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时光流转,几场雪落下,转眼到了腊月。
腊月初八这日,书院里难得早早的热闹起来。
今天是孩子们的生辰。
集体的生辰。
祁院长把孩子们捡了回来,定下腊月初八这日算是孩子们的新岁。
辰时一刻,梨叔先推开门。
早上要煮腊八粥,食材昨晚就泡上了。
孩子们还在屋里,折腾着穿新衣裳。
前几天梨叔同空闲的琴姨一阵捣鼓,给孩子们做了两身新衣裳。
一身今个生辰穿,一身留着过年。
小孩们的衣裳颜色样式大多鲜亮喜庆,一齐跑出来时跟个雪地里的红灯笼似的。
“快过来我看看。”
梨叔招手把人唤到身前。
满面笑意的挨个看了看,弯腰帮他们拉整好衣角,最后揉了揉圆乎乎的脸蛋才放开人。
“最近是长了些肉,看着都圆呼不少。”
说话时青石走过来,瘪了瘪嘴,“梨叔,琴姨之前还说我不胖呢。”
梨叔顿时哭笑不得。
“没说你胖,说你们脸上圆呼可爱呢。”
青石倒也算不得胖,只是相较于院里的孩子们突出了些。
再加上这冬日的棉衣厚实,让人不免臃肿几分。
“行啦别贫了,快去叫他们吃饭,待会该出门了。”
今天是腊八节,这两日天气又放了晴,街上热闹得很。
“大家互相照看好,等逛完街咱们去景玉楼吃饭。”
长岁插腰站在门口,对孩子们做着出门前的叮嘱。
俗话说这过了腊八就是年。
今天也算得上是正式迎接年节的一个节日,街上来往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夫人们大多穿着偏红色的棉衣,把头发梳得光溜,发髻上别着发簪,或是木刻或是银饰。
丈夫们则是穿着深色长袄,顶着个毡帽,挺直腰显出阔气模样。
时不时有小孩被爹娘扶着坐在肩颈高处,手上拿着个糖葫芦,和脸蛋一样,圆润绯红。
“长岁哥哥快看,那有皮影戏!”
小孩们眼睛尖,东瞅西转的,很快发现了热闹。
周围已经聚了不少人,长岁拖着一堆小孩寻了个角落钻进去,虽偏了些,好歹能看见。
是个喜庆日子,这戏里也就讲了个小孩年节拜亲的故事。
小孩的稚嫩与故作老练的模样演的很有趣,周围人皆拍掌叫好。
剧目不长,看完一个故事小孩们又迅速发现了新乐子。
杂耍艺人劈石顶碗、壮汉耍大刀,一双眼睛简直看不过来。
待到午时,一行人去酒楼吃饭。
还好长岁早早定了位置,不然肯定只能饿着肚子回家。
今天人实在多,到景玉楼时大堂早坐满了人。
因院里人多,长岁定了最靠里的两个对门的雅间。
等上完菜,两厢房门打开,再在走廊搁置个屏风,倒还有个大通间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小孩们也没消停。
一会说等会还要去看皮影戏,一会又说桥边有人搭了台子唱大戏,想要去看看。
“长岁哥哥,这带孩子也忒累了。”
付云征坐在长岁旁边,软趴趴的靠着人,满脸疲惫。
梨叔和琴姨携手逛街去了,书院里就剩下长岁和练叔。
怕两人照顾不好孩子,琴姨便把付云征扔了过来。
之前都是在院里陪孩子们玩,付云征只觉得可爱,今日这一番下来,才感叹出其中的痛苦。
这还是孩子们比较听话的,要碰上那些不讲理爱哭的,不知得多难。
对面是长亭青木他们在带年纪小的吃饭,也是让长岁他们歇歇。
另一边练叔听着付云征的话,跟着点点头,“这比我练一早上拳还累。”
“哈哈,练叔都觉得累,我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些。”
有人和自己一样痛苦的时候,这种痛苦的感觉就会减弱几分。
付云征顿时笑着没了疲惫气,探出手抓了个鸡腿啃。
吃完饭几人还是顺着孩子们的意,又四处逛了一圈。
到了傍晚酉时一刻几人才回到书院。
琴姨也在。
“哟,可算是回来了,今儿个可是逛舒心了,怕是家都不想回啦。”
琴姨坐在厨房外房檐下,手里摘着把菜。
“琴姨!我们给您和梨叔带了琉璃灯回来,可好看了!”
