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江小侯爷这件事,,咱们真的不要知会夫人么…..”
梨木桌前,下人低头布菜,小芸小心翼翼打量着薛氏的神色,悄声附在林若雪耳边道。
林若雪则面色淡然,不动声色地轻轻摇了摇头。
“小孩子玩闹而已,有什么好讲的。”当然这句话她只能在心里说。
“雪儿啊,第一日去上学,和老师同窗们相处得还顺利吧!”薛氏一边询问她学堂的情况,一边拿筷子往她碗里添了块油烙小排。
“这还用说!”
桌那边的林若风岔着腿坐着,两只手拿着一块晶莹肥腻的水晶肘子在啃,嘴里还不忘嘟嘟囔囔抢话。
“妹妹这么聪明,又这么漂亮,哪个不长眼的敢不喜欢我妹妹!”
“吃你的,属你话多!”
薛氏拿筷子把儿不轻不重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要不是你成天不学无术四处惹事,你妹妹能更聪明更漂亮!”
“娘!”林若风撅着嘴一脸不满意地腾出一只手揉自己脑袋上被敲过的地方,“妹妹天生就聪明,我天生就傻,你和爹把我生成这样我还没怪你们呢反而过来怪我!”
“好你个小兔崽子!”
薛氏把筷子往桌上啪得一摔,就急着要站起身教训儿子。
林若雪望着对面逗闹拌嘴的母子二人,忽然生出种久违的安心滋味。
或许,哪怕爹不在了,家中也再不复之前的富裕豪阔,但只要她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日子就总会变好。
“娘亲,哥哥。” 林若雪打断两人,含着笑意开口。
“您二人放心吧,雪儿应付得来。”
薛氏望着这个自小就听话懂事的女儿,瞬间便沉下心来,胸中无比欣慰。
一夜酥雨,林若雪向来睡得很轻。有凉风吹进,数次想要吩咐小芸来添床被子来,但起身望见小芸睡意正浓,轻叹一声替她掖了掖床角,然后自己悄悄翻了几次火箸子。
这也就造成,第二日晌午再来到学堂的时候,连打了好几个呵欠才略微精神。
“林师妹早。”
“师兄师姐早。”
林若雪一路走进来和同窗们微笑着打招呼,见了人就乖巧地微微福福身,除了昨日的上官和邓琪,其余的大家对她这个新同学虽不算热络但也是很客气。
她走到昨日放置书本的桌案前,发现她为那两人誊写的笔记还好端端的搁置在桌上,没被任何人翻阅过的样子。
她轻轻摇头,看来这对冤家也是逃课大户啊。
今日讲学的换了个听闻略有些严厉的赵太傅。一把年纪蓄着一脸白花花的胡子,抱着书卷一脸严肃地走进来。
“当当当”三声,众人闻声抬眼,只见赵太傅肃然着一张脸,拿书卷在讲案上狠狠地敲了三下:“将各自的作业都摆在桌前!”
原来是要检查作业了。
乖乖学生林若雪自然不慌,淡然地拿出早就工整抄写好的诗三百上卷,翻开放置在桌前。
赵太傅走下台来,沿着教室右边向左挨个查阅。
林若雪低头看书,没注意到教室门口何时站了个玄衣长靴的少年。
明明是迟到了,他却一脸淡然迈着长步子走进来。赵太傅察觉声音回过身,看到是他,只得皱了皱眉,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又转过来。
林若雪无意间抬头,正对上那一张熟悉的脸。
心中一紧,匆忙低下头去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
岂料那人直接绕过众人,赫然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长腿交叠住搭在前面的坐沿上,一脸不悦的样子。
“别装了,本侯早就看见你了!”
江淮没好气地把衣袍往身后一甩,一支手肘屈着支在腿上。
“你写作业了没有?”
林若雪不知道如何答话,余光扫到旁边这人竟然是空着手来上学的。
她低着头,尽量将目光离旁边的小霸王再远些,心中盼着赵太傅快些走过来。
她不作声。谁知下一瞬,她只觉着身下蓦得一空,她整个人连同身下的凳子都倏得向右平移了几尺。
原是江淮一只腿勾住她的座椅,轻而易举便把她连人带凳扯向了自己。
“本侯在你问话呢?”
江小侯一脸不爽地质问她,和她的脸贴得有些近,她甚至能感到那人的鼻息均匀地扑在自己面颊上。
“小侯爷,我写了作业的…..”
