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ptember18(9.2谢蓁休假第六天)
2024.4.19一稿
2024.7.22一修
谢蓁下意识地想要张嘴说话,秦娓却趁着这个机会探入了谢蓁的口腔。
唇齿交缠的感觉直冲谢蓁大脑神经,亲密的接触让谢蓁有些头皮发麻,谢蓁觉得自己真是疯了,额头相贴已经是最大的极限,现在怎么能让她这样——必须推开她。
还没等到谢蓁有所动作,秦娓就松开了她。
谢蓁大口喘着气,她能感觉到自己唇周的水渍还有眼眶中的水汽。
秦娓靠在长椅上一脸挑衅的笑容,散发着一种自己觊觎已久的东西终于到手的满足感。
“你疯了吧?”谢蓁嘴唇颤抖,“你刚才在干什么?”
相比于谢蓁的窘迫,秦娓冷静得不得了,说出来的话藏不住的笑意:“和你接吻啊。”
谢蓁头都大了,“是时候吗?”
“那不然呢?”秦娓收了笑容,一脸疑惑,“你都贴上来了。”
真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谢蓁想。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蓁有些着急,“我承认做那个动作我是冲动了,但我绝对没这个意思。”
秦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耷拉下脑袋,“哦,抱歉,我理解错了。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真是个演戏的好手,谢蓁心说,变脸速度也挺快的。
“你......”
“嗯?”秦娓又抬起头。
“你原来谈过恋爱吗?”谢蓁问。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
秦娓哼了一声坐正了身子看着湖面。
谢蓁想去找张抽纸擦擦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穿了条没口袋的裤子,肯定也就没有纸了。
谢蓁正低着头懊恼,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纸巾--是秦娓递给她的。
“谢谢。”谢蓁随便擦了擦嘴角,然后把纸巾攥在手心里。
“谢蓁。”秦娓叫她,“挺怪的对吧?”
“嗯。”
“其实你有想见的人吧?”
谢蓁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人。
谢蓁沉了沉气,说:“有,只不过见不到了。”
秦娓忽然靠上谢蓁的肩膀,谢蓁身体僵住了,随后又放松下来,为了让秦娓舒服些,谢蓁胳膊绕过秦娓的肩膀环住她。
“你真好。”秦娓叹了口气。
“你也挺好的。”
“你这是礼尚往来吗?”秦娓取笑她,“你夸我的都在模仿我夸你的。”
“我是发自内心的,只不过你给了我机会让我说出来。”
秦娓轻叹一声,再开口时话里染上悲伤:“我不想让你难过。”
谢蓁没说话。
秦娓继续说着:“其实你是喜欢我的,你一定是喜欢我的。”
谢蓁嗯了声。
“你要是不喜欢我我自己早就走了,我干嘛还要留下来。”
“嗯。”
“我也不是心机的小孩想在你这里得到什么,我的确有目的,但不是那些。”
“我知道。”谢蓁从来没想过秦娓是骗子什么的,秦娓不会是的。
“谢蓁,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讲你的故事?”秦娓问,“交换秘密。”
“后天吧。”谢蓁想到了那个日期,“你想吗?”
“我说过的,你愿意说,我就会说。”
谢蓁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夜跑的人路过她们时,话里商量着回家,谢蓁才开口:“我们回去吧。”
“好。”秦娓直起身。
回家的路上两人无言。
谢蓁今晚点上了香薰,冲了个澡就疲惫地睡去了,第二天醒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油条豆浆。
谢蓁洗了漱准备吃早饭,秦娓又从厨房拿出了两个剥好的茶叶蛋。
“换换口味的确新鲜。”谢蓁想到自己这两天都在买星巴克早餐的确有点腻了。
“你来了后我感觉我的生活被添加了......”
“兴奋剂?”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起码没那么平淡了。”谢蓁说。
谢蓁认为兴奋这个词是褒义的,但实际上与秦娓相处的这些天中途发生的也有不愉快的事。
谢蓁很严谨,觉得不能全部概括为兴奋。
“我记得你昨天说今中午要给做鱼?”秦娓问。
“是,一会去买一条。”
但实际上谢蓁做鱼的技术非常差,一上午,秦娓都在客厅看电视,谢蓁都在厨房整鱼。
秦娓提出自己去帮她,两个人没准会好一些。
谢蓁拒绝了,“我可以。”
“好吧。”秦娓转身回了客厅,“有事你叫我。”
等到中午十二点,谢蓁喊她吃饭,秦娓满怀期待的坐到餐桌前。
谢蓁做了两个家常菜,秦娓看着还行,等到鱼被端上来的时候,秦娓不镇定了。
“鱼呢?”秦娓看着面前的“鱼”而后抬头问谢蓁。
“在这啊。”谢蓁脸不红心不跳,把米饭放到秦娓面前,“尝尝?”
