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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旧信

老钱猜的没错,慕之出了正堂便去了帅府的东后院,这里有一间她的小屋,除了在镇北陉值守,每次休沐,她都会回这里休整一下,洗洗衣物,再找几套干净的衣物带过去。

还好她穿得厚,不然今日非得皮开肉绽,背上衣料已经被鞭子打得破碎不堪,她脱下衣服和裹胸的缚带,又找了件新的衣服,但裹胸是绑不了了,后背挨鞭子的地方已经高高肿起,每鞭都打出了一条血痕,正在往外渗血。

先养养背上的伤在缠裹胸吧,她这样想着换上了衣服,随后爬在床榻上,开始嘟囔着骂徐轸。

“地刮皮,就知道打我,早晚有一天我要离开这儿,我要去找我娘,我要我阿姐……”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从床底拖出一个小木箱,里面乱七八糟的都是铜板,有许多都生了锈,不能用了,但她也舍不得扔。

没错,自从徐轸将她扔到镇北陉开始,她就已经张罗着逃跑了,这一年多她省吃俭用,没事就各处溜达,想着攒点钱以后逃出去。

可惜攒了一年多,也只攒了三百多个铜板,看着这些铜板她又忍不住扁起嘴哭了。黑心的地刮皮,给她的月例少之又少,天知道她攒这些铜板有多不容易。

数完了钱正好三百五十枚,虽然不多,但她今日走了运,捡了一块金饼,那个拿去换指定能换不少钱,这些支撑她去找到母亲应当也不成问题了。

不过,她的眉头没有因为盘缠的充足而舒展,她还有最要紧的一件事。

她拾起了木箱底的一封信展开,这是她在父亲的房间偷来的,上面简短的写着几行字:

徐兄,郡主目前尚且安全,不日便可启程前往朔北,若一时不至,许是意外,徐兄莫要担忧,愚弟敬上。

下面没有日期,也没有落款,只有一方小印,应当是寄信人的姓名,可惜上面的字她不认识,她也隐晦的问过几个军中识字的叔伯,奈何他们都是粗人,也看不懂上面的字,只说上面可能是篆体字,许多文人墨客都爱用篆体字当私印。

不过也没什么,她有了钱,去了梁国自然可以拿着这个去找读书人问,总有认得的。如此,这个问题自然也解决了。

想到这她一扫之前的忧郁,想着找到母亲后一定不要让她回朔北。或者她的阿姐没准也活着,也许和母亲在一起,也许失散了,但是没关系,只要她还活着,自己就一定能够找到她。

正在她想着怎么逃出去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慕之喊了一声;“谁呀!”

敲门声停顿了片刻,复又响起。

“谁?不会说句话呀!”

慕之将木箱推到一边,气呼呼的起来去开门。

徐轸站在门口,神情有些不自然。

慕之见是他,第一反应是想反手把门关上,但念在背后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此时还是不要激怒他为好。

于是她客气道;“大帅来此所为何事?”

徐轸攥着手中的点心,轻声道:“媱媱……”

“这是在帅府,大帅还是称呼末将军职吧!”

一句话,将徐轸思索半晌的安慰都给堵了回去。

他做了许久心理建设才走过来,面对慕之的冷言冷语,一贯不善言辞的徐轸更没了主意,他局促地递上了手中的点心包:“这个给你……”

慕之一看就知道是老钱让他来的,而她那一贯高傲的父亲竟然还真的照做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慕之意外之余,其实心中也浮起了一丝暖意。

她小时候很调皮,像个男孩子,虽然徐轸嘴上总说她不像阿姐温婉沉静,但她知道徐轸其实很疼她,他常年征战,为数不多的在家的日子,都会陪着她们母女,那时她最喜欢爬上父亲的肩头,把他当马骑,徐轸从不生气甚至还总是纵容。

但这一切在国破家亡后都变了。

慕之的眼眶有些湿润,但她不想被徐轸看见,只背过身冷声道:“用不着!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不知为何,总有些人说不得温情软话,即便心中心疼,一开口却还是伤人心魄。

“你……”

徐轸攥紧了手中的点心包,耐着性子道:“我不爱吃。”

他说着走进了去,想将点心直接放到她屋中。

奈何她屋中实在简陋,也没什么桌子,只有一张床榻,见徐轸朝床榻走去,慕之连忙上前试图挡住他的视线。

她可不能让徐轸发现她的私房钱。

可惜已经晚了。

徐轸转眼便见到了她放在床榻上的木箱,以及里面的东西。

“这是什么?”

