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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魏国的一座陈设简朴的房屋内,小春秋躺在睡榻上睡着。钟离秋坐在睡榻边,借着油灯的光,正在缝着一件孩子的衣裳。

窗外突然有响动,钟离秋一惊,坐直了身体,“谁?”

“是我,庞葱。”窗外传来了声音。

钟离秋没好气地说道,“你又来干什么?”

“我有几句心里话想跟你说…你开开门…”

“我不想听,你走吧。”

窗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钟离姑娘,你别这样,我是真心对你好的…”

“我不需要你对我好。” 钟离秋冷冷地说道。

“你这是何必,你一个女人带个孩子,太难了,你身边需要一个男人,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男人,再说如今也只有我会要你,你也就别再端着了…”窗外的声音带了些哀求,“钟离姑娘,让我进去吧,我心里有你,我发誓一定会对你好的…”

“你走不走?不走我喊人了!”钟离秋对着窗外厉声说道。

“你喊吧,你一个寡妇,又颇有姿色,这样的事传出去,我大可以说是你不检点,勾引我,到时候,别人怎么想?”

“庞葱,我已经跟你说了多次,不要再来找我了,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告诉你叔叔去!”

庞葱沉默了片刻,声音带上了阴狠,“好,我走,但是你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庞葱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钟离秋这才略略松了口气,放在腿上的双手不住地发抖,手心的冷汗浸透了手中的针线活…

漆黑的夜晚,一片寂静,只有路边的树林被风吹动的声音。

庞葱一边走在夜路上,一边气恼地骂着。

“一个让男人睡过的二手货,装什么清高,谁知道心里多渴望男人疼呢。迟早有一天,我得强上了你…”

冰冷的利刃,精准无误地从背后猛然刺入心脏。庞葱的呼吸一滞,眼前的夜突然变成了密不透风的黑,他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清晨,魏国的一条小路旁,一具尸首倒在凝固的血泊里,几个人围着尸首,议论纷纷。

庞涓带着一名随从,跟着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匆匆赶来,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在尸首旁边蹲下,只看了一眼,一瞬间脸色惨白。

“孩子…”庞涓沙哑地唤了一声,浑身发着抖,许久才抬起头来,嘶哑地吼道:“说,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人们顿时噤了声,半天才有个胆大地说了一句,“草民什么都没看到…只是今早偶然路过这里,才发现了…”

庞涓埋下头,肩膀不住地抽动着。

“散了吧,都散了吧。”随从驱赶着围观的人群,等到所有人都走远了,才走回庞涓身边,垂头低声说道:“庞元帅,节哀…”

“苍天无眼啊…”庞涓哽咽着挤出了一句话,伸手轻抚着庞葱冰冷的脸颊。

“庞葱,昨天你还跟叔父说,你不甘心,一定要打败孙膑,打败齐**队,一雪前耻…你放心,叔父一定如你所愿!”

“庞元帅放心,只要庞元帅一声令下,末将立刻带着手下的兄弟们,杀进齐国,让孙膑一败涂地!”身旁的将军坚定地说道。

庞涓轻轻摇了摇头,“齐国的军队有了孙膑,如今已不可小觑,何况我们也无法证明庞葱之死与齐国有关,师出无名,大王那一关我们也过不了。”

“那庞元帅预备怎么办?”

庞涓看着远方,咬牙切齿地说道:“若要打败孙膑,就得釜底抽薪,让齐国内乱,齐王不宁。”他挥手召来将领,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去找一名敢死之士,带来见我。”

齐国的宫殿里。

“如今公孙阅已除,田将军和孙军师可以全力收复边城,平定内乱了。自从寡人登基,公子郊师就一直对寡人的王位虎视眈眈,纠集了不少兵力,急于取而代之。不知二位贤臣有何打算?”

“大王,微臣以为,该先伐交,然后伐兵。”

“何为伐交?”

“伐交,就是破坏敌国的外交,同时扩大自己的联盟,孤立敌国,从而使之屈服。”

齐宣王点点头,“军师所言有理,请军师详细说来。”

“从公孙阅的信上可以看出,公子郊师一直受魏国的支持,正因如此,他区区乌合之众,才敢与国家作对。秦国是魏国的劲敌,大王可派说客前往秦国游说秦王与齐国结盟,请秦国出兵进攻魏国;韩赵两国早有与齐国结盟之意,只是因为齐国内乱,才没有立盟,大王可派使者前往韩国与赵国,确定立盟之事,然后请两国同时出兵。此外,大王再派一使者前往楚国,答应割让城邑给楚国,到时候,秦、韩、赵三国出兵,楚国也不再与魏国和好,魏国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庞涓也无暇再顾及公子郊师,此时我们再出兵收复边城,轻而易举,公子郊师没了魏国这个靠山,也无力再生事了。”

齐宣王不解地蹙着眉,“军师,伐交的目的是收复边城,若再送边城给楚国,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不,伐交的最终目的是打败魏国,使齐国称霸,到时候,送给楚国的边城就失而复得了。”

“军师说得有道理。那么军师觉得,派谁做使者出使这几个国家最合适?”

