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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春风楼旧友施毒(二)

魏春羽疑惑地“嗯”了声,望去时只有雨中的一个个伞面,如水上浮萍,折了五彩缤纷的光,圆与圆间短暂地挨近了,又被脚下水流冲远去了。

如今他探着脑袋,反倒招来了一个他不愿见到之人的目光。

那人抬起伞面,顺沿而下的成串雨水就这样滴落在他的鼻尖,应是冰凉的,但他纹丝不动。

魏春羽眯起眼,看清那驻足之人在朝他皱眉。

那人叫郑常慧,原与他是书院同窗——在魏春羽被退学以前,闲谈九州奇闻趣事时也曾是投缘好友,但在魏春羽自甘堕落、流连花楼后,与他大吵一架,后来更是处处看他不过,厌他至极。

魏春羽唇角渐渐扯平,兴致缺钱地收回目光。

耳边是晴乐懊恼之声:“晚了,哎呀,他旁边的小姑娘给他把伞打上了!”

他叩了叩那杯盏,“哦”了声:“当真同我像么?那你且说说,我与他谁俊些?”

晴乐嗤他道:“粗粗一瞥,又是那么远,谁记得清......”转而瞧着魏春羽的面孔一转眼,又打了新主意,“不过嘛,若是你由我上着点妆,必会叫他相形见绌!”

魏春羽瞧她勾开了脂粉屉的架势,自知躲不过:“嘶......那我,还请姊姊手下留情?”

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只是瞧着那脂粉盒内的梅花小印,魏春羽眼前虚虚飘过什么,一瞬间似乎与削去棱角的花斑重叠了:“这脂粉倒是香得厉害,不知是从何购得的?”

晴乐当即就抹了口脂给他:“自己做的,姊姊厉不厉害?只是工序简单,到底比不上外头卖的。你何时若真想要一份,知会我一声,隔几日来取便是了。”

魏春羽凑近妆镜,去瞧面上红白,放心与晴乐闹作一团。

约莫等到日中天光大白,一粉面郎君才自房中走出,后头还紧跟着叮嘱:“姊姊的妆面在外头可千金难求,你莫要随手擦了碰了,拂了我的面子呀!你且顶着出去晃晃吧,保你也做一回城北徐公!”

魏春羽笑得一时失语,只摆了摆手,便顶着那张戏子面孔冲下楼,偏偏有面熟的姑娘笑着截住他:“唷,魏二公子,好大的气性,今儿个都不同旁的姊姊们打招呼啦?”

“这么着急见谁呀,定定性性儿地说句话都不肯么?”

香粉阵阵,直往鼻子里窜,今日似乎格外逼呛。

魏春羽却放下了遮面的手,干脆大大方方露出那张脸谱面来,又顶着众人的笑,那带了绿色拼金黄琉璃坠子的折扇,往那拦路的美人怀里一抛,赔笑道:“在下怎敢同姐姐发脾气,只是急着回家,冲撞了姐姐,还请宽恕些。”

美人拨了拨鬓边梅花样步摇坠子,身若无骨似的向他靠了靠:“谁要你的什么扇子,不如多来看看姊姊来得高兴。”

“你且先下去吧,扇子我回头搁晴乐那处。你啊,就是再忙,但凡划出一时半刻的功夫,都要全挂在晴乐身上,”美人朝他笑道,吐气如兰,眼波撩人,只恨这木头专情,不肯将给晴乐的情意分与自己半分,“今日姊姊也不怕讨你嫌,多嘴两分——那陈大人你是横竖争不过的,你平日里来已是不给他面子了,谁不知道晴乐是要进陈家府里去的?纵然心里再喜欢,面上也得收着些,啊?”

魏春羽也无心费舌解释,当下只笑着拱手,又说了几句软话,终于挪到了楼外。

却见那早就跑出来的自家小厮,同一个眼熟的身影挤在一把伞下。

“裴、裴兄?”

