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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鹤
沈韫宁×裴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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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其迈，风光如故。
两年一度的红英之夜将在今晚拉开帷幕。
百川市标志性建筑下，一辆黑色豪车在红毯前停下，车门未开，四周闪光灯先起。
沈韫宁一袭鸦青色旗袍款款而下，利落的剪裁勾勒她腰间流畅的线条，多褶的拖地鱼尾取代开衩裙摆，裙身错落处是江南山水的刺绣。
方襟的盘扣上悬挂着一条青绿玉坠，随着她下车的动作，轻微晃动。
一阵凉风，吹动乌黑发丝，沈韫宁微微皱眉，三月的百川市仍有几分寒意。
要是她提前知道百川市都三月了还会这么冷，她是绝对不穿现在这身。
沈韫宁脸上的笑容未变，继续看向镜头。
可面前的闪光灯在看清来人后，再没亮起过。
他们纷纷举起相机对准下一辆渐渐驶入的车辆。
沈韫宁神色一滞，干眨了几下眼睛，掩饰自己的尴尬。
未入场馆，外面的相机大多来自明星的站姐和代拍们。
沈韫宁入圈不到两年，仅拍了一部电影，说她糊吧，电影的票房不错，资源也还行。
说她红吧，微博粉丝只有寥寥几百万，粉丝和她一样佛系，连跑前线的站姐都没有。
好在签名区里的记者比较给面子 ，在主持人提问的时候拍了不少照片。
红英之夜是一场以女性角色视角出发的颁奖典礼，奖项的设置聚焦于影视剧中的配角，力图打破女性配角扁平化、单一化的刻板印象。
然而近些年来资本介入，典礼最受瞩目的红英奖改为网络投票的方式，网友戏称该奖为流量女星的战场。
投票开始的同时，主办方会总结这两年女性角色最具共性的标签，作为典礼的主题，女明星们的服装会极力贴近这个词。
今年的主题是——雅致。
谈及雅致，最具代表的便是旗袍。
要想在清一水的旗袍里脱颖而出，除了设计方面别出心裁，只能是服装价格昂贵。
偏偏沈韫宁两者都占了。
她这身旗袍是专门请了苏城有名的苏绣传承世家的老前辈，耗时近一个月纯手工制作，价格自然不低。
不过在她看来，衣服能只有在合适的场合被穿出，才是它的幸运。
旗袍良好剪裁衬着她走路的姿态窈窕动人，山水墨色清新素雅更显肌妍玉色。
沈韫宁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第三排靠近过道的地方。
如果她能获奖的话，这个位置倒是方便走上台。
可惜，来之前公司已经提前透露了，她今晚的任务只需要美美地出席，在别人获奖时做好表情管理就行。
沈韫宁轻轻一笑，视线掠过旁边座位，背签上赫然写着三个字。
程心鹿。
公司一个和她不太合的艺人。
今晚红英奖的获得者。
“……”
沈韫宁忽然觉得自己的椅背在发烫，恐怕今晚，镜头会频频光顾这边。
那她岂不是，脸要笑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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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毯上的争奇斗艳结束，周围的人陆续进场。
观众席处的灯光变暗，也预示着典礼很快开始。
沈韫宁保持微笑看着舞台上进行着一个又一个环节。
正当她无聊着想看看手机的时候。
乐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身侧程心鹿的声音响起。
她压低音量，尾音却是上扬的，程心鹿语气轻蔑道：“沈大明星今天如此盛装，要是最后获奖了肯定能上热搜头条呢。”
沈韫宁正视前方舞台，视线不留一丝给旁边的人，她轻哼一声浅笑着反问道：“怎么，你要把奖让给我？”
程心鹿有些意外，沈韫宁居然也提前得知了结果？
随后她转念一想，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最后获奖的都会是她，因此她的语调难掩得意。
