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异常事件处理局。
办公室的空调发出嗡嗡声,许安杨咬着吸管,珍珠卡在吸管中间不上不下。他烦躁地戳了戳杯子,塑料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大许,这是第几杯了?”唐云乐头也不抬地说,手指快速翻阅着发黄的档案页,“再这样喝下去,你都要被珍珠奶茶腌入味了。”
“唉,可是真的很好喝唉。”
许安杨把手中的空杯子推远,椅子滑到唐云乐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怨灵事件都下降好多。”
“这还不好?”唐云乐终于抬起头不解地问,黑眼圈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我查了近三个月的记录,事件发生的数量几乎是呈断崖式下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吸收它们一样。”
“或者什么人。”许安杨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道。
“你够了!”唐云乐忍不住大声说。
“哈哈哈,猜测而已,别太当真。”许安杨笑着说,“这不是想让你放松一下嘛,你看你黑眼圈,多久没休息了。”
“主要之前列车上的事情让我很在意。毕竟关乎着顾师兄,这几天我都在翻档案。”唐云乐揉了揉脸无奈地说。
“你怎么不和我说?”许安杨严肃起来。
“你不也在忙?”唐云乐边说边环顾了一个办公室,其他人的出外勤了,现在就剩他们俩个人。
唐云乐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上面盖着“绝密”的红色印章,“我偷偷去调阅了天师府近三十年的档案。老天师二十年多只前有一个徒弟,但不是顾师兄。”
许安杨看了下四周,确认没人,然后接话道,“就是柳珏?但是完全没听顾师兄提过他还有师兄。”
“顾师兄当时才五岁,不知道很正常。但是记录不正常,只有名字,没有照片,没有详细资料。”唐云乐抽出一张泛黄的纸页,指着上面模糊手写字迹,“柳珏,二十多年前进入天师府,但在顾师兄进入后突然从记录里消失了。”
许安杨伸手触碰那个名字,纸页突然在他指尖下化为灰烬。
两人面面相觑。
“这不对劲。”唐云乐的声音有些疑惑,“我昨天看的时候还好好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安杨感觉空气都泛着冷意。
“我需要算一卦。”唐云乐突然说,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古旧的铜钱。铜钱边缘磨损严重,中心方孔周围刻着细密的符文。
她犹豫了,之前在列车上她就已经算过柳珏了,但是算不了,复杂的因果缠绕着。
但也只是没结果,应该没事吧。
“等等,这太冒险了!”许安杨伸手想阻止,但唐云乐已经将铜钱抛向空中。
铜钱在空中旋转,发出不自然的振动声。唐云乐双手结印,低声念咒。
铜钱突然停在空中,诡异地悬浮在那里。唐云乐的瞳孔猛地收缩,她张嘴想说什么,但下一秒,“噗”,她一口血喷了出来。
“云乐!”许安杨的惊呼在耳边炸开,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罩子。
唐云乐看到铜钱表面出现裂纹,一个模糊的人影从裂纹中浮现,那是个穿着白色天师府道袍的年轻男子。
唐云乐拼命想要去看清,最后也只是一片庞大的黑暗,巨大的力量从铜钱中爆发,如同无形的巨手掐住她的喉咙,整个世界变成一片血红。
然后,她失去了意识。
许安杨吓得立马把她背去局里的医务室,中途的东西和人被他撞得七倒八歪,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坚持住,云乐!”许安杨撞开医务室的门,医护人员立刻围了上来。
他将唐云乐放在床上,看着她满身鲜血的样子,整个人陷入巨大的自责中。
他虽然平时不着调,但对同伴特别重视,如果他当时动作快一点,拦住云乐,是不是她就不会这样了。
越想越自责,许安杨一拳砸在了墙上。
“怎么回事?”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老局长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眉头紧锁。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
许安杨连忙解释,老局长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他走到病床边,从怀中取出一张泛着紫光的符纸,贴在唐云乐额头上。
“她窥探到了过于强大的东西。”老局长沉声说,“你们在调查什么?”
许安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柳珏。”
老局长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谁告诉你们这个名字的?”
