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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间道

无间道上,此去经年。没有喜乐,只有罪恶。

游荡在最底层,逃不过因果循环,善恶有报。永恒夜昼,业火焚烧,只能不停的向前走,迎接他们的只有无尽的苦难,永无解脱。

六道众生平等,无限轮回直至业尽。

无间道本身是无间地狱,即使身处世间也要审视自己的**、执念、错误,不要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辙的攀缘,被附上枷锁永远痛苦着清醒。

是避而不见的晦头,是人人心底晦暗的恐惧,却有人提笔撰名无间道,自成立宗门以来日渐鸿名,谢氏也因此声名鹊起。

晦气?谢氏不觉得无间道有什么,不是所以人生来就在极乐之颠,无论身在三界何处都犹如无间地狱。世人痛苦挣扎踽踽求生,在污垢烂泥中打滚一辈子也只能如此,只有在绝境中涅磐重生,才会成为苍穹翱翔的鹰,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可是天下哪有任何一个人是自由的呢?天道为世间的布下棋局,真就是理所应当的?天道要你死你就得去死嘛?

这也是建无间道的初衷,事在人为,凭心而已。做过的事只要不后悔那就是值得,若天道不公,那就搏上一搏取得自己的一方天地。

人间有传闻言,谢氏世人仙家下凡,助道无间保佑天兰。更甚者闻是无间道上连天庭下连地府,众说纷纭但无人能证实,无间道建在高耸入云的山头入口难寻,也导致了传闻流传下去。

现如今宗门以来已有万年之久的史记,不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进,若是得以仙缘说不定能飞升上天。可本宗门只讲究缘分,只为有缘人开,缘分到了自然就能登上这九天之上一探究竟。

果然很牛的宗派就喜欢山越高越好,让人捉摸不透更能显尽神秘莫测,说白了就是装个逼。

而到了谢氏谢宿泱这一脉,宗派愈加兴旺,门下有四奇将皆是亲传,个个身怀绝技、风华绝代。门内弟子也是取了相当合理的称呼,只不过没人敢当着面喊罢了。

其实当面喊也没事,某位也挺乐意听。

东迷青花,白城。

西孤白衣,安祈。

南悦朱神,南晴。

北夜玄客,寒泽。

弟子们以四神兽为引,给这四位取绰名,没曾想火出三界。

因为被长时间的单方面“压榨”,弟子们一度怀疑四位根本不是天赋异禀能一两句说完,感觉根本就是游刃有余,经验丰富的大师,导致有弟子们传闻根本就来人间游玩罢了。

所以话本流传甚广。

《我被贬下凡的那些年》

《重生之在宗门装逼也太难了》

《捡到天书后我在三界横着走开启了逆天人生》

《如何做遵纪守法好弟子》

四人表示不信谣,不传谣。

也因此声名远扬,遇见他们的鬼怪不是当场嗝屁,就是跑的飞快,自然有不服的简单打服了就好。

虽然没有依据仍然猜得起劲,众人们也就图一乐,毕竟谁没事下来找罪受?但还是弟子在比四位“神仙”,何时飞升,何时坐上宗位。

“我赌白城师兄排名老大首徒耶!不是他还能是谁?”

“得了吧看青整日放荡不羁那样有点悬,咱宗门能让这样的放任青花当宗主?别开玩笑了。”

这位弟子转念一想,“但是……也合情合理呀,咱们宗对外宣传那叫一个威武风光,其实……”

说不出口实在说不出口,宗主好面子这话要说出口免不了一顿削,因为完全就是虚假宣传,宗内的弟子懒散成性、逍遥自在想修就修全凭本心,不愁吃喝穿度的确是人间仙境。

无间道这个山脉是风水宝地,灵气旺盛,若勤加修炼也是能混出名堂的。

嗯?你说其他长老不管吗?那是自然,有什么样的宗主就有什么样的长老。谢宿泱看到知道了权当不知敷衍回了一句随心就好不必讲究太多,甚至还拉人家一起,“哎,涮火锅吗?”

没关系完全没关系,其他几位长老依旧正常授课,宗内也有些资质尚可的不全是一帮混吃等死的废物,到时候把这些有实力的推出去与其他门派比武,也不会驳了宗门的面,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别说,今天又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

“哎,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四位一起?”

