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人类决定自身未来命运的关键时刻，前进的方向需要从历史中找出。”
娄繁翻过一页漫画书，“说人话。”
高考完她就把自己的脑子丢掉了好伐？娄铮铮刚才说的一堆话听在她耳朵里全都变成了“阿巴阿巴”。
通讯那头，娄铮铮也明白现在的娄繁已经赫然从她人生智慧的最高点跌落谷底，智商甚至比不上三岁的小侄女。于是越发耐心地解释：“也就是说，我们这个项目就是要实验——如果你是个穿越者，改变历史过去，会不会对我们现在有影响，会是什么样的影响。要研究这个需要数量庞大的实验人群，然后将数据喂给女娲去分析可行性，给人类的未来寻找一条新的出路！”
她逐渐激昂的声音语气听起来像是给领导画饼骗经费习惯了，说完才恢复温和地问：“听懂了吗？”
娄繁砸吧两下嘴：“也就是说，你们这就是个全息穿越游戏？”
娄铮铮一顿，迅速把这个说法纳入囊中，只等骗下一个人时用，还非常举一反三地根据娄繁的说法进行开扩拓展：“没错，就是这样，而且还是角色扮演游戏，会给你一个初始身份任你发挥。可以选择当深受宠爱的公主，万人之上的权臣，甚至去海外当无冕之王都没问题，自由度超高，男频女频无CP等剧本都可任由你自己选择扮演！”
上面种种都是确实存在的实验数据。
这些事实再次证明AI永远无法超越人类。因为以女娲的智力和理智，穷极她一生运算恐怕都无法理解有人当了受宠公主却沉浸在驸马后宅，沉迷扮演“发卖！给我统统发卖！”、“来人，把他即刻仗杀！”、“x郎你居然为了这个小贱人打我”等封建大婆剧本无可自拔。
也无法理解有人做了万人之上的权臣却不好好工作，反而用女扮男装的身份和一二三四五六七个男人谈恋爱！最后还被其中一个忍无可忍捅死了！
而去海外当无冕之王的那个……如果海贼王算王的话，他也确实当了无冕之王。
这些脑子不好使的志愿者暂且不提。
一些正经去做实验的志愿者，比如说他们实验室的人，进入游戏后也兢兢业业改变历史了，也完美做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结果只短暂改变了封建帝制的那些历史，对后来的影响微乎其微。
实验结果不太乐观。
于是现在实验再度分化出两个方向，一个自然是按部就班，实验改变帝制后面的历史是否会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另一个方向则是……继续投放一些类似娄繁这样脑回路清奇的人进去，用突破常人的数据给女娲开开眼界，拓宽一下人工智能的上限和下限，顺便用玄学思路试图“碰”出一个偶然成功的实验结果来。
简而言之就是让瞎猫去撞死耗子。
所以娄铮铮就来拉人了，把自己这个高考结束，每天无所事事的堂妹扔进去，为他们的实验数据添砖加瓦。
“对了，当我们的志愿者也是有一点奖金补贴的哈！等实验数据入库你也已经入学了，到时候可以给你们学校一个实习证明，或者加俩学分，都可以！”
娄繁立刻：“我可以！让我去为人类的未来寻找出路！”
-
娄繁以前从来没参观过堂姐的工作地点，也没见过传说级别的人工智能女娲，这次托了成为志愿者的福，一次都见过了。
就是女娲有点高冷，忙着工作没空搭理她这个小学生。
——在女娲眼里，即将上大学的学生确实还是“小学生”。
参观不过是走马观花，很快娄繁就被带进实验室，躺到了全息舱里。工作人员让她整个身体浸泡在营养液中，放松，给她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贴上感应装置。
一堆穿白大褂的人在外面调试数据，娄铮铮拿着笔在平板上记录道：“现在我们最后来确认一下——你要扮演的角色是秦始皇的五公主，体弱多病养在外地，进场后我们会把你和公主仪仗一起投放下去，这样你就可以直接去咸阳开始任务。OK吗？”
娄繁小心地比了个OK。
“好，那就开始投放！”
视野里最后停留的，是娄铮铮那张格外肃穆的面孔。
耳朵里实验室回荡的“投放”、“投放开始”、“正式投放”的声音渐渐远去，娄繁闭上眼，身体好似从云端直接坠落，一股失重感袭来。
全力运算中的女娲注意没有在这一间实验室停留。
整个实验大厅需要她同时维持的实验室就有上万，固定程序和流程的实验只要不报错就不会引起她的关注。
因此，女娲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管控的某个实验室里，有一个志愿者的实验投放坐标曾出现过极短暂的微妙变动。
尽管坐标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数据，可那甚至不足零点一秒的变动，却引发了一场飓风般的变动。
娄繁对此一无所知。
她这会已经坐进系统为自己准备的公主仪仗马车里，心中全然是兴奋和好奇。一会新奇地摸摸身下的马车座驾，一会又伸手感知着自己的身体。
真实，太真实了。