“我以为我会看见完整的一条鱼。”秦娓悲戚地说,“我没想到你这么贴心,直接夹起来就能吃。”
“我也以为我会看见完整的一条鱼,”谢蓁也有些忧愁。
秦娓夹了一筷子,小心翼翼地挑出刺来,然后在谢蓁满眼期待下吃掉了第一口鱼肉。
“好吃!”秦娓说。
谢蓁松了口气,“好吃就行。”
谢蓁看着秦娓吃饭的样子,有些抱歉地说:“这些天也没带你吃点好的,你明天想吃什么,我可以带你去。”
“吃的不重要,垫个肚子而已,和你在一块就够了。”秦娓说。
谢蓁思考再三,还是得带着秦娓去吃点好的。
“国贸有不少餐厅,可以过去吃。”
“等你上班了吧,中午我过去找你,或者下午。”秦娓低着头说。
谢蓁只是点头。
她们马上就要“互换秘密”了,还能有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吗?还等得到吗?
其实谢蓁心里都是明白的。
吃完了午饭,谢蓁想让秦娓去睡个午觉,秦娓不想睡。
“你不是爱睡觉?”
“这几天可以不睡。”秦娓拿出相册,“我们继续看吧?”
谢蓁也想起相册还没看完,点点头同意了。
这次是谢蓁抽了张照片出来——是第一页上她和一个女生的合照,和谢蓁在空间相册找的那张是一样的。
“这是你高中时候拍的?”秦娓问。
“是,毕业那天拍的。”
秦娓看着两人的合影,说:“她笑得好开心,你看起来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谢蓁叹了口气,“的确是这样。”
“你看,”谢蓁指着十八岁的自己说,“我那时候和你的头发差不多长。”
“你也爱穿黑色。”秦娓指了指谢蓁穿的黑色短袖。
“是不是高中的学生都这样?”谢蓁笑着问,“爱穿黑色,装深沉?”
“我不是装的。”秦娓严肃的说。
“嗯,我也不是。”
谢蓁的说话的语气总是平淡温和的,秦娓和她说:“温柔的语气反而能激起更大的涟漪。”
秦娓目光落在时润身上,问道:“这个姐姐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
“她......”谢蓁的脑海中闪过那天的画面:刺耳的刹车声、警车救护车的鸣笛声,还有时润勉强的笑容以及自己满手的鲜血。
“她走了。”谢蓁偏过头,“她出车祸去世了。”
就一瞬间,秦娓的眼泪夺眶而出,谢蓁回过头不明所以。
“怎么了......”谢蓁去给她擦眼泪,“秦娓,你怎么了?”
秦娓却只是哭,到最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谢蓁都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秦娓喘着气,哽咽地问:“怎么回事?”
“你先别哭,”谢蓁搞不懂秦娓为什么要哭,但她只能让她别哭,她没勇气用质问的语气去说:你哭什么?
谢蓁去给秦娓拿了瓶水,等到秦娓气息平稳谢蓁才拧开瓶盖让她喝水。
谢蓁看着秦娓小口地喝着水,在想她是不是也认识时润,否则为什么反应比自己还要大。
谢蓁心里的确难以面对时润的离开,每每想到时润谢蓁都会难受,但她没想到秦娓比自己还要难受,甚至嚎啕大哭。
等到秦娓放下水瓶,谢蓁才开口问:“你认识时润吗?”
“嗯。”秦娓随手抹了抹眼睛。
谢蓁不知道再问什么了,只好说:“她走了三年了。”
“我不知道会这样。”秦娓抽泣着,“否则我该笑一笑的。”
谢蓁听不懂了,她把秦娓身子转过来对着自己,说:“我和她是高中同学。”
“你要给我讲她的事情了吗?”秦娓抬起头,眼眶中还残留着眼泪。
谢蓁看见她哭的样子很心疼,谢蓁抬手给她抹去了眼泪,“我觉得你应该很想知道。”
“嗯,我想知道。”
谢蓁只和徐冉说起过时润,还是三年前。
“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谢蓁有些苦恼,“我们之间的事太乱了,而且很多牵扯。”
“比如?”
“高中的时候。”
“那......”秦娓询问,“你想说吗?”
谢蓁叹了口气,“我其实已经打算和你说了,只不过碎片记忆太多,有些事我的确想不起来。”
“那可以先说别的......”秦娓想要去翻相册,谢蓁先她一步按住了她的手。
“没别的了。”谢蓁看着秦娓通红的双眼,心里一股酸涩,“除了学习工作还有她,只有......”