“大王可派高大夫出使赵国。高大夫性格耿直,容易让大王相信我们的诚意。田将军的门客禽滑,能言善辩,智慧过人,大王可派他出使韩国和楚国,他可以利诱反复无常的楚王再反复一次,也可以让顺大国之风而倒的韩王看清利害,出兵相助。”

“不错,那就派高大夫出使赵国,禽滑出使韩国和楚国。那么何人出使秦国呢?”

“邹忌。”

齐宣王惊讶地挑了挑眉,“邹忌与公孙阅来往过密,寡人刚因此罢免了他的相国之位,只怕他现在满腹怨气,派他出使,若他去而不返,甚至故意坏寡人的事,那该如何是好?”

“大王,邹忌做了多年相国,如今被罢免,自然不甘心,急于找机会证明自己,以期得到大王的赏识,重回朝中。大王让他做使者,他必当尽心尽力。此次伐交,秦国至关重要,因为只有秦国才能与魏国抗衡,让庞涓左支右绌,顾不上与齐国相争。邹忌是个有才干的人,说话滴水不漏,颇有大国使者的风范,适合出使秦国,更何况,秦王看到邹忌被大王罢免了相国之位,却还尽力游说秦王,便可窥见大王心胸宽广,齐国朝政稳定,邹忌说的话,也会更可信。”

“这么说来确实有理。那就派邹忌出使秦国吧。”

齐宣王走进后宫,钟离春迎了上来。

“大王。”

“寡人今天早上来找王后,却扑了个空。王后这是去哪了?”齐宣王拉着钟离春坐下。

钟离春笑了笑,“臣妾没入宫的时候,就听说稷下学宫很是热闹,有不少有才之士日日在此辩论,就想着一定要去看看,却没想到大王今天会来找臣妾,让大王白跑了一趟,是臣妾的不是。”

“王后和寡人是夫妻,这宫中你想去哪里就去,不必拘束。”齐宣王笑道,“稷下学宫是先王所办,寡人从前也经常去观摩稷下先生们讲学、辩论,每次都觉得受益匪浅,所以寡人也一直想把它发扬光大,如今见王后与寡人想到了一块儿,寡人心里很是高兴。”

“臣妾也这么想,稷下学宫兴盛,让天下有才之士都来投奔齐国,对齐国称霸大有益处,若能从中选出几位德才兼备的人,进入朝中,为齐国效劳,就更好了。”

“王后说的是啊,寡人想要发展稷下学宫,也是因此。”齐宣王点了点头,“王后既然喜欢稷下学宫,以后可以常去,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了就回来告诉寡人,寡人有空也会陪你去的。”

“多谢大王。”钟离春对齐宣王行了礼,又说道,“大王下了早朝,就快批阅奏折吧,臣妾把奏折给大王整理好,大王批阅得快些。”

一听要批阅奏折,齐宣王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王后,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寡人和佳王妃去花园里走一走,回来再批阅奏折怎么样…”

“大王答应过臣妾,要以齐国的政事为重,所以必须先批阅奏折,才能去找佳王妃。再说大王前几日已经与佳王妃出宫打猎去了,臣妾看在大王刚刚处置了公孙阅,想要庆祝一下的份上,并未阻拦,只是那几日大王积攒了许多政务未处理,若再不处理,就越积越多了。”钟离春不容置疑地说道。

齐宣王的脸色沉了下来,“王后,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刚入宫的时候,不顾寡人的意愿,执意处死了美王妃,寡人看在你是王后,没跟你计较,如今你却得寸进尺,事事处处要管到寡人头上来,你不能服侍寡人,难道还见不得别的王妃服侍寡人吗?你身为王后,怎能如此善妒!”

