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夏转到白海高中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在此期间学校进行一次期中考试,还有初次选科,谢听夏文科理科成绩都很拔尖,但她更喜欢物化政三科,至于言凇只是物理有点让她头疼,硬拼一下还是可以的,于是她和谢听夏选择了同样的科目。
言凇考试结束后上了厕所,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被人拦住。
“同学,等一下!”
她回头,那人穿篮球衣,自以为很帅的撩撩头发:“可以帮我给你们班的谢听夏同学吗?”说着,把信封递给言凇。
又是情书,言凇心想。她略显无语的接过,信上散发着一股香水味,但不是谢听夏身上那种清香,而是很刺鼻的味道,再闻闻更像六神花露水的味道,总之不好闻就是了。
“谢啦。”他说,后面走廊还有好几个女生不断朝着这里看过来,一边看还一边跟旁边的人说悄悄话。
传个情书还弄这么大阵仗?言凇带着疑惑头也不回地走了。班里面,谢听夏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看书,与那些还在追打的“猴子”截然不同。
“有人给你的。”
“什么?”
“情书啊,还能是什么。”
言凇看到谢听夏叹了口气,然后将信拆开,一目十行读下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目前收到了至少三十封情书。”言凇同情地拍拍谢听夏的肩,然后和她一起看信上的内容。
言凇皱眉:“他们就不能找小众点的句子吗?我敢说,三十封里有一半是雷同的。
“不过你能一封一封看完也是佩服,是我我都不拆。”
她这句话可说到谢听夏心坎里去了:“文笔还没有你好。”谢听夏把信塞到箱子里,言凇看到别人写给她的情书整整齐齐堆在角落里。
“我写的很差吗?”言凇转念一想觉得不对,“你也没看过我写的作文吧。”
“对啊。”
言凇:“?”
当然了,谢听夏不单是颜值出众,当成绩单贴在外边的公告栏上,言凇两人挤进人潮中看成绩,谢听夏的大名连着成绩在最顶上,断层第一。
言凇看了看自己的成绩,又看了看谢听夏的成绩陷入沉思:“你不是说自己不是学霸吗?”
谢听夏:“一般般啦。”
言凇:“……”
行吧,果然还是学霸最懂凡尔赛了。
——
不久后的有学生自行弄的表白墙上到处挂着关于谢听夏的内容,而她也莫名其妙就有了“校园女神”和“学霸校花”的双称号。
谢听夏对此没表现出来什么,照样做自己的事,只是隔三差五就有人让言凇递情书,言凇简直要被那些人烦透顶了。
后来言凇干脆不传了,凡是有陌生人叫她名字,手里还拿一封信的,她通通摆臭脸,谁曾想这一招很管用,她的校园生活变得清净不少。
“去洗手间吗?”下课了,言凇问。
“走。”
她们班教室在二楼,平时有很多男生边嬉笑边玩手上的篮球,特别是在女生扎堆的地方,还会秀上单指旋球,再做个投篮动作,以为自己酷毙了。
每次碰上这种人谢听夏都会避让开,但总有脑子缺根筋的一定要往她那儿挤,比如现在。
“啊!”谢听夏被撞了一个踉跄。
“不好意思同学。”撞到谢听夏的人嬉皮笑脸地收起球,他旁边的朋友一个劲儿起哄,像是很满意当前的状况。
“叫什么叫?”言凇语气里明显带着不悦。
玩篮球的男生与他朋友的笑声渐渐停下来,看言凇是不太好惹的样子,悻悻地回班上了。
“没事吧?”言凇轻蔑地看他们一眼,也懒得计较,转头关心起谢听夏。
谢听夏摇摇头,径直往卫生间走,上完厕所在洗手台意外听到别班的女生在说她的风凉话。
“你知不知道隔壁班那个谢听夏啊?”
“肯定知道啊,听说她刚转来不久,考试第一名,长得还好看。”
前个说话的女生嘲讽地笑出来:“我看是她喜欢杨毅天的吧,人家妥妥痞帅男神,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人表白过他!说杨毅天只专于一个人,谁信啊?”
