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青川看着F级在那儿一刀刀剪着纸人，那小人都有一沓那么厚了，还在不停地剪，刘汤圆还在旁边递纸，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忽然，他眼神一凝，死死地盯着那堆纸人，总觉得有个纸人动了，但那纸人的数目实在是太多，重重叠叠地叠在一起，实在是看不清有没有动。
一阵风吹起，纸人被吹跑不少，那个F级也不管。
这么来了四五次，众人心里都毛毛的，移动哨的队员上来报告，“没有发现有污染物靠近省道。”
汪青川有些疑惑，“以往总会有几个越线的，这次真一个都没有？”
他翻了两眼报告，“这个数值也很奇怪，你知道这个数值代表什么吗？代表你检测范围附近绝对没有污染物，这可能吗？你是不是偷懒了，就在道路线上检测？”
哨兵也觉得郁闷，但好几个哨兵，换不同的人都是这个结果，汪青川也不好说什么。
刚将记录数据抄下来，准备编今天的巡察报告，汪青川发现刘汤圆心虚地看了自己一眼。
汪青川：？
汪青川提高了声音，“汤圆妹子，张兄，我看小队人员这一路都有帮忙清理污染物，多谢了哈。”
说完，着重横了度平吾一眼，这人一路可是没有动过。
“啊，哦。”刘汤圆不太在乎，捡起小纸人，往旁边的路上轻轻一放，推了两下，“走吧走吧，小心点。”
小纸人像是被风吹起似的，往旁边的深林里滚了两圈。
汪青川还是觉得奇怪，多看了纸人两眼，没看出什么异常，却忽然想到了一个词，“祭奠！”
汪青川：“她这是在祭奠！对，祭奠！”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在众人走后，那些吹落的纸人迅速地爬了起来，排成庞大的队伍，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行径更是宛如蝗虫过境，卷上污染物就逃不了，取了一个的异能晶又瞧上另一个，又是哼哧哼哧地跑过去，无论大小，C级一个不留，B级也敢挑战，凶恶无比。
最后，剩下的省道线，只用了一天半时间就清理完成，时间近乎缩短了一半。
“姐，这就是你的能力吗？这个纸人？”回了城，刘汤圆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嗯。”度平吾回答一声，刘汤圆还要问，却被度平吾扶住了肩膀。
她疑惑，就见不远处有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她旁边还跟着张非楚。
男人一见度平吾就擦了擦双手，然后恭敬伸手，弯腰道：“您好，您好，我叫张二头，是这个孩子的叔叔，他父亲走得早，只剩我和这个孩子相依为命，这孩子从小命苦啊，没爹没娘的，就靠……说偏了说偏了。”
张二头感激，“我来主要是想感谢您救了小侄，说起来，我哥就他这一个血脉，当初我哥为了救我……唉，扯远了，这孩子就是我的亲儿子，我是拿亲骨肉看的啊，这次真的要谢谢您。这三颗晶石，虽然不是异能晶，也是我们晶矿里出的极品。您一定要收下，您收下我才放心啊。”
“我知道您不在乎这些外物，”张非楚是看见度平吾将A级晶石送给刘汤圆的，“不过还是请您接受，不然我叔叔心里也不好受，您不仅救了我，还救了我的小队。”
张非楚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有点苍白，怕度平吾太过淡薄，还是不愿意接受，想着今天就算是求也要求对方收下，正要声泪俱下，头顶传来一声“好。”
度平吾现在就缺晶石。
她能感受到这些晶石里的灵力。
张非楚愣了一下，张二头连道了两声好，度平吾点点头，刘汤圆拿上三块晶石，飞快跟着度平吾离开。
张非楚愣在原地，被张二头拍了一下，“想什么呢。”
“我就是觉得，我是不是看错姐的想法了……其实她是想要晶石的？”
“看错什么，我看人不会错的，”张二头自信道，“哪是人想要啊，是不想让咱们为难。”