她紧张答道,身子有些僵硬。
“写了就说写了。”
江淮轻哼一声,不悦地松开腿,直起身来。
她匆忙搬着凳子挪回原先的位置,坐得离他更远了些。
下一秒就看见一支手,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地拾走自己摊开在桌上的作业,支在空中单手翻动着。
“字不错啊臭丫头。”
江淮眯着眼翻了几页,尔后朝自己桌面上一扔。
“算你运气好,本侯收下了。”
她没听错吧?
几乎愣住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个人是要公然抢走自己的作业吗?
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是良心的泯灭还是公允的缺位……
林若雪眨巴了几下睫毛,然后深吸一口气,声色淡淡地开口。
“小侯爷,公然抢夺同窗书本这件事,若是安平侯知道了可是不好吧。”
“哦?”
江小侯闻声转过脑袋,一支手将林若雪的书顶在指尖熟练地转着,眯起眼细细打量她。
“还知道告状了?”
半晌,他冷哼了一声。
“我可将你们家细细打听过了,落魄的商贾之家而已。就住在我府上,还敢如此嚣张,臭丫头!”
她一阵无言,转过脸来不愿在与这个小屁孩霸王斗嘴。
好在此时,赵太傅已然慢慢悠悠转到了她们这里。
林若雪刚想张嘴告状,却只见一支胳膊很是自觉地拿着自己的书兀得摆在赵太傅眼前。
“太傅,这是我的作业,请您过目。”
江小侯笑眯眯地睁眼说瞎话,还不忘别过头来一脸得意地瞅着林若雪。
赵太傅满面狐疑地皱眉接过去,这个二世祖何时这么自觉了?
“太傅,这是我的作业!是小侯爷抢了我的!”
林若雪再忍不住,端直了身子肃然道。
“林师妹,光天化日地说胡话可是不太好吧?”
江淮蓦得把脸凑近,两人距离又瞬间缩小,她从那人语气里察觉到一丝威胁的意味来。
赵太傅听得青白了脸色,拧紧了眉头将书卷往桌案上狠狠一敲。
“到底是你们二人谁写的!”
“我写的!”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答道。
“你!”林若雪气得面色有些泛红,转过头愤然瞪着身旁笑得一脸得意的江小侯。
“小侯爷您既然说是自己写的,那且背几句来听听!”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平静道。
“本侯平日里习武射箭马术课程排满忙得要死,写过的东西早就忘了。哪像你这种臭丫头一样尽爱记这种酸溜溜的玩意儿?”
“小侯爷是不是太不讲理了!?”
“本侯就是不讲理你能拿我怎么样?”
“都给我住嘴!”
赵太傅大喝一声打住斗嘴斗得正欢的二人,“你们俩,江小侯爷还有你,林若雪!都给我罚抄诗经二十遍!”
赵太傅走开了好一会儿,林若雪还是没能尽数缓过气来。
余光瞥到旁边的江淮倒是心情大好,全然没有被罚抄的沮丧,反而一脸自得地闭目养神起来。
也是,反正他又不会抄,乖乖挨罚的只有她而已。
但是,看她被冤枉罚抄,这人竟然这么开心么?
想了半晌,她静下心来。冷静打量身旁黑衣的少年,觉得还是不能逃避,要正面应对矛盾才是上策。
她正了正身子,稍稍往他那边靠近了几分,压下声来张口道:“江小侯爷。”
“我知道我哥哥不慎得罪了您,是我们不对。我代哥哥正式跟您赔不是,还望您…..”
“嘘。”
江淮连眼睛都没睁开,竖起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将脑袋在原地左右微微晃了晃。
”本侯现在不想听。”
林若雪悻悻止住话,有些无奈将身子正回去。
“那您说,要怎样您才能放过这桩事。”
“嗯?怕了?”
他将眼睛半睁开,狐疑地打量这个方才和他争得一脸无畏的小丫头。
林若雪闻言有些无语,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江小侯那张俊脸却倏然放大在自己眼前,一脸不悦地开口。
“你这哪里是害怕的样子。”
他仔细打量了一阵,又似乎略有失望地直回身子。
林若雪一个头两个大,正思忖这小霸王到底要奈何,却听得他又兴奋开口道。
“诚心要道歉,也好说。”
“明日晌午,西市东邻茶庄,本侯等着你。”
说完他又心情很是舒畅一般别过脸去。
如他所料林若雪讪讪地应下了,整节课倒也没再找她不痛快。
这边赵太傅刚一张口说下学,这边江淮就蹭一下站起来,头也没回带着两个跟班快步走出教室。
身旁的位置空出来,林若雪才敢讪讪整理着书本,满脑子都是明日如何应这个小霸王的约。
教室门口试探着伸进两个脑袋,似乎是在外面观望了很久才敢进来。
看到她身旁的位置终于空出来,上官月便飞一般窜进来站到林若雪面前。
“雪儿妹妹,好端端的你是怎么得罪了江淮那个魔头啊!”