言凇听了刹住,杨毅天她记得,人长挺正的,但痞帅还真是说不上。转而看向谢听夏,她脸上没有表情,很平静地走到那两个女生面前,她们不明所以地微微一怔。
谢听夏沉默三秒,先等她们开口。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谢听夏,你们口中说的杨毅天的确给我写过情书,但这并不是造谣我的理由,请你们之后说话带点脑子。”她一字一句地说,让旁人感受到一股强大气场,似乎连头发丝都发着光。
“隔墙有耳”这个词放在那两个女生身上真是刚刚好,她们涨红了脸,对谢听夏道了歉便匆匆而逃。谢听夏没把目光过多停留在两人那里,朝言凇道:走吧。”
等她们走远了,言凇说:“可以啊。”
谢听夏知道言凇是什么意思:“不这样的话那些人只会变本加厉,我的生活可不想被这些人影响。”
言凇点点头,赞同她的观点。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响了,两人走去教室,谢听夏桌面上还有两道题没写,她迅速动笔。而言凇已经没有了写题的**,于是瞥了眼谢听夏,对方的侧颜很漂亮,特别是她在认真做某件事的样子。
言凇拿起铅笔,在白纸上悄悄画了谢清夏的侧脸,她的眼睛不时从纸移向谢听夏,随时间推移,她的脸逐渐成型。
教室里灯光柔和,照在谢听夏的发丝上,散发淡淡光泽。当谢听夏放下笔,言凇的画也将近完成,她擦去多余线条,于右下角写了日期。
“你在干什么?”谢听夏问。
言凇慌忙将课本把纸盖住:“没事。”她还不想这么快让谢听夏看到它,只想暂时保存,等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给她看。
谢听夏也没有追问,把桌面上的书收进抽屉里,拿出书来看,她买了本新的散文集,跟言凇说能提高自己的写作能力,建议她也看看,但言凇直接拒绝了。
言凇现在没什么事可干,她现在心烦意乱,一边想着快点放学一边想着昨晚关于谢听夏的那个问题。
她想着想着就发起呆来,谢听夏在她面前晃了晃手:“你看着真无聊欸,我给你讲题吧?”
“啊?”言凇思忖了会儿,“好吧。”
谢听夏看到言凇练习册的空白,不禁叹一口气:“你看过题目吗?”
“看过,不会。”言凇答得迅速。
谢听夏:“先讲这题吧……”她有不同于物理老师的更简洁的解题思路。
讲完言凇恍然大悟:“再给我写同类型的题,我现在强得可怕。”
谢听夏憋着声笑,但还是翻开练习本找到了相似的题型。
只见言凇快速地浏览一遍题目,在草稿纸上写下演算过程,在铃响前几分钟写出来了。
言凇不敢相信在考试里只能写出第一小问的她竟然写出一整道题,谢听夏检查了过程,除了字有些飘逸之外再没有可挑剔的地方。
谢听夏很是欣慰地点点头:“不错。”
言凇:“那之后我的理科可就拜托你了,谢老师。”
谢听夏听到“谢老师”这三个字的时候一愣,她当过家教,可谢听夏都没有成年,都是叫她姐姐的,还从没有人叫她老师。
但是呢,她喜欢就好。
——
六月,夏天与烈阳一并到来,应届毕业生迎来高考,高一高二的学子们腾出教室共高三学生考试,他们便放了长达七日的高考假。教学楼挂起印有李白诗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横幅,看得人斗志昂扬,但听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说每年只挂这句诗,看都看腻了,不知道横幅是不是也一直用到现在。
不过,倒有件事确实能够振奋人心——喊楼。
虽然高一高二离校了不能看到,但会有人发在网上。自白海高中前几年换了校长,喊楼活动就一直延续到现在。
当天晚上便有老师发出来,每年的歌都不同,今年是刘若英的《后来》,视频在发出后三小时就有了上万点赞,谢听夏保存下来发给言凇。
谢听夏:希望我们那届也会这样。
言凇:快了,还有两年
谢听夏:还有两年呢
言凇:两年很快的,一转眼就过去了
谢听夏:是吧
然后她们问到了大学,言凇:你最想去哪个大学?
谢听夏:还没想好,不过我想学法
言凇:我相信你可以的
谢听夏:那你呢?
言凇:不知道,就我这成绩还是听天由命吧
谢听夏:那我帮你补习
言凇:认真的吗?
