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山很好，可神尊也很重要。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梵玉见柳绮山安好，轻松口气，看来两人关系不错，还好都没受什么伤。
柳绮山一见到沈清漾眼睛都亮起来，她走到案桌边俯身行礼。
“老师。”
沈清漾用书卷抵住她抬起的胳膊，一侧的庄廖很有眼色，立刻扶她站起来。
“殿下已经长大，如今该是我来行礼了。”沈清漾弯腰抬手，“微臣参见殿下。”
“老师，你又这样。这次我过来就是要给您介绍我新交的好友，木子卯。”她说完后，转而看向陈慕，“子卯女郎，这位就是我常和您说的老师，也是青安的帝师，是我最尊敬的人。”
陈慕点头，她唇角笑意不变：“沈大人，我在外就听说过您的事迹，现在一见，果真如仙人下凡。能见到您，是我之幸。”
还记得小时候也曾远远见过帝师一面，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极其狼狈，甚至还因为帝师的原因被追杀，要不是命大，就真的死在那了。
陈慕打量她片刻，才收回目光。她……也想到了自己的老师，自从八年前分别后，老师再没和她见过面。
沈清漾：“只是些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子卯女郎年少成名，未来不可限量。”
柳绮山看到桌子上堆满的书卷，问：“老师想在书里要找什么？我可以帮您。”
“只是闲来无事，晒晒书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劳烦殿下。”
柳绮山微微皱眉，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她问：“是……有关最近出现的妖物吗？”
既然已经被柳绮山猜到了一些，沈清漾也不再隐瞒，半真半假道：“算是，妖物太多，微臣正在想办法尽快解决。”
“那太巧了，子卯女郎刚好也擅长道术，老师与她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我……最近听说老师因为那些大臣的话闭门不出，过来之前已经提前教训过他们了，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话传出来污了老师的耳朵。”柳绮山双手交握在身前，“至于离开青安领地的事，孤做主，同意老师离开。只是……老师得带着子卯女郎，有她在，我也安心。”
沈清漾动作一滞，很快又恢复如常，旁边的陈慕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沈清漾也不好让她发觉什么异常。
“子卯女郎事忙，难道也愿意和我一同捉妖？”
陈慕：“我已经和殿下联盟，打算一道对付江国，不出一年，江国必定会被我们拿下。不过广叶寨的事情还有二当家和三当家，她们两个并不比我差。我愿意和沈大人一同除妖，也算是为天下黎明百姓做些好事。毕竟道门这些年来人少事多，我既然会道术，也该多出一份力。”
这个……其实也不用非和她一路吧？沈清漾很想这么说，但她现在是帝师，说出那种话，实在是不太妥。
沈清漾内心打鼓，难道她发现了？这怎么可能？八年前的事了，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忘了，谁会把小时候发生的事记那么清楚？
梵玉也觉得不太可能，这根本毫无预兆，而且凡人忘性最大了，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神尊这么说的原因。
“子卯女郎为百姓着想，那自己呢？为何想与我同路？”
陈慕想了片刻，回道：“沈大人让我想起一个故人，我与她许久没见面了，料想她也会因为妖物的事情殚精竭虑，路上或许能见到她。”
“故人？”沈清漾说，“是……朋友？”
“是，沈大人对我的事居然这么好奇？”
沈清漾微咳一声：“只是顺口。”
“……”
陈慕微笑，她不再回话，她和帝师确实是不熟，更没什么好聊的，她不喜欢把自己的事随便告诉外人。
柳绮山又在一旁和沈清漾寒暄了片刻，这才准备离开。
“那老师忙，我和子卯女郎就先走了。”
沈清漾确认她们离开后，才重新坐下。
梵玉一直沉浸在神尊和柳绮山居然成了挚友的震惊中，直到神尊要陪清漾仙子的事情定下才回过神。
它在沈清漾脑海里仰天长叹：“这可怎么办？之前不是说了要离神尊远一点，清漾仙子，这才过了八年，神尊命还长着呢！”
