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旖月楼中对少年少女初夜的拍卖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凤主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特意弄了个小法器,将拍卖现场实时放给惴惴不安的少年少女们观看,尤其着重让他们看清那些正激烈竞拍的修者们。
那些人的眼神似乎如狼。
拍卖顺序以桃蓁开场以云景结尾,以至于最先一锤定音的便是桃蓁的归属。
高达一万灵石的天价,放在黑市上都能买上一把足以让所有剑修为之动容的上好灵剑。
拍卖全程的声音都被凤主施法,让少年少女们一字不落的听。而现在镜头一转,转而跟上了那个拍了桃蓁的修者。
那人身型肥硕眼下乌青,明明修为已经不低却脚步虚浮,和那些被酒色掏空的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一看那修为就是被家里用灵石生生砸上来。
甚至,眼角已经能看出些许入魔倾向。
也可能已经入魔,靠着大能施法掩盖才能看上去凑合着像个正常修者。
江春晓不似其他懵懂少女,她指甲掐紧掌心,怎么办,那个人已经开始向着这边走了,为什么是直接往这边走?不应该从暗道吗?
这间房子正中的高台重新亮起,凤主玩世不恭的声音从中传出:“桃蓁,请吧。”
江春晓看着桃蓁迈着虚飘飘的脚步一步步走上高台,看着那高台载着她这些日子的精神支撑缓缓向上升,也不知道凤主到底是想折磨观众还是折磨他们,那速度慢极了。
再慢也有结束的那一刻。
桃蓁重新回到光束之下,光束外的阴影中是哪个花了高价买下她的人,和她从凤主那面镜子中看到的一模一样,肥腻苍白的手从袖子中伸出,带着炫耀的姿态正向她伸来。
桃蓁向后半退一步。
肥腻卖家狞笑一声,加快速度想要凑上来:“小娘子,还想跑?”
丹田一动,周围异香沉浮,成功让对方的手慢了一拍。就这么一刻时间,她抬起头,目光和在门派中一样炯炯。
“凤舞,我在这儿!”
屋顶,天光乍现,火凤飞舞,炫目的火光打破所有阴霾,闪得人连双眼都无法睁开。
桃蓁倔强地睁着双眼,微热的液体从眼眶中大滴大滴落下。
她,是因为凤舞落泪了吗?
——
凤舞刚刚化形的时候就有这个毛病,一紧张就会忍不住露出真身,当时还是个小毛球的凤凰一旦如此便会被族人取笑,然后害臊得独自躲在暗处。
而现在,由于过于紧张,凤舞又犯了这个毛病,只是曾经的小毛球已经长成了翅展一米多的半大凤凰,似一团跃动烈火,向着桃蓁扑去。
她不仅紧张,还愤怒至极。看到那一双试图往桃蓁身上摸的肥腻双手怒气冲天以至于甚至没发觉自己已经化形,整只鸟中途略微转向,以喙为刃狠狠戳穿了那双手!
凄厉的哀嚎一瞬间将整个旖月楼填得满满当当。
此时的场面在激烈严肃和滑稽搞笑中来回摇摆,一边是从破碎天窗中踏步而来的威风赫赫的修者,每个人都端着一张凶厉面容,似是要踏平整个旖月楼。
另一边则是凄厉爱好的男子,滑稽地甩着左手,试图将那火鸟整个摔下来,可火鸟也是倔强,死活就是不肯松口。偏偏男子还没法用右手去拔,一碰就是一团火花,烫得人又是一阵哀嚎。
这就算了,旁边那个美如妖异的少年还在那拍腿笑得没个正形,都不知道维护一下自己美少年的形象吗?!
本来应该逃跑的看客此刻反而探着头,左看看右瞧瞧,诶嘿,这出戏有意思。
寂长老看着早就执剑而上的程资,歪着头对身边神情阴晴不定的羽融欣说道:“代掌门,这总不可能是个假旖月楼吧?那俩孩子虽然你也教过,但代掌门你人贵事忙不一定记得住,我来告诉你那就是咱们天一学府的弟子。”
他故作夸张震惊姿态摇头晃脑:“天呐天呐,他们不会是仗着天一道君不在,瞧不起代掌门你,才敢欺辱到天一学府头上吧,这口气我要是你我可咽不下。”
“哎呀,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天一学府代掌门的身份可还没在学府内正式公布吧?这旖月楼来的不错,正好为你铺平代掌门之路。”寂长老隐秘地翻了个白眼。
羽融欣也是烦透了寂长老这张贱嘴。还有这个程资,她根本就不知道天一学府还要这号人物,从哪跑出来的这么倔。
不过寂长老最后一句话说的对,只能跟凤主说声对不起了。
羽融欣神情高傲凛然,带着三分天一道君的影子,高昂着头颅大踏步向前:“天一学府代掌门羽融欣在此,谁敢造次!”
