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架势,是想留在我元璟府不想走了?”
梁疏璟转过身来,眉眼含笑调侃她。
“对呀,万一我走了之后——有人想我怎么办?”江愿安轻佻挑眉,面对梁疏璟这副调侃毫不客气反击回去。
经她这么一说,梁疏璟蹙了蹙眉便慌乱转过身去不肯看她,语气也变得冷峻:
“你多虑了。”
“切。”
江愿安不屑的嘁声,拍了拍手掌便自顾自走到梁疏璟身前。
江府。
彼时许寒枝正焦急的在庭中来回踱步,见江永望回来,满心急切的上前问道:“圣上怎么说?可还会影响到你么?”
江永望冲她一笑,顺势牵起她的手安抚道:“自然不会。”
听到结果是好的,许寒枝才舒心长叹一口气,又接着问道:“那陈二婶呢?”
“按圣上的意思,除了逐出江氏,下半辈子也应当是在狱中出不来了。”
许寒枝心中一惊,谈不上这究竟是算喜还是忧,只是可怜了江愿明,本就一事无成,如今还失了娘,以后怕是只能倚仗老夫人了。话音未落,老夫人便颤颤巍巍扶着婢女从西院赶了过来。
“永望,一切如何?”
“回娘的话,一切都好,只是可怜了愿明...”
“唉,”老夫人失神的往院中石凳上一坐,“那是她的报应,也是愿明的报应...”
对,这么多年了,她是该迎来这报应了。
正当几人闭口不言时,江永州醉醺醺的搂了名女子从正门进来。今晨陛下方才解了江府的禁足令,他便一刻也等不及出门吃花酒去了,如今到了日中,正是他吃完花酒回来的时辰。
见众人都围在东院,他也不由晃晃悠悠凑了上去,顶着浑身酒气开口:
“大哥,嗝...娘...”
被他搂在怀中的女子有些腼腆,尽管江永州在酒楼里叫嚣要将她娶进门,可现在她无名无份,见了江知府与老夫人还是该忐忑的。更何况她正欲开口叫人,便被老夫人不留情的打断:
“哎哟,永州啊,也不知道少喝些。”
“这有什么?娘,嗝...你瞧瞧,这新小妇俊不俊?”
施韵被江永州打趣的急忙低下头,可老夫人只是粗略扫了眼,便顿时面露不悦,指不准又是哪家下三滥的货色,她如今半截身子入土,可不指望再盼出第二个江愿明来了。
“小女施韵...见过老夫人,江大人。”
听到女子如莺啼般的嗓音,老夫人更是不悦。这施韵,再怎么看去,也才比江愿明大了五岁不到,若真要娶回来做庶母...岂不是要惹人非议么?
“起来吧,还没进我江府的门,不必急着叫人。”老夫人神色冷冷训斥道,急忙撇清了二人的关系。
施韵顿时便被说的两颊多添几分红晕,娇弱的唤道:“是...”
“什么进不进门...迟早都是江家的人...”
老夫人那几句话对江永州来说不过就是隔靴搔痒,她的话在江愿明那处是圣旨,在他这里可不管用。说罢,又醉醺醺搂着施韵离开了。
二人走后,老夫人满脸嫌弃掏出帕子挥了挥,
“全是那散不去的狐媚子味。”
“看二弟的意思,是要将人留在江府了。”江永望面色沉重,口中钝钝道出一句话来。
江永望心中是极不满的,如今这省试的风头方才过去,他也不懂得收敛些,只知道往家里带人,无奈老夫人的态度摆在那处,即便身为一家之主,他也拿整日胡吃海喝的江永州没办法。
“罢了,我同寒枝去璟王府将愿安接回来。”
他不想多留这是非之地,牵起许寒枝的手兀然离开了。
“去打听打听那狐媚子是什么来头,勿要再招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我们江府的门。”老夫人拄起那根伴了她多年的鸠杖,想起当初陈茵茵犯下的那些罪行,便不由要开始满地捡起江府的面子,更不提心中为之感到后怕。
如今陈茵茵下半辈子都要在狱中度过,江永州又不问家,往后江愿明离开她还能倚仗谁?再怎么样,也要在死前打点好江愿明的下半辈子才是。
元璟府。
江氏夫妇二人思来想去不知该提些什么礼来谢梁疏璟,最终只罢备了些许寒枝这几日在家中方才做好的茶酥提上门来做谢礼。璇玑见是江大人同夫人莅临,急忙将二位迎了进去。
“这几日万幸得璟王殿下帮衬,在下感激不尽,特备夫人亲手制的几味点心以表谢意,还望殿下笑纳。”
梁疏璟站在江愿安身前,示意璇玑接过江夫人递来的那方锦盒,同江知府寒暄起来:
“分内之事罢了,江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至于夫人的谢礼,那本王便收下了。”
见梁疏璟并未同他客气,江永望才放下心来,随即又看向百无聊赖站在璟王身后的女儿,心中满是不争气,急忙唤她:“愿安,还不快站过来!”
