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显示频上的数字从1开始不断跳动,在出现7的时候灯光闪了闪。同一时刻 7L的电梯发出'滴'的一声,电梯门慢慢打开,穿着白色病号服的人缓步走出电梯。
“散完步了?”护士抬头。
“嗯。”
“注意休息,不用过多劳累。”
“…嗯。”
两人寒暄间病号服已经走到病房门前。
病号服'唰'地打开门,走进自己的病房。
单人床放在中间,左边开了一个窗户,透过窗户能看清外面澄蓝透亮的天空。厕所就在入口处,门和走之前一样半掩着。
青木秀明关上门,背靠在门上站了一会,片刻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自己的信息。
[你托我查的事情已经发给你了。]
青木秀明朝另一端发了个谢谢。
[小事。]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真要我说的话你别做了。]
[人都走了...]
[查也查不出什么,查到了也不会怎样。]
[死者为大嘛。]
青木秀明浏览完信息,却没有对方的好意,关闭手机推开厕所门,走到洗手池前弯下腰用冷水洗脸。
他闭着眼睛,保持着埋着脸的姿势伸手朝旁边摸了摸,抽了几张纸巾。
以后寻找线索、清除痕迹要做得更隐蔽一些,赶在组织发现前把秘密彻底掩藏。
不然——
卧底的事…
打定主意后青木秀明长舒一口气,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睁开眼睛。
在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脚。
那一瞬间,心跳声大如擂鼓,呼吸凝重,周身的气压像是被人扔进水泥中。
“青木秀明。”枪被抵在他的背上,对方的语气带着点愚弄,“或者叫你cointreau。”
cointreau以头朝下的方向弯着腰,慢慢把视线往上移,看到了垂着眼看他的杀手。
银色长发、墨绿眼睛、黑色大衣,太过于标志的外形让他一下就认出来人。
Gin.
“伏特加也在附近吗?”cointreau似乎没有意识到此时危急的情况,不紧不慢地支起身,似乎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似的开口,“来找我...”什么事。
打断他话的是一颗洞穿掌心的子弹。
“再动一下试试看。”琴酒的语气里没什么情绪。
手心传来剧痛,鲜血汩汩冒出,cointreau脸色苍白。
琴酒收回右手的消音枪,左手依然保持着端枪对着心口的姿势。他不想看到对方从暗处掏出枪和自己对峙的头痛画面,既然如此那就先让cointreau无法行动好了。
手心传来剧痛,深知琴酒一向疑罪从有的cointreau终于打消了暗中回击的念头。
“伏特加。”琴酒对着通讯器另一端开口。
收到大哥指令的伏特加从外面翻进来,扎扎实实地捆起他的手脚,然后将人推到外面。
“这个...”伏特加配合着大哥对cointrea道,“从现在开始你的时间只剩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内不去治疗,这只手就没用了。”
“大哥不想在你身上耽误时间,所以你最好的选择就是乖乖配合。”
“不配合呢。”cointreau脸上带着点无所谓,看向端着枪的琴酒,“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是代号成员,原则上和琴酒平起平坐。
琴酒能拿他怎样?
“啪——”
琴酒开.枪打穿了他的胳膊。
洞穿胳膊的子弹打在墙壁上,反弹到别处,cointreau疼得弓身躺在地上,脸色惨白。
“那你就去死。”
琴酒嘲讽地笑着,听着地上的人痛苦的呻.吟再度开口:“既然你也是代号成员,我希望你不要搞错一件事情。”
“你和我不一样。”
cointreau终于认清事实。
琴酒是代号成员,是因为行动组只有代号成员。
之所以一直没和朗姆一样汲权,是因为权利对琴酒而言没什么意义,是一摊烂事。
“你之所以现在还能活着,是因为你勉强算作一条线索。”
为了不损失一条线索,从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琴酒很好心地提醒:“你和线索是绑定在一起的关系。”
cointreau:“......”
确定cointreau听懂了,琴酒继续:“今天我来调查的是你于半年前执行任务时的搭档Tokay...”
