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明跃,又破记录了。”
崔明跃刚出训练场,助教高兴地锤了他肩膀一拳。
崔明跃笑得浅,去看高悬的电子屏幕。
厉文谦最后一靶的环数为零,他正正好好比厉文谦多了脱靶的成绩。
他赢了。
助教观察厉文谦的表情,对方没有因为输了比赛失去风度,只是身体贴近崔明跃开口:“考虑一下要跟我提什么要求。”
下了训练场的崔明跃没什么好胜心,他并没有把赌注当回事,何况事先都没约定他输了付出什么对价,于是轻轻摇了摇头:“我占了主场的便宜,哪儿能算赢。”
“输了就是输了,我认。承诺做了我向来会做到。你想让我出尔反尔吗?”
厉文谦嗓音微凉。
他厌恶自己的行为被拒绝,于是崔明跃从善如流改口:“既然厉少这么有风度,那我就放心大胆地提了。”
崔明跃的温顺取悦到了厉文谦,他拉低训练服拉链,右手食指上的族徽戒指闪过银色的光:“可以,你仔细考虑好。”
要什么他都能给。
厉文谦大方得很,他站得高,垂眼向下俯瞰,但崔明跃并没有借一场比赛的光狮子开口,他只是往人群中瞥了一眼说:“我想好了,就麻烦厉少请我们所有人吃个饭吧。”
厉文谦泛上疑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认真地逡巡崔明跃的脸。
让他请个饭?这跟他往崔明跃面前放座金山,对方伸了一根手指头只要一块钱有什么区别?
头一回撞上没所求的人,厉文谦不理解,再度确认道:“就这么简单?”
他以眼神暗示崔明跃再好好想想,但对方的真诚明显接错了频:“不简单啊,班里目前剩下35个人加上我们助教三十六人,好大一笔钱。”
崔明跃是带着交朋友的诚意来的,他不是不坑人但不坑朋友。
他双手一敞分外坦荡。只是厉文谦眉头微拧,并不怎么高兴。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半晌后厉文谦主动开口:“如你所愿。”
他举着手机走到三步外去安排,助教趁此机会小声地问崔明跃:“什么情况?”
“打了个赌,他输了我一顿饭,学长一会一起去吧。”崔明跃略显迟钝,他认为自己足够礼貌又识时务,便没察觉到厉文谦的情绪起伏。
“怎么看着像鸿门宴呢。”助教和崔明跃关系不错,说话直敞。
崔明跃听地想笑:“犯得着吗,他能图我们什么?”
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把他们捆一块论斤卖了都难给厉文谦凑个车轮子。
“嘿,也是。”
助教放了心,搭着崔明跃肩膀问到时候他吃什么能不能自己选。
厉文谦转过身来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两人举止亲昵,毫无边界。
他走过来一把拉过崔明跃手臂,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中发号施令:“你通知他们。”
“好啊。”
崔明跃脾气好,为他攒了这个局。
看似的吃饭也不是单纯的吃饭,崔明跃想了,要让这位少爷安安稳稳地待到离开的那天,还是要他自己广结善缘的好。
下午没课,中午的时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
崔明跃刚碰上车门,厉文谦隔着两个身位拍了拍引擎盖,冲自己车点头:“坐我的。”
然后崔明跃坐上了他只在杂志上见过的限量版跑车,这车前脸很帅,拉力猛,不过副驾驶的舒适度比他的小破车差多了。
崔明跃靠着椅背重新换了个姿势,刹那间他自信抖擞,在心里狠狠夸奖自己的车。
“安全带。”
“啊,不好意思,”崔明跃扣上安全带,掏出手机,“去哪一家?我怕有车跟丢了跟他们说一下。”
“芳菲阁。”
厉文谦的头车启动,其他车隔着距离跟上。
“芳菲阁临时约可能会没有位置,我们人太多了。”
崔明跃几个月前接发小临时去芳菲阁被挡在了门外,害得涂晖好一顿阴阳他。
“我打电话问过了,他们说可以。”
崔明跃闭嘴了。
他心说您打电话我们小小c市谁敢说不行,哪怕厉文谦今天想把聚会办在他家里,崔市长也能西装革履扫榻相迎。
厉文谦话不是很多,但好在饭局上有崔明跃这种替他斡旋到恰到好处的人。
崔明跃甚至连他讨厌茶水都注意到了,中途出去通知侍应生给每一桌加了两壶竹蔗马蹄水。
厉文谦摸着杯壁不动声色地凝视崔明跃。
他不知道自己装人还能再装几天,但他不会给崔明跃拒绝的机会。
如果连Eric那种货色都可以,他又凭什么不行。
“崔少——”宫良拍了拍崔明跃身边的人跟他换了位置,“我可要敬你一杯。”
崔明跃侧首,肩膀冷不丁搭上来一只手。
“咱们可都是二三期生了。”
各州每年夏天举行中央选拔赛,文武两赛道,分男队女队,每条赛道每队取前三名共计十二位直入联盟。
入围选拔赛的方式折算特训营的平均成绩,特训营分三期,学生任选两期。崔明跃和宫良不约而同地报名了二三期。
“挺巧。”崔明跃生疏点头。
他不是只跟同类人做朋友,但宫良这个人太邪性,手段阴损没忌讳,他不喜欢。同样的宫良也觉得他假清高假正经,两人互相看不上,但一个是市长公子,一个是本地龙头企业独子,都能保持有礼貌的点头之交。
至少,他们没有交恶的契机。
“我一直都想跟崔少交个朋友,可是迟迟没找到机会,今天借厉少的光我敬你一个。”
“巧了嘛,我也一直想和宫少交朋友。”
杯壁相碰清脆,崔明跃歪了下头一口饮尽红酒。
他刚放下酒杯,手还没离开宫良已经为他倒了第二杯。
泊泊红色撞入崔明跃的眼睛,他心想,这不交恶的契机来了。
“这第二杯啊,要请朋友帮帮我。”
“请我帮忙?”