交互和感知系统都超级棒，不愧是实验室出品的全息游戏，娄繁觉得自己赚了。
她兴冲冲打开车帘，外面是朴实无华的黄泥路，路边连个像样的建筑都没有。
娄繁正打算撑在车窗上探出头看看，忽然感觉手指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嘶——”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车窗边缘一点未磨平的小刺。娄繁有些怏怏地把刺痛的手指含进嘴里，用唾液消毒。
啧，痛感居然搞这么真实！
娄繁有点可惜。她超级怕痛，游戏痛感模拟这么真实，那很多有意思的玩法岂不是都不能尝试了。
马车继续辘辘前行。
车子的减震效果做得还不错，娄繁在车里横七竖八滚来滚去都尝试了一会，没觉得有多颠，就是有点无聊。
如果是普通投影游戏她大可以选择跳过这些无聊的等待剧情，可全息游戏真实到没有游戏屏幕，没有任务列表，连可以联系客服的端口都没有！
要是只能这样一路坐到咸阳，路上不得无聊死？
想到这，娄繁一怔。是啊，别的都可以没有，可她明明记得娄铮铮说过，投放后实验依旧在女娲的感知网络中，呼叫女娲即可获得联系客服的通道。
她怎么没看到客服通道？
想到这，娄繁一个激灵坐起身，试探着叫了一声：“女娲？”
无人应答。
娄繁再次呼唤一声“女娲”，这次她注意到，马车角落有一块卷轴悄悄闪了闪光。
难道这个就是客服通道？
娄繁把卷轴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志愿者您好，我是女娲，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看来真是客服通道。
娄繁若有所思，试探问道：“放个歌听听？”
卷轴上的字缓缓变幻：
【抱歉，实验中不能提供此项服务。】
娄繁心道果然，“那你能干什么？”
【是否查询：客服通道服务内容？】
娄繁狂按是是是。
【您已查询：客服通道服务内容。】
卷轴忽然神奇地拉长，一长串内容显示在上面，娄繁有一瞬间幻视游戏开始前那些长篇累牍的说明和协议。
只是娄繁这个急性子往往只能看到类似“12 ”“15 ”这种关键词，然后直接点开始游戏。
不过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像上厕所时连洁厕灵的成分列表都能看得津津有味一样，在这辆空旷的马车上，娄繁难得有耐心捡起那张长长的卷轴看起来。
【亲爱的志愿者您好，我是女娲。】
【本次实验活动采取自由自愿的原则，由女娲向志愿者投放实验机会与模拟身份。在活动进行中，您需要时刻谨记，自己已经进入全息模拟环境，请您务必以当前的身份进行沉浸式实验，获取实验数据。】
【……由实验原则二可得，任何超过当前模拟环境的科技服务都无法提供。包括但不限于：播放歌曲，播放影片，实时通讯，联网搜索，线上游戏，购物商城……】
【您可以咨询的内容有：秦朝社会环境与风土人情论文若干，秦朝名人百科与名人轶事若干，秦朝自然与地理，秦朝政治制度与法家治国等。】
【同时，任何与实验本身相关问题都可以向女娲询问，回复将在卷轴上进行，您可自由选择语音输入或文字输入。】
【以上】
娄繁总结了一下，女娲的意思大概就是——玩你的沉浸式游戏，少来烦我。
也合理，毕竟都给你玩全息游戏了，还一个劲弹窗找客服找攻略有什么意思，那不是白全息了吗？
想到这，娄繁点头认可了这份全息游戏食用说明，专心沉浸在自己的公主人设里。
她现在就是秦始皇的五公主了，因为身体不好一直养在气候适宜的河内郡，现在身体好多了，才回到咸阳承欢父皇膝下。
当然，主要也因为今年是秦始皇称帝第一年，打算在章台宫大宴群臣。
这种大宴，各位公子公主自然也在宴请列表中，五公主也不例外。
别的事可以不来，但始皇称帝这种开天辟地的大事，五公主就是快噶了恐怕都得坐车来献上祝贺。
献上祝贺……说到祝贺这种国家大事，是不是得带着礼物去啊。
娄繁忽然一愣。
她打量一番周围。空荡的马车内部一览无余，除了坐垫只有一个充当客服的卷轴，礼物……自然是没有的。
“女娲！”娄繁赶紧找客服。这是游戏官方的人设失误，不找客服找谁。
卷轴迟缓地闪了闪光：
【抱歉，您所拨打的用户……】
娄繁：“……”
你这个客服倒也不用在这种没必要的地方人间真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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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全息游戏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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