钟离春毫不退缩地看着他,“大王应允过臣妾,让臣妾全权管理后宫,凡违背约法者,严惩不贷,所以臣妾的所作所为,并未违反大王的意愿。臣妾处死美王妃,是因为她以美色纠缠大王,让大王不顾朝政,不顾齐国,臣妾若不处置,后宫嫔妃都会群起而效仿,到时候,大王如何处理朝政,振兴齐国?大王身为一国之君,必定想要振兴齐国,若大王并无此意,反而因为臣妾要帮助大王振兴齐国便认定臣妾善妒,那大王不妨将臣妾逐出王宫吧。”

齐宣王一噎,赶紧找补,“王后如此贤明,寡人绝无此意,寡人自然也是想要振兴齐国的,不然,寡人愧对百姓,愧对先祖。寡人只是说…算了算了,寡人赞同你的做法,寡人这就批奏折。”

钟离春这才露出了笑意,“好,那臣妾陪大王批阅奏折。”

齐宣王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竹简,又哭丧起了脸:“王后…这奏折只怕是寡人到天黑也批不完啊…”

“大王前几日积攒了不少奏折没有批,所以大王快些开始吧,早点批完,才能早点休息啊。”

齐宣王转了转眼珠,说道:“王后,要不然还像上次那样,那些不重要的奏折,王后替寡人批复吧。”

钟离春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这样大王也能腾出精力来处理那些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只是臣妾实在不懂政事,还得请大王先看过奏折,找出那些大王认为不重要的,再交给臣妾。”

齐宣王不以为然地笑道:“不用,王后才华过人,寡人信得过你,你自己看着挑出奏折来批就是,省得寡人再看了。”

“既如此,那臣妾先挑出一封,让大王过目,大王若觉得可以,臣妾就按照这个标准,挑几封奏折来批复。”

“好。”齐宣王说着便坐下批阅起奏折来。

钟离春走出齐宣王的宫殿,忽然听到院子的角落里有响动,转头一看,竟见两名年长的宫女正在轮番掌掴一名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小宫女已被打得满脸是血,发出一声声压抑着的痛呼。她赶忙走上前去,“住手!”

宫女们见钟离春走过来,赶忙跪下,“婢子不知王后前来,婢子失礼,还请王后不要怪罪。”

钟离春扫视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们,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阿朱,你是大王宫中的首领宫女,你来说,她犯了什么错,你们这么打她?”

阿朱抬起头答道:“王后有所不知,这个贱人手脚不干净,偷了婢子的月钱,婢子这才对她略施惩戒,以儆效尤。”

“你说她偷了你的月钱,可有证据?”

“婢子前日回到住处,就发现东西被人翻动过,少了好些月钱。这个贱人家里一向贫困,今日头上却莫名多了一枚头饰,要不是她偷了婢子的钱,她哪来的钱去买头饰?”

小宫女连连磕头,“王后,婢子冤枉,这头饰是婢子捡了宫中缝衣人扔掉不要的边角料自己缝的…”

阿朱回身又给了她一巴掌,“贱人!还敢嘴硬!”

钟离春制止了她,又说道:“本后听说平日里,有个名叫阿碧的宫女与你来往甚密?”

另一名宫女往前挪了挪,谄媚地看着钟离春,“婢子正是阿碧。”

钟离春冷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阿碧,这钱袋子上的刺绣,你可认得?”

“阿碧,这像是你的手艺…”阿朱惊叫道。

阿碧的脸顿时惨白了几分,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钟离春收起钱袋,逼视着阿碧,“前日,本后发现一名当值的侍卫偷偷溜出王宫,担心他有什么异动,便派人跟着他,结果却发现他进了赌坊。侍卫擅离职守是大罪,他刚要开始赌,本后派的人就把他扣下了,在他身上搜出了这个钱袋,里面装的银钱,远多于他当侍卫的俸禄。本后疑心他贪墨,便派人去查,才知道,那一日,有人见你和他进了宫外的一片树林,待他衣衫不整地出来后不久,就去了赌坊。本后正想着今日找你来问问,没想到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她把钱袋递给阿朱,“你看看,这里面的银钱,和你丢失的月钱是不是一样多?”

阿朱仔细看了看,扔下钱袋,尖叫着扑向阿碧,“贱人!竟敢偷我的钱去养野男人,还敢骗我,你忘了是谁提携你,是谁将你当成姐妹一般?枉费我如此信任你!”

阿碧叫着与阿朱撕打成一团。钟离春命人将她俩分开,押到她面前跪下。

“阿碧偷窃财物,诬陷他人,杖责四十,赶出宫去!阿朱身为首领宫女,却不辨是非,责打无辜宫人,掌嘴二十,降为低等宫女,送去洒扫砍柴去吧!”

