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渊和南元熙整日在风宗的藏书阁翻阅典籍,怎么能把微澜分出来。
神渊说:“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舍’能给微澜用,把她分出来容易,放哪儿呢?”
南元熙比她们谁都着急,微澜慢慢地连复风狸的招式和道术都会了,经常偷偷解开禁制来找南元熙。
南元熙没办法,只好晚上跟神渊住在一间厢房里,嘱咐让神渊好好练习定身咒。
神渊噘嘴:“喂,你那好师妹可别真以为咱俩有什么,哪天偷偷摸摸进来,”神渊在脖颈比划了一下,“咔,给我割了喉,我可没有复活的本事。虽然我这贱命不值钱吧,但这么死也太冤了。”
南元熙开始听了还解释说,“不会的,微澜没那个本事。刚到门口,我就察觉了。要么你在咱们这间屋子也设下禁制,或者让静檀增加复风狸禁制的等级?”
后来,神渊总说,南元熙就不理了。
这天睡之前,神渊又念叨,“今晚的禁制你那小师妹不会又轻易解开了吧?”
南元熙干脆从床铺另一边爬过来,“你总说死得冤,要不咱俩干脆做实这件事,你不就不冤了。”
神渊吓一跳,刚要躲,可随即看出南元熙没有真的要过来。她故意上下打量南元熙,说道:“嗯,朱唇皓齿,肤如雪,气如兰,鬓如云,不冤!”说着伸手就搭在南元熙肩头,要往下摸去。
南元熙反而吓住,又看神渊一脸坏笑,骂道:“你也是疯的!”
“没你疯。”
两人滚在床里,打闹。
只听“轰”一声,屋门直接被踢飞了……
是怒气冲冲的复风狸。或者说,是妒火中烧的微澜。
“糟了,今夜怎么来这么早……静檀散人这禁制越来越差劲了……”
两人整理衣衫,神渊定身咒还没说出口,复风狸就已经到了面前,伸手扼住她喉咙。
“姐姐,我哪里不如这疯丫头?”
南元熙一时无言以对。
神渊拉着复风狸的手腕,心想,“好大力气啊,这到底要不要动真格?打伤她,静檀饶不了自己。不打伤她,自己这小命要交代了。”
神渊跟南元熙使眼色,那意思说点什么,让她松手啊。
南元熙忙伸出手,“微澜,你误会了,来姐姐这里。”
“误会?”复风狸手上加了力。
“神渊那么丑,怎么能跟我的微澜比。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南元熙快说不下去了,毕竟眼前是复风狸,不是真的微澜。
复风狸不是难看,放在普通人里也算中人之姿,只是她自幼入观,素来没有太多表情,一本正经清心寡欲的脸,如今配上微澜的语气和神态,简直就是方枘圆凿。
复风狸总算松开手。
神渊伸手就把玉枕扔过去,骂道:“南元熙,你看我再帮你!你竟然说我丑!我比这个风宗大呆子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那玉枕很沉,南元熙怕掉在地上惊醒别人,只好伸手接住,低声说:“哎呀,神渊,你讲讲理,这不是为了哄她吗?!”
复风狸忽又怒了,“姐姐,你骗我!”
神渊定身咒已经出口,复风狸定在原地。
神渊穿上外衣,“这风宗是没法待了,你自己在这想办法吧,我走了!”
神渊刚拉开门,迎面撞上静檀散人。
“去哪儿?”
神渊说:“没,没去哪儿。您快把您好徒弟领走吧。禁制等级高一些,别让她夜间乱窜好不好?”
静檀散人说:“禁制等级越高,对她神志压制越大,我怕风狸如今这情形,承受不住。”
神渊说:“那就找两个强壮的弟子,晚上守住门行不行?”