说完，他眯起眼睛看向度平吾的方向，嘴角带着笑意，“好人啊，好人啊，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继承矿产？”
“我还有小队呢。”张非楚也笑。
后来，度平吾了解到，所谓矿脉和她以往认知的概念不一样。有些污染物会筑巢，巢穴里就会生成晶石，比异能晶稍微次点，这样的巢穴就被称为矿脉。
她吸收了其中一个晶石里的灵力，发现这灵力确实是纯度低一点。
但现在度平吾的态度就是聊胜于无，对这三个晶石还是十分感激的。
吸收完的晶石交给刘汤圆处理，度平吾发现她已经搞起了拍卖。
“物以稀为贵。”刘汤圆很是鸡贼，“A级无属性的异能晶，可以说是很少见了。”
度平吾看她噼里啪啦操作的热火朝天，也就没有管她，拿起了外套，道：“我出门去了。”
刘汤圆问了一声，得知不是出城，也就没有再管了。
度平吾出了门往右拐，经过几个火车轨道，最终来到了服务大厅，服务大厅是为异能者特设的机构，或者说为高级异能者特设的机构，因为低级异能者只能在一层大厅进行业务办理，没有机会去到更高层。
度平吾在大厅拿了一份异能宣传册，上面详细记载了各种异能以及详细信息。
第一页：【天火：A级强化异能，具有火属性能力，可生成实质火焰，火焰中心温度300度，最高火焰范围为100米。】
第二页：【强化：A级技能，可通过接触将能力附在刀形物品上，增加攻击力和攻击范围。】
只有服务大厅会有这么详细的信息，因为异能检测和等级，就是他们的职责和功能之一。
度平吾今天来，就是申请异能鉴定的。
有人探头在她的册子上看了一眼，笑了笑，“这个册子是去年九月的，现在该更新了。”
度平吾觉得莫名其妙，拿过册子又翻了几页，“如果想看的话，那边还有，禁止外带，但不要钱。”这人笑了笑，似乎是已经办完了事，迈步走出了大厅。
“我申请进行异能鉴定。”度平吾来到工作台，道。
“好的，这就为您登记。”工作人员抽出一张纸，“您的姓名、等级是？”
“度平吾、F级。”
这几个字说出，度平吾就听到了一声嗤笑声，旁边申请鉴定的男人评价，“无用功。”
工作人员解释，“小姐，一般来说，级别越低检测出异能的效果也就越弱。”
度平吾表情平静：“所以？”
一旁的人：“所以，低等级的人申请检测就是浪费资源。有自知之明的人都不选择这样做，我可是见一个E级测出来的结果是力量提升了两公斤，哈哈哈哈！”
工作人员适时插话：“您还要申请吗？”
度平吾：“申请。”
工作人员有些犹豫，“小姐，您可能不知道，鉴定是一件比较繁琐的事，耗费的资源……”
旁边有人道：“给她申请吧。”
度平吾扫了一眼，发现是个扎着低丸子头的女性，似乎是还有其他要事要办，只是用手敲了敲桌面，目光盯在自己拿来的资料上。
工作人员转头，也看见了人，稍微有些讶然，显然认识这人，稍微点头。
工作人员：“好的，为您登记，请前往四楼，目前等待人数还有二十三位，请您耐心等待。”
“所以，她排在我前面了？真是浪费时间。”
“F级有什么可测。”
“心比天高！”
“F级会有什么结果，难不成是提高逃命速度哈哈哈！”后面的人都有些不满。
上了楼，果然后面有好几个选择插度平吾的队，度平吾没怎么在意，拿着手里的单子，心平气和地等待，却发现插队的几个都是满头大汗地出来的。
度平吾疑惑：一个技能测定而已，有这么奇怪吗？难不成是和污染物对打？
等她进去了，看到了里面的场景，才意识到为什么那些人都是兴高采烈地进去，垂头丧气的出来。
异能测定并不是用仪器测定，而是人，六位测定师围坐成一个圈，中间留了一个位置，压迫感十足。
如果度平吾是现代人，就知道这模式很像是现代版加强的面试。
她进去坐下，将手中的单子递了上去，这是她在等待时填写的，自己能力的说明。
六位传阅着观看，传到第三位的时候，最先看过的那位已经开始细细打量起度平吾了。
等传完一圈，六双眼睛都在打量度平吾，度平吾发现有人用了能力，应该是精神类的，这种情况下，大概率是洞察，不过她假装没看出来，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纸人替身，如果不是开玩笑的话，这可能是个很好的技能。”为首那人开口。