他没有提及“连续暗杀”这个词,而是沿用了最初逐个查明的想法。
emergency的权限要求更高,至今已知第三人死亡的成员屈指可数,而将其联系起来作为一件任务的事情估计只有经手过任务的人知道。
当然琴酒觉得归位一件任务也是在胡扯。
非必要琴酒不想透露任务内容。
“是雪村春树。”cointreau突然吱声,喘着气打断琴酒,“他已经不是Tokay了,这个代号已经另有其人。”
琴酒并不在意死人的名字是什么,很随意地接受了对方的称呼:“现在组织怀疑你和他的死存在联系,你从头再把经过叙述一遍。”
“我再提醒你一次,别耍花招。”
“上午汇合,从据点出发,事发于过桥的时候,子弹正中眉心,当场死亡,没看见暗杀者...案件记录应该写的很详细了,你们再怎么一遍一遍重复问我,答案也是如此。”
cointreau脸上出现嘲讽:“我所说的有记录的都能对得上,没记录的你们也查不出来,如果觉得是我就直接铲除我。”
琴酒很有耐心地cointreau说完:“你很着急吗?”
cointreau呼吸一滞,马上反应过来,矢口否认:“你们问来问去都是这些,换谁都烦了。”
“既然如此。”琴酒的脸上出现点莫名的笑容,“那我问一下其他的问题。”
“第一,这个你们是指谁?”
他报了两个名字,琴酒想起是emergency之前两个经手的执行者,点点头记下名字记下,cointreau看不出来他的想法。
“第二,案件记录里关于那天事情描述很简略,为了防止出现忽略关键信息的情况,现在把当天发生的事情都回忆一遍。”
“我说的是所有。”琴酒把枪咔啦一下拉上膛,“有所隐瞒的话,我会立刻解决你。”
“我不再重复。”
“......”
cointreau听出琴酒的认真,沉默了片刻:“从哪里开始。”
琴酒:“你随意。”
“那天我们计划六点见面。因为我有检查车子的习惯,所以我四点就起床了,把车子检查完去吃饭。”
“开车的人是雪村春树。”琴酒打断他。
“我说的是我的车,是我出行的交通工具,我的几辆车之一,车牌号是...我那天开的车应该是车牌号为4765那辆。”
“你也会有自己的生活吧,就是明面上的生活,你不是还有一个恋...”
琴酒最烦别人拿维里斯说事,拽着他的头发逼迫他仰头,脸色彻底沉下来:“你再多说一句,我会连同你的脑子一起打爆。”
cointreau因为琴酒的动作脸色变得青白,眼睛里带了点恨意。
伏特加缓和气氛:“继续说吧你。”
“吃什么也要说吗?”
琴酒:“可以。”
“当时路过便利店,我买了一个咖喱饭团...”
“你执行任务还去便利店啊。”伏特加惊讶,下一秒就看见大哥撇过来的眼刀,“对不起大哥!”
cointreau继续:“吃完饭团我就回到我住的房子,快到五点半的时候我开车去找雪村春树,接下来就是案件记录那样。”
“没遇见什么人跟踪你吗?”琴酒问。
“Gin,虽然我不如你,但我也是个杀手。”
琴酒讽刺道:“需要我提醒你吗?十五分钟前你在洗脸的时候,和我待在一处至少五分钟。”
cointreau:……
“反正我没看见别人跟踪我。”
“后来我就去和他汇合了,之后发生的事和记录一样。”
琴酒沉默了片刻,扔下一句'我会再来找你,敢躲起来认定为老鼠进行铲除'后便将人打晕,和伏特加一同出门。
伏特加跟在大哥后面,本以为大哥要直接离开,没想到大哥转到去了存放档案的地方,几分钟后从室内出来,扔给他一份文件。
伏特加低头看了看,是cointreau的病历,伏特加带着疑惑保持沉默,直到车里才开口。
“大哥,你怀疑cointreau有问题吗?”伏特加对大哥问奇怪问题,拿病例等一系列举动表示不解。
琴酒没有直接回答,随口嗯了一句。
伏特加想明白了:“他是卧底!我现在就上去解决他。”
副驾驶座的杀手用眼尾乜了乜下属。
“伏特加你没有脑子吗?”
“......”
伏特加:?
“大哥,你不是说他有问题...”
“闭嘴。”琴酒眉头皱起,不愿再解释。
维里斯给他带来了足够多的改变,其中一项就是在出行任务是和身边的人进行交流。
贝尔摩德以前说他是匹孤狼不是原因的,在执行一个任务的过程中,他已经想完所有的可能、疑点、对应的答案、并安排计划时,身边的人还没搞懂情况。
能顺畅地跟上他的思路甚至提出改善的只有维里斯,可他不能带着他跑来苦兮兮地做任务,他疯了才会带维里斯出来吃苦。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
画面闪回阿多尼斯。
琴酒靠在阿多尼斯花园的长椅上,就着这个话题发出真诚的疑问。
他能打能狙,为什么要别人来拖自己的后腿。
维里斯站在长椅后弯下腰,以两个人的头顶朝向相反的姿势低头看琴酒。两个人一个坐着抬头,一个站着低头。
“那群蠢货需要我不断去提示,我自己做不是更好吗?”琴酒不屑。
回答他的是维里斯落在他额头的一个吻,像是一只蝴蝶停在额头。
——这么厉害,能一个人做到这么多事情。
什么都没做但是被夸的琴酒沉默,片刻后才开口:“弯着腰不累吗?”