“没,没什么!”

慕之连忙上前想将木箱收起,徐轸上前制止了她。

“这是……钱?”

徐轸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你攒这些钱做什么?”

“我,我……”

慕之想护住怀中的木箱,却被徐轸一把推开,箱里的铜板散落满地,与之掉落的还有那封信。

“这是什么?”

徐轸捡起信打开一看,不由得怔了片刻随即勃然大怒,联想到这一年多,她赶着休沐日几乎将整个朔北跑了个遍,当即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你……你想跑?”

慕之本想摇头,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否认的必要了,她把心一横,流着泪道:“爹爹,阿娘还活着对不对,你看这信上写了,说阿娘还活着,而且……我觉得阿姐应该也还活着,当年我们两个一同被抓,虽然我逃了出来,但阿姐应该还没有死,我现在长大了,我能去找到她们,将她们带回朔北。”

她怕徐轸不信,又连忙恳求道:“爹爹你放心,我找到她们一定回来……”

“闭嘴!”

徐轸也是止不住的流泪,但他不忍告诉她真相,只狠心将手中的信撕的粉碎。

“你只当她们已经死了吧!”

“不……不要撕……”

慕之拼了命去徐轸手中夺,那是她全部的希望,是她在朔北,在徐轸重压之下坚持到现在的唯一信念,然而抢过来的却只剩几片残纸。

慕之看着手中的残破的纸片,一瞬间,长达数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母亲和阿姐,她们不是你的亲人吗?你为什么不让我找她们,为什么?”

她哭得撕心裂肺,徐轸也是痛彻心扉,他平复几瞬将喉中的哽咽吞了下去,回头冷酷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出帅府一步,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

他转身出了门,对外面的武卫喊道:“你们看住她,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她出去!”

“是!”

徐轸拂袖离去,帅府中守卫,也逐渐围拢过来,将不大的小院围的密不透风。

慕之跪在地上哭了半晌才止住眼泪,她看着徐轸离去的门口,神色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然:

“我今天非走不可!”

***

朔北的风沙太大,入了夜也更是吹得人睁不开眼。

一个年轻男人已经在遍布枯骨的荒原上走了两天两夜,却还是没找到出去的方向。

他腰间的伤已经在朔北干燥的天气下数次凝成血痂,却又在他长途跋涉之下,数次撕裂,冷风不费什么劲就越过腰侧破洞直吹伤口,钻心的疼痛几乎使他站不稳。

失血过多再加上连日的劳累,再不知跋涉多久后他颓然的倒在地上,背着风沙茫然的看着不远处的孤树。他脸侧就是一个人嶙峋森白的肋骨,但这几日的跋涉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现在已没力气再挪动一下。

寒冷已让他的四肢变得麻木,意识也逐渐流失,就在他双眼即将阖上之际,莫名的不甘忽然汹涌的充斥了他的内心。

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不,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他蓦然睁开不知何时闭上的眼睛,口中喃喃道:“我不能死,母亲还在等着我,子初还在外面找我,我们刚抓了云襄节路转运使何常,这是我人生第一件大事,我要做一番彪炳青史的功名,我不能,我不能死在这……”

他挣扎着试图站起身子,却因为过度虚弱又倒在了地上。

这轻微的声响混合在朔北的烈风,惊动了前面的树下的挖金人。

慕之刚挖出了白日她藏在这里的金饼,正开心的不得了,忽听这一声响动,差点没将她吓死,她趴在地上试图借树木挡住自己的身形,然而等了片刻,却没听到那令她熟悉的马蹄声。

慕之不禁松了口气,她刚从宁朔城里逃出来,地刮皮应该没那么快发现她不见了。

“应当是幻听!”

她自我安慰着,将手中的金饼放进包裹,正欲向前走,却又听见那方才将她吓得半死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十分微弱的声音:

“救,救命……”

慕之一怔,随即一种巨大的恐惧袭上了心头。

这里可是万人冢,不会有鬼吧!

慕之“啊”的叫了一声,拔腿就跑,然而身后的声音却如影随形,跟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救命,救救我……”

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慕之停下了脚步,联想到自己白日捡到的那块狼头的金饼,她强忍着恐惧回身道:“你……你是人吗?”

男人听见有人说话,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喊道:“救救我……”

慕之轻呼出一口气,不是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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