青木提着一盏灯跑过来,轻轻伏在琴姨身上,举着手要人看。
琉璃灯四面画着牡丹花样,四角坠着玉饰。
看似繁杂整体又透着简约大气,是琴姨喜爱的样式。
琴姨放下手中的菜叶,还反手就着衣摆擦了擦才小心接过来。
“这般精巧,你们从何处寻来的?”
话里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我们去澜河桥边看大戏,回来的时候正看见河边开了家花灯铺子。”
后面不归也提着盏灯走上来,灯面上的花样不同,看着像是梨花。
“这是梨哥儿的?真不错,是他会喜欢的样式。”
说完转头对着屋里大喊一声,“梨哥儿,你快来看这个琉璃灯,可好看了。”
等人出来忙不迭地挪开些位置,“你快看,这个梨花真好看!”
“还有这个,牡丹花的,好看吧!”
两人挤着头,各自拿起自己的灯盏,嘴里各色称赞喜人的话冒个不停,好似年幼时在闺中看花簪。
“对了。”琴姨突然抬起头问青木:“你方才说到澜河边开了个铺子,然后呢?你们怎么想到进去买这个?”
这话问完,最后面的长岁带着一群小孩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大堆东西。
“我让他们挑生辰礼来着,可小孩们挑着挑着给你们选去了。”
“是吗,你们怎么这么好呐。”
琴姨感动得不行,一把把身前几人捞进怀里抱了抱。
等把人放开,琴姨不忘他们生辰礼的事,“那你们的生辰礼可买着了?”
要是没买着琴姨必定明天带着人出去让他们随意选。
长岁把怀里的东西往前拱,“呐,都在这呢,买的杂都扔一堆了,待会还得自个分出来。”
感动完还得做正事,琴姨拉着梨叔起身,对着小孩们说:“那都先把东西拿回去放好,等会咱们煮锅子!”
正累着的小孩们瞬间又有了力气,提着脚啪啪跑回屋放好东西,又赶紧厨房饭堂来回蹿,帮着拿放东西。
准备的菜食很丰盛。
毕竟又是过节又是生辰的,场面也该热闹。
饭程过半,桌上的人都懒懒散散的半躺着。
梨叔在和琴姨说着哪家的趣事,付云征和青石拉着练叔嘀嘀咕咕的。
青玲偷偷摸摸的带着小伙伴蹿出门去院里玩今天买回来的小玩具。
长岁身旁坐着不归,听长亭和青木说明年开书院的事。
“其实我在想以后书院要不要做成只面向哥儿女子的。”
长亭微微拧眉靠坐在椅背上,话里带着些游移。
青木正从锅里捞出一个青菜放进碗里,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慢慢转头看过去:“真的?”
长亭看着青木震惊却并不疑惑的表情,轻挑起眉梢,“你也想到了?”
默契的两人相视一笑,留下长岁惊诧的看着人。
他私下也有想过这些,还寻思着寻个机会同长亭说说,但没想到这两小孩心思这般敏捷。
“你们为何会想到这去?”
那头的两人齐齐看过来,自得一笑,“因为你啊。”青木说。
“对,之前听到你说来年要办官学的事。”
长亭接过话,坐直身对着长岁说:“若是官府要办官学,咱们书院定是比不过的。不过我们想来,官学只会有男子去。”
刻在骨子里传了上百年的观念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即便长岁想尽办法,最后至多也只能是单独分出一个院子,算作女学。
可官学面对的是全府城的百姓,其中的纷争流言压下来,怕是没几个人敢把自家女儿哥儿的送去。
反倒是青松书院,作为私塾,没人有资格置喙。
且若是做成私人女学,它反而更能发出光彩。
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做女红或是骑马打捶丸,女子哥儿们尽可自行选择。
虽然这样来上学的人会少许多,但按照之前的情况,不至于开办不下去。
等书院办好了,有了好名声,以后不会缺人。
长岁不禁微微睁大眼睛,惊讶这小孩甚至已经想好了之后的好几步。
“你这怕是许久之前就有了主意吧?”
