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姝惊讶得缓了几秒,“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我也是在论坛里看到的,当时好像有人发到短视频平台,但现在搜不到了,估计被处理了吧。”
苏叶子又道:“不过也有可能是别人制作的视频,现在的人可无聊了,有的人喜欢做一些奇葩视频发在网上。而且,如果是真的,异能局怎么可能不管呢?”
除非,异能局里的人已经烂掉。
钱姝想看一眼网址,苏叶子掏出手机打开来,页面显示404。
“如果你下次再看到,第一时间录屏给我。”钱姝交代。
在此之前,苏叶子只把这当做是猎奇视频,未曾思考过背后的严重性,现在看到钱姝这么认真的神态,她意识到这绝非小事,再三保证自己一旦看到一定会发给钱姝。
“接下来,我为大家带来的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歌,送给我最爱的女孩……”
“哇喔!”
“是官宣吗?”
“他真的有女朋友啊?”
……
哗然四起,瞬间攫取钱姝和苏叶子的注意力。
台上的缪嘉良在舞台灯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仿佛璀璨星辰落入凡间。
他温柔清亮的嗓音响起,如泉水,汨汨流淌在所有人的心田。
“空荡房间弥漫你爱的栀子香味
熟悉气息让我的心一点点破碎
回忆里面你的白纱裙翩翩摇曳
……”
歌曲结尾,是一句念白:“对不起。”
“原来他喜欢这种的。”苏叶子嘟囔。
钱姝抬眉:“哪种?”
“他歌词里说了呀,白纱裙,栀子香,肯定是那种精致得像瓷娃娃,然后穿着白裙子,初恋系的那种吧……”
苏叶子描绘着她想象中的形象,这倍感熟悉的形象令钱姝猛地记起一人。
出现在谢诏家的那个女生!
此前没有留意到的细节复现在眼前,在提到“钟离”这个名字时,“白纱裙”有明显的迟疑,此外,“白纱裙”知晓的那么多,显然不是普通的异能者。
钱姝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当时怎么没注意呢?
算了,再去和谢诏见一面吧。
不对,祁津来了,钟离会不会也来了?
钱姝立刻逡巡四周。
没有找到钟离的身影。
“啊!”
一声尖叫爆发。
望去,一个黄头发青年站在舞台边缘,他戴着一张金闪闪的面具,手里拿着一把枪。
惊叫平息,台上的乐队以为来人是特别演出,短暂地懵了一瞬,眼见黄毛射击鼓手,他们才恍然间四散逃开。
缪嘉良没逃,凝神望着黄毛。
“喂?是执法司吗?这里是的红北音乐节,有人袭击……”
人群中有一个女生哆哆嗦嗦地拨通电话。
又一个面具男从天而降,一把夺过女生手机扔在地上。
女生抱头要躲,面具男拿枪直接瞄准。
在他扣动扳机的刹那,女生原地消失。
他收起枪左右环顾,然后发现不远处正盯着他的钱姝,他向钱姝走来,钱姝手画圈,那女生又原地出现,脚下一软,瘫在地上。
“你带那个女生走。”钱姝小声同旁边的苏叶子道。
苏叶子还想说什么,她催促:“非异能者进入异世界多半会头晕恶心,她现在不舒服,估计跑快,你带她一起走。”
“那你呢?”苏叶子着急地问。
“我没事。”眼睛瞄着面具男,钱姝从口袋掏出凤凰的名片来。她也不确定这是否有用,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苏叶子逃开,面具男想跟,钱姝晃了晃名片,面具男看清后没再靠前,转身没入人群去寻常下一个目标。
果然是涅槃。
越来越多的涅槃降落,安保们与涅槃打起来,歌迷们四处逃窜,场面混乱。
涅槃的目标明显,是缪嘉良。
安保人手不够,钱姝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灵液来。
在制剂司这段时间,她最大的收获就是攻击系灵液。
苦得发抖。
灵液入喉,钱姝浑身血液沸腾起来,力量自身体迸发,向着指尖喷薄,掌心有忽闪的电光浮现,快速地喷出一道电鞭。
她挥鞭腾空,朝着舞台而去。
猝不及防的一鞭子袭来,台上黄毛踉跄后仰,一屁股坐在舞台边缘,安保人员趁机护着缪嘉良离开。
钱姝停在音响前,不可思议地望着掌心。
从来没有这么爽过!
更多涅槃涌来,钱姝奋力还击。
起先是快乐的,她的控电经过顾倩改良,足以穿透寻常异能屏障,对付那些涅槃不在话下。
可随着涅槃越来越多,她深陷对方的车轮战,不停甩胳膊,甩得胳膊都要脱臼了!
