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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受伤

南风裹挟热浪而来,蝉鸣惊动赤日出山,大明宫的六月向来热烈,像太液池中盛开的荷花,像宫廷之间穿梭的公主。

太平这些天神出鬼没的,太傅前脚一走,她后脚便跑没影了,经常酉正时分才回来。哪怕素日里与她形影不离的上官婉儿也只知道公主与英王在一起,更多的,便一点儿消息也无了。

“殿下今日去了哪里?”婉儿忍不住问。

太平甜甜一笑,只见她右手一翻,掌中便多了一支荷花,甜甜道:“给你。”

婉儿一愣,“给……妾的?”,她接过荷花,娇艳欲滴,很是好看。

太平忽闪着大眼睛,道:“喜欢吗?”

指尖轻触花瓣,传来清凉的触感,两只眼睛,都被这朵荷花涨满了,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道:“喜欢。”

太平一笑,“那送给你。”

答非所问,只是摘个荷花,哪里用得了这么长的时间?

殿下,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婉儿心中忽然闪过一阵失落,低头看着手中的荷花,再不言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直到那日,太平兴奋地抓着她的手,“婉姐姐,随我来!”

热浪依旧,推动着女孩儿的衣摆,在宫廷之间飘扬。太平今日穿的桃红色襦裙,婉儿则是碧青色的纱衣长裙,偏偏两个小姑娘又手牵手地跑在一起,青红纠缠,和风而动,身旁是庄严的宫殿,掌中是彼此的温度,明媚而张扬,温柔而灵动。

“到了。”

两个小姑娘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倒是太平先缓过来,站起身子对着前面的什么人招手,大喊着:“显哥哥,这里!”

婉儿调整呼吸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宫殿的影子,方才稀里糊涂地被太平拉着狂奔了一路,竟已到了跑马场了。远远地看见李显走过来,手上牵着一根缰绳,缰绳的另一端,则是一匹通体雪白,唯独鬃毛如火的马儿。

“见过英王殿下。”婉儿对着李显行礼,行礼的姑娘规规矩矩低着头,倒是那个被行礼的男子先红了脸。

“免、免礼”李显红脸道,拇指又搓了一会儿缰绳,隔了半晌,又补了一句,“那个,上官妹妹,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婉儿自然知晓李显的心思,只是如今天后与太子关系焦灼,朝堂之上更是暗流涌动,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横生枝节,怕是对谁都不好。

看来得想个法子。

婉儿心中暗自盘算,倒是一旁的太平先开口,“三哥,你还搓着缰绳做甚?”,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生怕李显反悔一般,忙道:“咱们说好了的!”

脸红的人被小姑娘几句话给唤了回来,道,“啧,没忘没忘”,大手一丢,道了句“给你。”转身便走,刚走出几步,又忽然回头嘱咐,“此马虽温顺,但年纪小,性子还没定,当心些。”

大半个月下来,对于太平骑马的天赋,李显都看在眼里,学得快、骑得好、跑得稳,比起他当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太平年纪尚小,又是女娃,身为兄长,总是忍不住要嘱咐几句。

太平眉毛一挑,拍拍胸脯,骄傲道:“放心吧!”

婉儿见着李显走远,悬着的心暂时放下,正欲服侍太平上马,哪知才刚回头,便对上太平的眼睛,“婉姐姐,想骑马吗?”

婉儿微愣,道:“殿下,妾不会骑马。”

太平哈哈一笑,道:“那正好,婉姐姐,你上去,我带你跑。”

“这……”婉儿犹豫着,急性子的小公主却等不了了,一边摇着她的胳膊撒娇,一边将她往脚蹬上带,“好婉儿,你就信我这一回吧,很有意思的!”

小小的才人退无可退,无奈地稳住小公主摇晃的小手,认真道:“妾是担心殿下,此马脾性未定,万一有什么闪失……”

“婉姐姐会保护好我的,对吗?”太平眨着大眼睛,一脸天真烂漫地说到。

婉儿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太平今日兴致高,拦是拦不住了,只得稍后留心些,仔细护好殿下才成。

“先把脚踩在脚蹬上,对,踩稳了。”太平扶着婉儿上马,双手一送,方才还着地的双脚,此时已经踏在脚蹬上了。忽然感觉身后一热,,白白嫩嫩的小手环过她的腰身抓住缰绳,耳边吐气如兰,“双脚放松,别夹它的肚子,婉姐姐,准备好了吗?”

这是婉儿第一次坐在马背上,难免有些紧张,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坐姿,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殿下,妾准备好了!”

忽听身后的人高喝一声“驾”,再次出现在耳边的,便成了呼啸的风声,这种风与往常的风不同,热烈而潇洒,恣意而张扬,不像方才宫廷之间奔跑而起的风,它无法掌控,却让人沉醉。

李显看了一眼马上的二人,估摸着不会出什么事情,便一个劲儿地往入口处张望,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视线中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薛绍。

他未曾料到今日太平会带婉儿来,他喜欢她,从见到婉儿的第一眼便开始沉迷,前几天淘得两块儿精致的同心锁,那时他便想,定要亲手戴在婉儿的脖子上。择日不如撞日,于李显而言,突如其来的机会,便是最好的机会,于是在方才瞧见婉儿的那一刻,便偷偷吩咐人给薛绍传话:将他珍藏多日的同心锁拿来。

“带来了吗?”李显道。

薛绍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当着李显的面打开,道:“殿下说得可是此物?”

