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育一事,自古以来都不是有着完善的计划与准备才会进行下一步。
多的是冲动与突然。
这点从来不会因为性别跟方式而改变。
在卖鱼初期,不乏寻找刺激或者报复性消费的存在。
吃了,睡了,想了——就有了。
有了之后又不能堕掉,毕竟有血的教训和国家的呼吁摆在眼前,哪怕有那些死犟不信邪的,最后也用鲜血证明了政策的正确性。
不能流,就只能生。
十月孕期的痛苦,已然能消耗掉人所有耐心与好感。
当看着眼前那个存在不在他计划,性别不受他期待,未来甚至还得要他养十多年的婴儿时。
李力的眼里没有半分欣喜,只有无尽的厌恶。
脏东西,死变态。
他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嘴里神经质地呢喃,也不知是说那小孩,还是在说自己。
他是大学生,还是个家庭一般学校一般本人更一般的大学生。
出事那天,高中班长说同学聚会,他没钱当然不想去,但寒假回家,大家都在一个市,对方还说能把他喜欢的那个女的搞到手。
曾经,李力以为初高中的自己谈不到对象,是因为规定不许早恋,等到了大学就有大把美女等着他挑。
却不想到了大学,遇到的更是势利眼,他都请客了对方还不来。
眼看室友接连脱单,他越发愤懑,面子上越发挂不住。
一次,就一次,他不想被人嘲笑童子鸡。
就这样,李力参加了这次聚会。
脱下那清一色的高中校服,李力才发现仅仅半年,他那些同学都光彩亮丽,仿佛跟他不是一路人。
他心情低沉,带着吃回本的想法疯狂炫吃的。
直到班长端着酒杯,挤眉弄眼地朝那边的女同学示意。
是了,他来的目的就是对方,可刚刚看着女同学侃侃而谈的模样,他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位学生会的学姐。
拒绝他的那位。
不一样的漂亮,却一样的光彩照人。
李力坚决不承认自己怂了,被班长提醒之后,他在心底暗嗤:拽什么,脱了衣服还不是任他……
还不等他展开臆想,人已经被班长拖着走了。
女同学似乎比半年前更加好看了,肯定是她化了妆,人靠衣装,要是他……
李力心里想着自己打扮起来也不比他们差,一边跟其他人碰杯:“开心开心,干杯干杯。”
他最笨,说不来那些好听的,就只能跟着别人咕哝,试图蒙混过关。
却不想,女同学竟然主动跟他说话了。
“这不是李力吗,你还跟以前一样淳朴啊。”
他大概率是没有恶意的,女同学以前是他们班体委,跟谁都说得上话,经常这么开怀大笑。
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冒犯。
哪怕男人最喜欢自称老实人,可这些词在李力眼中,那不就是榆木脑袋又蠢又土的委婉说法吗?
他可以自侃,但从别人口中听到,就像是嘲讽。
李力内心郁郁,张口却是:“还是你们懂时尚,我还以为就是老同学见面叙叙旧,你们这整得跟相亲似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相亲可不兴窝边草哈。”
体委同学调笑一声,又将酒杯往前推了推。
虽然诸多心思,但漂亮同学的确能让人郁气消失,更别说对方还跟他目的相同——
李力想把人灌醉,怎料体委同学自己就喝上了。
李力心中大喜,一杯接着一杯。
又有班长在身旁,他定了定心,投入这场盛宴中。
但李力忘了,他虽然做人从内而外都不咋滴,但过去没钱接触酒色,酒量同样也不咋滴。
哪怕幻想过自己纸醉金迷,但现实就是没有金也喝不了酒。
体委给他递来吃的都压不住。
即使只有几十分之一的概率,李力依旧是这场同学聚会上第一个醉倒的。
他一跌倒,班长就将人扶起来,一边招呼其他同学一边将人架在颈边。
“你们玩着,我先送他休息。”
“好嘞。”
这场聚会是班长组织的,自然没人有异议。
只有体委,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瞥了两眼,但很快,她就找以前的女性朋友玩去了。
难得见面,是该好好叙叙旧。
在李力的印象中,一切都跟他畅想的一样。
他们先是在餐厅相遇,喝酒聊天,喝多了就自然地转战酒店,然后开始美好的二人之夜。
大概是美好的吧,只是他第一次不熟练弄得对方有点疼?
应该……
李力不确定地想着,一睁眼,本能感觉有哪里不对。
怎么感觉自己有点疼……不是,为什么班长在椅子上坐着?
难道那个禽兽也加入了?
正想着,班长出声了:“终于醒了。”
对方虽然笑着,但他竟然从班长脸上看出了一丝庆幸。
庆幸什么?
