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个念头正被唤起,飞羽急忙摊开双掌,释放出光团于掌心。
掌心的光团被称为魂灵,是有灵一族的身份及血缘的证明。
飞羽沉默的看着在自己右掌心里仍纯净明亮的黄色光团,仔细的感受着渐渐淡去的黑色气雾带来的压抑感,紧接着,他看见自己左掌心黄色光团里不显眼的点点黑色竟然变大了。
这一刻,他惶然而自然的明白了父亲为何要袭击他,因为,黑色的魂灵独属于罗那国族群所有。
但他无法相信,也不能相信。
而且,伽罗还有说她并不能绝对的断定,她说我必不会是她的族群,是因为黑色的魂灵并不纯粹,或者还存在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他必须要弄明白。
想到这,他连忙下了床,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透过门缝看向外界。现在,外面只有两个人在外走动,皆身着罗那国的兵士装扮。
“你要出去吗?”
门外,一个男子问道。
因为过于平凡又不存杀气,直到男子做声,飞羽才察觉到这第三人的存在。
“我叫李方,昨天,你昏迷前说过你的名字是飞羽……”见飞羽神色复杂并不回应,李方又道:“我知道你是敌国的人,但我们也算是以礼相待,现在这里,是我们罗那国的驿站,主人交代,如果你要见她,请先更换衣服,之后,我会带你过去见她。”
飞羽看着李方手中的衣服,略一沉默,拿走了衣服关门换好。
这个名为伽罗的女人,她拥有如此力量的咒法及压他一头的力量,却未曾出现在战场,所以,接连七败,罗那国仍不退缩、求和。
现在就不知道这般实力的她是唯一,还是之一。
但既然已身处罗那国,那他必须得到更详细的信息。
“请跟我来这边。”
飞羽随李方走进一个大房间。
此刻,房间内外,包括伽罗在内的罗那国人,总共十一个人。
而飞羽并不掩饰威压,在进门的那一刻,他已刻意的释放震慑,前座一个持法杖的男子直接惊起,开始蓄力作防。
其他人防卫的防卫,但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用处。
之中一人怒目起身直接叱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女王,这真的是昨天那个人吗?”持法杖的男子满头白发,他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感觉的到,他相当很危险。”
飞羽仅以冷漠回应怒目。
因为此刻,仅凭肉眼飞羽便可知,房间里的这几人,精神状态包括身体状况都非常糟糕。
现在,就算是在战场敌对撕拼,他也未必会杀绝。
随后,他缓缓关上门,转而上前。
“女王?”近前,飞羽语气生冷,“据我所知,你们的前任王只有一个独子……或者,是前王秘密训练但隐藏了你,以备不时之需?”
“大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站起的那人忍不住继续斥责道,“我们女王救了你的性命,难道你竟然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沉默一息,飞羽只道,“职责为重,如果她是普通的罗那国人,我可以奉她为恩人,但她不是。”
沉寂不久,伽罗叹笑,“我被隐藏确是事实,我们罗那国贪恋独狼,崇尚孤军力战,我与兄长未曾参与外战,甚至很少在王宫。”
伽罗又道:“你说职责为重,你对我们罗那国似乎关注,但了解的并不够深。”
飞羽只道:“世仇敌人,战胜即可,何需深探。”
“我父王未立储便已去世,你我既是世仇敌人,你当知道我能被奉为王,意味着什么……”
伽罗淡然的回应着他的不客气,回想着他醒后的态度,不免疑惑。
“方才,我已明示你受锁魂咒所缚,你现在是为了求死,而故意言语带刺吗?你真这么想死?”
“落于敌手,我无生志。我知道你们罗那国有挑战王族竞赛上位的传统,你能为王,能对我赋咒,定有绝对的实力,我愿光明一战或者你直接将我咒杀。”飞羽退后一步,全无耐心,起手道,“如果你无意先动手,那我便要动手了。”
“真是无耻!”是那个人已有些耳熟的呱噪声,“我们女王现在受伤未愈,谈什么光明一决?你这是趁人之危!”听到这里,飞羽默然皱眉。
“住口,刘逢,什么是趁人之危?我并没有将我受伤之事告知他……”伽罗伸手示意刘逢坐下,后起身,“我能理解你的立场,但可惜,我现在还不能有事,你也不行……”
“为什么?”
沉默一息,伽罗道,“现在,暂时,我们还有着共同的敌人还没有被消灭。救你,不过是机缘,因为我并不希望与我同样处于绝境的生命枯萎……”
伽罗的眼神里似有话,试图得到他的理解,他的平静令她只能失望。
“我为父报仇带兵清洗妖族,但我失败了,妖王逃走了,跟我一起赴战的兵士,唯有在场的几人活了下来……”
说到这,伽罗皱眉再道,“现在,我问你,你究竟因何受伤,是被暗害、还是追杀?”
“无可奉告。”他道。
“是犯罪了?还是你为恶一方?我希望你回答我。”
“我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想知道,你真的有把握杀掉妖王?”