她身后的邓琪也像模像样地摇着扇子,望着她一脸钦佩的模样。
“雪儿师妹好胆量啊!硬刚江小侯爷第一人!”
林若雪无奈地摇摇头,很是头痛地收整着课本。一想到明日要赴约之事就心情讪讪。
没注意到,一位一身白衣的少年观望了这边好久,迈着长步子不疾不徐走近,,立到她面前。
察觉到来人,林若雪好奇地抬起头。只见面前的少年一袭白衣飘然,手执书卷,玉冠不偏不倚立于发顶,姣好面容鞠着一捧莹润色泽。
若说江淮是质地冷厉的少年英气,此人则像是温润如玉的书生郎君,开口只觉有春风拂面而来。
”林师妹是遇到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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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庆国有个鲜为人知的密辛:“几百年前有个疯王, 暴虐无道,天生邪祟,最终被一个惩恶扬善的飒爽女仙一刀劈死,人们说这就叫做报应不爽。
传闻中那女仙一身红衣高马尾,一柄长刀斩尽邪魔,最后即使疯王一身血迹狗一样地趴在地上,血泪如珠唤她仙名扯她裙角求她,却还是被不念旧情地斩杀了为民除害 ,倒也是大快人心。”
几百年后,钟郁住在自己漏雨进风的便宜草屋里,读着人间这些以自己为主角的志怪小说时候,还是难免尴尬到脚趾扣地:
呃呃呃哈哈这也太扯了吧!之前自己有段时间很威风倒没错,曾经救人救世也没错,可本仙子怎么不记得自己漫长仙生里还有这么狗血的一段…….什么疯王、听都没听过啊!
而见证她几百年从意气风发到如今窘迫潦倒的同门师妹,从背后望着她体内那个隐隐发着暗光的忘情丹轮廓,却陷入了沉思:
钟郁师姐如今是个傻蛋,她不记得那些过往倒也正常。
可是,为什么那个人间陌生的黑衣寡言少年,每每经过钟郁身旁时,她体内的忘情丹总是滋滋欲动,一副要冲破前尘结界的模样?
而黑衣少年乔陌本人也很奇怪,明明他天生邪祟不详,被断指断骨都不曾哼一下,以卑贱之躯爬上高位,路边的狗见他都得跑远。
却又怎么会每每望见那个如今软弱无能的废物神仙的时候,总莫名一股想要鼻酸流泪的窝囊冲动!
钟郁:……..绕了一圈,这一世我的任务还是要攻略那个眼神阴郁每天计划着怎么换花样杀我的死病娇!??
师祖惭愧挠头:呃呃呃哈哈好像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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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兰渚是什么人呢?
出身高贵,名门之后,十六岁当上侯夫人。却被碎嘴的下人悄悄议论为“整个侯府最窝囊的一根木头”,嘲笑她婚后三年也未与侯爷真正圆房。
永远端庄平和,永远面露微笑,“不听不看不了解,一问摇头三不知。”
这样空有名分的无趣女子,自然比不上能歌善舞的二房 ,狐媚灵巧的三房,更不会被身怀十八般绝技的貌美穿书女韩梅梅放在眼里。
这不是标准的炮灰女配吗?韩梅梅冷嗤道,小事一桩。
直到那日侯府罹难,府中急需用钱用粮用药却求助无门,小侯爷带着韩梅梅,只能求助于长安最神秘的那个“行山高士”。
纱帘掀开,却赫然发现那高坐明台之上的,居然竟是那个被他们冷落三年,侯府最不起眼的那根木头…
小侯爷惊得扔下了梅梅的手,喃喃着就要上前一步。
斜刺里忽然伸出一把冷剑横在他面前。
冰冷俊美的少年开口便自带杀气:“慢着。”
小侯爷更惊讶了,不敢置信道:“谢将军,你如何会在这里,难道你也……”
少年将刀剑归鞘,眉眼寒意却不减。“是又怎样?”
“在下谢寰宇,正是尊夫人的信徒。”
薛兰渚:以为我是宅斗冠军?报意思,我的真实身份是**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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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耍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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