“婢子知错了,王后饶命…”阿朱和阿碧哀嚎着被拉了下去。

钟离春走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身边,拉起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多谢王后救命之恩,婢子没事…”小宫女跪在地上,对钟离春一揖到底。

“走吧,跟我回我宫中,给你上点药。”钟离春带着小宫女往宫中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钟离春一边给小宫女擦脸上的伤,一边说。

“婢子名叫阿芷。”小宫女疼得嘶嘶地吸着凉气,咬牙挣扎道,“婢子身份低微,怎能让王后为婢子做这种事…”

“你别动。”钟离春不由分说地按住小宫女,“这伤药都是上好的,你的脸过两天就没事了。”

“是,多谢王后。”阿芷的声音带了些哽咽。

“好了,没事了…本后会为你做主的,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钟离春放下药,轻轻拍了拍阿芷的背,又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发饰,“做得真好看呢。”

阿芷破涕为笑,颇有些自豪地说道:“多谢王后夸奖。婢子的母亲做的针线活最是精细,当年连隔壁村子都有人来找婢子的母亲做活,婢子都是跟母亲学的。”

“你母亲定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你有你母亲亲自教导,想必也不会差。”钟离春笑道,“你母亲现在还做针线活吗?”

阿芷沉默了,低下头去,“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日夜做活,熬坏了身子,也没钱医治,已经卧床不起了…”

钟离春一怔,关切地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都指望着婢子的月钱过活…”

钟离春有些心疼地拍了拍阿芷的手臂,“阿芷,你今日的遭遇,本后都看在眼里,其实本后也知道,宫人多半是捧高踩低的,你年纪尚小,只怕是也受了不少委屈。其实本后倒是可以想个办法把你要到身边来,只是总归都在王宫中,那些欺负你的人你迟早还是要遇上,终究是后患无穷。本后见你是个聪明伶俐的,今日被人那样诬陷,寻常宫女怕是早就吓得昏了头了,你却还能为自己申辩,想必也有些胆识,不如这样,你先回大王宫里,大王身边的宫人,待遇毕竟要比别的宫中好些,你也能多挣些月钱给家人,本后再给你找个可靠的宫女带着你历练一段时间,等你有本事有资历了,自然没人敢欺负你了,你说怎么样?”

“王后安排得极好,婢子多谢王后关怀!”阿芷对钟离春行礼道。

“好了,你回去吧,本后会找人多关照你的。”

阿芷走了出去。钟离春见她走远了,叫来宫中的侍卫。

“去把阿芷的来历给本后查清楚,尤其是她家中的情况,务必查清她所言是否属实。”

十几天后。

“上次本后交代你给宫女住处置办过冬被褥的事,办得怎么样?”钟离春边走边问身边的宫人。

“王后交代的事,婢子都办妥了。”宫女满脸堆笑地说道。

钟离春走进宫女的住处,四处巡视着,见睡榻上都铺上了厚厚的干草和被褥,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做得不错,赶在入冬前置办妥当了。”

“王后心善,赏罚分明,宫人们都说,从来没有谁对宫人这么好,都等着感谢王后呢!”宫女仰头笑道。

“王后!”阿芷走过来,躬身行礼。

“王后,若没别的事的话,婢子还要去做活,先告退了。”宫女对钟离春躬了躬身。

“去吧。”钟离春点点头,又转向阿芷,“本后正要去找你,你倒是先来了。”

“不知王后有何吩咐?”

“你母亲的身子怎么样了?”

阿芷一愣,随即笑道:“正巧,昨天有同乡替婢子的家人给婢子带话,说有位神医突然去了婢子家中给母亲治病,不仅不收诊金,见婢子家中困难,还留下了一些银钱,如今母亲的身子已经转好了,家里日子也好过了些,婢子高兴得不得了,正想着怎么答谢这位神医…”她突然顿住,看着钟离春脸上越来越大的笑容,不敢置信地说道,“王后,那神医不会是…”

钟离春点了点头,“没错,是本后让他去给你母亲治病,银钱也是本后托他给你家人的。”

阿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忘了言语,半天才慌忙跪下,对着钟离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抬起身时,眼中噙满了泪,“王后的大恩大德,婢子永生难忘,必将报答!”

“起来吧,动不动就哭。”钟离春笑着把她拉了起来,“这下你可放心在宫中做事了?”

阿芷不住地点头,“是,王后对婢子如此厚爱,婢子必将拼尽全力,为王后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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