办官学可能只是个契机,长岁这般猜测。
被道破了自己的心思,长亭有些不好意思的抿笑。
“之前书院开着瞧见不少问题,如此转变是迟早的事,现在正好碰着这个机会。
“长岁哥哥说的,把握好时机才能更好的发展嘛。”
“小丫头忒机敏了些。”长岁感叹道。
说了几句闲话,长亭拉着青木开始讨论后续书院该如何安排。
长岁转头看着身旁的不归,眉眼低垂,像似心里装了不少事。
“还在纠结?”
长岁轻声问。
不归正愣神,长岁的话猛地撞进心头。
指腹不自觉揉擦掌心的茧疤,好一会过后慢慢启唇回道:“长岁哥哥希望我去吗?”
之前寒理告诉长岁,他有意将不归带去军营。
后来长岁把话同不归说了,也表示看小孩自己的意思。
不归陷入了两难。
他听夫子、听练叔说了不少军营的事,练武之人,谁不期盼发挥所学保卫家国?
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且还是盛朝独一无二的娘子军。
可他也想留在书院,同大家一起,在家里长大。
他怕走了,就再也没了归路。
长岁夹起块煮熟的肉块放进不归碗里,柔声道:
“是你想去、才去,我们是你的家人,你有何决定不下的,我们可以帮你提供建议,但绝对不是帮你决定。”
不归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肉,眼睫轻颤,“可是我怕、我不知道该如何选。”
“怕什么?”长岁放下筷子看着埋着头的小孩。
不归用牙咬上齿边的软肉,不知如何回答。
长岁垂眸定定看着不归的头顶,脑海中突然出现不归刚到书院时的神情。
害怕又故作无畏,从抵触到小心翼翼,从试探到信任,每一步都好似走在悬崖边。
当初刚来书院时,不归以为他们又再次被抛弃了。
他们被迫来到这个世界、被迫成长、被迫流离。
活到现在十来岁,没有一件事是自己选择的。
直到现在,他突然获得了一个可以决定自己未来人生的机会。
可是他不会选了。
或者说、他不敢选。
热汤冒出热气,桌上氤氲一片。
连带着眼前,也被潮湿气不满。
长岁屏息压下心头的酸涩,待鼻息通畅了些才低下头,视图看清楚小孩的眼睛,缓声道:
“书院是你的家,我们是你的家人,只要你在、只要我们在,我们之间的牵绊是不会断的。”
不归抬起头,懵懂地看向长岁。
长岁缓慢抬起手掌,停顿片刻,轻笑一声后放在不归头顶,轻轻抚过。
“书院的每个孩子都会长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们首先应该为自己负责。”
那边的长亭和青木发觉了些不对,双双看过来。
长岁没停下,只是继续说:“你们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毕竟未来的路定然是你们自己走的。
“而书院,仍然永远会是你的家,只要你们愿意,他将成为你们最坚定的后盾。”
说完想到什么又突然粲然一笑,声音大了些,“可你们千万不能做坏事啊,我还想在书院养老呢。”
青木笑吟吟地接过打趣,回道:“长岁哥哥你尽管放心,我以后肯定每日都给你搜罗好吃的回来。”
“好啊,记得要酸甜口的、宣软的,不然我可嚼不动。”
不归也是扑哧一笑,笑完了将要搭话时背后突然搭上一只手来,转头看去,是长亭。
然后又听长亭说:“怎得,我们不归想到什么好吃的了?”
