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映江虽然不知道大爸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认真回答了。
“大爸,小爸经常会很开心,也经常不开心。我最喜欢小爸开心的时候,他会做很多漂亮的东西,他还给我做了一个公主城堡,就放在了我们花园的树上。”海映江又低下头,“但是,现在小爸不会做了。”
“公主城堡?”江泊谦好奇地问,能放在树上的,“木屋吗?”
小卷毛学设计的,做个木屋应该是一件很随意的事情吧!
“嗯,还有7个小矮人。小爸说我是公主,可以住在城堡里。”海映江越讲越兴奋,她从沙发上下来,揪着裙子原地转了两圈,还行了一个公主礼。
江泊谦翘起二郎腿,手指支撑着下巴,“小孩,你现在的小爸,跟以前的小爸,完全不一样,对吗?”
“嗯,这个小爸每天都很开心。”海映江看大爸已经讲完了重要的事情,就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大爸,小爸以后都会是现在这样吗?”
“你更喜欢哪个小爸?”江泊谦手放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是这个会跟你闹的小爸,还是以前那个会给你做公主城堡的小爸。”
“我都喜欢。大爸,你说过不管小爸什么样子,他都是最爱我的人,我也要最爱他。”海容川又趴到江泊谦耳边小声说:“但我希望小爸每天都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个他我最喜欢。大爸,你不要跟小爸说。我怕他会伤心,以为我不喜欢他以前的样子。”
“嗯,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让小爸知道。”江泊谦跟她拉钩之后,又问,“咱们以前是不是也有很多秘密?”
“嗯,你不让我跟小爸说。”海映江掰着手指头说,“你让我监督小爸吃药。”
“你说我要每天抱他、说爱他,小爸不开心的时候要陪着他。”
“他不是故意凶我的,不要害怕他,也不要在他不开心的时候跑开。”
“如果太害怕的话,就抱住他,但是不能尖叫着大哭。”
“嗯,你做的很好,是我们的乖女儿。”江泊谦搂住她,心很软。
没有哪一刻会比现在这样更让人动容了,小孩就是他们的救赎吧!
不管是对于海容川,还是对于他。
海映江的这些话一直都在他心里盘桓,小孩子心思单纯,她本能地依赖着他们俩。就算是海容川可能会做出一些让她害怕的事情,但是只要是大爸说的,她都愿意做。
只要是小爸,不管什么样,她都愿意靠近。
江泊谦问完海映江之后,就让她回去了,并嘱咐她今天的事情不要跟海容川讲,这些都是他们俩之间的秘密。
但江泊谦并没有把这件事当成秘密守在心里,他需要找一个专业的人问问,海容川这究竟是怎么了。他不想海容川身上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也不想让他们的女儿再担惊受怕了。
江拱明正在医院里上班,就被江泊谦叫出来了,他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人问:“哥,你找我做什么?”
“坐,又不是叫你来训话的。”江泊谦给他倒了一杯酒。
江拱明有些不明白地看着这一幕,有些恐慌,“哥,我做错事了?”
开玩笑,江泊谦这大少爷什么时候给别人倒过酒?
“没有,我只是想问你个事情而已。”江泊谦端起威士忌喝了一口,“你说有没有哪种病,是既疯狂,但又消极的?”
“???”江拱明坐下后,也不再吊儿郎当了,他喝着酒,“你说的是躁郁症吗?我不是主修精神科的医生,只是对这些病有大致的了解。你身边的谁是这样的吗?你可以详细说说,或者你把人直接带医院里,查查就知道了。”
“躁郁症吗?”江泊谦重复了一遍。
“嗯,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躁郁症又叫双相情感障碍。但是,精神类疾病在每个人身上表现的形式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同一种病,发作起来也不会完全相同,这跟病人的经历、心境、思维有关。”
江拱明不知道江泊谦为什么会问起这个事情,但又强调了一遍,“哥,精神类疾病其实也挺危险的,尤其是躁郁症这种郁期、躁期轮番上阵的疾病。而且,躁郁症还可能会有某些并发症。”
“郁期?躁期?”江泊谦把酒杯放下,“既消极,又兴奋?”