“嗯!如果是真的话那就是四大天王了哈哈哈哈哈。”

“……”

“我赌安师兄!”

沾染风雪的广玉兰树徒增风雅,树上有青年啃着点心悠然自得,慵懒又酥到骨子里,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位青年相当潇洒的姿势坐在树上,浮岚暖翠,熹微流斜,他笑颜如玉眉眼弯弯,面目俊美眼角似乎有一颗痣。随后翻身从树上下来,脚踏飞雪,玄衣长缎扯动,猎猎随风。

身姿高挑修长,微风拂过,少年笑靥如花,活脱脱像个妖孽转世。

眸似明光,恰似山月。

金陵皇室皆是金眸,象征他们北斗之尊,众览天下无余。而苏淮他也不例外金眸如星辰闪烁,光彩随思绪流转,盯着眼前的几位师弟们,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如意算盘。

苏淮:“安师兄当之无愧,除了他还能有谁?所以你们赌什么?”

几个弟子你看我我看你,虽然苏淮不喜银钱俗物也很好说话,但他们拿出银财赌自是没用的,且自个身上银两所剩无几。

苏淮别的不喜欢,就喜欢享用美味佳肴这一点明明不是宗主弟子却胜得他亲传,一群弟子唏嘘片刻哪养得起这尊大佛呀,犹豫良久最后屈服于淫威之下。

“苏师兄……那啥我们约好了双修哈哈哈哈哈我们赶时间!师兄拜拜拜!”

“啊!对对对!我们几个一起哈哈哈哈!”

“师兄再见!”

“你们?”苏淮刚想说什么几人已经飞快逃离现场。

弟子们:己老实,求放过!

苏淮:“我有那么吓人吗?”

“……”

苏淮这般人也全没表面那么光风霁月,他是位奇男子,命格如此难捱且砥砺前行,执剑问天。

他明明也是金陵天潢贵胄的天之骄子,又是皇后所生自是吉命贵人,金枝玉叶。本该享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可世事难料,出生时天象荧惑,命格属阴天煞入命。

因此流言蜚语,搅得满城风雨。不祥之身的他就这样和他的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因此当今圣上并不看重这位二殿下,也可以说是畏惧。

命格不详所有人都怕他,但他的母后沈归荑从来没这么想,那是她自己的孩子不是什么鬼怪,她依旧细心的抚养希望他永远安康无虞,圣上无可奈何且先放养在沈归荑身侧眷养。最重要可惜终究逃不过那句天象应验没几年她就仙逝了,雪虐风饕,满地雪痕,那年他也就五岁吧。

自从沈归荑走后黑夜也悄然降临。

有了先皇后的死,苏淮的父皇元熹帝苏璟愈加笃定的那个天象,开始害怕他克死自己,其他妃子无人愿意领养也不能将他送出宫,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将他送进冷宫幽禁,无传召不可外出。

“皇恩浩荡,这是恩赐,二皇子还不快跪下谢恩领旨。”

“儿臣谢主隆恩。”

冷宫的冬日很冷,冷到偌大的殿内只有他一人,好在后来来了位小宫女照料他的衣食起居,这位小宫女是沈归荑最亲近的婢女静宜。可能是沈归荑最后的心愿吧,让她照顾苏淮,圣上怜爱皇后才大发慈悲,将婢女送到他身边侍奉。

冷宫的天让人难受,难受到其他皇子一起轮流欺负辱骂他,苏淮实在忍受不了还手最后落得个宫刑伺候满身是血的下场,好在有静宜为他细心包扎安慰他,静宜就像他的母后一样教他人间的大道理。

“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都恨我?”

“二殿下,这不怪您他们要恨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殿下做好自己就可以,皇后娘娘望你平安顺遂度过余生。还恳请殿下忍一忍吧静待时机打破桎梏,奴婢说个心里话若有一天可以的话,尽快离开这吧。”

“这里的朱墙太高,折断了殿下的羽翼。”

“静宜姐姐我知道了,我还想听你讲外面的天地!”

