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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些最简单不过的小事

又到了六一儿童节,每个班都要准备节目的时候。开始报名,夏谦颖对跳舞还是很有兴趣的,她回去和奶奶说了,说想参加,但是可能最后表演要买衣服,可能要钱。奶奶说:“想参加就参加嘛。到时候给你钱买衣服。”

女孩很开心报了名,老师选了个节目歌曲叫《小苹果》,这段筹备节目的时间是他们上学期间最轻松的时候,因为秦现总会拿出大量的上课时间来排练节目,没有参加的同学就会把桌子搬到四周给她们腾出排练的位置。和朋友玩五子棋,都吃零食,看小说看漫画,玩累了就看看她们排练的怎么样了。夏谦颖个子比较高,所以站在最后一排。秦现教着她们动作,夏谦颖学得很快,但没有表现出来,混在他们当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跳的时候就认真跳,休息时就和张莹莹粘在一起说笑,张莹莹一直夸她跳的好看。张严佳跳舞很棒,老师就拉着她练独舞的那段。

她跳的时候是对着夏谦颖的方向跳的,但是夏谦颖一直在和张莹莹玩着翻花绳。休息了一会儿她们又继续练习。到了下课,同学们开始把桌椅搬回原位,夏谦颖很轻松的就把桌椅拖了回去,谭远舟本想伸出去帮忙的手也缩了回来。搬自己的桌椅。周老师兴高采烈的拿着一套改完的试卷走了进来,看见秦现,毫不吝啬的夸夏谦颖。“夏谦颖好能干啊!”

秦现显得有些懵,然后和夏谦颖对上视线,夏谦颖羞涩的低下头,秦现说:“诶!确实可以,她跳舞跳的好。“夏谦颖羞涩的笑往张莹莹后面靠了靠。

“不是哎,是她的数学题这次考了九十七,好能干哦!继续加油啊,夏谦颖。”

秦现的眼眸也亮了起来:“哟!得行嘛!这么能干啊?加油哈努力学。”

夏谦颖点头如捣蒜。

同学们把桌椅都归位后,周同仁开始发试卷讲卷子。

夏谦颖听得很开心,谭远舟看了会儿她认真听讲的样子,不屑的笑了一下。靠着后桌桌沿,转着笔,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谭远舟!你起来说一下我讲哪了?”

谭远舟站起来,夏谦颖把头低的死死地,生怕别人也看她,谭远舟都嫖不到她的卷子,赶忙伸手扯她衣服,女孩儿疑惑的抬头看他,脸上居然紧张的冒出了冷汗,谭远舟嘴角抽了抽,“她为什么紧张啊?回答问题的不是我吗?哦可能她也没听。”他心想,但还是瞟了眼她的试卷。然后大声回答:“17题”

“坐,认真听讲,你看别个夏谦颖,别个考那么高分也在听,你……”周老师看了眼成绩单,“你刚及格更应该认真听了吧。莫坐飞机哦……“

夏谦颖抿了抿唇,她不想和别人比较,不管是自己优于别人还是比别人差。

谭远舟应了声,就坐下。又坐直身体看夏谦颖试卷上的笔记,“哼,听讲了还紧张什么?真奇怪。写那么多干嘛,有那么多要记吗?”他很不屑。

女孩儿突然转头看向他,两人视线撞在一起。男孩儿愣了一下,女孩儿小声说了句:“你听讲。”

男孩儿点点头,看向黑板。然后突然想到:“我凭什么听她的,”刚想和她说,转头就看见了认真听讲的她,“算了,听就听吧。”

之后的日子就是在排舞蹈动作和学习中度过。她们交了买演出服的钱,过了几天,中午午休老师就让他们到自己寝室里,把演出服给他们让他们换,女生就在房间里换,男生就在厕所里换。演出服很简单就是一个类似小背心的蓝色衣裳,裤子也是个宽松的短裤,亮片镶边,周边还有亮片,夏谦颖觉得很好看,就是有点短,很多女孩子换上都露出了肚皮,张莹莹露出有点羡慕的神情。

“你好瘦啊。腰上都没肉。还那么白”还上手比划了一下,张严佳站在另一边看着她,夏谦颖不好意思的笑,然后微微弯腰,衣服就遮住了肚皮。

看着眼前的孩子讨论,秦现说:“哎哟是有点短了,没得事,就这样跳着也好看。”

然后看向夏谦颖笑了:“你们看,夏谦颖太瘦了,都没露出来。夏谦颖你一天是没吃饭吗?这么瘦?要好好吃饭知道不?”

夏谦颖使劲点头,和张莹莹靠的更近。

张严佳捂嘴偷笑了下。秦现给她们拍了照片,就让他们换好衣服把演出服带了回去。六一表演结束后,他们得了第一。欢呼雀跃,回教室的路上,听到有人说,咱班被批评了,因为太吵了。几个孩子无语的说,为什么不能叫哦,拿奖了我们还不能开心啊?夏谦颖非常赞同的附和。然后她们挽着手去厕所换了衣服。然后回到班里,拿上饭盒去食堂打饭。张严佳笑着盯着她。她也对着她笑。

“你喜欢跳舞吗?”