“不清楚,我被隐藏,是我本来就是为了消灭妖族而在接受训练。过去,两族无法消灭妖族之王,是苦于他绝对防御的强韧,只能以封印控制。”伽罗道,“经过尝试,我做到了,至少,我能真正的击溃他的绝对防御,只是,现在的内盟存在着将我父王打成重伤的力量,哥哥恐怕无法长久支撑罗那国,我必然不能放手一搏。”
“如果你真有把握,也决定要消灭妖王,我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你将如何能证明你说的是事实?”飞羽追问到。
“我现在只有必须杀死妖王的理由,我的父亲遭到妖王偷袭,已经离世了,此仇必报。”伽罗默然低沉了情绪,“对此,我没有理由从长计议。但我的复仇,竟然遭到了宗亲的背弃。与宗亲约定的阵法、援兵均未出现,最终,导致这些一同前往的兵士白白牺牲。”
既是王,是为父、为前王复仇,她所携兵马必不少,却死的只剩十人,战况恐怖程度非比寻常,想到这里,飞羽也是认真了起来。
“那么,有没有可能,那妖王的信息从一开始也是故意透露给你的?”飞羽微思考,“据我所知,妖族没落后,只在妖王起事时才会出现……”
“不会没落的……”伽罗沉声,“只是潜伏伺机而动,妖族之王的污染之力能化一切异族为奴,只要还有一个妖族存在,这些能力就会被传递,不想受制,就只能在还有意识的时候自决。”
“到底是我们没用,不然,女王也不会如此受伤,女王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刘逢很是懊恼,“是我无能,我根本也不想说这么多废话,居然请求敌人。”
“唉,如果那时候女王愿意放弃我们几个,或许结果会更好,说实话,我不过只是伙夫。”
“够了。”伽罗制止了几人的多嘴,“如你所见,现在情况无疑是内部叛变,所以,我需要亲信。”
飞羽一怔,问,“你不要忘了我是你敌国的人……”
“我自然有我的底牌。”
“所以,我的好处是什么?”
听到这里,伽罗话语忽变,“你想要什么好处?亦或者,当作交易,会让你更愿意接受现实?”
“当然,因为妖族是共同敌人,我并无意为敌国服务。”飞羽道:“所以,我要你承诺,你罗那国与内盟,乃至其他各国和平相处,绝不主动侵扰,对私自骚扰、滥杀无辜者,皆当由内盟处置及处死。”
“这不行,父亲会死于妖王之手,离不开内盟的联击前因……我不会因为你而承诺放过内盟,只不过轻重缓急。”伽罗思考着内盟的威胁,又道,“你会提出这种要求,那么,你应当不是犯罪或是叛逃为恶。”
“这是交易。”他道,“你父亲与内盟之仇,也由我承担,我会守信完成承诺,也请你守信,之后,你自然会知道原因。”
飞羽伸掌划过面部,换上新的容貌,“之后,我会以此容貌作为身份,但非妖族之事,我拒绝任何对付仙盟的行为。”
“你竟然可以将整体自己易容。”伽罗更关注他的能力,“竟不是幻术和技巧?我果然没看走眼。”
散会后,看见飞羽独自坐在木凳上削木片制作面具,李方直接跑到飞羽身边蹲着。
“我感觉你很不一般。你看起来就不像我们这些底层小兵。”
停下手中的活计,飞羽不回答李方的话,更不掩饰自己面上的不耐烦和排斥,“你在我旁边,而现在,我有刀,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这么一个小兵,你应该不屑吧?”李方做了一个撑脸的动作,试图表现的可爱,但没成功,他便直接开口,“所以,你之前的身份是什么?我们有见过吗?”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飞羽道,“你现在是在试探,是好奇都行,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是外巡护卫,能近身见过我的,大概都死了。”
“你……杀过我们罗那国的人?”
李方略带惊讶的声音,令飞羽愤怒起身,“你是故意装傻的?我们是敌人,过去和将来都不会变。”飞羽将面具佩戴好,“你最好离我远一些。”
“因为我觉得你的身影有些眼熟。”李方也是自知无趣,“现在,你得到我们女王的赏识,我一个小兵羡慕和佩服,想和你拉近关系,也很正常吧。”
“不正常。”
“我们罗那国信奉成王败寇,在我们看来,输给厉害人物,能被厉害的人物单独杀死,是他价值的体现,崇拜和憎恨也不冲突吧。”
李方茫然的回应着飞羽的问话,“是因为你的身影跟那个人简直一模一样,如果你是他,能死在你手里,非常值得骄傲。”
“恕我无法理解。”
飞羽深叹,原本以为会因为身份遭到苛待和囚禁,但竟然这种奇怪的待遇,可他也好奇李方说的是谁,“你说我像谁?”
“若明羽。”
李方定定的看着飞羽的双眼,他看见了冷漠,但看不出藏在冷漠里的真实。
“李方,做什么呢!”伽罗身边,持法杖的男子发现了飞羽身边的李方,大声招呼道,“还不回来,要准备走了。”
但李方仅仅只是回头看了问话的男子一眼,仍然在等待飞羽的回答。
飞羽沉默一息,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我怎么可能见过他!他可是内盟最大国的大太子,我不过一个小兵,我只是远远的看过一次背影。”李方一笑,“但他是能破掉我们前王攻势的存在,我能远远接触一次也很荣幸了。”
“论力量,你们的前任王确实非常值得佩服……”飞羽默然又道,“想不到,他竟然是被偷袭而死,确实非常可惜。”
“是呀,可惜无法知道他与我们的女王谁更厉害。”
“我没兴趣知道。”飞羽十分反感,不明白李方这一副熟人聊天的架势,还真把自己当是罗那国的谁了?
“既然你不走,那我走开。”语罢,飞羽直接往另一侧走去。
“其实,我们的女王比先王更厉害……”话落,李方看见飞羽驻足,然后很快就真的离开了。对此,李方无法理解,作为敌族的他可以主动亲近,既非害他,这个人为什么不可以给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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