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算通过，六十也算。
厉文谦无视区间段折合积分的不同，觉得自己考得挺好，多一分都浪费。
笔答题结束后，文武赛道淘汰了一小部分人。
正式抽签模拟场地前，德米特里上校例行全球直播给考生打气。
他是达利星虫族一战血雨里趟出来的实战派，为人豪放杀伐了些，也因此深受考生喜欢。
上校振臂一呼“为了联盟”，周遭的考生齐刷刷地举起右臂响应。
厉文谦环顾四周，没有压低音量问道：“他每年都这样吗？”
“哪样？”
厉文谦一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表情，他来达尔星之前和德米特尔上校见过一面，上校上了年纪明显有些发福，厉文谦在脑海中对比过后非常严谨地说道：“开美颜。”
“……”
“一把年纪了，偶像包袱还挺重。”
周遭不善的目光袭来，崔明跃拽了拽厉文谦胳膊低声道：“厉……二萌，你先闭嘴。”
厉文谦掀起眼皮看他，眸色阴深。
当晚崔明跃为这句话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他没开门，厉文谦徒手翻的窗。
崔明跃被亲得迷迷糊糊，对alpha势在必得的脑回路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十二楼，他想想都怕，万一厉文谦失足坠楼，厉家翻查原因是为了进他的房他都不知道该给自己提前选个什么死法。
“疯子……”
“嗯。”厉文谦摸着他微肿的唇，毫不掩饰地承认。
崔明跃拉高被子，整张脸埋进深处，厉文谦有些好笑地把人扒出来：“做什么?”
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与世长辞一下。”
“待会再辞，出来和我聊会天。”
厉文谦把被子掖到崔明跃下巴底下，怕人又往回缩，干脆横了条胳膊上去。
“你跟我讲讲明天的红蓝对抗什么规则？”
“你又没看手册？”
“没啊。”
崔明跃扭动两下，多一句都懒得说：“滚回去自己看。”
两条手臂锢得死死的，厉文谦靠在崔明跃颈侧拒绝：“我不，你跟我说说，是不是我们分在哪一方狙掉对方就赢了？”
崔明跃闭了下眼，妥协开口：“不全是，对抗赛没有折合分，狙掉一个人确实算一积分，但这不是积分大头的入项。进场后分发的通讯器会告知我们最后的搏杀点，谁先拔旗每队每人六百积分，除此之外留旗的地方投放了模拟凶兽，种类随机，每只凶兽五十积分。要击杀几十甚至上百的人，不容易，谁先击杀凶兽占领搏击点也不容易，不过按照往年传出来的惯例，大多数人都直奔终点伏击。这一轮，更多的是拼合作，独行侠很难赢。”
考生入场是逐一下车，他和厉文谦很大的概率上不会碰面，场地太大了，他只希望自己第一时间别钻进对面埋伏。
也希望厉文谦露头被秒别太伤自尊心。
厉文谦听懂了暗示，愉悦地夹住崔明跃的腿：“你关心我啊？”
提醒他不要做独行侠，也太贴心了点。
崔明跃抽不动腿，无声叹气：“知道了，以后会收起人道主义关心，我撤回一下。”
“我已经听到了，撤回无效。”
“……”
“我明天，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崔明跃不胜其烦，摸到枕头下的通讯器打开规则手册调低亮度怼到他眼前：“你先从头到尾读一遍。”
厉文谦眯着眼看一条吐槽一条：“什么叫为期十五天分配三天口粮和营养液？”
“武道弃权后扣除当场全部积分以及政治关系测试积分？凭什么扣除政治关系测试积分？”
“女性赛场配备紧急必需品，拨打13869前往救助地，怎么没有男人救助站？”
“每人随机单独下车，那我岂不是不能第一时间找到你了？”
“alpha和omega必须携带抑制剂入场，omega为什么要跟我们在同一个赛场，这对他们也太苛刻了。”
躺在身边的人比崔市长养的鹦鹉还要聒噪，崔明跃骤然推开厉文谦下了床。
灯光一开，厉文谦也跟着坐起身。
“这规则都谁定的，一条比一条离谱。”
崔明跃喝了口水，看戏一样：“我们的先辈定的，你的父辈改的。有问题吗？”
“有啊，我刚说的不全都是问题？”厉文谦晃晃通讯器，“明仔，解答一下？”
“赛场内一比一复刻了诸战场，有草有果子有泉水甚至还有野鸡，只要你能分辨种类和毒性，撑十二天不难。”
嗯
“武道选拔的是未来的战场指挥官，战场上不需要逃兵，更不需要逃跑的军官，弃权代表政治思想不及格，扣除积分但并不抹杀他们后续的参赛资格。”
“女性救助站是为了提供生理期必需品，男的要这种救助站作什么，垫鞋里给自己拔高吗。”
崔明跃冲门口挥手：“回你自己寝室，我困了。”
厉文谦长腿落地，慢吞吞地穿上鞋，走之前他攥住崔明跃亲了一口，然后磨磨蹭蹭地挪到门边突然转回头说：“你还有问题没回答。”
“什么？”
“omega为什么和我们进同一个赛场，不照顾omega的体弱是长久以来的顽疴吗？”
崔明跃神色复杂，摇摇头说：“不是。”
厉文谦一副洗耳恭听你请说的模样。
“数百年前征战全球的机甲先锋，你知道omega占了多少比重吗。”
厉文谦答得坦诚：“不知道。”
崔明跃坐在桌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面，他沉默了好一会，没忍住讥讽道：“你们不学历史吗？”
“学，但可能侧重点不同，没学过你说的这些。”
“百分之五十，alpha和beta的总额加起来勉强分庭抗礼。”
厉文谦来了兴趣，靠在门上示意崔明跃继续。
“然后呢？”
“没有然后，赛制是当年先辈们全票通过的，即便后来你们以衰弱的出生率作为理由迫使大部分omega退出权力中心，但这段历史有人记得。”
“听起来你怨念很深。”
“我有没有怨念不好说，但omega的怨念绝对深，三年前联盟出台草案要为omega开辟单独赛道，全球omega的抗议纷至沓来，通讯器这么昂贵的东西，如果不是参加每年的特训营和选拔赛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摸到它，我记得当时无数的omega走上街头去借也要实名上书。你们能夺走的东西很多但夺不走他们撑天立地的脊梁。”
“哦对，有一点我忘记跟你说了，omega在比赛里有着更强的好胜心，且对alpha宁肯错杀绝不放过。祝你好运厉文谦。”
“谢谢。”
厉文谦挥挥手跟崔明跃说晚安。
“还有，”崔明跃已经从桌子上下来，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厉文谦，“随机下车，你能碰到我的几率很小，你分到我对立阵营的可能性很大，一旦让我碰到你，我会毫不犹豫击毙你。”
厉文谦笑了，背着光冲崔明跃挑了下眉：“我等着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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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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