“那没见着的东西我可不念,只是你这碗里的肉,再不吃我们可动手了。”
长亭作势要去抓碗,身子还压在了不归身上,青木也跟着趴过来,几人瞬间挤做一团。
等打闹过去,不归咧着笑抱起碗:“这是长岁哥哥给我的,可不能被你们抢了。”
“好好好,我们不抢你的。”
青木又伸出筷子夹了肉来放进碗里,“你这天天练武身上不长肉,看来以后还得给你多带份吃的才成。”
几位小妮子嘴皮伶俐得很,长岁靠回椅背抱着手,看着几人玩闹。
等夜里回了屋,一时睡不着觉,遂坐到了书案前。
脑子里回想这一幕,提笔展开白纸,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
腊八一过,过年的氛围愈发浓厚。
一日梨叔提起该准备剪纸对联甚的,遂出门去买。
回来时却只买下几对门神回来,其余的是一大背篓红纸。
院里小孩多,自己剪来想必更有趣。
长岁看了,提议小孩们不若去城外同济幼堂的孩子们一道。
今日进城采买的人很多,往来街道清理的干净,赶着马车出去到也还算方便。
说做就做。
话音一落小孩们赶紧换上厚实的衣服出门了。
这段时日长岁少来济幼堂,这会突然带着一大波人赶来,惊的济幼堂瞬间热闹起来。
这种氛围传到隔壁,连带着不少人穿过后门一起过来帮忙。
时光一日日流着,很快便到了除夕。
从前两天就一直在飘雪,因此大清早起来,孩子们先是抱着扫帚扫了一圈雪才换好衣裳准备过年。
今天一起过年的除了院里的人,还有琴姨和付云征。
往年是他们两人到长岁院里去,今年搬来了书院,有孩子们围着,倒是更热闹了。
今天的重头戏是年夜饭,白天还是简单吃了出去逛逛街,买爆竹!
今天人太多,小孩们不能全带出去,长岁就被留守下来在院里看小孩。
正好闲着,昨日怀谨寄回的信到了他还没来得及看,正好这会看了给他回信,再带上新年庆贺。
“不日将归?”
长岁念了好几遍,又把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次,最终确定没有具体的消息,只能无奈把信放回桌面上。
“不日将归是何日?今天?明天?”
长岁坐在窗边,侧身看着窗外,眉角耷拉着,在幻想那人会不会突然出现。
结果当然是没有。
长岁认栽。
早知道当初那人走的时候就该再多看两眼,手也该多摸摸。
眼福手福都满了现在也不至于如此难熬。
梨叔和琴姨他们还没回来,院里孩子们自个寻着玩乐的也用不上他。
起身在屋里走了几圈,东翻西找的,他总算是想起给孩子们的压岁钱还没包来着。
孩子们人多,再有济幼堂那一群,长岁去库房找了对竹编箩筐出来,分开装成两份。
一个时辰过去,长岁揉着手腕看竹篓里折好的红封,好歹是喘了口气。
“明年让他们自个折红包,我光塞银子算了。”
等把箩筐拖到墙角放好,长岁看着小桌上剩下的红纸,犹豫几息还是坐下了。
虽不知道那人赶不赶得及,但、总归还是准备上。
等折好后捏着红纸又在屋里转了转,想来想去还是放在了枕头下。
早在他之前忙着的时候梨叔他们就回来了。
好像还寻着什么不得了的了,一群人高声闹着。
这会长岁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拉开门页也往后院去了。
“琴姨,你们是买着什么了这么热闹?”
长岁走过去抻着脖子往里看,一时没瞧出什么来。
“羊腿!”
琴姨笑着应道,面上高兴极了。
还没等长岁问就把话秃噜出来:“方才回来正捧着隔壁巷子的屠户,他不知从何处寻来了羊肉。
“我和梨哥儿也是巧了正碰上他还没拿出去卖,所以我们当即把几只羊腿和两副羊排全抢来了。”
琴姨说着得意极了,要不是他俩当机立断买下来,可找不到这美食。
想着她又顿下提起一只羊腿来看了看,嘴里念叨着:“今晚上守岁,现在腌上,夜里慢慢烤着吃正好!”
长岁被说得有些意动,心里想了想那场景,也觉得美极了。
“那我们现在快来腌制上,不然入不了味。”
说着几人一齐涌上帮着忙活。
到了晚间,桌面上铺着一排的珍馐玉食,算是这一年最为丰盛的一餐了。
要开饭前长岁还提着衣衫跑去库房,把从云叔那薅的三壶青梅酒全拿来了。
“美酒配美食最合适了!”
一行人挨着坐好,小路跟在门口趴着。
这顿饭吃的很慢,大家说着这一年来的趣事。
梨叔说孩子们懂事、书院办得也红火;琴姨说展衣会多受欢迎、织造坊多么赚钱;
孩子们说这一年多么幸运,也说多么满足。
最后还说起祁院长。
除了最初的悲伤怀念,更多的是同他说他们现在过得很好。
长岁坐在其中,什么也没说,只仔细听着,嘴里咧着笑。
他一件事也没说,可其他人说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身影。
举起酒杯吞下棉柔的清酒,手撑着脸看着其他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纸飞机。
带着线的纸飞机。
总是胡乱飞着,却又好像把大家都绕了起来。
屋里点的炭火有些热,再加上酒气上涌,长岁觉得自个有些晕乎乎的,周围人的声音也变得朦朦胧胧。
他又开始回想。
想爹娘、想梨叔、想长亭,在眼前的不在眼前的,各种场景一一浮现。
然后突然想起清脆的敲门声。
敲门声?