静檀散人说:“风宗比风狸道术高强的不出三人。她们白日宗中事务繁多,只怕无法夜夜看守。其他道术不如风狸的弟子,派来了也是白给。”
神渊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了,天天夜里这么折腾,我也快疯了。”
南元熙行了礼,“对不起,从明日起,我夜里不睡守着她。好在我白日没什么事,查阅典籍,神渊也比我擅长。”
静檀散人点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藏书阁里,南元熙趴在窗边小案上打盹。
神渊在成堆的卷册后面,几乎看不见她人了,她烦躁的嘟囔:“已经月余了,这能找到的典籍,我都看了一个遍。除了找个人移魂换形,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然,现在先找个什么罐子坛子,把微澜挪进去,将来遇到将死之人,再来个借尸还魂!”
南元熙伸了懒腰,“我是没意见。天天晚上听复风狸不苟言笑的脸跟我说我们小时候的事,还有我‘死’以后,微澜自己的那些事,我真是受够了。比听老和尚讲经还困。还有一些令人羞涩的虎狼之词,我听了只觉得惶恐。复风狸老这么说会不会影响她修为啊?”
“哈哈,谁知道呢。”神渊无所谓地耸耸肩,“对了,有个事儿,我没想通。微澜当初那个悦神舞到底怎么开的窍?”
南元熙说:“我也是这次听她说才知道,那瀑布下深潭里有一只五百年的龙鱼精。”
神渊问:“龙鱼?龙还是鱼?”
南元熙想了想,说:“用你们中原的叫法应该是叫巨骨舌鱼。这种鱼通体碧绿色,成年后鳞片又厚又硬,连鱼叉都扎不透,像龙鳞。所以我们也叫碧龙鱼,或者巨龙鱼。山寨里最好的渔猎手,都极少抓到这种鱼。微澜开始只是去那深潭梳洗,被这龙鱼精勾引……”
神渊说:“哦,也是水里的精怪。难怪她那么介意舒卷,一开始就对舒卷那么大敌意……后来呢?”
“什么后来?”
“龙鱼精怎么样了?”
“微澜那晚虽然没死,但她体内残留的舒卷妖力,只能勉强维持。她奄奄一息来到深潭,求龙鱼精帮她,龙鱼精没有师父没有修过道术,哪有什么办法帮她。最后竟然主动祭出妖丹把所有妖力传入微澜身内,救了她。龙鱼精又成了一条普通的鱼。”
“哎,龙鱼精也算得偿所愿。”神渊一拍大腿,“咱们去找那龙鱼精,这又几百年过去,它该又结丹成精了吧?”
南元熙真是哭笑不得,“然后呢?上次让龙鱼精祭出妖丹,这次让龙鱼精祭出肉身?你考虑过龙鱼精的感受吗?”
神渊说:“哎,反正她愿意为爱献身,问问呗,万一呢。”
南元熙说:“我不去,要去你去。”
神渊说:“这可是你师妹,她死活关我屁事!要不是你那天眼泪汪汪看着我,让我留下,我早走了!”
南元熙叹口气,“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你还记得咱们怎么进来的吗?”
“静檀散人带咱们进来的啊。”
“这风宗后山有禁制,没有口诀,没有风宗弟子带咱们。咱俩根本出不去。所以,复风狸不恢复如初,静檀压根就不会放咱俩走。”
“哎呀,那就赶紧找个坛子,把微澜给我转出来!”神渊不耐烦地抱怨。
她在风宗待得有些烦了,吃喝清淡,规矩又多。她虽然不是风宗弟子,不用恪守戒律,可是也不敢太放肆,行为举止都加着小心。即便这样,还是天天遭受风宗弟子的白眼,“复风狸这个样子,又不能怪我,她们整天看我像看仇人。不懂感恩!”
“而且,我之前听到过好几次,复风狸说想去找赵贝锦,都被静檀散人阻止了。连复风狸都出不去。别说咱俩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晚上指不定干出什么有损修为的事儿来,不出去也好。”
南元熙说:“我今晚问问微澜吧,只有她的灵识不抗拒,术式才能完成。否则,咱们也强迫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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