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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人连中文都还说不利索,音调和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大差不差:“还在路上?时先生一直这么误时吗?”
“嗯。”
黎漾明显不想和他们说话,扔了个字过去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外国人梗了梗,还欲说些什么,一旁的女人抬了抬手,他脸色变了变,安分下来。
“时先生自有安排,我们既是客人,理应等待。”
女人是个东方面孔,看上去三十多岁,保养得体,衣着考究。
黎漾翘着二郎腿,懒懒的抬眼扫了扫她,没说什么,目光又落到手中的平板上。
十五分钟后,接见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时知忧毫无感情的致歉:“抱歉,有些事耽误了。”
见女人有些犹豫,黎漾开口道:“这就是你们心心念念的时先生。”
这是…时知忧?
女人面色有些变化,但还是立马起身,两侧的外国人也一一起身。
女人向时知忧伸出手:“时先生,闫容与,幸会。”
黎漾眼神微动。
周遭静下来。
时知忧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只手,没有动作。
“时知忧,幸会。”
闫容与也不恼怒,自然收回手坐回位置。
时知忧垂了垂眸。
雪势越来越大,从原先的毛毛小雪变成鹅毛大雪,裹挟着劲风席卷而来。
“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闫容与将一份合同递过来:
“闫先生说,您如果还想了解更多,可以去法国找他。”
闫容与坐回去,面上带着很规整的笑容。
黎漾接过合同,翻看了一下。
在看到什么后,一直沉默的他开口道:“时先生会考虑的,今天的谈话就到这儿,各位请回吧。”
到了办公室,时知忧张口还没说什么,黎漾就先发制人开口道:“时哥,我要去英国。”
“我要去见他。”
吊儿郎当的少年正了脸色和语气,好似那个“他”无比重要。
时知忧坐在办公桌后,看着鲜少认真的黎漾,淡淡的笑了笑:“见谁?”
黎漾把被自己捏皱了角的合同递过来。
时知忧翻看了一下,一副早早明了的脸色:“就这么想见他吗?”
黎漾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碎发遮住了眼睛,沉默着不说话。
时知忧静静的看着他,直到黎漾抬起头:“时哥…”
“让我去见他。”
时知忧看见黎漾微微泛红的眼眶,轻轻挑眉。
时知忧向后倚在椅子上,平和的说:“只要你答应,不会没脑子一样赖在那里不走。”
黎漾张了张唇,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好。”
时知忧没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如果真到那个时候,黎漾想留下,自己也带不走。
带孩子这事真不适合他…
时知忧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抬手摆了摆:“去实验室等我,把昨天调制好的药剂拿出来加热备用。”
黎漾转过身轻轻吸了吸鼻子,开门出去了。
时知忧闭上眼静静坐了一会儿,手指在桌上摸索一阵,勾过自己不久前用来喝咖啡的陶瓷杯,凑到鼻尖前轻轻闻了闻。
咖啡因的苦味和一点淡淡的茉莉茶香充斥鼻腔,时知忧有些疲劳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轻轻呼出一口气。
嘴唇有一瞬刺痛。
时知忧垂下眼眸,放下杯子,起身出了办公室。
…他想起了那个吻。
到了下午,雪也还是没有停,有要下到晚上的架势。
实验楼前,男人穿着黑风衣靠在价值不菲的车前,宽肩长腿,从实验楼出来的人纷纷投去目光。
时知言指尖还夹着烟,见时知忧从楼里出来,把烟丢在地上,走上前替他挡雪。
一丝烟味略过鼻尖,时知忧淡淡的问:“你抽烟了?”
时知言替他拉开车门,在他脸上轻轻吻了吻,轻声问:“嗯,讨厌?”
“没有。”
时知忧被热气包裹住,整个人都软下来。
时知言启动车子,点开音乐,柔声道:“想吃什么?”
时知忧有些犯困,眼皮直打架,强打着精神道:“是你做的都可以。”
时知言瞥了一眼车后座,轻声说:“哥,累了就睡吧。”
时知忧感觉到座椅向后移,很顺从的躺下去,闭上眼睛。
时知言盯着他看了几秒,收回目光。
时知言从楼上下来,电视放着部电影,时知忧坐在沙发上,拿着他的烟盒摆弄着。
时知言走过去蹲在他身前:“哥,想抽的话,我可以教你。”
时知忧抬眼看了看时知忧,把烟盒递给他,垂眸道:“不了。”
时知言没再说什么,起身坐在时知忧身旁。
电影是很常见的爱情片,男女主颜值演技都在线,很平常的剧本被两人演的很活,女主知性大方,男主沉稳清冷。
时知言看着电视上的两人接吻,轻声开口道:“哥觉得好看么?”
时知忧淡淡的回道:“嗯。”
时知言对电影没什么兴趣,他更在意时知忧感觉怎么样。
时知言没再问,抽了根烟点上,指尖缠上烟雾,呼出一口后,时知言开口道:“…哥,你凑过来些。”
“嗯?”
