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见是龙王的亲侄子,半点儿不带磕绊地说:“当然是继续勤勉供奉,龙太子不必担心。”
心里却想,当然换到偏殿啊,泡泥水里都不见出面,指定是个没啥大本事的,还不如他自己侄子。
敖烈傻乎乎的,挠头笑道:“那就成。”
这样二伯那边就好交代了,别搞得把自己家墙角给挖了。
正在南海龙宫的敖钦,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总觉得哪个臭小子又惹事儿了。
而后来当敖钦知道自己在偏殿,自家侄子在正殿的时候,差点儿没把自家侄子的像给砸了,终于忍了又忍,把自己的神像偷走了。
不然让其他龙王、其他神仙看见了算怎么个事儿!
然而,由于当地村民对敖烈的感谢以及敖烈临行前对于原来龙王像的嘱托,又建了一个龙王像放在偏殿了。
敖钦:本王谢谢大侄子了哦!
当然此时的敖烈是不知道的,解决了心头的一件事后,和师父师兄,和一群共患难过的村民,吃饭格外畅快。
青稞炒面混合清茶捏成的团,散发出一种温暖的、类似刚熟小麦烤熟的焦香,吃着有一种扎实的、带着颗粒感的满足。
松茸和羊肚菌混合蔬菜、香料熬成的蘑菇浓汤,温暖醇厚,每一口似乎都能直接暖到四肢百骸,仿佛一切辛苦与委屈在此刻都不重要了。
*
白骨夫人洞穴里,一声声“哎呦!哎呦!”的凄厉叫喊声不断传了出来。
一架小骨头蹦蹦跳跳地更换着破布条和树叉子。
“夫人,不怕哦,马上就好了!小的可是咱洞府最专业的骨科圣手!”
白骨夫人疼得有气无力,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快点吧!”
要不是洞里这个小骨头正骨技术最好,本夫人早就把她扔出去了。
突然,洞中一股压迫感如摧枯拉朽般逼近。
白骨夫人完全顾不上自己动一下就嘎吧响的骨头了,忙把自己洞府的“骨科圣手”藏到自己身后。
“阿弥陀佛~骨妖,你可知错?”
一阵压人心魄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烫眼且灼热的光芒充斥着此间洞穴。
白骨夫人睁不开眼,也就看不清来的是谁,忍受着骨骼内和骨骼外层的疼痛,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妖……不该……操之过急,急于看……那猴子死没有,结果一时不察,被那猴子……骗了……”
合该遭天谴遭雷劈的东西!本夫人是你家奴仆吗!签契书了吗!给工钱了吗!管吃住了吗!派事儿还这么大阵仗!
本夫人迟早有一天要你好看!
嘴上却老老实实说着:“小妖知错!”
“我给你足以迷惑神仙的皮相,和足以气晕神仙的手段,这次,取经人必须死,否则,白骨洞化为齑粉。”
白骨夫人此刻非常、非常、非常想把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化为齑粉,但是她把自己的想法硬生生咽下去了。
“谨遵法旨!”
窒人的气息一消失,白骨夫人直接瘫在地上,恢复着体力,转头看护在身后小骨头。
小骨头浑身各个地方的骨头,早已散落一地,但好在还能吱声,直喊着“疼疼疼疼疼疼疼!”
白骨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好歹小命儿还在,骨头散了再拼就是。
突然福至心灵,浑身恢复了气力,好像……还会了两种术法。
*
荒芜、孤寂、漫长的沙石地上,玄奘正和敖烈正在比试着快步走的速度。
当然,敖烈要压制自己法力和肉身力量,尽量保持和玄奘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师父,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敖烈尽量保持平稳的气息说道。
“莫要,多嘴,为师很快,就追上你了!”玄奘大喘着气儿,话都连不成一句。
悟净不紧不慢地和他们保持着同样的速度,时不时和悟空说几句话。
悟空琢磨着手中的水晶球,时不时伸手进去试试,或者翻一翻手中的道家法器典籍。
这炼法宝真烧东西啊,可这么厉害的技能,数次让俺老孙栽坑的技能,俺老孙能不学吗?
有句新话说得好——“学到老,活到老!”俺孙悟空——未来练器界的天骄!
到时候,咱的亲朋好友,咱花果山的猴子猴孙,每个给他们炼上一套!
八戒时不时地从袖中拿点儿零食吃,走着走着总要落后队伍一段儿,眼看快跟不上了,才紧急跑上一段儿路。
“师父~四师弟~这一个游戏你们玩儿了多久了~都不腻的吗?还能不能正常走路了!”