“旖月楼楼主,还不速速前来领罚!”
看客这才反应过来,终于开始慌乱了,像一窝没头脑的苍蝇在原地胡乱转圈,可惜都到了这时候想逃也是不再能。
只是这些场面桃蓁几人却是没机会看到了,她抱着怒目圆睁的凤舞和云景以及其他人一同在程资的护送之下早就离开此处。
唯有云景还没有踏入传送门,他听到羽融欣的声音之后回头望去,发出轻蔑的嗤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羽融欣这种人也配当天一学府代掌门。
“云景,怎么还不过来!”桃蓁在传送门另一边催促着,她没有云景那百般心思,撸着怀中咋呼着的毛团子的桃蓁将整个脸埋了进去,此刻只有舒适和满足。
她忍不住发出轻声喟叹。
嘻嘻,她就说她能等到。
——
十几个人都被临时安置到了程资的小菜园子里。
小姑娘们都没见过修为这么高的修者,此刻像一群小鹌鹑讷讷地挤在一起坐在地上。可惜她们也没忍多久,就忍不住开始小小声地交流劫后余生的喜悦。
桃蓁不知何时溜了,她们只好把云景围在最中间。桃蓁一向和大家玩得好,云景则一向被众人畏惧,但今天经历的害怕和震惊实在是多,对云景的那点畏惧早就飞到了天外。
云景被吵得烦躁,可回到天一学府之后他又戴上自己那副乖巧面具,找不到合适理由挣脱只好认清现实呆在原处。
“哇,云景你好厉害,是不是早就料到这一切了?”
“不是,都是妹妹的功劳。”他确实不会相信这么幼稚的想法。
“是啊是啊,本来大家都不太相信桃蓁说的那些,还是你坚定的站在她身边,我们才敢相信。”
“我是哥哥,相信妹妹。”呸,他才不信。
“对呀对呀,而且你还是舞学得最快,比桃蓁姐姐都要快,而且跳得特别美。”
“哪里,我远不如妹妹。”他比桃蓁强那是理所应当。
“云景,原来你们都是天一学府的弟子,你们太厉害了。”
“不,学府中能者甚多,我只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放过他吧,他真的不想应付了。
云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妹妹久去不归,我得去找找她。你们先在此处,程长老人……还是挺好的,听她话即可。”
说完他浑身像是抹了油,嗖地一下从人群中钻出,然后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门口。
江春晓好奇的探头向门口望去,跟身侧小姐妹嘀咕道:“云景他们兄妹俩,有时候看着还挺像道侣的。”
若是云景听到这话必定极不认同,桃蓁这个人连基本的性别观念都不太完备,他们怎么可能成为道侣。
但他现在确实是真的想找找桃蓁。
云景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迈步向着东侧走去,果然,在猫毛草最茂盛的地方找到了那只小凤凰和正在用猫毛草逗小凤凰的桃蓁,啊不对,是正在和小凤凰解释猫毛草用途的桃蓁。
只见那俩人头挨着头,手挽着手,一个眼泪汪汪地来回检查对方身上是否有伤痕,另一个则一脸无奈宠溺的任由对方施为,嘴里不是念叨着该如何薅程长老羊毛,就是琢磨着错过的期中考核该如何补救。
看得云景牙根痒痒。
桃蓁这人是不是只要不是对着他,对谁都会和颜悦色?怎么就偏偏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
想想他们二人从认识开始就没经历什么好事,一开始白嫖他的侍从身份,然后乱花他钱,后来又偷偷打晕他白嫖他其他人格,甚至,甚至还试图占他便宜,怎么想都不像个好人。
但他确实需要向对方道个谢。
抹不下面的云景在原地打圈圈,这个凤舞真是没有眼色,怎么还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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