小卷毛笑起来,绕着椅子跑到他面前吻住琴酒,英格兰的风吹在两人身上,琴酒感觉他的卷发松软的像是蒲公英的绒毛。
几分钟后维里斯抬头。
“为什么...”要交流合作。
琴酒又被吻住,又是那种伸到喉咙,让他难为情的吻。喉结不断地滚动,喉管不断收缩,吞咽滑到喉间的液体。
之后的半个小时,琴酒想开口反问就被人吻住,到最后他撑着维里斯的下巴:“你说了算。”
维里斯眼里出现笑意。
——拉钩。
他伸手。
“我不玩这个。”
琴酒拒绝。
几秒后,手指被人勾着晃动以举办'拉钩盖章'仪式的杀手疑惑:“为什么这么执着?”
维里斯拿过写字板,琴酒耐心地等他。
——要是我也去的话就好了。
琴酒瞬间就明白维里斯的意思。
他认为如果自己和其他人交流,能其他的人角度发现问题,进而避免出现视野盲区,减少深陷危机的概率。换句话说就是多一个人参与,多一个人思考,他就更安全一点。
对琴酒来说这个想法有点笨拙。
但不讨厌。
很可爱。
“你去能怎样?”琴酒顺着维里斯的话明知故问。
——我保护你。
“你已经做到了。”
能提着一支枪从马格伯里抢到他,再顺利移送到阿多尼斯,然后瞒着FBI的狗、英国警方和组织这么久…这么多事请,没人比他做得更好。
·
琴酒对着伏特加摆摆手:“送我回去。”
答应了维里斯和身边的人进行交流沟通他就会做到,答应的所有事情他都会做到。但还是一再解释伏特加等人还是听不懂,那就不再白费功夫。
保时捷疾驰而去。
·
东京,谷家。
快到宴席结束时,维里斯已经被哄着灌下了不少酒水。
他摇摇头拒绝了小兰将自己送回家的要求,示意她去照顾喝得酩酊大醉的毛利先生,一点一点地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走之前谷家还送给每人一束橄榄枝赞美几人的品德,维里斯将其插在口袋里。
走了许久后,维里斯觉得脑袋发疼双腿发软,勉强再提步走了几下,撑不住倒在一旁的草丛,扒拉着干呕一会,顺着墙角坐下。
酒精的迷醉作用让青年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昏沉发烫的大脑回放起了过往的一幕幕。
灰色红色飞速地跳跃,这些占据他人生好多时间的记忆不再能够影响到他,他的记忆跳动到了结尾。
铂金色的头发,墨绿的眼睛。
·
琴酒划开通话面,打给跟在暗中的基安蒂。
“他怎么了?”
伏特加送他到保时捷356a旁,他只身开车回到别墅,打开门后门内一片漆黑,房间里空无一人。
琴酒抬头看了看壁钟。
现在是凌晨两点。
基安蒂看了看远处的维里斯,声音有些古怪地道:“你不是还在出任务吗?就回来了?”
今天是他们出去执行任务的第一天,这个任务明显还没完成,就这样还要赶回来。
基安蒂:别太爱了。
琴酒有些不耐,警告她一句:“基安蒂。”
跟在维里斯身边的人他会多给一点耐心,但这不是基安蒂有胆量置喙自己的底气。别把他顺带给的宽容放大,别把自己当回事。
基安蒂听出来连忙收回自己的好奇心,公事公办地道: “他们破案了,今晚喝酒了。”
她又看了看远处地上的人,他正安静地坐在地上。
琴酒刚想挂断电话,基安蒂有些停顿的声音的声音又响起,似乎是在确定什么:“Gin...”
“说。”
基安蒂想凑近一些。
她仿佛看见维里斯情绪不对。
“没事,我看错了。”
发生了什么由琴酒自己判断吧。
“你在那盯着,我马上到。”
琴酒挂掉电话,没换衣服就直接出门下楼开车。
组织的人以为他只有这套衣服,或者衣柜里清一色的黑大衣,不同件换着穿。
但他不是只有这套黑衣服,卧室里的衣柜里有一大堆他的衣服,卫衣、衬衫、针织衫,有亮色的也有浅色的,都是维里斯买的,不出任务的时候他会换上这些柔软的衣服和身旁的人呆在一起。
现在出门去接喝醉酒不回家的人,如果遇见不长眼的杂碎,衣服染上了血又要另一个人花时间洗。
不麻烦他。
他一边开车一边点开通信页面,维里斯没给他发任何消息。
“……”
杀手板着脸开车。
基安蒂:你们超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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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变小的侦探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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