谢听夏:真的不能再真
言凇深思熟虑后,打出一行字:好
她的补习是很有效的,分科考试前言凇的理科成绩算是班级倒数,要不是有谢听夏拉她一把,言凇估计选科得更慎重考虑。
谢听夏:明天你就可以来我家了,本人全天在线
言凇:好,我要来就告诉你
——
次日上午九点,言凇发:我下午两点来
谢听夏:好啊,我现在要做提拉米苏,你要吃什么口味的
言凇回:都可以
她喜欢吃甜食谢听夏是清楚的,不过她对甜度比较敏感,超过她所能接受范围就吃不下去,于是言凇向她弱弱地提了要求:别做太甜了。
谢听夏表示没问题,转头去研究食谱,食材都准备齐全了,接着她便按照上边的步骤制作,除了网上写的,谢听夏自己改了一点。最后,她做的是巧克力和抹茶的口味,装进提前准备的包装盒里,还真有种外面小摊的卖相。
天气热了,人们换上轻薄的短袖,但是午后太阳过于热情,所以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在走动,言凇买了两杯奶茶,她火急火燎地骑车,在冰块融化前赶到谢听夏家。
她接过谢听夏递过来的纸巾,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房间空调吹出的凉风温柔地拂过言凇的皮肤,带走夏日的炎热,顿时让她清爽不少。她感叹:“哇,你这空调真是救了我的命。”
谢听夏微笑:“你再缓一缓,等会儿我就给你补习。”
原来笑里藏的是刀,言凇想。她认命点头:“好的谢老师。”
“你作业写了多少?”
言凇竖了根食指。
“一题?一页?一张?”谢听夏把她能想出来的都说了。
“都不对。”言凇说,“是一字未动。”
谢听夏欲言又止,只无声叹气,道:“行吧行吧,那我们先来写数学。”
虽说各科老师留的作业都中规中矩,可加在一起就多了,像语文政治这种言凇自己写,谢听夏只负责数物化。
谢听夏扫了一眼数学试卷,上面有些题目是之前她给言凇讲过类似的,便手指倒数第二大题。
“这题太难了。”
“你先看题目。”
“看过了,好多条件,太乱了。”
谢听夏摇摇头,说:“这题看似很多条件,其实真正用上的比较少。”她用铅笔在干扰条件下画了横线。
“这样,你看懂了吗?”谢听夏问。
言凇仔细看了看:“懂了。”她动起笔,接着把过程搬到试卷上。
“都对了,但是你要自己学会去除干扰项,我教你。”
在谢听夏耐心教导下,言凇把两张试卷的大题都写完了,其他题目她自己会写,也就不用谢听夏教了。
“然后你要写化学吗?”谢听夏问。
言凇:“不了,我现在满脑子几何图形和函数。”
谢听夏也没有强求,想起来奶茶没喝,还好言凇有先见之明,把奶茶放到冰箱里,谢听夏也就顺便把提拉米苏拿出来了。她先喝了口奶茶,被这味道惊到:“这是什么奶茶啊?好好喝。”
“就是校门口奶茶店的芋泥**啊。”
“之前喝也没见茶味浓诶?真奇怪。”
言凇耳朵些许泛红,答:“可能是每个店员做的不一样吧。”其实,那家奶茶店的店长和言凇认识,做谢听夏那杯时正好人手不够,反正她和谢听夏是朋友,店长就让言凇做了,她也知道谢听夏喜欢茶味,便在里边加了多一点的茶底,店长也同意了。
然后她们又吃了提拉米苏,巧克力口味上面的巧克力粉潵得刚好,抹茶口味也很好吃。
两人把奶茶和提拉米苏消灭完后,谢听夏看到言凇的吉他:“你也买吉他了?”
“嗯。”
“你会弹什么?”
“温岚《夏天的风》。”言凇说,她练这首歌是因为谢清夏在朋友圈分享过。
“唱一下,我将做你的最佳听众。”
言凇无奈地笑了笑,抱起吉他,嘴边唱着歌词:
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
清清楚楚地说你爱我
我看见你酷酷的笑容
也有腼腆的时候
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
穿过头发穿过耳朵
你和我的夏天风轻轻说着
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
清清楚楚地说你爱我
我看见你酷酷的笑容
也有腼腆的时候
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
穿过头发穿过耳朵
你和我的夏天风轻轻说着
……
谢听夏在一旁撑着脸听,眼睛直视言凇的脸,就好像整个世界静止了,只剩下她的歌声和吉他的旋律,似乎每一个音符都在讲述着她们共同的情感。
夏天的风永远在轻轻吹过,她和她的夏天,希望也会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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