纸人替身，度平吾编造的能力。
纸人术，只是符箓术分类下符变术的一种，度平吾真正掌握的是符箓之术，甚至是灵力之术。但她觉得自己的符箓之术没必要全盘托出，她现在还太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告诉她，留一手是最好的选择，度平吾决定只是表明纸人这一项能力，并且将可操纵的纸人数量降低。
“能演示一下吗？”坐在右手的中年女子笑着问。
度平吾点点头，起身，深吸一口气，演戏演全套，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人，平放在椅子之上，又开始了一系列的请神操作，花里胡哨的姿势越用越多，最后一指纸人，道：“起！”
六人的目光于是从她身上盯到了纸人身上，只见纸人先是肚子一挺，然后一顿抽搐，最后双脚都直直朝天，归于沉寂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爬了起来，开始动作。
越长的启动时间，越花哨的启动动作，耗费的时间越长，技能越弱。虽说这些都是度平吾的吩咐，但她还是被纸人夸张的动作逗笑了。
有人记录了这个时间。
“就只有这样吗？”有人问。
度平吾摇摇头，道：“变成我！”
只见纸人剧烈动了起来，从椅子上一个跳跃就跳了下来，然后转瞬就抽成了度平吾的模样，甚至还挤眉弄眼的。
变成了度平吾之后的纸人显得很是不安分，在鉴定师的桌子上抓了一把纸张，又甩回去，最后还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
度平吾：“纸人替身就是这样，但是不太好控制。”
纸人度平吾配合地一抬眼，一脸凶相。
从纸人活过来到变成度平吾，六人的目光就发生了转变，对于纸人的冒犯也都没有说什么，“纸人是只能变成你的样子，还是能继承你的所有能力？”
“大概和我差不多吧。”度平吾道。
话音刚落，就有人出手，一团火苗点了出去。
纸最怕火，然而纸人却没来得及躲开，好在火苗最后悬停在了纸人面前，纸人一脸惊恐地后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到此为止，这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几个鉴定师也开始讨论起来。
鉴定师左：“应变性差了一点，但是实用性不错。”
鉴定师右：“好像并不能完全替身，这个纸人还有些粗糙。”
鉴定师其他：“最多只能评级为E，不怎么样的一个技能，取巧而已。”
之后他们又问了度平吾一些问题，度平吾一一回答了，很快就拿到了自己技能的鉴定，比起自己的描述，只是多了些时间限制。
走出鉴定厅，有人好事，抢了度平吾的鉴定单，又开始胡闹。
没过多久，F级鉴定了一个F级技能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服务大厅。
度平吾冷冷地看着这个大张旗鼓嘲笑自己的人，“F级怎么了？F级难道在这个世界就没有存活的必要了？”
这人：“就是如此。”
度平吾嗤笑一声，一把抢过了自己的鉴定单。
那就等着吧，等着看，F级有没有在这个世界存活的必要。
等走出服务大楼，已经是日楼时分了，两旁的街道被火红的落日覆上一层柔软景致，天边的云一层一层推开，像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度平吾收回视线，双手插兜，正要抬步离开，忽然有人找了过来，“等等！请等一下！”
度平吾回头，是一个女生，她记得对方是鉴定师之一，见度平吾停下，对方上前两步，“我这里想和您谈一个合作。”
“合作？”
“你有没有兴趣加入维护队？”
“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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