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安手上拿着洗出来的照片正思考着该放哪才好,她今天穿的裙子,身上没有口袋,又嫌麻烦没另外背包,以至于她浑身上下找不到照片的容身之地。
放韩清晖那好了,之后忘记了又有约人出来见面的理由。她定下想法,与迎面过来的江秋绥擦肩而过,径直走向韩清晖,笑盈盈地将照片递了过去。
“你不觉得苏夏安对韩清晖有点不太一样吗?”余湛走到江秋绥身边,习惯性抬手将手肘靠在身边人肩上,这次不仅没靠到,还差点摔了个狗啃屎,“你躲什么!?”
“她对谁不都这么热情么?”江秋绥反头,又想去薅那株绿植的绿叶。
余湛稳定身形,站在那两人身后,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砸吧一下嘴:“她确实对谁都很热情,但我总觉得她对韩清晖不太一样,要不是你说她是为了报恩才约人出来玩,我还以为她是要追人家呢。”
“......”
身边人没了回应,以为又去掐人家绿叶,再薅估计得把人家金钱树薅秃,他揪心扒肝要去劝阻,别过头只见江大少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对面的牛排店门口。
服务生手上抱着iPad笑逐颜开,两个人有来有回交流了几句,他折回来把本次活动金主一起带了过去。
“我还不饿,要不我先帮你把钱付了,你在这吃?”说罢,她就要掏手机付钱。
江秋绥没有回她,而是看向今天一上午都没怎么说话的韩清晖。沉默寡言,苏夏安竟然喜欢的是这种类型,他干巴巴地开口:“听她说你下午有事要忙,大概几点走。”
听着是挺正常的语气,余湛侧目看过去,这哥们今天吃火药了,心情这么差。
韩清晖淡淡一笑,语气温和,像是真的没有意识到面前的人心情不太好:“节假日比较忙,下午一点半得到店里。”
还不等江秋绥有什么表示,苏夏安已经领着人走进了这家牛排店。好在江秋绥提醒了她,否则再耽误下去,他们可能连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这是又有什么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个问题就让苏夏安改变了想法。”余湛拐过摆在中间的餐桌,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面人的脚步,“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说句心里话,你要是真喜欢苏夏安,我绝对站你这边,加上你们从小就认识,知根知底,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江秋绥冷哼一声,语气冷淡,没人欠他百八十万都露不出这种表情:“我可没说我喜欢她。”
“行行行,你不喜欢,我喜欢行了吧,苏夏安多好一姑娘,要什么有什么,谁不喜欢?”余湛两手一摊,顶着今天气不死江秋绥誓不罢休的决心。
“......”
“你拿手机做什么?”余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哦,跟孔苡涵发个消息,说你看上了苏夏安。”
“靠!”余湛去抢他手机,发现他打开的是刷题软件,把手机塞了回去,“我就激你一下,用得着这么隆重吗,还把孔苡涵搬出来。”
“我们的点好了。”苏夏安不知道他们两个嘀嘀咕咕在说什么,点好她和韩清晖的那份,将ipad交给后来的两人。
江秋绥还没伸手,余湛先接下了,十分狗腿道:“你吃什么我帮你点。”
“都行。”他其实没什么想吃的,说饿了想吃饭也只是私心想着早点结束这个梗在心口磨人的上午。他坐在苏夏安的对面,抬头就能见到坐在窗边受到阳光眷顾的女孩。
女孩睫毛轻颤,像一对振翅的蝴蝶,挠得人心痒。关于他是否喜欢苏夏安的问题上,他就像个懦夫一样躲避了很多年——或者说是个酒鬼更贴切,靠着别的事情一次次麻痹自己这样的想法。
“你减肥呢?就吃个蔬菜沙拉。”余湛点完餐确认订单时扫过一眼,能来这里吃蔬菜沙拉的,他们之中除了苏夏安还能有谁?
“不太饿。”手机响了几声,她拿起手机看消息,是徐昕乐。
锦鲤乐:怎么样?有没有一举拿下韩清晖?
锦鲤乐:我在家里等了你一上午的消息,你不会是沉迷美色,忘记我这个在家牵肠挂肚的老母亲了吧?
