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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一路上他想着过往想着现在,又想着刚刚高远和他说的话。

这世界上,不止有一个林柏,这世界上的人参差百态,曾经的他就困在了生活的一小块境地里,被动的接受着命运带给他的一切。是时候走出来了,见见不同的人,看看更广阔的世界,主动的去接触真实的世界。

白天何凡按部就班的做着一切,表面上他恢复的还不错,好像很快的就让生活走向了正轨,可是他知道他没有变好。因为夜晚的他会睡不着。

睡着了会做噩梦,在噩梦中要么惊醒,要么在哭其中醒来,常常早晨起来时枕头都是被打湿的。

生活里唯一让他打起精神的事,就是经过了最后的考试,他的驾照就要下来了。

这天何凡和高远约好了时间,进行最后的考试。

考试对于两个人来说很简单,他们顺利的通过了,只等过两天去驾校取驾照,这次学习就彻底的结束了。

考完试这天,高远难得的看何凡露出一点笑模样,赶紧趁热打铁。

“等下来驾照那天,咱俩庆祝一下。”

“怎么庆祝?”

何凡还是觉得高远孩子气,这么一点小事也当个由头,还要庆祝一番。

“这不是要为生活里的小惊喜喝彩嘛!”

高远对什么事都充满着热情。

一辈子没受过打击的林柏,最近过的怎一个惨字了得。

他这二十多年活的趾高气昂的,从来没在精气神上输过,这下次丧的很彻底。

王助理现在不但是林总的助理,更像是在照顾一个青春期因为失恋,要死要活的孩子。

林柏已经好多天没出屋了,每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这个房间里承载着他和何凡两个人全部的回忆,饿了他就打开冰箱,冰箱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何凡曾经做过的食物。

那时候练车回来的晚,很多炖菜需要的时间很长,比如炖牛肉,他就一次做出来好多,分装好冷冻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简单加工一下就好。

林柏打开冰箱看着这些整齐的盒子的时候,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他想何凡了,特别特别的想,想的自己心都在疼。

他拿出一盒牛肉放在了微波炉里,对于生活一窍不通的他,并不知道微波炉热出来的东西是外热内冷的。

外面的牛肉汤已经有点发烫,里面的牛肉却带着冰碴。他也顾不上这些了,不论什么样都是何凡曾经做出来的味道,他一口一口和着眼泪,把这一大盒牛肉汤吃进了肚子里。

只要是何凡做的他就觉得好吃,哪怕这些牛肉汤还没放盐调味。

王助理每次来林总的家都要做点思想准备,要不是林总给的钱实在太多,他是真不想管这些破事。林总现在这状态,他要是偷拍几张照片,给单位那些迷妹看看,那些人保准再也不对林总星星眼了。

他顾及着自己这份工作,勉强忍耐着,要不他打开林总家门之前,都想带个防毒面具。

房间里只要他不来,林柏就不开窗通风,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烟酒味,还有那个不洗澡,胡子拉碴的林总的味道。

林柏这些天没有回过卧室,那张床上面印刻着两个人所有的亲密和欢愉,他不敢回去,他的心扛不住这种回忆。

王助理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通风,然后收拾一地的酒瓶子,还有那堆的跟小山一样的烟蒂。

林柏就躺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对于王助理的来无动于衷。

“林总。”

这天的王助理干完了活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来到了他的身边。

“给我买烟和酒,都快没了。”

林柏连头都没侧一下,声音枯槁的说了这么一句。

“您要不要看看这个。”

王助理拿出手机,放在了林柏的身边。

“不看,你决定吧,什么都由你决定。”

林柏嫌烦,想赶紧结束这段对话。

“跟何先生有关的,您还是看一下吧。”

听到这话,林柏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还在想何先生是谁,突然他的大脑就像通上了电。

王助理赶紧把手机递到他的面前。

那是王助理在坚持不懈的蹲点下,拍到了何凡练车的照片,还有一段模糊不清的视频。

林柏一边看着屏幕,一边用手指摩挲着。

“带我去找他!”

说完林柏就要起身,可是他高估了自己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整个人头重脚轻的摔倒了沙发上。

“林总,您别着急,现在能确定的是何先生并没有离开平城。您看,您也得收拾收拾,不能以现在这个形象见人。”

“对,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洗澡。”

王助理看着步履不稳的林柏,跌跌撞撞的走向了浴室,再看看那个要睡出了人形的沙发,心中难免感慨。他以为他很了解风光无限的林总,可是眼前的人又让他觉得陌生。

林柏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都惊呆了,原来自己已经邋遢的跟流浪汉没区别了。

一番梳洗后,林柏的样子勉强能看了,他又让王助理带着他去理了个头发,这才有了三分往日的样子。可是凹陷的眼窝、黑黑的眼圈发灰的肤色,干裂的嘴唇还有那明显消瘦的身材,都在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林柏过的很不好。

林柏催促着王助理把车快点,他只想看见何凡,一刻都不想等。

王助理看着巴望着车窗外的林柏,突然觉得有点心酸,他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小孩,别管是多么强悍的人,都逃不掉感情这个劫。

到了驾校门口,林柏都没等车停稳,就开门跑下去了。

他站在练车场外看着里面,一辆辆车看过去,还是没看到他期待的身影。

机灵的王助理怎么能让林总失望呢,趁人不注意给看门的大爷塞了两包烟,大爷乐乐呵呵的就去帮他们去叫何凡的教练了。

“吴教练,您好,我们是何凡的朋友,他今天来练车了吗?”