时知忧转头向时知言凑过去,迎面对上时知言漂亮的眼睛。
黑暗中,时知言的唇贴上时知忧的,舌尖划过时知忧的唇缝。
时知忧急促喘了口气,轻轻张开唇。
这是个带着烟味的吻,时知忧并不讨厌,但也不是很喜欢,因为这股烟味令他有些发昏。
时知忧喘的有些急,他向一旁偏了偏,拉住了时知言的袖子。
时知言把他带到自己腿上,伸手环住时知忧的腰,不轻不重的捏了捏时知忧的软肉,腿上的人立马瑟缩了一下。
“嗬…”
听到时知忧的轻呼,时知言轻声笑了笑,吸了口烟,又将烟雾慢慢的尽数吐在时知忧面上。
“…哥,说你爱我。”
时知忧看着时知言的脸,张了张唇。
时知忧的嘴唇到最后有些红肿,唇色妖艳,舌尖也被咬破了。
时知言有些心疼的抚上时知忧的唇,轻轻的按了按:“哥,以后别这么纵着我对你乱来。”
“没有纵着你。”
时知忧任由他抚摸嘴唇,头倚在他肩上。
台灯被关上,房间里一片漆黑。
时知忧背对着时知言,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时知言指尖缠绕着他的一缕头发,启唇轻声说:“哥。”
“我说过的,我是你的东西。”
“你可以选择丢掉我。”
“或是…”
时知言没有说完话,就被人伸手轻轻捂住嘴巴。
时知忧已经转过来,他收回手,往时知言怀里凑了凑,找了个合适的姿势。
“哥…”
“嘘,我困了。”
“…”
时知言垂眸看着在自己怀里睡着的时知忧,眼神逐渐隐晦。
这是时知忧这一年来第一次不再背对着他。
他能感觉到,时知忧变了,这就证明他的处心积虑不是打水漂。
只要时知忧一直和他这样,他就会一直装下去,温柔,体贴,细心…只要时知忧喜欢,他可以一直扮演一个好的家人。
时知忧是他的。
他一个人的。
时知言克制又克制,隐忍的在时知忧发订轻轻吻了一下,忍住心头翻涌的**,沉重的呼出一口气。
他已经被折磨了七年,他要时知忧永远留在他身边。
漫天雪花飞舞,落地又被卷起,落叶在空中盘旋,欲要落下,却又被带了起来,在黑夜里与寒风纠缠不休。
闫容与在飞机上落坐。
一个外国人凑上来:“闫小姐,那个助理怎么如此嚣张?”
“明明就是要端茶送水…”
闫容与皱眉呵道:“闭嘴。”
“知道这话如果让闫先生知道了,你是什么下场吗。”
说话的外国人立马噤声,悻悻的走开了。
闫容与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闭上了眼睛。
在她的认知中,这么年轻又有了很大名声的人除了闫先生再没有第二个,这个时知忧她在国外就早有耳闻,是个专攻心理学和医学的专家,可一直没有亲眼见过,平时也从别人口中听过其人非常年轻,今天亲眼见了才知道。
言谈举止也很有教养。
还有那个小助理,她在闫先生的办公桌上看见了闫先生和他的合照,她询问过他的身份,闫先生在谈起他的时候非常温柔耐心,她也得知了他的名字,叫黎漾。
很好听的名字。
“是么,我也觉得。”
男人温柔的笑着,语气都不再那么沉重:“我的漾漾。”
也许,那是闫先生心中的爱慕之人吧。
闫容与想着,看着机窗外的夜色,缓缓合上眼睛。
棠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电话里传来男人隐隐愤怒的声音:“将也,我明明已经很明确的跟你说过了,这个案子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厉局,你听我—”
“闭嘴。”
将也话被堵在嗓子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脸色非常难看。
“最迟明天下午,如果案子还是毫无进展,就记录归档,局里已经压了这么多案子,你非要在这桩案子上吊死?”
“将也,你是个好苗子,要懂得孰轻孰重,给你机会,要知道抓住。”
“嘟。”
电话被挂断。
将也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搭在椅子扶手上。
明天下午…太紧了。
将也沉重的呼出一口气。
一个月下去,案子毫无进展,将也怎么也不能相信,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在自己家里中毒死亡,明明所有的东西都查了又查,检了又检,相关人员也提审过好多次,就是没有一点线索,甚至没有突破口。
有可能,真的是自杀,是自己多想了。
不,不可能。
将也立马否定掉脑海里的想法。
时汶明知道自己海鲜过敏,还大量摄入蟹黄,这不合乎常理。
如果是如艾杀的,冒了这么大风险,将也只能想到一个理由。
钱。
可是她为什么自己也要服毒?钱不要了?而且法医的鉴定结果是,两人的死亡时间几乎没有间隔,是同时死亡,也就是说,如艾一开始就决定和时汶一起去死?
那钱也是落到时汶的亲儿子时知忧手里,她的亲生儿子时知言怎么也捞不到。
唯一一个疑点,时知忧继承下时汶所有的资产之后,没过多久就全部转让给了时知言。
将也不是没想过时知忧和时知言的可能,但案发时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十分充分。
到底,是谁杀了你们。
和将也一起加班的警察在看到将也和厉局刚刚打过电话,状态也不好的样子,欲言又止了好久才开口:“将队,时知言的左腿小腿骨八岁时被取出过一根,已经找到了记录。”
将也打起精神,听完后疑惑的问:“八岁?那么小,为什么要取小腿骨?”
“记录上填写的类型是自愿捐献,捐献者家属上写的是如艾。”
“自愿捐献…”
将也否认掉这个可能:“八岁的孩子,自愿捐献是不可能的。”
“除非,有人逼他。”
那个警察皱了皱眉,很敏锐的问道:“明天要传唤时知言吗,将队?”
“嗯,明天一早就传唤。”
将也看着自己办公桌上摆着的资料,抽出时知言的那一页。
照片上,男人面上带笑,容貌乖戾,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
将也越看心脏也越来越紧,他隐约觉得时知言有些不对劲,但却又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将也惊觉,这个时知言的年轻人可能就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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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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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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