还没等他想什么,就感觉浑身不得劲。
痛,从内而外,从上到下,从皮到骨头哪哪都痛。
那种“屁股坐榴莲,凌迟刺全身”的感觉让他以为又被什么病毒入侵了。
还不等他自检,班长便丢过来了个重重的牛皮袋。
“醒了我就走了,这钱你拿着,好好回去上课。”
钱?屁股?
触发关键词之后,李力的脑子终于回炉,他低头,在自己身上发现了斑斑点点的狼狈痕迹。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崩溃嘶嚎。
班长回头给了他个白眼,“就你?”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李力又感觉他什么都说了。
下一秒,就听班长实在没忍住,“我还年轻,没这么不挑。”
“——也没这么多钱。”
身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结合班长的反应,李力哪里还不明白。
自己这是被卖了……
他崩溃得不行,一个劲地说要报警,然后去找手机。
谁知,班长意外地冷静,甚至还返回来将牛皮袋重新拿回手里。
“那你报吧,法律上可没有针对男人的强.奸罪,还是好好拿着钱过日子,对大家都好。”
“还是你嫌少?”
李力这会儿倒是不嘴笨了,大骂了许久。
班长大概也知道自己做事不厚道,就任由他骂,但那眼珠子都快翻上天了。
骂完了,班长悠悠拿出手机:“你也不想这事被其他女孩子知道吧。”
李力的直觉告诉他,对方说的绝对不止体委一人。
他恶心,他不忿,但他最终什么都做不了。
他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的李力当天就回了家,包里多了个牛皮袋。
过年,回校。
除却这次同学聚会,他一如计划那般过着自己的生活。
直到他清瘦的身材上出现一个不合时宜的大肚子。
医生开口之后,李力感觉天塌了。
他怀了。
怀了不知道哪个男人的野种。
可是作为吃瓜在第一线的男大学生,他还真就知道不能堕胎的事。
真不能?
李力根据网上的偏方去药房配了点中药,在三天瘦十斤之后,他终于歇了这个想法。
他本就体重不到三位数,再瘦下去得变骨头。
怀着怪异的心情,李力将这事告诉了班长,毕竟他也只能联系到对方了。
对方没回话,但三天后,他的账户上转来一笔钱,查不到出处。
李力不知道这钱是封口的还是让他堕胎的,反正事情已成定局,能多点钱他也能生活得好点。
李力搬了出去,办理了休学。
室友问的时候,他趁着自己瘦还未显怀,张口就来:“女朋友有了,我去照顾她。”
一句话,直接把三名室友干到傻眼。
“卧槽。”
“速度。”
“牛批。”
足足三秒后,几人才跟人机一样缓缓出声,一个个望向他的眼神,简直充满了敬佩。
“厉害啊小李子,直接从处男变奶爸。”
最后两个字刺痛了他的心,李力脸色一黑。
“走了。”
“唉你还没说啥情况呢。”
室友还想八卦,但李力坚决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十个月的时间说快不快,李力宅在出租屋,靠着那笔来历不明的钱过活。
他当然也想在这期间试试灯红酒绿的生活,可惜腹痛的感觉如影随形。
这几个月来,李力的适应能力一次次被刷新。
直到此刻,他终于在医生的注视下诞下了这名女婴。
一点都不受欢迎的小孩。
李力阴阴一笑,十个月前,更大的痛苦他都经历过,此时刚一生完,他就带着小孩,打车去了警察局。
“我要报警,我被□□了,罪犯不知所踪,她就是犯罪的证据。”
对面的人似乎第一次遇到从男人口中说出这话,下意识反问了句:“为什么没有当场报?”
竟然拖到孩子都有了。
李力听后当场就要爆炸。
“你是觉得我现在不可以报警还是咋滴?”
另一位警员立即过来打圆场,“可以的可以的,我们先录口供。”
说着,他打开别在肩膀上的录像。
经过数月的彩排,要说什么,怎么说,李力早已打好了腹稿。
他叭叭一通讲,对面记录的警员都差点赶不上他的速度。
一切流程走完,李力就要离开。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该配合调查的我会配合,证据就留在这了。”
他口中的证据,俨然就是那个婴儿。
警察都被他这一出整懵了,一抬头,只看到对方离开的背影。
“喂,孩子我们留不了——”
他的尾音消失在风里,眼睁睁看着李力健步如飞,无奈只能打开对讲机。
几分钟后,保安带着李力重新回到大厅,后者有些气急败坏。
“我都说了这是证据,证据!”
