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请快些吧”,王欣在门外催促道;
令久盛任由宫人帮他穿戴,走出门时除了眼里的血丝,看不出任何不妥;
寅时,天色还很昏暗,掌灯的宫人走的很快却很平稳,令久盛跟着王欣一路向崇华殿而去,看着王座上的人一脸期待;
先俯身行礼,最后跪在殿中,等待王座上的人发话;
“我儿,父王终于等到今天了”,令无极难掩心中的激动,一步步从王座上走下来,弯腰扶起了令久盛道;
“盛儿,孤已经命人为你整理好了行装,你现在就出发去陵城吧”;
令久盛虚虚借力起身,缓声问道:“陵城,不知父王要儿臣去陵城所为何事”;
“孤不是说了吗,派元茂前往,只是帮你探路,陵城的兵权只有交到你手上,孤才能放心”,令无极说完,将一半兵符放在他的手里;
“盛儿,这件事孤没有告诉任何人,孤将与大金和百善联盟攻打靖朝,两国相赠的十万大军已至孤山,只等你持兵符坐镇陵城,孤就带十万大军先声夺回风花五城”;
令久盛只觉得掌中的兵符有千斤重;
他的父王是真的老了,连这样愚蠢的手段都相信了;
看着令久盛的脸色逐渐凝重,令无极的喜色也跟着淡了下来,眼里多了一些审视,问道:“你听起来不怎么开心,难道是嫌此事麻烦,不及在顺城做个闲散王爷,还是你忘不了什么人”;
令久盛连忙跪下道:“绝无此事,儿臣只是觉得很突然,十万大军抵达孤山,此等大事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令人震惊”;
令无极心情这才稍稍缓和了些,负手道:“此事孤谋划已久,又有两国配合,自然是不会走露任何风声,风花五城五十年前割地靖朝,一直是先辈的心患,而今我将做到一统,父王会将一个完整的宸夏交到你手上”;
虽然恐惧,令久盛还是硬着头皮问道:“父王,此事楚将军知情吗?”;
令无极沉默了,这段时间无声的拷问着令久盛,寒气凝结成汗滴浸湿衣裳,他连头都不敢抬;
好一会儿,才听到令无极一声叹息;
“你以为父王真的糊涂了吗,我同意结盟,他们是借道魏邑,我不接受结盟,他们只会借机攻下宸夏,明目张胆的进攻靖朝,交易是此战结束,他们平分靖朝,而我只要风花五城”;
“可若是他们光明正大的攻打宸夏,靖朝绝计不会坐视不理,大金和百善没那么大的胆子,否则也不会提出结盟”;
又是一阵沉默,令无极笑道:“你倒是跟楚子辰观念相同,他在孤面前,也是这般辩驳的”;
见他不算恼怒,令久盛继续劝道:“父王三思,身陷囹圄之中,宸夏别无选择,可此战无论成败,都是苦宸夏百姓啊”;
“这百年来,多少人嘲笑我宸夏苟活于世,百姓们心中就没有怨言吗,盛儿,孤是王,若是跟先辈们一样,只想着守成,宸夏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见他一意孤行,令久盛哀求道:“父王,郕宫不也如此吗,至少我们头顶还能见着太阳,至少百姓还能望着一年又一年,可一旦开战,便是妻离子散背井离乡,父王,儿臣斗胆进言,绝不能答应联盟”;
“盛儿,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若此时背弃约定,孤山的十万大军刀兵便会直指我们,而且到时将攻打一事攀扯到孤身上,便是百口莫辩,引颈待戮”;
令久盛再三劝阻道:“父王,宸夏苦战,如今一切尚未发生,父王可将两国谋划陈情靖朝,未必没有转机”;
“殿下说的好”,声音随人跨过门槛,让二人甚是吃惊,这个时辰,什么人敢擅闯崇华殿,未经通报还能走到这里;
“楚将军!”,令久盛回首便见楚子辰大步走了进来;
还身着囚服,看的十分刺眼;
令无极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冷笑一声道:“楚子辰,孤以为你逃了,可你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孤面前,那你应该想好后果了吧,孤等这一日也等许久了”;
令无极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压抑的仇怨终于迎来了结局,沉声喊道:“来人”;
“我看谁敢动”,言毕,一人拔剑立于殿前,寒光衬的夜色越发危险;
一小队人护在那人身前,他转身就向殿内走来,令无极这时才看清来人,神色不明的说道:“原来是你啊”;
“谢辛,怎么,谢家是要跟着楚子辰谋反吗”,令无极缓缓走到案前坐下,镇定自若的仿佛闲话家常;
谢辛没跪也没行礼,面对令无极的问话也不觉惶恐,反而看着楚子辰说道:“姑父好生见外,这么重要的事儿都不通知侄儿一声”;
楚子辰并未接谢辛的话,只是看着外面说道:“闻窗夜话有些不合时宜了,王后娘娘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令无极好整以暇的看着一个又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表现的十分从容;
谢婉华盛装而来,给人一种两人真的是商量好了的感觉,在她进入崇华殿后,门外的王欣关上了门,背身守在门口;
令久盛缓缓起身,向谢婉华行礼后退到了一旁;
“王后此时前来,所为何事啊”,令无极明知故问道;
谢婉华盈盈笑道:“臣妾前来,为请王上退位,准确的说,还请王上以命向靖朝请罪,换宸夏安宁”;
令久盛觉得,除了自己,整个殿上好像没有人因谢婉华的话吃惊;
因为这句话,殿内变的十分安静,若说他在回来前对王城还有一丝好奇,在此刻也化为乌有了;
令无极看着谢婉华惋惜的说道:“王后啊,你真是太急了,难道你觉得我死了,楚子辰就一定站在你这边吗,其实我没准备要对付你的,因为你真的很可怜”;
“谢家总想什么都握在手里,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说到底,你和芷晴不过是谢家掌权的工具罢了,即便你将安儿扶上位又如何,不也是和孤一样的傀儡吗”;
谢婉华冷笑一声后说道:“你果然到现在还难以释怀,没有得到芷晴这件事,令无极,你可敢让天下知道,你觊觎臣妻这么多年”;
“姑姑慎言!”,谢辛冷声打断道,眼却一直在打量楚子辰;
早闻楚将军与妻子鹣鲽情深,他却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暴怒,倒有几分沉寂的神色,这时,这个被称为宸夏柱石的男人终于有所动作;
看向争锋相对的两人轻飘飘的说道:“你们对峙也好,互相攀咬也罢,我话说在前头,今日,我必杀你夫妇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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