“喜欢。”

“我觉得你跳的很好,特别可爱。“

“啊?”夏谦颖有些惊讶的看她。“谢谢……”

“那你有没有学舞蹈呀?”

她摇头。

“哦……好好啊……我周末的时候就要去学舞蹈还有绘画,根本没时间玩。”

“啊?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我喜欢玩滑板和滑冰。非常好玩的。”

夏谦颖摇头,她不喜欢这种听起来就很危险的运动,她很怕疼。

“你不觉得有意思吗?也是……你看起来就好文静,确实……”她苦恼的托着腮。扒拉几口饭。“你看起来就没什么脾气,会有人欺负你吗?”

疑惑的看着她,然后摇头。她只是在不熟悉环境里胆子小,不会耍脾气而已。

“那就好,那你喜欢干什么?”

“唱歌……”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夏谦颖又低头吃饭。张严佳放慢速度等着她。吃完饭,夏谦颖发现她没走,想起以前她走之前给自己打招呼,所以也礼貌的挥手说:“我先走了?”

张严佳立刻站起来,说:“我也吃完了,我们一起吧。”

张严佳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她很不适应被不被自己当成朋友的人亲密接触,但是觉得抽出来很不礼貌,就忍着,让她挽着,两人到洗碗池,等了会儿,洗完碗,张严佳继续挽着她,但感受到她的不情愿后,又放开她。回去的路上遇到周老师,夏谦颖很远就开始鼓励自己,在心中一遍遍的说老师好,可还是没勇气,就把脸歪向一边看风景,想走,张严佳甜甜的喊了句老师好,夏谦颖也只能跟着小声的喊了句老师好。老师笑盈盈的回:“你们好,吃完饭了啊?”

张严佳笑着说吃完了。两人继续走着,夏谦颖才放松下来,后背也有了凉意。

夏谦颖坐到位置上,张严佳就坐到谭远舟的位置上。翻着花绳,让她解。夏谦颖没玩过这个类型的,怎么翻都翻不到正确的样子。张严佳大笑起来,看到她脸红后,又默默收起了笑容,轻声问道:“要不我教你?”

夏谦颖点点头,从她手上接过,她耐心的说着步骤,也就翻出了新形状。

“哦,原来是这样?”

“嗯嗯,你试试。”

女孩儿模仿她也就学会了。张严佳笑嘻嘻的盯着她。后来每天中午张严佳都这样陪着夏谦颖,除非张莹莹找夏谦颖和老师找她有事。

可惜,夏谦颖从未把她列入自己的好友这一列,不知道为什么,夏谦颖总觉得自己不会和她那么优秀的人交上朋友,只把她当作比普通同学要亲近一点的人。张严佳的热情从未得到回应。但她乐在其中,因为她觉得夏谦颖这个女孩儿极好,虽然和自己并不合拍,但也觉得她好。

又到了要放暑假的时候了,老师在班上评选获奖名单。像什么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礼仪标兵都照常给了张严佳。然后就是一些学习之星,进步之星,夏谦颖这次被评为进步之星,在老师看来她成绩飞升,进步很大,不过只有夏谦颖自己知道,她没进步,只是她成绩一直都很好,不过秦现一直没注意过而已。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那次没交作业还是后来被周老师夸赞,亦或者有一次听说她爱吃咸菜,就从家里带了一大包咸菜给她后,被她注意到了。

她们放假了,她喜欢放假,但最讨厌要把书全都背回去的时候了,小小的人,背着很重的书包,张莹莹和她告别:“我妈妈来接我了,我先走啦!拜拜!”

“拜拜!”

她一个人背着沉重的书包,往家里走,这一公里的路硬生生要走上一个小时。时不时都要靠在栏杆上歇一歇。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望着那些有家长来接的孩子,她很羡慕,可是奶奶年纪大了,她不能这么不懂事。她咬着牙有点讨厌自己这么没耐力,中途还要一直停。但是没办法就是很累,咬着牙也累。

回到家把沉重的书包往凳子上放。看见妹妹在玩跳房子,爷爷还是躺在床上。奶奶说爷爷生病了,但没说他是什么病,自她记事起,爷爷就一直躺在床上。

“小琴?回来了?”小琴是夏倩颖的小名,和自己原来的名字没有一点关系,但是爷爷就喜欢叫她小琴。

“嗯嗯。”

“考的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

“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嗯嗯。”后来爷爷也没有说话了,夏谦颖就跑出去跟妹妹一起玩,抢着要一直玩跳房子,妹妹也抢不过她。开始哭闹,她好无语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哭,夏今燕越哭越来劲,还咬她的手,夏谦颖吼她:“你莫哭了!行不?让你耍你耍!“夏今燕哭的更大声了。

爷爷在房间里问:“小琴又在欺负今燕啊?!”

“我……我没有!”

“别个都哭了!你莫欺负你妹妹哦,那是你妹妹的嘛?你们要好好相处。”

夏谦颖看着夏今燕就来气,一跺脚酒不理她了,直接上楼,还故意把木板作的梯子踩的很大声。夏今燕嗷嗷哭。奶奶回来后看到她哭心疼得很,就对着楼上大喊:“夏谦颖!你一天又在欺负你妹妹了!”