“你想多了，我就是提醒你，等会儿给我笑得灿烂点。”
沈韫宁将身体往左侧倾了倾，在两人之间拉出一小段距离，从刚刚起她就一直感觉余光中能看见若隐若现的光泽。
这会将视线定格在程心鹿的脸上，就很明显了。
原来一直是她在发光。
程心鹿白皙皮肤上映着粉嫩双颊，眼周点缀着厚厚的亮片。
沈韫宁勾了勾唇角：“你今天的妆容，真是重新定义了雅致这个词。”
程心鹿的表情有几分僵硬，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脸侧遮掩。
红英之夜的主题是雅致，又不是强迫雅致。
她从小就喜欢可爱和公主风的东西，在入场前经纪人也否决了她这身装扮，说她今年已经27岁，要转型了。
可她从来不觉得年龄可以限制风格，她到40岁还想这样打扮。
场馆内分布着几大摄像机，全程实时直播。
直播间的粉丝看见观众席里沈韫宁和程心鹿在侧身低语，八卦之心瞬间顿时被点燃。
「主办方居然把她俩安排在一起，难道不知道她俩不和吗？」
「她俩说什么了，有会唇语的大师能解读一下吗？」
「太暗了，看不清啊。」
「以她俩的关系总不能在聊结束之后吃什么吧！」
待灯光亮起后，观众席又是一片和谐。
众人微笑着鼓掌。
随着一个个奖项落下，此起彼伏掌声不断，红英之夜很快进入到最为重要的环节。
主持人激昂地宣布道：“接下来是大家最为期待的时刻，让我们来看看获得第12届红英奖优秀女演员提名的都有谁吧，请看大屏幕！”
画面中依次播放着入围者的作品。
这次的颁奖嘉宾也是娱乐圈中分量不轻的前辈。
他们拿着手信走到话筒前，所有的灯光都汇聚到他们身上。
是最后的揭晓环节了。
两人打开手里的信封，取出印着名字的卡片。
其中一人俯身向前，在话筒前说道：
“让我们恭喜——”
他笑着看向台下，故意停顿几秒制造紧张的气氛：“恭喜程心鹿！”
话音落下后，导播会将镜头切过去，然后放大的镜头框里，赫然出现的是沈韫宁的脸。
直播间的观众们倒吸一口气。
美，太美了。
画面中沈韫宁本就极好的骨相，加上深邃的五官，在大屏中呈现极具冲击力。
她今天的妆容不算浓艳，可是偏偏眼尾勾起上挑的眼线，慵懒随意又勾人心魄。
「事故事故，导播怎么回事？」
「救命，这是在用脸杀人吧，也太像是从电影里走了出来的一样了」
「姐姐再多拍一些电影吧，这脸别浪费了！」
「我的妈呀，怎么沈韫宁才更像那个获奖的人？」
沈韫宁视线对上大屏，眉毛微抬，加深笑意，饱满的红唇随着嘴角的弧度向上漾开。
她侧过脸，看向今晚的获奖人。
导播慌忙移开镜头，切到能覆盖几人的位置。
屏幕里，程心鹿已经起身和她右边的人拥抱上了。
沈韫宁还在犹豫要不要也来个礼貌的拥抱时，主持人催促道：“祝贺程心鹿，恭喜的话之后再说，上台领取你的荣誉吧。”
另一位主持人配合着说道：“请听颁奖词，她是《灵药》中俏皮灵动的……”
沈韫宁靠回椅背。
太好了，不用虚假社交了。
-
恍惚迷离的名利场终于结束，助理乔一立刻走上来为她披上外套。
保姆车上，沈韫宁放下笑容，揉着自己的脸颊。
好累，比她参加裴家家宴还累。
因为不知道哪个角度会有摄像头，只能时刻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经纪人胡蓝淡声说道：“一会我们去参加庆功宴。”
沈韫宁拧眉看向她：“获奖的又不是我，庆什么功。”
笑了一个晚上，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放松身体。
沈韫宁阖上眼皮，懒洋洋道：“而且我去了，岂不是抢她风头？”
乔一在一旁配合地点点头。
她姐的性格和长相一样张扬，一举一动轻易就能引起身边人的注意，主场倒是无妨，今天别人的庆功宴她去了，依照程心鹿的性格，不介意才怪。
胡蓝回复完手机里的内容后说道：“不是公司内部的聚餐，今晚何总约了很多投资人和老板，聊一些合作的事。”
“据说裴总也会出席。”
乔一探过头来，声音突然放大：“是名昇集团的那个裴总？”
“嗯。”胡蓝说。
“听说他不轻易露面，我好想见他真人！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一张他的照片，虽然很糊，但绝对是个超级帅比，我还存了呢！”
