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功夫,房间里从三个人变成了五个人。
方誉和燕贞性格成熟,也较为要脸,仅是各自站到了床榻前侧的柱子相邻两面,没和林曜、谢渊寂挤坐一张床。
此刻白乐妤左边床上有两个男人,前面柱旁也有两个男人,那是腿也不晃了,腰也不弯了,默了几秒道:“要不你们四个打麻将?”
没待几人反应,白乐妤逮住身边林曜头发,“见笑了,我弟跟霰尘打的时候可能伤到脑子了,我来检查一下。”
方誉猜到林曜异常的真正原因,往后靠了靠柱子,问:“小白,那你的伤?”
“噢,那个啊。”白乐妤拨弄着林曜头发,匀称的手穿梭过他乌黑的发丝,没抬头地回答,“多亏我有先见之明,早将心脏转移了,没事儿,就缺了块肉,回头请杭星澜帮我治疗。”
谢渊寂一愕,泛着讶色的红眸隔着林曜凝望白乐妤,她居然瞒下了真相——那以后此事就是……他俩的秘密?
坐床上的谢渊寂挺直了上身,边抬起大拇指去擦嘴角的血,边傲慢地睨向前面方誉,压抑着高兴哼哼。
“咳。”突然,被白乐妤摸着头的林曜咳了声,吐出一口红血,无力地倒向她。
白乐妤立即接住坠倒的林曜,紧张地投去全部关心:“怎么了?霰尘伤你这么重,我看看。”
伸手去探林曜的脉,却被他反扣。
俊美但血虚的脸靠在白乐妤肩头,林曜扣着她的腕,看起来伤弱地呼吸,小幅度地摇摇头:“无碍,霰尘的雪具腐蚀性,许是落下时真伤及了我的脑颅,有些头疼,姐姐容我靠靠,我想歇歇。”
“靠吧。”白乐妤软了目光,不作他想,由着两人衣衫交叠。
卸掉让气血逆行的灵力,林曜漆黑的瞳目瞄了眼谢渊寂,又瞄了眼方誉——恨不得杀了这两条狗。
一条与白乐妤身体亲近,林曜亲眼见到差点亲上;一条与白乐妤言辞亲近,林曜亲耳听到,竟叫她小白!
真是糟心,林弟弟连只雌螳螂都无法忍受,遑论两条公狗,可能的话,他现在就想划烂他们的嘴。
林曜和白乐妤皆有伤在身,靠在一起鼻息间均是血腥味,正常人都不会喜欢,然林曜却在这种二人血味混合不可分离的气味中冷静下来。
首先能确定的是,白乐妤在心脏的事上撒了谎,当时她被穿心后的惊愕绝对真实,但她既说了如此明显的谎言,定也是希望他们不再多问。
林曜不会做让她讨厌之举,他一向有心机,装着虚弱抢来白乐妤注意,又将话题往她会感兴趣的方向引,嗬嗬喘了喘:“姐姐,域民赛还有几日结束,接下来魔域稳住五百分即可,只是不知还会不会出现‘妖魔’……”
谢渊寂:“妖魔?你们碰到了妖魔!”
妖魔强到离谱,拦腰砍断都杀不死,历史记载中,一只都可能毁灭一个门派。
妖魔出世容易害人,也会影响到魔域能否获得竞技胜利,白乐妤得警惕:“杪椤体内种了魔,他的属下海魅估计也是,不知这是他们两人私自行为,还是二十四元帅,乃至整个妖域都……”
“不止二人。”方誉出声,“我在竞技场看见了霰尘,他的体内也有魔。”
霰尘竟也是妖魔?
方誉具有慧眼,能识破幻术假象,他说是就一定是,想必在竞技场时方誉看破了霰尘用来遮隐魔气的手段。
“那其他妖修呢?”白乐妤连忙追问,“当时场内其他妖修体内种魔了吗?”
方誉轻摇头:“皆无,独霰尘有。”
唯独霰尘、杪椤、海魅三人有说明不了什么。
林曜:“霰尘在与我比赛时并未使用这股力量,或有所顾虑,又或他和杪椤一样,还没能掌控种在体内的魔。”
“我想不通,他们从哪儿抓的魔?”白乐妤抿抿嘴,沉思不解,“子午冥渊里倒有魔气,其中一些也具备了一定智慧正在化魔,但有人来我的地盘行窃,我不可能一点没察觉,莫非外面还有其他魔?”
