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如刀，将夜色劈得支离破碎。
阮慰离站在阮家老宅的琴房里，指尖抚过那架焦黑的贝森朵夫钢琴。二十年前，他的父亲就是在这里，被活活烧死在琴凳上。
琴键早已碳化，可当他按下其中一个时，却仍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垂死之人的最后一声叹息。
“你果然来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阮慰离没有回头，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上面还沾着岑樽酒的温度。
“你知道这架钢琴为什么没被搬走吗？”岑樽酒的声音在雨夜里格外清晰，“因为所有人都说，你父亲的怨灵附在上面。”
阮慰离轻笑：“你也信这个？”
“不信。”岑樽酒走近，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阮慰离终于转身，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像是眼泪。
“你刚才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他轻声道，“那现在跟过来，又算什么？”
岑樽酒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西装被雨淋透，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他的眼神比夜色更深，像是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话。
“算我犯贱。”
阮慰离的心脏猛地一缩。
岑樽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U盘，扔给他：“你要的东西。”
U盘落在钢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阮慰离没有去拿，只是盯着岑樽酒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出一丝破绽。
“为什么？”他问。
岑樽酒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因为我‘喜欢’你。”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大到阮慰离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心跳。
“可我们这种人，”岑樽酒继续道，“不配说爱。”
他转身走向门口，背影在雨幕中模糊不清。
阮慰离站在原地，指尖颤抖着拿起那个U盘。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他父亲死亡的秘密，以及......
岑樽酒为他做的一切。
“岑樽酒！”他突然喊道，声音嘶哑。
那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敢不敢看着我，告诉我你不爱我？”阮慰离的声音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岑樽酒侧了一下头，皱了皱眉，他的话像一把锤子，一点点把阮慰离最后的期望敲碎。
“阮慰离，你别玩不起。”
“如果......”阮慰离的喉咙发紧，“如果我求你留下来呢？”
雨声淹没了他的尾音。
岑樽酒的背影僵了一瞬，然后继续向前走去，消失在黑暗里。
阮慰离攥紧U盘，金属边缘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滴在琴键上，像是给这场荒诞的爱情画下休止符。
——他们之间，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一个不敢留，一个不敢追。
阮慰离缓缓跪坐在焦黑的钢琴前，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在U盘上。他忽然想起那个雨夜，岑樽酒第一次吻他时，也是这样的天气。
指尖划过U盘接口的瞬间，他听见金属落地的声响——是那枚黑曜石袖扣，不知何时从口袋滑出，滚到了琴凳下方。
“骗子。”他轻笑出声，眼泪却砸在了手背上。岑樽酒总是这样，连告别都要留个念想给他。
窗外雷声炸响，照亮了琴房里斑驳的血迹。那是二十年前他父亲留下的，而现在，又多了他的。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何来的欺骗一说？
突破一万字啦啦啦我好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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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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