说完乔一开始在相册里翻找，打开图片后又欣赏了一番。
图片里的男人修身西装勾勒出肩宽腿长的躯体轮廓，他的嘴角没有笑意，周身似乎没有任何情绪，银色眼镜给人一种冷淡的压迫感。
乔一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击中了一次。
她献宝似的拿到沈韫宁面前，问：“姐，你看嘛？”
沈韫宁并未睁眼，也没有什么反应：“不用，我见过。”
裴总，她太熟了。
昨晚还睡在一张床上
“真的吗，你见过他！真人是不是更帅？”
“帅不帅的要看对比，站在我旁边，还是差一点。”沈韫宁大言不惭继续说道，“怎么说呢，拉低我孩子颜值的水平。”
乔一捂嘴，笑说：“姐，你也太生猛了，还没结婚孩子都考虑上了。”
“咳，”胡蓝一声咳嗽拉回两人的对话，“何总开口了，这次庆功宴希望你能去‘撑场面’。”
这是她给沈韫宁下达的通知。
沈韫宁当初瞒着家里自己找了经纪公司，一方面是为了电影《雾尽》而去，另一方面只有他们公司的合约可以由着她工不工作。
只需要她作为公司的门面，出席特定的场合。公司里有不少人不满她如此散漫的工作态度，还不断有资源。
也因此她和程心鹿结下了大大小小的梁子。
胡蓝见沈韫宁未出声，以为她同意了，虽然她同意与否并不重要。
胡蓝查看了沈韫宁的之后的行程，浓黑的眉毛挤在一起，像括弧一样弯折，她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拍戏？粉丝都在你微博下面催你进组了，甚至还有骂你的，说你不敬业。”
沈韫宁手指轻拂耳垂上的珍珠，并不相信这番话，她漫不经心地答道：“不能吧，她们难道不是夸我好看？”
“让我看看怎么骂我了。”沈韫宁从乔一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后稍微浏览了一会。
朱唇微启，拖长了音调，开始读着自己的微博评论。
“哇，我的神仙老婆！”
“老婆今晚真是太美了，全程状态最佳！”
“又又又一次杀疯了，这是美神降临睥睨天下拯救人间的吧！”
“这里有一条骂我的……沈韫宁还是阅历不够，眼神空荡荡的，完全没有情感和故事，她的眼里只有我。不好意思，看错了，这条也是夸我的。”
沈韫宁滑动屏幕，语调里的笑意不减：“蓝姐，这么少点赞的评论都被你翻出来了？那有粉丝说要换个经纪人，你怎么没看见？”
胡蓝是去年才来带她的，粉丝以为是因为经纪人能力不行，她才没什么工作的，所以总在公司微博下面评论要她换经纪人。
胡蓝绷着脸，嘴唇收拢，她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
真是服了这小祖宗了，自电影小火之后，除了一些商务活动，就上了一次综艺，大好星途硬生生把自己玩糊了。
“休息了这么久，今天虽然没有获奖，不过趁着这波流量，我给你洽谈几个综艺维持维持热度。”
沈韫宁靠在椅背上，直接拒绝：“不去，我要休息。”
“有个旅行综艺，很轻松，就当是休息。”
沈韫宁没有答复她，而是转身让乔一帮她把保温杯拿来。
“公司给的资源你又不去，挑三拣四的，再这样下去和雪藏没什么区别了。”
胡蓝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颇为无奈。
“大小姐，有钱你都不赚啊？”
“我对赚钱没什么兴趣，对花钱比较感兴趣。”
胡蓝一口气又堵在胸口：“那你躺在家里数钱好了，跑来当什么明星，体验生活吗？”
沈韫宁打开保温杯，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淡淡开口：
“你以为数钱不累？”
宝宝们！想看闻屹×顾书云的故事不是这本！！
专栏戳《冬日宜婚》 可看，不要找错啦~
（修文中）代星露改成程心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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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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