“抱歉男士,对于你的报案我们会着手调查,但这不是你弃婴的理由。”
又一名女警带着婴儿箱走了过来,扑面而来的气势让李力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警察可不管他的想法,哪怕是案件的受害者,也不可能成为新一轮的加害者。
更别说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请。”
她将婴儿箱递了过来。
李力挂着痛苦面具,就跟接病毒一样将其接了过来。
把人送到门口,她说:“每个降临的宝宝都是小天使,希望你能善待她。”
“呵。”
李力从鼻腔哼出一声作为回应。
再次回到病房,他看那婴儿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如果眼神能杀人,他绝对、绝对……
许是他的恶意太过明显,婴儿当场就被吓哭了。
李力本来就烦,这一哭他更想杀人。
“护士!”
他疯狂按铃摇人,动作太过用力扯到伤口,生理上的痛加上心情不爽,脑子里不断上演着别人死和自己死的场景。
这恶心的世界,反正不能好好活了。
护士进门,原本想说的话,都在那压抑的氛围里咽了回去。
“应该是饿了,我去给她喂点葡萄糖。”
这话,既是在跟李力解释,也是安慰自己放松点别出岔子。
李力原本还觉得小孩哭闹烦得很,听到护士这话,他眼珠子一转,突然出声:“等下。”
“你去忙,这边没事了。”
护士只是稍微迟疑了下,李力就发火赶人了。
将护士打发走后,他也不碰小孩,就隔着保温箱看着对方哭。
看着看着,这声音规律起来,倒也没那么让人烦躁了。
李力算了一笔账。
养大一个孩子,不说给她多优质的生活,就是最基本的吃喝尿不湿,加上衣服和学费,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更何况他自己都还是个学生。
要是儿子还能送给他爸妈养,可这女孩,他想想都知道不行。
遗弃是犯罪,他不想蹲监狱,但如果他刚生完没精力管孩子,这小孩自己饿死了呢?
他甚至想拿手机搜一下刚出生的婴儿多久不吃会饿死,这决定他要不要为其出一份力。
但从小受影视剧熏陶长大的他,终究还是没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只是躺着,半眯着眼欣赏着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有心思静观其变,门口的两个护士却听得揪心。
“这什么鬼啊,他是真坐得住啊,还不让我们管。”
“最毒小人心。”
“我受不了,挨骂我也得去插一手。”
听着那哭声,她都怀疑再继续声带会不会出问题。
刚来实习的护士还不懂这些太专业的,但放任小孩号啕不管,却是正常人都看不下去的。
果然,她一进去,李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还扬言要投诉她。
护士咬了咬牙,还是挤出一抹笑轻声解释道:“是因为小孩哭声太大,隔壁病人投诉了。”
这当然是她编的,怎奈何李力油盐不进:“投诉你们就受着,就这服务态度我也想投诉。”
“隔音那么差,投诉不是应该的吗?”
护士:“……”
无言以对,无话可说。
李力继续:“给我拿过来,再动她我告你抢小孩。”
护士实在受不了这神经,木木地完成指令就撤了。
“对不起,我不行。”
出门之后,她默默忏悔。
只能祈祷那个小孩运气好点,然后就继续摇人求答案去了。
医院管理层也不想这里出什么意外,组着团就杀了过来。
一到门口,发现那让人揪心的啼哭已经停止。
再仔细看,李力甚至将小孩放到了自己胸前,父女俩一派和谐。
“还好,还好。”
一众人口中念叨着,既然没出问题,他们自然也不会去打扰病人。
但他们眼中和谐的父女俩,此刻却并非美好想象中的那样喝奶奶吃饭饭。
小孩的确是饿了,但奈何摊上了一个试图将她活活饿死的亲爹。
对方的恶意太过明显,浓郁的甚至能让活人变厉鬼。
这方经由褚梦盖章的世界本就充满了唯心,现在的新生儿更是她与世界树庇护的存在。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让这个已经饿到极点的婴儿突破了临界点。
那个生与死、人与鬼的临界点。
本来,经过十月孕育,她可以好好当个人的。
本来……
她不需要食人血肉的,她那么辛苦才等来了当正常人的机会。
可惜,记忆伴随着本能复苏,也意味着最后那根名为“正常”的弦彻底崩断。
小孩止住哭声,一下扑到李力身上,没有一颗牙的小嘴附到他身上。
不在乎是什么部位,反正她早已没了正常食乳的必要。
血气、精气、元气。
这些更为本源的东西才是她的食物。
小孩一口咬下,痛感仿佛直入灵魂,那种我为鱼肉的感觉,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让他有感触。
李力想把她甩掉,但是根本做不到。
他想呼救,嘴巴动了动,喉咙却跟消了音一样。
自灵魂传来的撕扯感让他一点求活的心思都提不起。
死,现在就让他死。
“死?你想得美。”
柔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音调柔美,百转千回,却依旧掩盖不住其中的恶意。
“谁?”