长岁抬头看了看饭堂的门,孩子们都还坐着,没人在门口玩闹。
他想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醉了。
本欲摇摇头甩开这些不清不楚的情节,可敲门声却越来越大。
不日将归、不日将归。
长岁想起下午看的信,心中突然冒出个震动心头的想法。
心跳加速,耳廓发烫又发红。
长岁深吸两口气后撑着桌子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去。
院里又铺上了一层雪,长岁步子没停,敲门声愈发清晰。
手上的动作有些卡顿,抬起门闩,握紧门环,缓缓地、轻轻地拉开。
木门发出厚重的拉扯声,然后是雪落下的声音。
怀谨冒着风雪赶回来,鼻尖脸颊冻的通红。
两人呼出的白汽柔和在一起,又很快飘散,
长岁眨动了下眼睛,似是不敢确认。
怀谨一脸的紧张。
看长岁不说话,眼里是不敢置信以及、喜悦。
试着扯开有些僵硬的嘴角,轻笑着问道:“尤公子,夜深雪重,可能借宿一晚?”
长岁点点头。
顿了下,突然弯起眉梢,“当然,怀大人可要喝杯青梅酒暖暖?”
说完脸上的笑意没下去,只陷入了一个冰冷又温暖的怀抱。
终于,完结了。
三个月三十万字,虽然写的很慢,但好在是完结了。
文章基本是只跟着简纲写了一路,写的很粗糙,但好在总归是写完了???
这个结局可能不算完整,但想着最初就只是想写这一段的故事,未来他们还会办官学、还会改革书院,但那应该是下一段的故事,所以就还是完结在这里了
很感谢各位看书的读者天使,感谢投雷投营养液以及发表评论的读者们,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最后…
本文同类型预收府城故事《陶哥儿发家记》在专栏,求收藏啦。
然后下一本应该会先开一本短文练手,也恳求支持!
文案如下:
《和田园壮汉的盛夏爱恋》
贝·色色小心思一抹多·念&卫·人老实·身材好·曈
“我喜欢你这样的。”
贝念有些大胆地伸手捏着卫曈的手臂,眼睛东瞅西转没个落处。
卫曈一脸镇定,心头狂跳,他喜欢我?!
“你这样的身材,肌肉线条流畅,看得出很扎实,不是那种刻意练出来的。”
贝念心里吸溜一下口水。
卫曈:失望,但自己至少有他喜欢的地方!
(明天多挑几担稻谷,必须维持好形状!)
贝念去乡下姥姥家过暑假,遇见了一个男孩。
他叫卫曈,也是个大学生,长得又高又壮。
夏日里的汗水从泛着青筋的手臂上滑落时,看的他眼睛都直了。
一问才知道,比他还小一岁。
贝念:这就是年下的魅力吗?
贝念没怎么在乡下过过暑假,本以为只能缩在屋里与手机相伴两个月的,却意外遇见了卫曈。
卫曈有个小名,叫大壮。
因为他长得壮,还五项全能。
上山下田,砍柴背粮食,这村里没一个比得上他的。
贝念也觉得这人无所不能
井里的甜西瓜、院里的葡萄架;
墙边的葫芦藤、地里的稻草人;
耀眼短暂的落日余晖、猛烈急促的太阳雨;
他全看了个遍。
然后在风声习习的竹林里,他亲上了那个壮汉。
贝念:我甜吗?
卫曈:你比西瓜还甜。
刚放假回家的卫曈帮了邻居奶奶一个忙,去接他的小外孙。
听形容是个城里来的娇贵少爷。
都是邻居,卫曈也没说什么,骑着小三轮就去了。
然后就看到了蹲在街边的那个男孩。
再然后老实的卫曈在三秒后产生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
卫曈:对不起了邻居阿奶,我想把人拐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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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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