“你们就是不心疼俺老猪,也心疼心疼咱大枣啊?老是这种速度,它蹄子能受得了吗?”
大枣却不领情,故意炫耀似的,来回跳跃展示蹄子,还一骑绝尘跑到老前边儿,再跑回来,然后送给八戒一个眼神儿。
就是“你行不行”的那种。
悟空笑着无奈摇头,悟净嘴角微微勾起,就敖烈笑得前仰后合。
一时不察,玄奘终于超过了敖烈,走到了队伍最前头,嘴角都压不下来,也悄摸地,不敢吱声,生怕敖烈注意到。
八戒却破防了,做势就去追大枣,“是谁老给你开小灶!是谁……给你开门儿,还有没有点儿仁义道德礼智信了!”
笑声一片的同时,敖烈也终于注意到了把自己远远甩开的玄奘。
“师父你不讲武德!”
与投契之人同行,人间皆良辰。
“悟空~快来救人啊!”远处的玄奘慌张喊道。
几个徒弟急忙赶过去,只见几个大石头的夹缝里,晕倒着一个瘦弱却不掩风姿的小和尚。
小麦色的皮肤,俊朗的面部骨骼,风沙和疲惫都挡不住的稚嫩,僧袍和袈裟已经有很大的磨损,但是材质一看就不是凡品。
悟空下意识地先用火眼金睛一扫,竟然真是个人,但总觉得怪怪的。
“师父,路边捡人……是有一种说法的。”
还不等悟空说完,夹缝里躺着的人突然有了动静。
自然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一双明亮而澄澈的眼睛显露了出来。
“水……”少年干哑的嗓子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玄奘眼巴巴地望着悟空,行李都是悟空在收着。
悟空原本也只是感觉,不能确定,此时也只得喂水。
小和尚喝完水后,被几人扶到大枣的背上一起赶路,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话。
“多谢诸位恩公相救,贫僧是此地的和尚桑吉仁波切,要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还不知诸位是?”
玄奘刚要说话,敖烈就抢先道:“也是前往西天求经的和尚!”
仁波切声音立即就激动起来,“那真是太好了!贫僧一见诸位便觉亲近,仿佛有前世的缘分似的,如今同路,贫僧预感——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悟空警惕道:“我们由于有一些原因,一路上遇到的精怪困境颇多,怕把你牵涉其中。”
仁波切听完后眼睛更亮了,“那多有意思啊,还能造福一方百姓,贫僧求之不得,更何况,别看我是一介凡人,但还是有一些自保能力的——谁伤害我,谁就会晕倒,即便是精怪神仙。”
悟空:“……”
就知道他不简单,俺老孙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目的。
玄奘看着交流不断地悟空和仁波切,心里不知为何感觉有点酸酸的,手不自觉地抠着禅杖。
仁波切注意到了玄奘的动作,“小师父,你的禅杖甚是精美,怎么舍得扣呢?”
玄奘忙停下了扣禅杖,“贫僧心下不安,失礼了!”
仁波切大方开朗地说:“没事儿没事儿,只是看到小师父的禅杖,就想起了贫僧自己收藏的千八百个禅杖,虽然少了一些,但每一个都被保护的跟新的一模一样,像现在这样出远门,贫僧一定是舍不得用的。”
玄奘:“……”
好像哪儿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具体哪儿不对。
敖烈却点点头,“确实少了点儿。专业当和尚,还喜欢收集禅杖的,禅杖数量还没有龙宫禅杖的一个零头。”
说完还转头看向玄奘,“下回我挑些好的给师父带来,像这种不带法力的死物,龙宫现在捡都懒得捡了。”
玄奘开心回应:“不用不用,咱还赶路呢,而且为师手中这个结实耐用,用不着换。”
八戒却是直言不讳,对着仁波切说:“你这么有钱,不雇他个百八十个保镖保护你,怎么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仁波切垂下眼帘,声音略带哽咽道:“贫僧实在不忍心让他们离开故土,生死难料。”说完还看着玄奘不认可地摇了摇头。
“想来诸位恩公一定是诚心想往西天取经,在家乡没有牵挂的吧?”
八戒:“……”
我娘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都说猴子顽劣,学生捣蛋,那猴子学生……也不知道有没有气到我娘子。
悟净瞥了一眼仁波切,“我们因为一些不能说的情况,不可以带外人。”
仁波切剧烈咳嗽了好几声,“贫僧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僧人更是有慈悲之心,只是贫僧如今这副身子确实是拖累,还请诸位恩公就在此地把我给放下吧,即便归于尘土,贫僧也祝福你们取经平安顺利的。”
悟空眼眸一转,“俺老孙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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