“好。”

不久啊飞雪也埋葬了静宜,冷宫里又只有他一人了,圣上听闻之后就再也没送任何人去伺候,让他自己料理。

苏淮日夜只能形影相吊,与影为友。宫人们把饭端上就走,有时候饭都是馊的。

国师算出他十八年岁,大劫将至,而他注定克近身边事,独留一人归。可尽管如此,他没有低过头,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在黑夜中逆势而上,哪怕被戾气划破流血也从未止步。

沈归荑告诫他,不要因此仇恨任何人。因为人一旦产生了恨意,就会进入一个死循环内,似火炙烤,刮骨剔肉般让你活着不如死了算了,但你又不能死,恨意让你活下去,让你活的痛苦,让你每天与恨纠缠不清只能辱骂上天无眼,那真的太累了。

世间又有多少人不是因爱而恨呢,情之一字,谁又说的清呢?无论亲情友情或者爱情,总归是一个情字,剪不断理还乱。沈归荑不想苏淮因此背负着恨,被痛苦反复折磨鞭挞,那是不快乐的。儿时本就痛楚残缺,别的不愿,只愿他岁岁安康,无忧无羌,以自己的方式活着。

苏淮明理,母后的话他全都听进去了,他做到了,他没有被那些恨意强占理智,世间一切自有因果,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他依旧秉持初心,矢志不渝,沈归荑知他心有万相,临终前只留下了一句,别累着自己。

上天有好生之德,巧缘机遇元熹十年元熹帝苏璟大赦天下,苏淮也因此得以出宫,第一次瞧见外面的天地,原来天可以这么大,地可以这么广,家也可以这么热闹,那刻如南柯一梦恍若隔世。又逢冬猎,苏淮也被邀请至其中,苏淮被设计落入圈套,深山老林豺狼虎豹呲牙咧嘴的低沉嘶吼,最后为了躲避身负重伤堕落悬崖。

苏淮奄奄一息躺在荒凉冰冷的河边,湛蓝的苍穹仿佛看见了母后,母后笑起来很美,想要同母后一起走,一起离开这。他伸出了手想要握住母后,但有一双冰凉又温暖的手回应了他。安祈救下后将他领入宗门静养,后得知他是金陵二皇子将消息放回皇宫,却得来了圣旨让二皇子在此修行,及冠回宫。

“二子卿尘,幸得机缘;愿在此修行,磨练心性;待及冠之时,回宫受封。”

也罢了南宫副宗主一眼相中苏淮揽入门下,也是南宫翎唯一的弟子。无人知晓南宫翎师承何人,但他凭着自己一生的本领执霁月尘独步天下,一战成名赢得众人尊敬。

但……南宫翎也是,也是个性情酒脱之人,全宗……独领风骚。

所以更别说门下弟子了,短短几年时间就把一颗好苗给带坏了,真是验证了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真是太大胆了!告你们这是造谣!真是嫌宗规不够抄是吗?还有那明明就是风趣幽默何来的独领风骚?”南宫翎特意出来反驳,不用多想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解释。

南宫翎:“一通狗屁!我不要面子的嘛?”

苏淮:“师尊,你好像没有哎。”

南宫翎:“你小子,为师帮你说话你竟然倒插一刀,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啊?”

南宫翎:“哦~哎呀,乖徒看看这个再抄亿遍吧,亿遍不多的。”南宫翎拿着宗规三千条向他招手。

那笑容明明很和蔼可亲但却渗出寒气似一把刀凛冽出鞘,苏淮不禁打了个寒颤撒丫子就跑。

苏淮:“弟子有事先行一步!师尊再见!师尊好梦!”

南宫翎:“哼,还教训不了你了,哎呀明明刚来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啧!刚来的时候也不可爱!”

南宫翎还记得他第一次上山的时候,浑身裹着纱布脸上到处都是伤,不像什么皇亲国戚,更像个落魄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南宫翎透过那双泛着的霁月明光,一尘不染的金眸。望着他的时,便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了,也终于可以如愿功成身退。

不过师徒这场和谐友爱的美丽风景,经常在宗内上演,大家已经都看习惯了,有时候甚至还掏出了瓜子开始嗑起来了。

大型吃瓜现场,大型八卦现场,欢迎各位收看,无间道宗门的那些小事。

苏淮:“不,你们一点也不想看!”

南宫翎:“乖徒,今日的新剑法练完没?宗规抄完没有?”

苏淮:“嘻嘻,师尊剑练完了,宗规能不能通融几天?”

南宫翎:“行啊,哎呦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苏淮:“打人不打脸。”

南宫翎:“好的呢乖徒。”

又是和谐友爱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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