苏安夏一笑,点开输入框打起字。
An:没有。进展还可以,但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徐昕乐恨铁不成钢继续发来消息。
锦鲤乐:我那还夸张了?要不是今天我妈非抓着我去见补习班老师,我今天非得祝你一臂之力。
An:对不起啦。
锦鲤乐: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就算你真答应和我出去玩,我之后也是要见补习班老师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今天见了,老师就能早点安排上课,说不定下一次考试我就不吊车尾了。
苏夏安和徐昕乐聊了一会儿,另一边响起了电话铃。还没到饭点,店里人稀稀拉拉坐得很分散,这道声音并不大的铃声在此刻就显得格外清晰。
“抱歉。”韩清晖拿出手机起身去外面接电话,不知怎的没拿稳,手机摔在了苏夏安脚边,她弯下腰去捡手机,手机却在此刻没眼力见的当场归西。
她拿着手机的断臂残肢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应该是用不了了。”
“什么应该,摔成这样肯定用不了了,买部新的吧。”余湛把摔到脚边的电话卡捡起来放在桌上,“一楼有卖手机的。”
“不用了,我去问问能不能修。”韩清晖也不顾那些东西会不会挤坏一股脑塞进口袋,比起对手机摔坏的惋惜,他此刻的举动更像是羞愧得无所适从。
服务生刚上菜,韩清晖没时间吃,刚才的电话他看到了来电人的名字,是店里打来的,今天是节假日,点餐的人多,估计是忙不过来特地喊他过去帮忙。
出门在外不能没有手机,他手心隐隐发麻,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从容:“我能借你手机回个电话吗?”
苏夏安二话不说将手机递了过去。
打完电话,韩清晖交还手机,看到他位置上的牛排,他苦笑道:“是店里老板催我回去,可惜了这些菜,下回我回请你吧。”
“这里离滨湖路有点远,你手机坏了,我打车送你回去。”苏夏安只字不提买手机的事情,转头对江秋绥说,“太多了你们吃不完,倒了也可惜,你去找范姨问她能不能帮忙打包。”
韩清晖不会没眼力见地去说这家店不支持食物外带,他清楚自己和眼前几个人的差距,他们所经历的远比自己要丰富得多。
“行。我待会联系她,你们先走吧。”江秋绥垂头切着牛排,语气很正常,表情也没有什么不对,实际上心里郁闷得要命,说好就陪一上午的,这下估计要多陪一个中午,再严重一点,就是一天。
“原来这家店也是范姨的,你还真会给苏夏安省钱。”余湛扒着眼前的鹅肝,完全没有注意江秋绥浑身上下冒出来的怨气。
“好心当作驴肝肺。”江秋绥食不甘味,没动几下刀叉就放下了餐具,点开微信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不到三分钟,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牵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穿着连体裤的小男孩走了过来,手上还拎着保温盒,放在桌上:“别的没有,就只有这个能装。”
“谢了。到时候洗干净给您送您家里去。”江秋绥拧开盒盖,将餐盘内的东西往里倒,好好的食物经他一倒,毫无美感可言。
范涴清不忍直视,左右看了两眼:“安安呢,上厕所去了?”
“跟人跑了。”江秋绥自顾自创作着独属于他的艺术,没心思抬头,或许面对的是熟悉的长辈,说话也没个分寸。
“真酸。”范涴清挥挥手,牵着儿子向露台走,喟然长叹:“澄澄啊,你实现不了你今年的生日愿望喽。”
余湛好奇多嘴一问:“澄澄今年生日愿望是什么?”
江秋绥说:“吃你的。”
范涴清眉眼一弯,将儿子往前推了推:“来,儿子,大声告诉哥哥,你今年生日许了什么愿望。”
许天澄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站得打挺儿,意气轩昂:“我的生日愿望就是秋绥哥哥把安安姐姐娶回家,然后和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噗哈哈哈哈好!”余湛笑得双肩耸动,“那你妈妈呢,你怎么不和你妈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妈妈说我耽误她出去玩,早就想把我送走了。”许天澄挣脱妈妈的手,迈着两条小短腿把吧嗒吧嗒跑到江秋绥面前伸出两只手,“要抱。”
江秋绥用食指顶着他脑门:“哥哥实现不了你的愿望,抱不了。”
“行了,真放心让安安和别人走了?”范涴清将孩子牵过来,真操心起来。
“她心里有数。”
“你说他心里真有数吗?人家小姑娘追他都追到店里来了,他还有心思摇奶茶呢。”奶茶店里小哥仗着榨汁机声音大,当面和身边的二哥讨论起来。
“就他那样子,你还操心他,你先担心你自己吧!”
“你看她手机,还有她身上的衣服,我认识,好牌子,一件随随便便都能顶我们一个月工资,反观——”
“外卖订单已经全都打包好了。”韩清晖解开围裙,“附近有手机维修店,我去问问能不能修好手机。”
还在说话的人哑了火,连点几下头:“好,你去吧。”
苏夏安点了一杯奶茶,手机靠着杯壁放着电影,出门时没戴耳机,她就这么听着店里柔和的音乐看着“哑剧”。
“其实你可以不用在这里等我。”韩清晖在她手边放下一杯热牛奶,“你来了几次都点了这个,是家里人管得严吧。”
说是家里人倒也算不上。苏夏安没有客气,道了声谢,收起手机:“反正我都跟着你到这来了,能不能再陪你去修手机?”
“你要是不嫌无聊的话,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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