“档案里……”许安杨刚开口,老局长就摇了摇头。
“不可能。”老局长看向昏迷的唐云乐,“除非……”
唐云乐的手指动了动,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涣散:“局…长……”
“别说话,好好休息。”老局长轻声说,但唐云乐挣扎着抓住他的袖子。
她气若游丝地说,“我们…遇见他了。”
老局长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他示意医护人员出去。
“二十年多前,天师府确实有个弟子叫柳珏。”老人诉说着,“他算顾星澜的师兄,是当时老天师唯一的弟子。”
接着,这位七旬的老人沉默了很久,许安杨和唐云乐静静等待着。
终于,老局长挣扎着开口:“据说,在一次任务中,他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禁忌。不是死亡,而是被抹除,没人任何人记得他,也没有任何记录!”
医务室的灯光突然剧烈闪烁,阴影爬上他的脸,就像是有什么在阻止他说下去
“但是…局长你为什么会记得,而且局里有档案?”唐云乐虚弱地问。
“而且,他现在看起来…也只有二十几岁。”许安杨也忍不住说。
“我不知道。”老人也陷入了迷茫,“但我其实没有和柳珏相关的记忆,这么多年,不记得脸,只知道名字,连我都怀疑是不是压根没有这个人,但是……”
“我仍记得当时的老天师,他把柳珏告诉我,请求我记得时的样子。”
“所以,我写了份档案,没想到…你们是不是翻了!”老局长突然严厉起来,“不是写着绝密的吗?”
“啊哈哈那个…局长,是我翻的”许安杨夸张地说,看得病床上的唐云乐忍不住捂脸。
老局长叹了口气,也没有追究。
“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剩下的,也许你们要去找老天师才行。”
“但是,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再查了。”老人看着两个年轻人,“也许是关乎某个特殊怨灵,也许是关乎某个强大存在,无论如何,都不是我们可以去探究的。”
两人连忙点头称是。
等老人出去后,两人连忙开始商量。
“大许,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碰见柳珏时,我算了好几次关于他的卦,对吧。”唐云乐说。
“嗯,但是你当时明明没有这么严重的反噬。顶多算不出来。”许安杨不解地说。
“对。”唐云乐赞同地点点头,“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在这一段时间里,这个人的存在上升到了一种恐怖的高度。”许安杨立刻明白过来,但是他仍旧感到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我也感觉不可思议,希望顾师兄那可以从老天师那知道更多的东西了。”唐云乐说。
……
归云山,天师府。
“顾师兄好。”
“顾师兄好。”
作为首席弟子,一路上不时有修士和顾星澜问好。
顾星澜冷淡的点头示意,带着自己的桃木剑向后山走去。
越往前,越人迹罕至,避过几个阵法,重重的屏障和雾气背后,是一座农家小院。
从顾星澜有记忆起,师父就一直隐居在这后山,自给自足,其他人非有要事,不可入。
就连他,也不可久留其中。
顾星澜记得自己以前曾抱怨过要每天走山路,过阵法,希望师父可以让他也住这。
师父只是看着他笑,却从不同意。
“星澜,怎么突然回来了?”
篱笆旁,仙风道骨的老人摸着白胡子笑着问,老天师如今已是耄耋之年,身子骨却依然硬朗,玄法也早已不可探知。
“师父,星澜来找师父解惑。”顾星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认真道。
“进来说吧。”
老天师走进屋子,顾星澜跟在身后。
“师父,可知柳珏?”
老天师斟茶的动作微顿,“你怎么知道他的?”
“从你们局长那?这个老小子。”老天师笑着摇了摇头,但他心里知道那老小子绝不会乱言。他这么说,不过是不敢抱期望。
“不是,师父,我遇见他了,而且我的剑穗莫名认他为主。”顾星澜疑惑的说,说话也开始不再克己谨言。
“没想到,没想到…他现在什么样?”老天师颤抖着问。
“很年轻,和我一般大,但是身上带着二十多年前制式的天师府玄器。”顾星澜看着自己的对面的老人,“师父,他到底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算你的师兄,你的剑穗来源于他,至于你们的关系,对我来说,都是我的徒弟。”老天师握着自己小徒弟的手认真地说,“无论他做什么,星澜,不要怀疑他,好吗?”
看着师父的样子,顾星澜郑重点头,“星澜明白。”
“好了,就到这里吧,你离开吧。”老天师摆了摆手,感叹道。
“是,师父。”看出来师父不愿细讲,顾星澜也不在追问。
顾星澜离开后,老天师穿过屋后的阵法,来到一扇漆黑的门前,“镇守了这么多年了,还以为要带着秘密入土了,徒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太强了,强到在徒儿消失后,感知到了祂,幸运也不幸地保存了记忆,模模糊糊的知道了真相。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在最开始,质疑自己的徒儿疯魔了,没有去相信。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