“差不多吧!郁期的时候会表现为情绪低落、对什么都失去兴趣,就跟抑郁症差不多。躁期的时候会兴奋、情绪高涨,很像是躁狂症。”
江拱明笑了两声,又说,“这个病俗称天才病,艺术家、文学家、哲学家总会得这个病,像梵高、丘吉尔、玛丽莲梦露都有这种病。”
“天才病?所以,会灵感迸发吗?”江泊谦又想起小孩说她小爸帮她做了很多漂亮的东西,但是现在的小卷毛是不会做的。
“对,这个病在躁狂状态下会让人很兴奋,就是那种‘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我在中间,我是天子’的癫狂感。”
江拱明见江泊谦思考得实在认真,身体前倾,打听道,“哥,你身边真有人这样?这个病虽然听着很有意思,但其实很痛苦的。要是真有人这样,你劝他赶紧去看病,这真的是拖不了。”
“能痊愈吗?”江泊谦虽然不知道那个世界的海容川是不是躁狂症,但他见过一次那种癫狂,那种兴奋感不是一个正常精神状态下的人该有的。
“如果你说的痊愈是变成一个没有生过病的人的话,那不可能。”江拱明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对这类的精神疾病也算是有些了解,“吃药也只能保持着躁郁症病人处于或者长期处于抑郁和躁狂转变的中间态,也就是保持着病人的情绪稳定,不会抑郁到自杀,或者狂躁到疯癫。那就算是成功了。”
“就是只要保持到平常态,像是正常人一样,就算成功了?”江泊谦想,在他的梦里,海容川没有处于正常状态。
在海映江的印象里,小爸也不是正常态,总是在很开心或者不开心之间来回转换。
“嗯,躁郁症就是因为情绪太过极端化了,只要病人能够跟这个病和平共处,坚持服药。调整心态,总能相对正常的。”江拱明又说,“反正在我看来,只要不痛苦,能正常生活,就算是抗病成功了。”
“如果他说,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疯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江泊谦突然想起梦中在跑车上,海容川的这句话。
现在想想,在那一刻海容川的心里应该是很孤独的吧!
到底在怎样的一个状态下,一个人会这么说呢?
“我猜,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发病了,但是他的理智不足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行为。”江拱明给他哥倒了杯酒,端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躁郁症已经不是简单的情绪障碍了,它已经对躯体形成了病理性改变,必须要吃药。单单靠个人意志,抵抗不了。”
江泊谦端酒时手不禁抖了一下,海容川知道自己病了,但是他自己也没办法,是这个意思吗?
江拱明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把江泊谦的酒杯从他手里拿出来放回桌上,“哥,你身边真有这号人?”
他当然知道江泊谦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既然问了那么多问题,肯定不是因为好奇感兴趣。
“没有,我就是问问。”江泊谦摇头否认,毕竟现在的小卷毛很健康,完全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你说,他不愿意吃药,是为什么?就算吃了,也会偷偷吐了。还会把东西摆的整整齐齐的,这也是躁郁症的表现吗?”
“哥,你知道吧!就人的心理是一种很复杂的状态,各种心理或精神性疾病都跟各人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江拱明现在已经确定了江泊谦身边肯定有这么一个人,只是他不想告诉自己,但还是接着说,“躁郁症是有可能产生一系列的并发症的,可能是强迫症,也可能是被害妄想症,这些都有可能。到底是哪种并发症,主要还是看病人的状态,这个是不能猜的,我们要进行详细的检查,才能下最后的决断。”
“嗯,我知道了。”江泊谦长舒了一口气,他靠在沙发背上,手背放在额头上。
海容川,会是躁郁症吗?
江拱明见他不说话了,也不再吭声,坐在那静静地喝着酒。
一直等到电话声响起,江泊谦的思绪才回笼,他接起电话,语气如常,问:“怎么了?小卷毛,我跟拱明在外面喝酒,怎么,你要验证一下吗?”
“嗯,一会回去。”说完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江拱明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哥,你这是太秀恩爱吧!怎么?海容川连你去哪里都要管?你这混的也太差了吧!”
“要你管,我这是对伴侣的尊重,你懂什么。”江泊谦站起身子,“我回去了,他们等我回去吃晚饭。”
“啧啧!”江拱明也站起身,调侃道,“别秀了,知道你有幸福的家庭了。我也回去了,最近医院研究了新药,我都快忙死了。”
“辛苦了。”江泊谦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后又说,“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
“哥,光听你的形容,我这个非专家都觉得很严重了,还是带人去医院看看吧!”江拱明再次劝道。
“嗯,如果是真的,我一定会陪他好好治疗的。”江泊谦认真说。
江拱明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奇怪,但既然江泊谦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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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我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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