秦娓看着她,谢蓁欲言又止。
“家人吗?”秦娓问,“你很少提,可以说是没有。”
听到这俩个字,谢蓁身体有些僵硬,心里咯噔一下,她动了动嘴唇,说:“是。”
她拿开自己按着秦娓的手,说:“我六亲缘浅,没觉得他们在我这边算家人。”
“不想说我们就不要说啦。”秦娓眼睛有些痒,揉着眼说。
谢蓁的确很不想提他们,但一想到秦娓曾显露出来的家庭情况,谢蓁会有点“同病相怜,抱团取暖”的感觉。
相似的人会靠近,谢蓁很认同这句话。
这些天下来,哪怕两人中间也闹过不愉快,但谢蓁从心上是贴近她的,是愿意和她说这些的。
谢蓁的防备在短短一个星期内被摘去盔甲,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面纱,现在她想自己揭开这层面纱,将自己最柔软、最隐蔽的过去展现在秦娓面前——谢蓁觉得这也是秦娓想要的。
谢蓁不再想躲避,她已经决定告诉秦娓那破碎的过去,而家庭,谢蓁自然不会忽略,排除在坦白的范围内。
谢蓁有意避开时润,因为她还是有些无法面对过去,“先说家庭吧。”
“好。”
“其实有些事,你已经替我说了。”谢蓁看着秦娓通红的双眼,平静地说。
谢蓁双手握住秦娓的一只手,叹了口气。
“都不能说是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秦娓吸了吸鼻子,另一只闲着的手覆上谢蓁的手。
“我知道。”
谢蓁抬头看着她。
秦娓一字一字地说:“现在,你还难过吗?”
谢蓁想了想,说:“不难过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秦娓问:“有多久?”
有多久?
谢蓁垂眸,在心里默默地按照时间排着顺序。
十八岁那年夏天,离开家乡来到北京,一年当中只有临近过年才会回家,元宵节后再回学校;
二十二岁那年夏天,录取读研后谢蓁再也没有回去过,包括过年;
二十五岁那年夏天,研究生毕业,工作入职,每个月给家里打一些钱,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联系。
要说什么时候真正割舍?
从经济上来看,大抵是研究生后,那个时候谢蓁就不再管家里要生活费了,而且也没有再回去过了。
从心理上来讲,十八岁时谢蓁就已经单方面与他们割舍了关系。
想到这里,谢蓁有些讽刺地笑了,她说:“可能人家从头到尾就没有把我放在‘家人’这个范围内吧,可是我到了十八岁才真的决定放弃。”
秦娓反握住她的手,摩擦着算是安慰她。
“我也是。”
谢蓁本以为自己想到那些人已经可以心如止水,没有任何感觉,但诉说那些故事时,谢蓁的声音慢慢哽咽起来。
“你别哭。”秦娓看着谢蓁,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谢蓁接过纸巾自己擦着那几滴泪珠,“我没有因为他们难过,我在心疼那时的自己。”
“我知道。”秦娓很快速的回答,“他们不值得,但她值得。”
“我和你,很多很多,都一模一样。”
谢蓁慢慢诉说着:“我不喜欢做饭,因为原来做够了;我不留剩菜,因为原来剩下的菜会先摆在我面前;我不喜欢吃饺子,因为每每家里的饺子都会让我干哕......”
“太多太多了......”谢蓁情绪有些激动,“我现在过的精致生活只不过是想和原来彻底割裂,我不想去回忆过去他们带给我的日子,我太难过了......”
说到这里,谢蓁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迸发,掩面大哭,“那时候没人对她好啊......她有多难过啊......”
“谢蓁,谢蓁......”秦娓双手搭上谢蓁的肩膀,喊着她的名字,“和你没关系,谢蓁......”
谢蓁不说话,只顾着哭。
秦娓一只手给她顺后背,想让她平复一下心情。
谢蓁哭够了,一只手还是捂着脸,一只手去够卫生纸,秦娓眼疾手快抽了张纸,谢蓁嗡着声说:“谢谢。”
一张纸不够,谢蓁自己又抽了张纸。
等到谢蓁擦完眼泪抬起头,两个眼圈都通红的人看着看着对方,不约而同地都撇开头笑了。
谢蓁忽然想到自己可能还会当着秦娓的面哭,又听到秦娓说:“第一次看你哭。”
“因为你哭并不是第一次。”
“还有什么时候?”秦娓问,“我怎么不知道。”
谢蓁拿她说过的话去搪塞她:“等到那时候就告诉你。”
秦娓笑出了声,“行,等到那时候。”
两人沉默了一会,谢蓁忽然问:“你有没有觉得我的生活很假,和之前相比。”
“哪里假?”秦娓不解,“这不都是真的吗?”
说完,秦娓还拿起一旁的芙丝矿泉水在谢蓁面前晃了晃。
“和之前的比。”谢蓁意识到用错了词,只好强调对比这一方面。
“不假。”秦娓看着她摇头,“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对自己好,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这没什么。”
“你还记得你说我的生活有些折磨人吗?”谢蓁问。
“记得。”
“我当时说我也用了挺长时间去适应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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