“我没有!”

“你为什么欺负她哦?你亲妹妹的嘛。”

夏谦颖好难过,哭着吼:“我没有欺负她,我怎么欺负她了嘛?!她还咬我!天天咬,一哭就咬。”

奶奶就问妹妹,妹妹就委屈的看她说姐姐不让她耍。

奶奶无奈的摇头,两个都是哭包,一个委屈的哭,一个生气的哭。真滴是。

“哎哟,你让让妹妹嘛?她还小嘛。”

“就不要!”夏谦颖在楼上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奶奶在楼下哄着妹妹,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但每次夏谦颖耍完脾气后,还是会自己下来,但是时间久了,她就看夏今燕不爽,常常想和她打架,夏谦颖比夏今燕懂得多,虽然打但也不会,打的很重,但夏今燕就凭心情,心情特别差的时候,甚至能抡起椅子就扔向夏谦颖。好在她力气小扔不远。也会时常把她咬伤抓伤,但是夏谦颖就下不去手。两人在家里闹腾的要死。有时候还互掐脖子。奶奶见着了就吼她们:“打死一个算一个。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架。”

有时候实在管不了就給她爸妈打电话,妈妈一听就来了火气,对着夏谦颖一顿臭骂,觉得她一天那么大了还不懂事,还要打妹妹,每次夏谦颖想反驳,都被噎了回去。每次都被骂哭。然后电话里就会传出一句:“哭哭哭,就知道哭,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别个,你还有理哭了。”夏今燕就不一样,夏谦颖就没看见她哭。夏谦颖就自己趴在床上哭。奶奶也没管她,后来她自己也想清楚,自己确实也有不对,可她就是看不惯妹妹的样子。她把自己所有的难受起因归结于她。但也许就是有血缘关系,她也会不由自主的对她好,两人好的时候玩的也开心,什么幼稚的游戏都能玩上一整天,

夏谦颖也带着她到处玩儿,但是天气太热,妹妹经常生点病,奶奶就教训夏谦颖,打她小手板,让她别在大中午带妹妹去外面疯。女孩儿委屈点头,但是炎热的夏困不住小孩儿爱玩的心。总会偷偷摸摸溜出去找其他小孩儿疯玩儿,在那个不大不小的村落里,总能听见小孩儿嘻戏的声音,夏谦颖也学聪明了,夏今燕也配合这姐姐,两人谁都不说,看着到了时间又悄悄溜回家里,装作没有去玩过,她们俩每每出门,爷爷都知道,只是觉得小孩儿确实是该多点野性,也就没管过。

她们俩都喜欢一个小零食,一种辣条,名叫“猪宝贝”特别好吃。夏今燕说想吃,正和夏谦颖的意,夏谦颖掏出五毛钱,给她,使唤她出去买,自己躺在床上等着,夏今燕也听使唤乐呵呵的去买,然后回来俩人偷偷的吃。

这个小暑假过的也算愉快,也许让她们俩都不愉快的,可能就是有时候爸妈打电话来的时候。爸爸话很少,妈妈话多,可能因为工作不顺心,经常对着她们两姐妹发火。屁如:“就知道嗯嗯嗯,你们不会说话啊?这么大了就知道嗯嗯嗯。读书读到牛□□里去了。我们累死累活的,一天连句问候都没有。”两人都听不懂但知道是在骂自己。

可她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夏今燕小,只会答应着,夏谦颖已经读完二年级,在她妈妈看来就应该懂很多,懂得关心家长了,所以这个暑假吧,她因为不会说体贴的话就被骂哭很多次。然后又只会得到妈妈的一句:“哭哭哭,眼睛水当彪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杂种。”

奶奶每次见她打电话哭了,就会抱着他安慰她:“乖呐乖,莫哭莫哭。”夏谦颖顿时更加委屈,哭的更大声了。然后奶奶拿起电话对那边说:“哎哟,你囊个又骂娃儿嘛?你莫骂呀,又哭了。”

夏谦颖不知道妈妈说了什么,反正看奶奶脸色也不好,放下了听筒。她连奶奶都骂。奶奶唉声叹气,安抚夏谦颖:“哎,你妈妈就是这样一个人,骂起人来,奶奶都骂嘛,莫哭了莫哭了。你等会儿打电话给你妈妈陪个小心。”

夏谦颖哭闹一会儿,很不乐意,凭什么凭什么她要道歉,她要怎么道歉,她不知道怎么说话,也不知道自己又错在哪里,她就是不会说话,她不知道要怎么说话。

“乖啊,莫惹你妈妈生器,他们在外面找钱很辛苦的。”

女孩儿点点头,但其实她根本不明白,大家都说找钱辛苦,可是听上去就像是老板把钱藏起来让他们去找,她觉得分明很有趣很好玩儿,自己很乐意去找钱。但是大家都说幸苦可能是真的很难找吧,所以她要体谅父母。

她也不哭了,但是就不乐意给妈妈打电话道歉,她觉得自己本来就没错,妈妈动不动就骂自己,她才有错。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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