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两天妖界不过两个时辰。
入夜万籁寂静,只有月亮格外大。
“谢谢你。”纠结了一路,仓泽终于鼓起勇气道。
“我没有做值得你感谢的事。”
“我不管你是不是有意的,总之,我就是这样一个总是心怀感激的人……”
“……你为什么总是帮我?”仓泽。
啊,自然而然地问出来了。他如果趁机表白怎么办?
“因为你弱。”
“……”
“……”
“弱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帮他们?”
“他们没有偷吃东门宗的丹药。”
“……如果他们偷吃了东门宗的丹药,你也会这么对他们?”
“说不定。”
仓泽有点生气:“那我就告诉妖界的妖,看他们吃了你的丹药,你是不是对他们也这样!”
“如果他们有这个本事的话。”
“……你……上次在那个什么妖界边缘的山洞,你为什么帮给我疗伤还不肯告诉我,你怕什么?”
“我没有为你疗伤。”
“胡说!我明明感觉到了……”
“表盘是东鎏孽的,里面的力量也是。他总是这样,虚伪地帮助所有人和妖。”
“他才不是虚伪。”
鎏涅不高兴仓泽为东鎏孽说话。
仓泽不肯放弃:“我吃了你的丹药,你明明可以杀了我却不杀我,明明可以限制我的自由,却让我在妖界满世界跑,有妖怪抓我你第一时间去救,在三省会你提前帮我应付其他两位妖王,你还告诉我修行的方法,帮我修圣剑,从虎蟒、豺狼手下救我,为我解毒,让我不被东门宗的其他妖欺负,让我回人界,陪我在人间呆满24个时辰,这些……”仓泽等待鎏涅的答案。
“杀生很麻烦,限制你也很麻烦。”
“你做那些事不麻烦吗?”
“还算有趣。”
“……借口,我不相信。”
仓泽不肯放弃,鎏涅:
“如果非要说原因,我想知道东鎏孽为什么会喜欢人。”
他轻轻道:“现在,我知道了。”
搞半天他就是个人类测试品!
他真是把渡气视为渡气,而那些帮忙也不是什么隐忍的付出,只不过因为他无聊而已。
还好没直接问出来,要不然真是天大的笑话。
仓泽内心莫名升起一种失落与落差,但又很快释然:他有了盟娑的咒术,鎏涅不喜欢他,以后就不会费劲阻拦他,这不是双喜临门吗?
——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自上次对话,仓泽轻松许多,也不再有许多不成熟的想法。大步跨入鎏涅的房间,他伸出左手手掌,“试试用手渡气给我。用你的右手放在我的左手手掌上。神英教我的,我进步了!”
“……这就是你呆在神英山一个月不回来的成果?”
“是啊,那本书果然有用。”
鎏涅的手放在上方,并没有太大变化。
仓泽:“……怎么会这样?我跟神英试过明明可以。”
“……试过什么?”
仓泽抓住鎏涅的手掌:“怎么会这样?”
“你们是怎么测试的?”
“就是……”他握紧鎏涅的手,“这样啊。”
“……”
“……”
“……人间是不是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
“这是妖界。我们都不是迂腐的人,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不用管世俗的说法。就好像你我之前,都只是形势所迫罢了……”
“……”鎏涅脸色发黑。
“……我再研究研究。”仓泽满脑子自己的事,“难道是因为我与神英的匹配度更高?”
“……”
都没有碰到,仓泽的头上长出有史以来最长的山羊角。
“你的头……”
“可能是我们太成功了。”仓泽转头看向他身后的鎏涅:不知哪里来这么强的胜负欲。
这么熟练他都有点怀疑他之前需不需要用那种方式,不对不对,他之前都解释了,肯定不会是故意的。
“大妖王,您也来了。”邵神英,“请问是有什么吩咐吗?”
“陪他过来。”
“其实你不必来的。”仓泽。
鎏涅:“……”
“大妖王肯来是我们的荣幸。”邵神英。
邵神英今天恰有两位朋友要来,分别是海葵与雪鸮。
二位都是人形,海葵是女子,一袭灵动的浅紫色的长衫,系着淡色飘带,身披轻纱,优雅妍丽。雪鸮是青年,及腰的银发夹杂几缕黑丝,穿着不符合季节的毛茸茸的白色点缀黑色的裘衣,他的头发极其顺滑,末尾还有白羽,仓泽对他格外青睐,它使他想起六十年前养过的那只雪鸮,那只雪鸮最后是活了三十三岁寿终正寝。仓泽总是与它搭话,好几次还想上手摸它化形后的头发跟羽毛。
邵神英举办了宴会,转场时,仓泽终于伸出了罪恶的手,鎏涅握住他的手腕。雪鸮回头,仓泽尴尬地收手:“你头发上有东西。”
雪鸮瞥了一眼他引以为豪的长发:“在哪里?”
“……有黑色的。”
“那正是我的头发。”
“……”有鎏涅在雪鸮低调了许多,这一刻才暴露出一丝本性傲然,昂首离去。
“你喜欢那个样子的人类?”
“你干嘛挡着我?”
“……”
“我只是喜欢雪鸮而已,你不觉得它一身白色很可爱吗?”
“不觉得。”
仓泽最近常常见到鎏涅,每次见他,他还都穿的不一样。华美精细的服装正配他那无可挑剔的面容,使他仿佛整个在发光,连仓泽见了都时常失神。
“……你究竟有多少套衣服?”
“不记得。”
“真希望你可以记得点什么。”仓泽不满。
“你的咒术研究得如何?”
“你给我的材料正好派上用场。相信不久就能恢复。”
“给你看个好东西。”仓泽指尖打出火花,火在空中烧出一簇簇烟花,烟花笼罩在东门宗的上空,“不是这么简单的,关键是这个。”
掉落的烟花形成与鎏涅相近的金砂的形状,仓泽笑着笑着忽然有点笑不出来。
这个场景,不久前好像发生过。
他跑回自己的院子,吐在红杉身上,转头跑到一棵桑树面前问红杉好好一棵槐树叫什么红杉。
鎏涅来到他身边,他不要回去,而是拉着鎏涅给他表演了一场流光秀。
“如果这不是梦多好……”他记得他说。
“……”
“药草之主,可以恢复我的修为吗?”
“药草之主不可以。”鎏涅,“但是我可以。”
“如果你能恢复我的修为,我就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永远留在妖界?”
“我、我不习惯妖界。”
“你自己说的。”
“为什么是我在妖界,不能是你在人界?”
“那我不就是东鎏孽了吗?”
“你本来就是东鎏涅。”
“你答应留在我身边,算数吗?”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仓泽,“只要我恢复修为。我会保护你的。”
寒风萧萧,仓泽全身僵硬不敢说话。
“我一直记得。”鎏涅看向仓泽。
“……”这下不止僵硬,头皮都在发麻了。
鎏涅饶有兴致地上前,仓泽不自觉后退,一直退到后面台阶上,鎏涅抓住他的手腕欺身压在上面。
“…………”
他……他他他不记得了!
柔软的唇印在仓泽的唇上,鎏涅丝毫不给仓泽任何反悔和反抗的余地。
他……还能逃得出妖界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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