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细小甲虫无声无息钻入了洛河的发丝,静静蛰伏
刘湘对皱眉不语的赵铭眨眨眼,装作无事发生
二人下了楼梯,在店小二“贵客慢走”的招呼声中出了酒楼
刘湘出门左转,隐入街角暗巷。檐角铜铃在夜风里叮当乱响
四下无人,刘湘双手结印,青砖缝隙钻出无数蠕动的暗绿色根须
神农术·尸蠹
刘湘勾起指尖,暗绿色的根须缠绕上她的手腕,细小的尖刺挑破皮肤,随猩红血珠滴落,凌空结成九宫图纹
酒楼里
洛河吃下最后一块桂花糕,用随身的干净手巾仔细擦干净嘴角
神农禁术吗…有趣
腕间骤然浮现数十个针孔大小的血洞,半透明的蛊虫从顺着她的脖颈源源不断涌出,顺着她的衣襟攀爬
但洛河依旧不慌不忙,仿佛没有发觉自己身上的异样般,只是轻轻伸手点在桌上
洛河指尖点在木纹上的刹那,桌案年轮突然泛起幽蓝涟漪
沿着脖颈源源不断渗出的蠹虫忽地凝滞,虫身蓦然透出琥珀般的晶莹光泽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她蘸着茶汤在桌面画出北斗七星,水痕骤然蒸腾成紫烟。攀爬在衣领的蛊虫突然调转方向,沿着来时的路径疯狂回缩,每只虫腹都鼓胀着暗金血丝
暗巷中
刘湘指尖猛地抽搐,九宫血符竟像被无形丝线扯住的傀儡戏偶般剧烈震颤。
青砖缝里的暗绿根须突然暴长,却不再是缠向虚空,而是毒蛇般绞住施术者的脚踝
"怎么回事?"赵铭的惊呼被铜铃骤响吞没
刘湘惊恐地发现自己结的血印在半空凝成倒流的珠串,而自己手腕伤口处正钻出细如发丝的琉璃色虫足——
那些本该在洛河体内的尸蠹,此刻正源源不断在她血脉中产卵破茧
酒楼里洛河将茶盏轻轻一转,琥珀色茶汤映出她眼底流转的金纹。
攀在她颈间的子虫已彻底从紫色转化为流转的金色,结成一串琉璃璎珞
每只虫腹都包裹着从刘湘体内抽离的生机,默默地传输到发丝间的母虫体内
“散了吧”
细小的子虫们仿佛得了命令,纷纷从她的脖颈或手腕上掉落,四散爬走
窗外飘进的槐花瓣落在她发间,瞬间被发丝里苏醒的透明蠹虫吞食殆尽
“炼制至七成的尸蠹,功力不错,火候尚欠”
洛河抿了一口飘着桂香的茶汤
“还不错,我的了”
暗巷骤然爆开血雾,刘湘的惨叫声被铜铃震碎在风里,檐角垂落的月光忽然泛起血色,那些钻出砖缝的尸蠹根须正疯狂汲取她体内的生机,暗绿藤蔓上绽开的血色花苞里,分明蜷缩着与她面目相同的婴孩。
"大人饶命!"
她七窍开始渗出琉璃色的虫卵,发间珠钗寸寸崩裂。腕间九宫血符逆转为囚笼图腾,每道血线都勒进骨缝。更可怕的是眼中的血丝不知何时变成了隆起的线虫,欲要从她瞳中涌出
赵铭无法坐视不理,提剑出鞘往赵湘方向挥斩,剑身漫出金红流火,刘湘周身暴长的尸蠹藤蔓瞬间燃起青碧色火焰。
刘湘惊觉自己的惨呼变成了虫群振翅的嗡鸣,燃烧的血肉中飞出万千琉璃金蝶。
"这是…禁术反噬?"他急后退,剑穗上坠着的辟邪玉突然炸成齑粉
赵铭心下骇然,深知此地不可久留。
没有犹豫,赵铭奔至刘湘燃烧的血肉旁,迅速用剑挑出那枚刻着复杂纹路的玉佩,施展轻功,如一道疾风般离开
酒楼内,周围客人全然不知角落里发生的这一切,依旧高谈阔论,笑声不断。
跑堂的小二穿梭在桌椅间,麻利地收拾着空盘,添着酒水
窗外阳光洒落,光影斑驳地映在酒楼的匾额上,匾额上的金字在喧嚣中闪耀
洛河屈指,将那只顺着发丝爬至颊侧的透明小甲虫弹飞,跟店小二又要了两份茶糕,让其打包好,随后拿起斗笠起身离开。
城楼之上
“大人”女人抱拳单膝点地,铁鳞甲擦过青砖发出金戈之音,“申时三刻为止,南门已过江湖客四十七人,其中有九人内功已超出的浑玄仪的探知上限”
久久没有得到回音,陆青山忍不住皱眉,径直抬眸看向上首的男人,不客气道:
“不管么”
茶盏轻叩,男人轻叹气,“祖母让你来,是让你学着周全些”
“江湖之事,错综复杂,金陵有容乃大,每日进出的江湖客之多,亦属寻常”
陆青山面无表情:“你就是这么应付上面的?”
“当然不是”陆远山爽朗一笑,“开个玩笑而已”
“且先派人前去查探一番,看看他们落脚之处,接触之人”
陆青山对堂兄的做派已经见怪不怪:“当然早就派人了,只不过这也不是眼下衙里的人能应付的,已经有两个江湖客跟丢了”
“跟得住才奇怪呢”陆远山似笑非笑,品了一口茶
“那大人的意思是?”陆青山竖眉道
“字面意思”
陆青山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起身就要抬腿出门,突然身形一顿,侧首道:“对了,正午南门有个闹事的,被我叫人丢你六扇门的牢里了”
说完就毫不留恋地走远了
陆远山轻笑着摇摇头,轻叩盏盖,突然手一顿
“嗯?有点意思。”
金陵六扇门,壬字牢
某间单人牢房的门锁大敞,锁链松松垮垮地垂下,微微晃动
牢房内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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