是人是鬼?
李力痛的其实已经什么想法都生不出来了,但他还是不得已这么想了下。
小孩突然一用力,“当然是你的宝贝女儿啊。”
也不知道该说不愧是男大,接受度就是高,还是身为男人那种骨子里的傲慢作祟。
从吃鱼怀孕这件事起,他就觉得哪怕怀了也是脏东西。
现在想法得到印证,他反而松了口气。
但很快,不一样的痛感又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李力也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仿佛一分钟,又仿佛一百年。
痛到极致,他甚至连死了的想法都没了。
只是一边承受,一边想:这痛的是他吗?他真的存在吗?他是谁?
又到了护士的查房时间,她进去之后,发现这父女两人都静悄悄地没动静,仿佛睡着了一样。
护士叹了口气,赶忙把婴儿放回保温箱。
看着小孩安静的睡颜,她又看了眼李力,在纠结要不要给小孩喂吃的。
男人能生娃,应该也能产奶吧?不然这小孩应该还在闹腾。
才来医院三天的实习护士茫茫然地想着。
“不过她可真好看呐,跟老师讲的刚出生的团子一点都不一样,就像在演电视剧。”
众所周知,新生儿都红红皱皱的,但电视里的婴儿不仅肤白貌美,甚至都发都黑黑一层。
吃饭时间,她跟另一个同事说起了这事。
后者真羡慕她的活力,但还是叮嘱了句:“赶紧吃,离换班还剩八分钟。”
“嗷呜~”
病房内,李力躺在床上,呼吸有进无出,心率波动却极大。
良久良久,他才在一声婴儿啼哭中睁开眼。
他感觉自己饿得胃要爆炸,但剖腹的伤口却不知何时已经崩开。
医生前来,嘱咐护士给他挂上葡萄糖。
一番医治后,医生临走前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不是太瘦了,营养得跟上啊。”
自然,这个点婴儿也被送回来了。
李力现在看到那个小孩就发怵。
哪怕经过医生检查,他身上除了伤口崩开外没有其他问题,他也忘不了之前那种痛苦。
更别说知道了这婴儿的身份。
真相是一回事,可让他坦然接受,杀了他都做不到。
许是经受的刺激太大,那一刻,他对婴儿的厌恶甚至超越了身体的不适与法律的畏惧。
出院是不可能出院的,但是……
李力低头看着宽大的病服,以及包裹在这病服里越发消瘦的躯体。
小孩,是从他的肚子里出来的。
李力一遍遍比划着。
等医护人员全部离开后,他龇着牙,佝偻着腰去了卫生间。
随着马桶里响起流畅的水声,李力终于卸了力,长舒一口气。
他在里面折腾许久,身体也早已支撑不住。
刚好——
李力走到卫生间门口,故意弄出一点动静之后,就安心躺在了一旁,只等自己被人发现送回病房。
迷迷糊糊间,他做了个梦。
梦里,是他跟几个警察,还有一众医护人员对峙的场景。
警察:“你们怎么把他孩子弄丢了?”
护士:“我们没有。”
李力:“我的孩子啊……”
然后哭。
“哈哈哈哈。”李力想着想着都乐出了声,这一下又扯到了伤口。
但想想刚刚的美梦,他觉得这点疼度也不算什么了,反正有麻醉。
李力刚想叫护士给他拿点止痛药,突然感觉不对。
笑声牵扯伤口,应该是那种撕裂的痛啊,为什么他觉得有点重……
似是想到什么,李力僵硬抬头,当即对上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小小的人类幼崽冲他友好一笑。
医生,护士!
李力哪还有刚刚惬意,他现在只想要个人来救命。
可惜,他的语言系统再次失效,除了他自己,大概没有第二人能听到了。
被他心心念念的护士,此刻也在念叨他。
“真是离谱,带着婴儿去厕所,还晕倒在卫生间,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但那小孩,好看归好看,但总觉得好像比其他新生儿小了些。”
他们也就闲来念叨两句,转头又去忙工作。
而病房里,因为他的抗拒,除非必要,现在基本很少有人来。
李力遥望着门口,手指艰难抻平,心里不断祈祷着有人进来。
可惜,祈祷无望。
在小孩充满逗弄的靠近中,李力的瞳孔缩到极致。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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