“噢噢——”经江永望提醒,江愿安这才小步跑回父母身边。
“只是,微臣还有一事相求。”眼见省试的风头已经过去,他当初允诺妻子要回江南住些日子,如今可不是到了时候么?
梁疏璟微微挑眉,略有诧异:“江大人开口便是。”
“微臣原本允诺夫人与愿安省试结束后要回江南祖宅住些日子,不知殿下能否成人之美,让愿安跟我们一同回江南?”
听到这话,最先急的是江愿安,她都不知道这回事,更何况她答应了要陪梁疏璟去西域,怎么就要她一同跟回江南了?只是还未待她开口,梁疏璟便顿时面泛笑意,答应道:
“那自然再好不过,正好本王过段日子也有要事在身,让少卿跟着江大人回江南正合我意。”
“不行!”她突然大喊道,引起了周围众人的目光。
“愿安,不得胡闹。”许寒枝低声训斥,将她塞回了身后。
“我不要回江南!”又一声惊呼,吵得众人不免耳蜗疼。
梁疏璟蹙了蹙眉,“跟着江大人回江南不好么?”
“我...我不去!你们硬要带我去,我就赖在元璟府不走了!”
“愿安!”江永望难得开口训她。
“罢了,少卿气性急得很,江大人回去好生劝劝便是了。”说罢,便抬手示意璇玑送客。
夫妻二人一人架着一边,才算是将这尊难请的佛请了回去,甚至一路都还能听到江愿安口中的撒泼打滚。
回了江府,许寒枝才将她松开,满是不解的问她:
“同爹娘回江南有什么不妥?哪里委屈你了?”
江愿安仍旧气鼓鼓的蹲在一旁,
“我不是不想和你们去江南!我是...有公务缠身,实在走不开啊!”
江永望被她气的面色发红,气急败坏问她:
“多大的公务能缠的了你?况且璟王自己都说了有要事在身,你一来去不了元璟府,二来不陪我们回江南,你就日日待在江府?”
“对!我就待在江府!哪也不走!”
“好!小崽子,敢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江永望气的放出狠话吓她,还装出一副要狠狠揍她的模样来,吓得江愿安急忙朝许寒枝身后一躲,骄纵的撇了撇嘴。
待江永望气冲冲走远,许寒枝才扶正她的肩膀,试探问道:
“你不肯和我们回江南,不会是因为要去陪璟王殿下吧?”
江愿安扯了扯嘴角,这下死咯,许寒枝眼光向来毒辣,但凡是从她口中问出的话,答案在她心中自然是同明镜一般清晰无二,回回都是揣着答案问问题。
“怎么可能...娘你一定是想多了...”
“你若不说实话,我便不放你走了。”话落,许寒枝还当真死死拽住了她的衣袖。
“哎呀,是还不行吗?这都是我的私事,你们打听干嘛...”
江愿安从许寒枝手中扯回衣袖,忿忿不平替自己申冤。
“你才在璟王府当差几个月?私事私事,黄毛丫头还扯上私事了,说,你要和璟王去哪里?”许寒枝一不做二不休,心一横,干脆刨根问底算了。
“我也不知道...他还不同意我跟着去呢...”
提到这事,江愿安气势顿时便弱下来,想到自己还因此跟梁疏璟吵了一架,则更不是滋味了。
“当然不能让你跟着添乱了,你有私事,璟王就没有么?”
许寒枝隐隐猜到梁疏璟指的事情是什么,也猜到了他为什么不愿让江愿安跟着去,声音也不由低下几分,生怕引人耳目。
“可是...娘,你不懂,再说了,怎么你也不让我去,难道你们是一伙的?”
江愿安被烦的连连哀声叹气,不就是去西域查查钰贵妃的死因么?弄得好像背后有天大的秘密瞒着她。
“好了,不许多嘴了,娘说不准就是不准,既然不愿意跟着我们回江南,你就好好在府上待着,哪也不许乱走,听到没?”
江愿安表面老实点了点头,实际上才不会乖乖听话。她可不管,等爹娘带着妹妹一走,她就悄悄溜到元璟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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