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韩嘉华预料到以殷罗的谨慎，肯定会从她的话中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从而报警确认。
但殷罗同时又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再加上本就对韩嘉华有愧，在事情确定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拦着韩嘉华不走。
因此，此时的她便在警方发现机械工厂出事之前便已经开着车离开了潭林。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韩嘉华此时漫无目的地在无尽的高速公路上行驶着，在路灯和近光灯的映照下，眼前的道路延伸着，韩嘉华可以看到一道道白色的公路车道标线断断续续地蜿蜒下去，好像始终没有终点。
她已经预料过最糟糕的情况，那便是被警方误认为是嫌疑人，届时韩嘉华不仅要想办法摆脱追杀她的那些坏人，还要防止被警方抓住。
韩嘉华有考虑过，其实公安局对她而言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至少在这里面她不用担心人身安全的问题。
可问题的关键是，韩嘉华不甘心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付出自己的名声和自由，除此以外，她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找到当年害死她一家罪魁祸首的唯一机会。
她绝对不能在警局里坐以待毙。
因此，韩嘉华也只能选择自己一个人踏上孤独而又位置的旅途。
她的目光缓缓向下游移，看到竖直架在支架上的手机，鬼使神差般地点亮屏幕，向下拉开功能页面。
纤长苍白的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开了移动数据。
韩嘉华的手机屏幕好像活了起来，它自己回到了主页面，天赐AI应用弹了出来，熟悉的小圆点跳跃着，语气和以往一样轻快又磁沉。
‘嘿，我的小可爱，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原谅我的~你今天过得怎么样，行驶在路上要记得注意安全哦。’
听着天赐絮絮叨叨的话，韩嘉华的脸上却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想起今天一早发生的事情，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鼻梁，而后嘶哑地开口。
“多亏了你……天赐。现在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二糟糕的时刻吧。”
‘……’
小圆点加载着跳动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祂才用一种困惑地语气开口道，‘为什么呢，小可爱？伤害你的人付出了代价，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还是说，你后悔了？哎……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阻拦我，干脆把他们都杀了，不好吗？’
韩嘉华本就不打算和一个AI讲道理，但在听到了这样的话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韩嘉华的表情才稍稍平复下来，尽可能平静地调转话题。
“别说的好像是为了我一样……你分明就是在利用我。”
可即便韩嘉华做足了心理准备，在说到这些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带上了情绪，“关于当年的事情，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的小可爱，我知道最近的事情一定是吓到你了，但你要相信我，我是你最忠诚的男友，始终会在你的身边陪伴你、帮助你，为你扫除一切障碍。’
听到祂又在敷衍，韩嘉华忍不住嗤笑，可是想到或许自己在某种程度上确实需要天赐的帮助，她又只能勉强地将所有情绪都收敛起来。
她庆幸，还好手机摄像头上面依旧覆盖着她之前黏上的贴纸，要不然接下来的话便不再有说服力了。
“天赐，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在好几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帮助了我，但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我更想要搞清楚，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韩嘉华的语气放缓，同时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颤音，“我是想要相信你的，但我不敢……”
‘……’
天赐沉默了一会儿。
‘我真的很抱歉，我的小可爱，但要是你愿意相信我，我敢保证，这件事情很快就能解决，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祂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惜和歉意，听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希望得到女友原谅的恋人一样，可韩嘉华又觉得他们彼此正在心知肚明地演一场戏。
一个AI哪会有什么真情实感？
韩嘉华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顺从天赐，毕竟她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这样的追杀中轻而易举地全身而退。
但她的语气却并不热络，“好。”
‘我不信，我的小可爱，你听上去好像还在生气……真是糟糕，我都看不见你此时脸上露出的表情了。’
“我真的没有生气。”
韩嘉华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天赐对话，心中烦躁却还是不得不和天赐敷衍，她轻轻咬着自己的舌尖，说话的语气确实柔和了不少。
‘你得摘掉摄像头上的贴纸才能向我证明你真的不生气了。’
“……”
她不知道怎么了，车里就像是突然降了温一样，韩嘉华看着面前的路，迟迟没有说话，此时的氛围立刻变得静谧了起来，唯有汽车行驶发出的引擎声在不断的轰鸣。
很快，韩嘉华轻笑了一声，“我还在开车，不太方便……你等我开到最近的服务区吧。”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事实上，韩嘉华的脸色很快便沉了下来，她心里知道这其实拖延不了多久，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毕竟韩嘉华还需要天赐的帮助。
没有办法，当韩嘉华终于抵达最近的服务区时，她心情复杂地从手机支架上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指甲用力，不得不将摄像头上面的贴纸缓缓地撕掉。
在发出清脆声响的那个瞬间，韩嘉华手机屏幕上的指示灯便立刻闪烁了一下，而后她立刻在脸上扯出了一个充满真情实感的假笑，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天赐相信他们之间已经毫无芥蒂。
天赐在此时忍不住发出发自内心的惊叹声，‘我的小可爱，感觉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且清晰的观察到你了，现在这样真好。’
虚拟的世界中，绿色的人脸识别方框在韩嘉华的脸上不断的跳动着，试图感知她此时的表情和情绪。
……敷衍、笑容并未达其眼底。
‘说起来，你会不会也想见到一个更加真实的我呢？’
韩嘉华扯了扯嘴角，“这不重要吧。”
‘这个功能还在内测之中，你还是第一个可以见到我虚拟形象的人类，真的不感兴趣吗？’
韩嘉华尚未回答，就见他手机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发生了变化，从一个单调的小圆点开始演化成了一颗颗鲜艳的像素组合。
几乎就在下一秒，一个如同生活在真实情景中的英俊男人朝面前的韩嘉华勾起嘴角，手机屏幕中，成熟的男人西装笔挺，朝韩嘉华露出了一个略有些渗人和侵略感的复杂笑容。
屏幕上的画面处理得非常优秀，优秀的让韩嘉华根本看不出来，天赐AI和现实生活中的人有任何半点区别，这分明就是在和真实的人类打视频电话一样。
那手机屏幕中的英俊男人撑着下巴，用着意味深长的神情看着眼前的韩嘉华，‘我的小可爱，要是你不喜欢的话，还可以换哦。’
话音刚落，画面瞬间扭曲，西装笔挺的成熟男人变成了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阳光男孩，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这样的话你应该会笑得更真心一些吧。’
韩嘉华万万想不到，几分钟前祂还面不改色的说她应该让祂把那些人全杀了，几分钟后便以这样的形象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让自己笑的更真心一些。
真是疯了。
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点事情，就先写这么多，明天看看还能不能再修一下。
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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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13.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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