宫良咧开嘴,脸上横肉颤动:“这特训营太苦也太累,我本来不想去可老爷子一定要让我去,万一入营以后咱俩分在红蓝方可要请崔少手下留留情。”
“好说,既然同校还是同班,我保证第一个不‘杀’你。”
宫良眯眼,闪过一抹戾色。他干了酒,手刚拿起酒瓶:“这第三杯……”
“这第三杯,”崔明跃压住宫良的手腕使了力,宫良咬着牙抽没抽动,学校的近身搏击他没赢过崔明跃,“就敬我们友谊长存吧。”
崔明跃空着的手拿过桌上开封的白酒,倒满了两个高脚杯。
宫良眼皮一颤,狠吞了一口口水。
白酒没这个喝法,何况他的红酒还没到胃,宫良:“崔少……”
他话没说完崔明跃已经干完了,修长的手指夹住杯子口朝下倒给宫良看。
众目睽睽之下他被架住,但凡要这面子,酒想不想干他都要硬着头皮干。
宫良瞥一眼厉文谦,扪了。
火辣的白酒下肚,宫良差点当场吐出来,他趁着酒没上劲,体面地起身去了洗手间。
他一走,以他为首的太子党们消停了,没人再往崔明跃脸前撞,原定的计划半路搁浅。
崔明跃脸色不虞,懒洋洋地扫过去,几个人纷纷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不知道从哪结的梁子,也不需要知道。
特训营对抗赛,只要撞上他保证第一个把宫良送走。
无论是作为对手还是队友。
“崔明跃。”
隔着一个座的女生递给他一颗解酒糖,崔明跃道谢撕开含在嘴里。
“菠萝味的。”崔明跃说。
“你不喜欢甜的吗?我还有咖啡味的。”
“不,我就喜欢甜的。”
崔明跃站起身给她添了水,又转身给厉文谦添。
“班长,好有风度啊。”
“还行。”崔明跃以为他在点评和宫良的冲突,不对味地挑了下眉。
饭局散场,崔明跃安排人把喝了酒的人送回家,他收尾到最后,发现墙后站着个人。
厉文谦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看着他。
“厉少,你还没走?”
“你安排我走了吗?”
好像没有,他真把这煞神忘了,厉文谦是在场所有男人当中唯一一个没喝酒的,他把没喝酒的女生安排好了偏偏把他漏了。
崔明跃试图找补:“打算我送你来着,不好意思耽搁久了。”
“你能开车?”
“……”
不能。
崔明跃点了几下手机:“我安排人过来。”
“走吧。”
厉文谦把大衣挂进臂弯,大跨步地向外走去。
他身高腿长,修身的黑色毛衣凸显常年锻炼的倒三角,配上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引得周遭的人频频回头。
厉文谦从侍应生手里接过车钥匙,拉开了驾驶室的门。
崔明跃没动,他不能真让厉文谦一天给自己当两回司机。
“那厉少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上车。”
“我打个车走吧,就别浪费你时间了。”
“你不停地说废话才是浪费我时间。”
崔明跃噎得慌。
他安分地爬上车,安全带还没系稳,厉文谦开始找茬:“你身上的味道可真难闻。”
崔明跃嗅嗅:“酒味重吧,我还是自己……”
厉文谦锁上车门驱动车:“你沾到了别人的信息素。”
崔明跃一愣,闻了闻手腕:“什么味?我闻不到。”
厉文谦从繁多的信息素中挑了最重的:“玫瑰香。”
“那应该还蛮好闻的。”崔明跃又低头闻了闻,他还是闻不到信息素,但玫瑰味他可太清楚了,家里阿姨经常买玫瑰回来放,客厅里香得很。
厉文谦瞥了他一眼,鼻尖不轻不重地哼了声。
“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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