见无法突围,涅槃闪开,换上了被操纵的普通人。
普通人的身体脆弱,多数更是已经受伤,根本禁不起电,钱姝不敢随意出手,无奈两边各有涅槃虎视眈眈,她不敢轻易使用界行。
且不说界行需要蓄力时间,只说万一她把某个涅槃带到异世界,那她和那个世界的人都得完蛋。
陷入绝境。
两边的面具男越逼越近,正面还有一堆被操纵的乐迷。
“我来救你了!”
伴随着一声咆哮冲来,漫天的干粉飘洒,离得最近的面具男首当其冲,喷得两眼一黑,张牙舞爪也看不清来人。
顺着喊声望去,苏叶子抱着灭火器强势跑来。
人群里的她那样弱小,跑得却是那样有气势。
转眼,她和钱姝一起被包围了。
钱姝:“你回来做什么?”
灭火器已经喷完,苏叶子还拿在手上装腔作势,“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丢在这吧?放心,苏珩哥说他马上就到。”
钱姝叹气。
比苏珩更快来的,是那些本已逃走的、住在附近的异能者。
他们成群结队地返回,与涅槃成员缠斗起来。
可是,这些没有经受过正规训练的寻常异能者哪里是涅槃的对手?
他们不过是飞蛾扑火,很快都涅槃制服。
蓦地,一束金光显现,苏珩踏着舞台顶端的桁架,飞身而下,落在钱姝和苏叶子身边。
不知缘何,在见到苏珩的一刻,钱姝鼻子一酸,眼眶红了。
苏珩低声:“抱歉,来晚了。”
钱姝摇头。
苏叶子嚷声:“苏珩哥,可惜,你没看到我的英勇瞬间,我刚刚老帅了!”
一句话又把钱姝逗乐。
钱姝快速整理好情绪,交代:“祁津在这。缪嘉良不见了。他们应该是来抓缪嘉良的,拖着我们,无非是在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我往回跑的时候,好像看到缪嘉良朝西边去了,西边是江边!”苏叶子喊道。
钱姝和苏珩对视一眼,苏珩展臂,一手揽过钱姝,一手提溜着苏叶子的后脖颈,蹬地腾空,往江边去。
苏叶子被吓得吱哇乱叫,涅槃发现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飞来。
居高临下反倒更好施展电鞭,钱姝左一鞭,右一鞭,灵活地击落追来的涅槃。
凭借着苏珩强大的搜寻能力,仨人直达缪嘉良的位置。
浅滩苍茫,钟离站在缪嘉良身前,一头红发的男人站在距离他们几十米的位置,不见祁津。
把苏叶子放在远处,并为她画了个保护的结界,钱姝和苏珩来到缪嘉良身边。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背叛涅槃了?”钱姝问钟离。
钟离不答,钱姝觉得奇怪,不敢轻易放下戒备。
苏珩低脸安排:“你们先走,这边交给我。”
钟离拉过缪嘉良是想逃的架势,可缪嘉良没动,他望着红毛,严肃道:“不行,我不能走。”
低脸看了眼钟离,他抿起一个浅浅的笑,小心翼翼地握上钟离的手,钟离没躲,他再道:“涅槃是要抓我,他们人多,如果我去别的地方,只是给其他地方带来危险。我就在这,是输是赢,我就在这。”
他所言有理。如若他去到其他人群密集区,必然会扩大伤势。
钱姝与苏珩对视一眼,钱姝点头,苏珩道:“好。”
他直奔红毛而去,钱姝留下。
她瞥了眼神情淡漠的钟离,问:“祁津为什么要抓缪嘉良?”
钟离还是不说话。
钱姝觉得钟离不对劲,可实在无法撬开她的嘴。
她转而问缪嘉良:“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缪嘉良道:“我好像释放了执灵的能力。”
钱姝诧异,正想说话,执法司的鸣笛从远处传来。
她松了口气,却见大片大片的人群动作僵硬地涌来。
“再用你之前那招!”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钱姝回身望去,是黄璋。
钱姝蓄力,照黄璋所言,打开世界通路。
可出乎意料的是,光圈亮起闪烁两下后,居然灭掉了。
钱姝下意识看向钟离,钟离面无表情地抬起下巴示意。
经得她指引,钱姝望见了站在远处树下的祁津。
俩人对望,陡然间,四周的一切消失,世界安静下来。
空荡荡的空间里,只有他俩。
祁津:“你怎么选?”
钱姝:“我没得选。”
祁津努起唇,平添几分女性的娇媚。他摇头,轻笑。
钱姝:“我心中自有正义。”
“正义?”祁津语气轻蔑。
风自他脚底生出,撩起钱姝衣摆,刹那,四周的光壁上浮现出钱姝与桑可的过往。
钱姝已无法判断出祁津用的到底是何种异能,又或是多种异能杂糅在一起,近乎于神。
“你的正义,就是眼睁睁看着好朋友去死?”祁津一字一字地吐出,极力将每个字磨成锋利的刀。
钱姝不答,她不想陷入自证的漩涡,于是反问:“你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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