄顿时被一道道黑色锁链束缚,悬空挣扎。
商淼正要松口气,却又见淡漠地恶鬼掌心腾起幽蓝火焰,竟是直接想要要炼化狗魂!
“不要!”
商淼失声制止。
一旁原本瑟瑟发抖地许茹芸不知哪来的勇气也惊呼,朝着钟无水扑了过去。
钟无水挑眉身形极速避开许茹芸,看着她踉跄扑空摔在地上。
他轻笑,眼神冰冷,掌心的火焰堪堪停在许茹芸鼻尖半寸:“它已经疯了,为了你们的安全,我还是把它魂魄打散的好。”
“不要,”许茹芸心脏收缩,看着他身后被困住的暴躁大黄,叠声祈求钟无水,“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为什么呢?”钟无水掌心火焰明灭,声音无波无澜道,“只是一只狗而已,它刚刚才差点伤了你,反正已经死了,打散魂魄也只是再死一次罢了,你就当没看见过不就好了。 ”
“不是这样的……”许茹芸摇头,大黄是她的家人,怎么可能只是当做没看见就可以的。
“求求你们帮帮阿黄,我知道你们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救它,求求你们救救它。”许茹芸看着钟无水,又哀求的看向商淼。
比起突然出现,像个鬼一样又凶又厉害的钟无水,她还是更倾向于看起来温和又比较像活人的商淼。
“钟先生……”商淼也哀求地看着钟无水,希望他有办法帮助大黄。
“虚伪。”钟无水看着许茹芸冷笑。
这个词像把冰锥刺进女人心脏。
商淼皱眉,觉得钟无水对许茹芸带有恶意。
他刚想开口,就看见鬼王指尖缠绕的黑气——从大黄身体提炼出,旋即缓缓钻进了他的掌心。
“你...”商淼的声音在发抖。眼神错愕,惊疑不定。
钟无水歪头打量他涨红的脸,忽然觉得有趣:“怎样?”
商淼抿紧唇,看着一旁的许茹芸,顿了顿,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质疑问出口。
“汪汪——”被抽走了戾气的大黄,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但却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醒来只发觉自己被绑住,提溜在半空,仓惶乱叫。
钟无水解开他身上的锁链,黑色的阴气像倒退的潮水回到他的手上。
大黄落在地上敢怒不敢言地朝着钟无水哼哼医生,又呜咽地朝着许茹芸跑去,关切地朝着她汪汪,想要伸出舌头舔舐她泪水。
“我没事的。”许茹芸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看着恢复如常的大黄蹲下身隔空环抱着它轻声呢喃,“你没事就好。”
……
“为什么那么做?”
离开许茹芸家,商淼忍了许久,到底还是忍不住质问钟无水。
化成黑猫的钟无水轻轻阖眼,沐浴着阳光,懒洋洋地反问,“我做什么了?”
“是你让大黄发狂的,”商淼秀气地脸庞紧绷,“为什么要那么做?”
钟无水见他直白的问出来,倒也懒得遮掩道:“不为什么,就是想给虚伪的人,一个教训。”
“钟先生,许小姐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太在乎大黄了。”商淼替许茹芸辩解,刚刚的别墅里面还保留着很多大黄生前的东西,玩具衣服,客厅里还挂着数几幅油画,画里有大黄在草原奔跑、在海滩逐浪,琳琅满目饱含爱意。
许茹芸是真的很爱大黄,并不作伪。
尽管她在大黄临死前的懦弱,害了大黄,但这并不能说明她虚伪。
商淼觉得钟无水太过于片面了。
黑猫忽然停下,金色瞳孔中露出冷意:“因为自己觉得太在乎,所以就能自以为是的封闭自己的感观,漠视掉他人的期盼,让别人死不瞑目?”
他死死盯着商淼,眼里有着超乎寻常的怒意,“你们就是这么定义爱?”
“……不、不是这样的。”商淼被钟无水尖锐冷漠的样子刺道。
“那是怎么样?”黑猫向他靠近,一股极致的威压落在商淼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一旁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几片枯叶飘进来,在触及黑猫周身阴气时碎成粉末,商淼发现钟无水眼中翻涌的竟是比大黄发狂时更可怖的黑潮。
商淼捂着胸口,他不知道为什么钟无水会这么生气在意这个答案,但是看着步步紧逼的他,他还是坚定地跟他解释。“由爱生恨,由爱生怖,许小姐并不是不爱大黄,相反她是非常非常爱它,所以爱到已经恐惧失去它,才不敢去面对这个事实,你可以说她懦弱了,但她对大黄的爱并不虚伪。”
“……呵。”
钟无水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眼里的黑潮散尽,压迫给商淼的威压就像是他掀起的怒意一样消退,只剩下对一股对自己的嘲弄。
是爱吗……
钟无水眼前忽然浮现出走马灯般的画面,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女子泪眼婆娑趴在一个棺椁前哭诉说,“娘真的很想再见他一面,无水你一定可以理解娘的对吧,娘很爱很爱你,但是娘真的放下你爹,求你借给娘你的身体,让娘再见他一面、就一面……”
她声音带着浓浓的歉意,仿佛对里面的人格外不舍。
但手上却丝毫不做停止,一点点的向棺中倾倒蛊虫。
密密麻麻的蛊虫淹没了棺椁,里面的人浑身都被撕咬吞噬,承受着剧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但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他被女人封住了声音,身体还被定住,浑身缠满了白布。只因为女人说舍不得听到他好疼。
她听到会心疼。
……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钟无水平静地轻声呢喃。
分明看起来没有异样的样子,却让商淼的心被契约灼伤。
缔结的阴气可以在对方情绪激烈的时候感知到对方的情绪,这一瞬间,商淼好像从平静无波的钟无水身上,感知到了他铺天盖地的悲伤。
他顿住,忽然弯腰抱住了黑猫。
阴冷气息瞬间侵入四肢百骸,商淼却抱得更紧,将它用力地捂在自己胸口。
“不要难过,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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