飘飞的狭叶将雨幕染上黄绿色,在令人昏沉的闷潮气中氤氲开仙境似的画卷,而其中人物,闻声递来一眼,眉眼沉静,秀雅致美,如仙人现身。

眼前美景美人,几乎叫魏春羽有自惭掩面的冲动。

徐公就是徐公,他看一眼就知道,人家清清白白一张脸就好看得紧。

想到那人是在等他,心里浅淡的郁闷散去了,他疾步迎上。

那仙人道:“魏兄,好兴致。”

魏春羽亲亲热热地拉了他的手:“不知玉铮你的肩膀,可好些了?怎么也不多歇几日?我原本正要去寻你呢。”

“我好多了,多谢你送来的外敷药,今日出来透透气,不料巧遇了流星,便干脆在此处等你。”

上回便是流星送的药。

魏春羽见他岿然不动于门外,一副不染俗色的正人君子模样,忽地生了打趣的心思:“怎的不进去寻我?”

“不知里头规矩,不敢善入。”裴怀玉答得坦荡。

“裴兄也有不会、不敢的东西啊......”

魏春羽心里忽地生出个小人,扬眉吐气、洋洋得意。

裴怀玉长得好、家世好、师门好,天赋与上进都出了名,就同完美无缺的玉璧一样,好是好,但总与人隔得远、总又压人一头。没想到,也有输给他魏春羽的地方!

但下一刻,魏春羽就把心里那个邪恶小人踹飞了——人家是你救命恩人!怎么好这么想人家......

魏春羽松了松神情,下一刻捧起满眼真诚道:“待裴兄好全了,我就带裴兄进来,一定好好玩儿。”

裴怀玉呼吸一滞,望他不语。

魏春羽便奇怪道:“怎么了,玉铮?”

“无事,都好。”他答得容色平静。

只有裴怀玉听见,那献舍之人在识海里幸灾乐祸:“十**岁了,还信誓旦旦地拿这种事作承诺。刘阿斗见了,都得恨那句‘不成器’没骂到对的人头上。含玉,你任重道远啊......不过,你十**岁这样,后来是咋变成那样、恶鬼的呢?”

裴怀玉也在识海回堵他:“懒得和你解释。”

一旁瞪了半天眼的流星,好容易捉住了话头间隙:“二公子,裴公子。雨大了,再不走伞都要撑不住了。”

魏春羽道一句“是了”,又如梦初醒般道:“裴公子,先前的同饮之约恐怕要推后了,我观你还要些时日将养,不如一同去三鲜阁尝尝片鸭和鱼脍?我叫他们做清淡些。”

裴怀玉细细瞧着回他满面的描妆,慢半拍答道:“我来时路过三鲜阁,他们的片鸭和鱼脍都卖空了,不如下次?下次再一同尽兴。”

“也好,我这副尊容能早些洗了,也是一桩善事。”魏春羽笑道。

待要分别,却见裴怀玉几步削薄了二人间的雨帘,递出一只玲巧银杯来,道是自己家中也有只一样的,二人各自回去饮些茶水或薄酒,也可充作一次同饮。

“阿魏,这杯子好就好在还能试毒,也可为你防些事。”

裴怀玉殷切关怀他。他果然感动非常,又将那酒约说了一回。

只是魏春羽眼前忽地一花,有些耳鸣头晕,额角也洇出些汗珠。他当下却也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没休息好。

强撑同裴怀玉告了别,便由流星搀着回了府。

到了房中,魏春羽困意上涌,只当春风楼酒劲儿陡增,不做他想,连面妆与鞋袜也来不及除去,就沉沉昏睡过去。

次日醒来,却是头昏目胀,耳鸣大如雷声,更不用提那两肋酸痛,浑身无一处舒畅。那常为魏祯看诊的百草堂的医官神色凝重,眼神从身旁药童落到府内人身上:“结涩脉,舌体绛紫,是气滞血瘀之相,恐因中毒所致。”