李显看着盒中之物会心一笑,取出同心锁,将其藏入怀中,道:“正是!”高兴的情绪并未停留太久,忽听马场西面传来一声惊呼,“殿下!”

李显闻声一看,方才还在马上驰骋的两个小姑娘,此时正一上一下地倒在地面,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同心锁,飞身跳下看台,直往出事点奔去。

方才不知怎的,马儿忽然不受太平控制般乱窜,大有要将背上之人甩下去的势头。莫说这是太平初次带人骑马,哪怕是学马的大半个月来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慌乱之下,连带着婉儿一起摔下了马。婉儿感知到危险的那一刻,便伸手试图将太平护在怀里,只是当时二人的姿势乃是她在前,太平在后,调换位置本就不易,太平此时却忽然腾出一只手环住她的腰,抱的她不能动弹,千钧一发之际,耳边只有一句话:“婉姐姐莫怕,我定不让它伤你!”

二人齐齐摔下马,自始至终抱着婉儿的太平,生生成了她的肉垫。

“殿下!”婉儿匆匆从太平怀里起来,躺在地上的太平灰头土脸,眼睛闭的死死的,不知太平是否摔坏哪里,又不敢轻易碰她,只得一个劲儿地唤她,躺在地上的人,却是半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来人啊!快宣太医!宣太医!”婉儿疾呼,眼泪也控制不住地砸在地上。

李显、薛绍赶来,二人自小习武,懂些皮毛,见太平伤势不轻,遂吩咐人抬了担架来,小心翼翼地将她送去了最近的延嘉殿。

太医早在殿内等候,宫人往来匆匆,每个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敢懈怠丝毫。

“二圣到!”

武后与李治本在西海垂钓,正在兴头上,便忽然被太平受伤的消息泼了一盆冷水,即刻传了车撵,从西海赶到了延嘉殿。

刚踏入寝殿便看见太平苍白的小脸,昨日还是生龙活虎的小淘气,今天却直直地躺在床上,武后只觉得一颗心疼到不行,抬手免了众人的礼,走至太平床边,担忧道:“太平如何了?”

太医道:“回天后,臣观公主脉象,公主应是坠地之时撞到了脑子,脑部瘀血,从而导致昏迷不醒,待臣施针用药之后,便可无碍。倒是公主腿部伤处,中度骨折,怕是需得养些时日了。”

昔日的废太子李承乾患有足疾,便是幼时不慎落马所致[1],李治思及此处,更是担忧,“公主此伤,可会留下足疾?”

太医道:“公主身体向来康健,如今又正直夏季,只需好生修养,合理复健,换季之时,注重保暖,应当无碍。”

虽说太平这伤不会留下落下什么病根儿,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伤在孩子身上,疼在爹娘心里,李治道:“都听到了?若是朕的太平留下一点儿病根,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武后心疼地抚着太平的脸,小小的眉头蹙地紧紧的,也不知是脑部的瘀血叫她难受,还是小腿的伤处太疼。不敢耽误太医医治,武后从太平床边离开,道:“有劳太医了。”

“臣不敢。”太医俯首道。

武后随李治出了寝殿,前脚刚踏出殿门,后脚便冷了脸,“英王何在?”

宫女道:“回天后,英王殿下、上官才人、薛奉议郎都在殿外跪着呢。”

这个三儿子自小便叫武李二人头疼,李治现下哪里还听得他的名字,当即怒喝道:“让他给朕滚进来!”,气得背过身去,又想起什么,转身又补充道:“还有一路跟着的那两个,都给朕滚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靠在椅背上,伸出拇指和中指在上面打转。武后见他又开始头疼,上前宽慰道:“显儿该打,皇上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若是太平醒来瞧见父皇病了,怕是要哭鼻子了。”

李治闻言,深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不言语。

延嘉殿外,这会儿虽不是午时,但日头却甚是毒辣,跪着的两个少年满头大汗,二人身后的小姑娘更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般,整张脸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看起来湿漉漉的。

李显稍咽了一口唾沫,微微偏头对婉儿道:“上官妹妹,待会儿无论父皇母后问起什么,你只管推到我身上,你只是随太平一同到了马场,并未与之共乘一骑,明白吗?”没听见身后的人回答,以为她中暑倒了,又侧身往后看,偏偏那人又好端端地跪的笔直,只当她不屑于此等推卸责任之举,不禁道:“我是皇子,再大的罪过也不至于死罪,若是父皇母后知道太平受伤与你有干系,怕是性命难保,听见了吗?”

婉儿深吸一口气,虚弱道:“妾谢英王殿下好意,不过此事实乃妾之过,理应担责,若是性命真交代在此事上,只盼死前,能见公主殿下无虞,也死而无憾了。”

今日马场的人不少,天后又手眼通天,只需稍加询问便可知晓太平落马的真相,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并不明智。何况,今日若不是太平护着,她怕是也要伤筋动骨的,如今太平还在里面躺着,整颗心都装着太平的伤势,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

事关太平,她不想撒谎。

“你……”李显一时语塞,还欲开口再劝,却见李治身边的太监总管张德福走出来。

张德福尖声道:“传圣上口谕,宣英王李显、奉议郎薛绍、才人上官氏入殿。”

[1]:道听途说的,历史上是咋样的不知道,切勿当做历史

——

捉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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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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