看到了吴教练,王助理赶紧上去询问。

吴教练虽然是个粗人,但是看两人打扮气质也不普通,收起了往日那种大着嗓门说话的态度。

“何凡这一批都考完试了,不再来练车了。”

“那、那您知道他现在……”

吴教练听到这话,还没等他说完便把王助理的话打断了。

“我们这就是一驾校,人家学完车就不再来了,至于现在在哪我就不清楚了。”

说完话,就听见别的教练喊他,吴教练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王助理眼看着林总的脸,从满心的期待变成了霜打了的茄子。

“林总,咱先上车吧。”

他对林柏最近的精神状态还真拿不准,生怕他在马路上出什么状况,这么大个块头,他可拉不住。

林柏上车以后,额头倚着玻璃一言不发,只是拿着手机一遍遍看着王助理拍的,那张照片和那段模糊不清的视频。

王助理心想,这钱是真不好赚,公司里一大堆事都找他,他不但得花时间帮老板找小情人,还得在这哄情场失意的老板。

“林总,您别难受,谁成想这么快他就考完了驾照呢。您先整理整理状态,这日子还得继续,只要他还在平城,就肯定能找到他。”

林柏漠然的点点头。

“林总,您看您都瘦成什么样了,咱先去吃点饭吧,您说您看见何先生,是不是也想保持跟从前一样,高大帅气的形象啊,现在这状态可不怎么好。”

“我现在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吗?”

林柏也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可他还是想在别人的口中寻求答案。

“您的脸颊都凹了,人都瘦了一大圈,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

经过了这么多天,林柏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他也知道挽回何凡是个慢功夫,自己也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

林柏现在是心里有苦无人诉,他以前是多瞧不上别人谈恋爱那点事啊,如今事到临头,自己怂成了这个样子。这要是让吴柯东和赵平怀知道,不得笑死他。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吓人,也就没急着上班,准备在家恢复恢复再说。

王助理看着老板的状态有了起色,放心了不少,这么大的一个林氏集团压在他身上,他真的有点扛不住了。

白天的林柏虽然在家,但是也会按时吃饭,空闲的时间处理一些公司上的事,可是长夜漫漫就没那么好过了,经常对着照片一发呆就是一个小时。

“为顺利的取得的驾照干杯!”

高远满脸笑意,在小饭馆里和何凡举杯庆祝。

他岁数再小也不是个小孩子了,但是他之所以执着于和他庆祝驾照的取得,就希望何凡能开心一点,早点从上一段感情的阴影里走出来,高远总是找着由头陪着何凡。

“谢谢你啊,高远,这么多日子一直陪着我。”

这是何凡真心的道谢,他不难看出高远的心思。

“这话说的,陪伴都是互相的,咱们不是朋友嘛。”

何凡听着他的话,心里热乎乎的。

说是喝酒庆祝,两个人酒量都不怎么样,一人只喝了一瓶啤酒,意思意思就完事了。

“高远,你说我现在虽然是拿到驾照了,可是离真的会开车还有一段距离,我想练练车。”

“这事好说,我家就有现成的,咱俩一起练。”

高远家就是平城本地人,父亲经商母亲是医生,家境良好,正好两个人一起练车也有个伴。

“这能行吗,我怎么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呢。”

“能行,有什么不行,我小时候就偷偷的开过车,放心吧这个可简单了,我就是一直没腾出空来,这不这学期课少,我才有时间来考了驾照。”

“原来你都开过车啊。”

怪不得学车时,高远总是学的特别快,这也证实了,考下来一个驾照对于他来说算什么大事,哪里还用专门来庆祝呢。完全就是照顾他的心情,这份心意何凡放在了心里。

何凡这是除了和林柏以外第一次和别人喝酒,他现在好像分裂成两个人,白天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一到晚上,那种悲伤就席卷而来。

比如刚刚跟高远分开之前,他心情都不错,可是分开以后,一个人走在马路上,脑子里涌起的都是和林柏拉着手的画面,这些他都忘不掉。

林柏虽然不再是之前那种疯了似的找何凡,可是他睡不着的时候还是喜欢开着车,去两个人走过的地方,总是幻想着能看到何凡的影子。

何凡走后,林柏不止一次来过他的出租屋,周围邻居也告诉他这里面的人好久都没回来了,可是这晚他还是开车来到了这个巷口,不自觉的走进着漆黑的巷子。

一把锁还是紧锁着那扇木门,林柏站在那门口,用手轻触着冰凉的门锁,他在何凡的门口徘徊了很久,明知里面的人不在,但是好像这样就能拉进他和何凡的距离,最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有了上次在巷子里遇见王彪的经验,每次天黑时回到这个巷子,何凡都格外的警觉。

远远的他看见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向他这边走来,他本能的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对方应该就是一个路过的人,可是就在两个人要擦肩而过时,何凡清楚的闻到了林柏身上的味道,一瞬间他的心咚咚的直跳,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要转头看。

林柏失神的走着,他好像关掉了对这个世界的感官,可是就在两人擦肩的瞬间,他好像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两人擦肩而过,何凡加快了脚步,他只想赶紧回到家中,那加快的脚步声,还是让林柏回过了神,赶紧转身看着前面匆匆走过的人。

身体先于他的大脑做出了反应。

“何凡,是你吗?”

听到这一声,何凡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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