“中毒?”一旁的父亲母亲闻言,面色大惊,兄长亦然,更添惊慌痛心神色。

好在那老大夫又道:“幸而病证猛而不深,用药可除。”说着交代药童取来纸笔,就写下破解之方,嘱咐着一日两次,定时服用。

众人方才放下心来,又焦心询问几句,恐扰他休息,很快人走声静。

而身侧被褥陷下一角,魏春羽探出头来,才知是自家哥哥坐近了:“哥,你还有事?”

魏蘅景垂首打量着他,抹额上的小玉坠晃啊晃:“你这是吃食不洁,还是受奸人暗算了?”

“奸、人?”这两个字被舌齿缓慢碾过,听得魏蘅景神色不由绷紧了些。

“我不曾与人结仇,只狐朋狗友一大堆,谁来害我?”

魏蘅景神色诚恳,握了他的手:“阿弟,你知道的,母亲只是嘴硬,上回那样说你的朋友,只是无心。刚才你病了,她也急坏了。”

兄长的手心很烫,焐得病中人也暖融融的,魏春羽便没有动弹,只是说:“我知道的,只是朋友堆里,我才是最不着调的。念书不通,习武不勤,我只想着做府里的米虫,安安稳稳过了日子就好。”

一个生母早逝、软弱无能的弟弟,究竟有什么值得兄长记恨的呢?

魏春羽真的不解,去瞧魏蘅景的眼睛,但那人只是给他掖了掖被子,说“好”。

“父亲宠你,我也会护着你,魏府一天不穷,你就都能安安心心的。”

魏春羽突然轻轻笑起来:“哥哥叫我想起了,我刚来府里时,你同我说的话。”他清了清嗓子,细声细气地模仿孩童声音:“只要我一天是你哥哥,你就都能开开心心的。”

魏蘅景不大自在地别过面孔:“怎么忽然说起这些了?”

“我前几日去了敬远寺,哥哥可知道?”魏春羽忽地转了话头。

魏蘅景道:“母亲后来告诉我了,寺里怎么了?”

“寺里有不少叫人惊讶,引人想起旧事的契机。”魏春羽朝他微微笑道。

直笑得魏蘅景心里发虚,疑心自己行差踏错,教人发觉了。

这厢兄弟二人说尽了话,相视无言,魏蘅景嘱他好好养病,就出了房去了。

那魏蘅景踏出房门后,也不大想追忆十二年前的陈年旧事,只急急唤来部下,低声问训一番。一小厮正巧捧着新衣物路过,耳尖听到那零碎语句——

“蠢货!敬远寺失手......”

“......擅自行动......意外......”

“有眼无珠......偏宠他,就是家业......”

正听得奇怪不解,小厮踮脚朝前探去三五步,语声才勉强可辨。

那魏大公子将一口牙咬得咯吱作响:“要让阁主相信,魏家会交到我手里,我自然要敲打魏二,但也不会是现在!现在他死毫无用处,还给我带来麻烦!”

部下垂颈道:“那李乾被您弃用,心有不甘,想拼一把博您青眼......”

裴蘅景眉间郁郁,怒极反笑:“自作聪明!真是好纯正的蠢货!”

那偷耳的小厮,正因揣着了府内秘辛而惴惴,却忽觉心口一凉,低头一看,整个人就已软倒下去,他挣扎着抬头,只挤出“大、公......”二字就“哇”出一口黑血,立时毙了命。

“这样漂亮的衣物,却是糟蹋了。”魏蘅景的鞋子踩过翻在地上的崭新衣物,冷冷哼笑一声:“叫那头不要打草惊蛇,还有看紧了裴家那个小子,几次三番搅我好事,恐有古怪之处。再办不好,提头来见!”

那下属额上冷汗淋漓,只低头拱手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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