方誉看了眼燕贞:“当应是有,凡有生灵,多有**,**在,魔恒在。”
燕贞神色不动,两人默契地都没去提沼泽之主,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俩已经解决掉了,不必说出来让白乐妤费心。
但提到魔,二人也都想到了同一件事,燕贞移靴,踢了踢方誉僧鞋:你说。
方誉了然挑眉:“小白,竞技期间,我时常感觉到一股往地下的流动,先前下探,和燕贞一起发现地道,其内满壁阵纹,我们还捡到了燥息果……”
他将下探地道一事娓娓道来,没提和燕贞的纠纷,也没瞒燕贞在其中作用。
燕贞冷下脸,再次踢了踢他:你说你的,别提我,我可不想和白乐妤牵涉过深。
他老踢方誉作甚?白乐妤疑惑地盯着燕贞的鞋看了看,因着走了一遭潮湿泥道,白靴边缘有一层污泥,干什么,往方誉鞋子上蹭泥啊?这种幼稚的事情谢渊寂才会做吧……
“看我-干嘛!”无端被白乐妤用“此人槽点颇多”的眼神瞅了眼,谢渊寂莫名,“我又不懂阵又不懂丹,喂,秃驴,没忘了地道的阵纹样子吧?画出来给白乐妤看看。”
方誉轻点头,举起食指勾勒……
今日战后,妖域又失去一位元帅,纵然霰尘竭尽全力想要保住杪椤的命,杪椤仍在返回妖域途中断去了呼吸。
霰尘派一名火系妖修焚烧了杪椤尸身,葬好骨灰,悲然无色地走进妖帝宫殿:“杪椤失控了,种的魔与我们妖体的融合仍存问题。”
这回宫殿里不止妖帝一人,妖帝坐在他的黑珊瑚座上,手撑着额头,金色的长发优雅散在手臂,殿中则有一群妖修,正控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下跪。
“跪下!帝上,属下真没想到她是要逃,她骗我们说,为了更好地促进妖魔融合,要去看看魔的诞生,我们就带她去了。”
妖帝轻笑,华丽的流金眸中倒映老妇人愤怒的模样:“我给你机会,让你能够参与制造绝迹万年的妖魔,在丹道添上辉煌一笔,不满意吗?丹皇。”
“呸!”常寒岁面容憔悴,被压着向妖帝下跪,苍老的目中血丝密布,瘦得皮贴颧骨,干裂的嘴喷出唾沫,“你们这群疯子,我定要将你们的罪行公之于众,整个九域竞技都是妖域的骗局,你们在利用世界级的盛事造魔!”
魔来自于**,这场竞技世界瞩目,纷争、崇拜、嫉恨、污秽……妖域在搜集**孕育魔族,竞技场下的阵纹正和孕育魔族有关!
有了魔之后,妖域还需解决如何将魔种进妖体的问题,因此派冥淼抓来了常寒岁。
妖帝长指插-入金发:“丹皇话说得太绝对了,怎算骗局,我等确想重新排名九域,夺下第一位置。”
霰尘步上前:“不错,我们并未想在竞技中使用妖魔的力量。”他看向被全世界认为已被冥淼吃掉的丹皇常寒岁,“化身妖魔,能够摧毁腐蚀妖域多年的血统尊卑论,我们只是想进步。”
妖帝又笑了声:“把‘们’去掉,那是兄长的想法,我是认为,变身妖魔,能更好地让妖族摆脱被契约地位,至于为何不在竞技中用,谁也不想计划未成中道崩阻对吗?”
“无论你们有何理由。”常寒岁挣扎着想要起来,被妖修压着跪下去,吼道,“我都不会帮你们,妖魔会毁了世界,你们在造孽!”
“那丹皇更要帮忙了。”妖帝抬指,横空摁住了常寒岁喉咙,“让我们更稳定地化身妖魔,才不会毁了世界,不是吗?”
常寒岁难以呼吸,只能这样了吗?她已经多次尝试逃跑,虽今日去地底暗中扔了颗燥息果,但未必能有人发现,何况即便发现了燥息果又怎样,谁能看出来地底的阵法在干什么?
那厢,方誉画出的阵纹铺满了房间,那纹路与其说像叶脉,在白乐妤眼中更像人的经脉,曲折的纹路延伸、链接、循环,似乎由多种阵法重合更改而成。
七情八卦阵、喜怒颠倒阵、六欲共鸣阵……所有阵法无一例外都具有和“**”有关的作用,吸引、引导、聚敛……一个疯狂的结论在白乐妤脑海闪出:“疯了吧!有人在集中**造魔!”
暗中开凿地道、刻画造魔阵法,此等规模绝非几只妖能为之,白乐妤在看懂阵法的同时,也有了答案,“我这就去毁了阵法,不能让妖域继续造魔。”
林曜按住她:“你灵力未恢复。”
白乐妤懊恼摸头:“对哦。”
燕贞转身:“我去。”
“欸?”白乐妤叫住他,神色纠结,“抱歉,我本没想将你牵扯进来。”
“我也没想掺和其中。”燕贞侧眸,淡淡地回了一句,提步离去。
方誉望了燕贞背影一眼,合手颔首:“小白,我也先行告辞,需得向主持禀告此事,佛修需做好降魔准备。”
白乐妤点头,目送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不由感叹:“这两个人真靠谱啊。”
林曜&谢渊寂:“……”
他俩就不靠谱咯?
谢渊寂重重一哼:“下一场域主赛,我把妖帝打趴下给你看!”
林曜装虚弱地咳了几声,不情不愿地道:“姐姐,好将杭星澜叫来了,你我需要疗伤。”
“嗯,不用紧张。”白乐妤后背放松,“知道妖域在整什么就好办了,干就完了。”
藏在暗处的臭虫最难对付,像这种明确的敌人、明确的阴谋,正如谢渊寂所说,打趴下就就结束了。
妖域内,妖修带着常寒岁下去,殿内变成霰尘和妖帝两人。
霰尘看着妖帝,他金发金眸,形貌雅丽,穿着白金硬袍,是全妖域最尊贵的金鲛:“帝上确定,打域主赛时,不会用妖魔力量吗?”
妖帝生来没有血脉压力,继承亡父遗志,要摆脱妖兽被奴役的地位,壮大妖族,而霰尘想的则是替兄弟姐妹毁了糟糕的血统论,他们目标不同,但方法一样,都是要让妖变成妖魔。
可现在大业未成,杪椤还好说,若妖帝也当众化身妖魔,势必引来攻讦阻拦。
“兄长不信我?”妖帝不屑地弯了半边唇,往后靠珊瑚座,同一时刻,身后透明墙内的海兽们一只接着一只爆炸,“区区域主赛,何人能赢我。”
到了域主赛这天。
谢渊寂一连打败七个域主,搬出张金灿灿的椅子坐下来,狂妄地对妖帝道:“我看你认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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