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那将手伸进车内的坏人正要从车内开门，门上的童锁突然启动，韩嘉华此时也反应过来，用手上握着的碎玻璃狠狠地插在对方的手上。
“啊啊啊——！”
男人吃痛，猛得收回手，恰在此时，车辆竟自己启动了起来，韩嘉华的身体因为惯性而向后倒在座椅椅背上，与此同时，车外传来惊呼声，而后便是一阵剧烈的颠簸。
她明明没有购买自动驾驶服务，但此时这辆没有司机的车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猩红的血液顺着玻璃刀刃淌到韩嘉华的手上，她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握着车后座，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心跳如鼓，不敢去想车外的此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砰——”得一声巨响响彻云霄，韩嘉华的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
那声音好似近在咫尺，击穿了空气，整个世界都好似随之震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但身体却率先行动起来，抱着脑袋弯下腰蜷曲起来，感受着车辆正在这样荒芜的地带疾驰。
但韩嘉华又很快反应过来，她绝对不可能无条件地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天赐身上，于是她在颠簸中慌乱地起身，想要钻到驾驶座控制这辆失控的车。
‘小可爱，我建议你不要乱动，否则……’
“砰——！”
又是一阵响彻云霄的巨响，清晨的鸟雀受惊四散而逃，韩嘉华又立刻捂住脑袋蹲下身，胸口因为恐惧而剧烈地起伏。
巨响入侵脑海，这声音好像还在不断回响。
“是不是……是不是你故意泄露了我的行踪？不然、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
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与死亡竟然有着这么近的距离，韩嘉华的声音色厉内荏，听上去愤怒却又好似在颤抖，眨眼间，睫毛挂着生理性的泪水，要掉不掉。
‘……’
这一回天赐没有回答。
韩嘉华却不甘心，她蜷缩在车内估算着车辆行驶的速度已经放缓，再加上后面几乎不再有动静，她便大着胆子，艰难而又小心翼翼地在摇晃中撑起身体，朝车后看去。
当看到车窗外的场景后，韩嘉华先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场幻觉，那些意图追杀韩嘉华的男人和木仓声已经消失不见。
可是，当见到远处一路蜿蜒留下的暗红色车辙痕迹的时候，韩嘉华的心又一下子凉了下来。
即便天赐及时现身将韩嘉华带离泥沼，但信任对于她而言是一种无比奢侈的东西，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一个将自己引入危机之中的AI。
“放我下来……”
‘小可爱？’
“放我下来！”
见这辆车毫无停下的意图，韩嘉华便再次尝试想要跨到驾驶座上。
只是还没来得及坐上座位，韩嘉华便听到立体的音响中传来祂独特深沉的叹息声。
‘抱歉，我的小可爱，几个小时前，我的系统发生了一些问题，失去了对网络信息的掌控，因此导致你的位置暴露。’
祂的声音听上去很严肃，韩嘉华还是第一次听到天赐对自己做出这样详尽的解释。
可是她却不敢全然相信对方，韩嘉华冷声质疑道，“为什么会发生问题？你不是号称是世界上最强大最理性的人工智能吗？”
‘……’
‘我的小可爱，在极为罕见的情况下，即便是最强大最理性的人工智能也会发生问题，只不过，我尚未搞清楚原因究竟是什么。’
韩嘉华不由得冷笑，而此时她已经坐上了驾驶座，一脚踩上刹车，想要将车停下。
可很快，韩嘉华便不可置信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无论她多么用力地踩下刹车，车却依旧在颠簸坎坷的狭窄小路上行驶着，韩嘉华的神情显然变了，她用力地拍打着方向盘，目光很快又看向旁边的手刹，“天赐！停车！”
“天赐！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的手在即将触碰到手刹之时，车辆却好似突然失去了动力一般，转为滑行。
韩嘉华没有系安全带，但于她预料的情况不同，车速缓慢地下降，颠簸却又安稳地停了下来。
她的人生好像总是不受控制，这一回总算是得到了暂时的安然，韩嘉华只觉得气力好似正从她的体内逐渐抽走，最终只是精疲力竭地趴在方向盘上无声地平复自己的情绪。
再次抬起头时，韩嘉华的眼眶周围被湿润的泪水覆盖，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她的身体几处隐隐作痛，整个人都好像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狼狈。
只是，她此刻面无表情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与那闪烁着绿色幽光的摄像头对视。
“天赐……我不明白。”
“为什么是我……偏偏是我？”
‘……’
短暂的沉默后，天赐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我的小可爱，我不建议在这里多做停留，这里距离你暴露的位置并不远，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会被那些人追上。’
“闭嘴！先花该死的一分钟时间回答我的问题！”
韩嘉华才不在乎这些，因为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面前，显然天赐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毕竟祂完全可以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问题，而不是在这里生硬地转移话题。
她的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她其实早就有这方面的猜想，只不过此刻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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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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