“神尊身份没暴露，我们先别自乱阵脚。旧时也有神仙下凡解乱世的事情，我的身份并不突兀。”
梵玉被这么一安慰也松懈下来，确实。清漾仙子这些年救了很多人，声名鹤起，而且近期下凡的神仙也不止清漾仙子一人，钦天监误以为她是专门来救世的神仙也是正常的。
“而且，以青安的身份除掉妖鬼也可以为神尊积累名望，到时登基顺理成章。”
梵玉连连点头：“清漾仙子说的十分有道理，但钦天监的事情，我还是很担心。”
“是福是祸都躲不过。”
沈清漾垂眸，钦天监撕开虚禁之地的封印后，引导妖鬼祸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正想着，就感觉到有水珠滴落在手背上，一旁庄廖有些担忧地看过来。
“沈大人，要下雨了。我先替您把书收好。”
沈清漾点头，一起将书收回书房。
“你最近感觉如何？”
见沈清看他，庄廖顿时有些不自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被她看，就不知道手脚要怎么放，无论什么姿势都觉得别扭，还总会思考沈清在想什么，又对他是什么看法，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嗯？”
庄廖回神：“好多了。”
这三个字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回的话太冷漠，应该多说几句，沈清好不容易才出口关心他，他怎么能说那么简短呢？
他偷偷抬头看了眼沈清，见她已经端正姿态坐在椅子上继续翻书了。
明明身居高位，但又忧虑民间疾苦，她如此殚精竭虑，一点都不愧对旁人的称赞。看的时间久了，庄廖想着，就这样一直下去，跟着她也未尝不好。
但控妖印还是要除的，沈清多次出手为他压制控妖印，庄廖苏醒的时间比之前长了不少。趁着这段时间，他也找到了一些办法，应该用不了多久，这东西就会彻底消失，到时候他就能恢复大妖的身份了。
沈清漾不知道庄廖在想什么，她现在正因为妖鬼的事情心烦意乱。
最初妖鬼只有初始四只，直到后面越来越多，导致凡间诸多伤亡，所以千年前天界这才派下神仙下凡处理，但是当年封印妖鬼的神仙并没有被记录在册。
沈清漾来回翻找了好几次都没结果，本来还想找那位神仙取取经。
她在心里传音：“梵玉，你知道之前封印妖鬼的那位神仙吗？”
“……知道，不过这事在天庭是禁忌。我也是看见这行字才想起来，不是故意没告诉你。”
沈清漾：“是哪位神仙？我想和他问问妖鬼的事。”
“是掌管万物复苏的椿铃帝君，不过你可千万别找她。”
“为何？”
“天帝与椿铃帝君不对付，你如今也算是为天帝做事，若是去找椿铃帝君，实在不妥。我在天庭时只听说千年前凡间出乱，那时候天庭派遣还未继任帝君的椿铃和当今天帝下凡，当然除了她们俩还有别的神仙。”
沈清漾点头。
梵玉继续道：“有传言说最初椿铃才是继任天帝的人选，但后期继任的却是当今天帝。变故就是千年前的凡间祸事，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就是妖鬼之乱。椿铃解决了妖鬼之乱却失去了天帝之位，清漾仙子，你要是去问椿铃帝君，以后就算是夹在她们中间。”
“……”沈清漾说，“天帝当年也下过凡，她肯定也知道怎么做，我现在就去问。”
她可不想里外不是人，但妖鬼也必须要重新封印！
沈清漾给天帝传信之后，就乖乖等消息，她靠坐在椅子上，和梵玉道：“你刚刚说椿铃还不是帝君的时候就解决了妖鬼之乱，那还真是厉害。和她相比，我……好像有点差劲。”
梵玉笑出了声，还一直停不下来，沈清漾脑海里全是它的笑声。
沈清漾咬牙：“有那么好笑？”
“没有……”梵玉忍了一下，实在忍不住，又笑起来，“你可千万别和她比，要像你这么说，天上的神仙都该自惭形愧。啊……不对，除了神尊。”
“怎么说？”
“椿铃帝君可是被麓鸢神尊教导过的，即便是在天界同辈之中，椿铃帝君的天赋也无人能及，说实话，她能做到的事，别的神仙做不到，太正常了。”梵玉知道她失落，安慰道，“唉，别说你了，就是那时候的天帝不也没成功封印妖鬼吗？但是你看看，世事无常。”
沈清漾抽了抽嘴角：“你这话让天帝听到了，她会揍你的吧？”
“怎么会？我是神尊创造的法器，天帝要是发泄怒火也只会拿你开刀。”
被这么一打岔，沈清漾也没最开始难过了，有时候比较也是能安慰人的。
两人这么一聊，时间很快过去，天际一道亮光划过，沈清漾眼前浮现出了只能她看见的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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