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快冷起来,临近新年的时候,夏目的猫咖提前一整个月放假,理由是老板要回乡下老家过年。这个假期长度让一众学生和社畜平等地破防,一时间店里充满了羡慕嫉妒的哀嚎。
咒术高专上课放假的时间更是随意,失去兼职的银粟又悠闲起来,年关的时候大家都很忙,又没人陪她悠闲玩耍,只好也被迫认真工作起来。
分配给她的任务和电车有关,近期卧.轨自杀.的案例数量异样增多,早就超出了正常的浮动范畴,将全国上下近两个月的所有案子集中起来的话会发现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数量,有人为此做了统计表并发表在网络上,引发了小范围关注和热议。
年末一共五个大事件,银粟负责卧.轨事件,乙骨忧太带队一二年级调查隧道失踪案和小区半夜的诡异哭声,夏油杰负责山庄里的诅咒人偶。
最后一件由五条悟负责,靠北边一个村庄里出现鬼打墙案件,失踪的人被发现的瞬间就会被或竖着、或斜着,均匀地切成薄片。
硝子做全队后勤,此时正在群里惊叹大家送过去的奇形怪状的尸体。
硝子:【银粟你知道吗卧轨一般会把脖子或者心脏枕在铁轨上。】
硝子:【但是偶尔也会有人不这样做,那么有可能身体断成几截也不会迅速死掉。】
硝子:【比如昨天送过来的这位。】
硝子:【图片.jpg】
银粟回了个鄙视的表情,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拉了拉帽檐低着头走进电车,人们窃窃私语讨论着前两天在这条线路上卧.轨自.杀的人。
空气异常的焦灼沉闷,明明不算拥挤的电车,乘客们推搡的动作却很用力,银粟和一个西装男擦肩而过,他忽然推她一把,“走快点啊!挡什么路!”
男人脸上满是不耐烦,这个表情让他脸上横肉明显,显出几分凶相来。银粟偏头看到身侧还有大片的空位,又环顾一圈周围乘客维持着原本动作却齐刷刷转过来的眼珠,她犹豫一下点了点头没说话。
氛围很奇怪,她暂时不打算打破这样的怪异。
看到她这副被人打了都不一定敢哭出声的窝囊样子,男人却好像更加窝火,用肩膀撞开她往前走去。恰巧在这个时候前方一个身穿制服的少女被人用手肘推了一下,向后退了两步正好踩到西服男的鞋。
啪——
像是有人在满是粉尘的车厢里擦了根火柴。
“你怎么走路的?站不稳就回家从爬开始重新学啊?”
“对不起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
唰一下,乘客们的眼球又转动了,制服少女一下子代替银粟成为新的焦点。
男人恶意打量少女制服裙下的腿,“怎么昨晚玩得太狠了腿没劲儿了吗?找了几个啊?”
少女羞愤得脸颊和眼眶都通红,头越来越低。
眼见西装男越说越过分,甚至开始动手动脚,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快步走过来抓住他的手,“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撞到她了才让她踩到您的。”
“悠仁?!”少年的同伴惊呼,看他站的位置离风暴中心很远,显然刚刚的女孩不可能是他撞到。
“挤电车难免会有碰撞,我帮您擦干净就是了,希望您别跟小姑娘计较,她也不是故意的。”说着,他坦然蹲下身,用湿巾把西装男皮鞋上浅浅的鞋印擦干净。
少年的出现像是一捧水浇灭了火柴。
银粟饶有兴趣地摸摸下巴,将手上把玩的五元硬币放回口袋里。
西装男狠戾的表情有些滑稽的卡在脸上,正巧下一个站到了,电车缓缓停下,车厢门一打开他便随着人流匆匆下车。
又有新的乘客上车,银粟顺着人流靠近了车厢角落里的三人。
少女正一个劲的道谢,声音哽咽:“谢谢,真的谢谢,刚刚我脑子一片空白,如果不是你帮我说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没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名叫悠仁的孩子挠了挠头发,递了张新的湿巾给她安慰道:“可能他遇到什么事了才这么暴躁吧,肯定不是故意针对你,那些话就是他乱说的,你不用在乎。”
“嗯,谢谢。”
好有人情味的处理方式。
银粟惊叹。
她身边没有这样的暖男挂,比如她和硝子只会暗中出手,她刚刚就打算用硬币偷袭,打中他的膝窝,让他在说脏话的时候结结实实跪在女孩面前。
五条悟碰到这种事纯看心情,心情一般般有可能视而不见,心情极好会温和点凑过去用傲人的身高把人逼退,心情极差那画面可能就会有点血腥了。
至于夏油杰,他看着温和,人却十分傲气。十年前可能会仗义执言,但手段也不会有多温和,十年后经历了理子的事件,傲气之下多了沉郁,他不见得还会出声帮助一个普通人。
银粟想了一圈,学生那辈更是卧龙凤雏,很难想象西装男能安安稳稳下车的结局。
在银粟胡思乱想的时候,意外发现和悠仁同行的同伴有点眼熟,而且举动还很古怪。
半长黑发遮眼的少年眼球跟着空气乱转,不时还会捂着鼻子像是躲开什么东西一样拉着身边的同伴踱步。
当然这是在普通人眼中,落在银粟眼里,可以清楚看到,他精准避开了咒灵或是妖怪留下的污秽和痕迹,偶尔看到有人吸食了悬浮在空中的紫灰色的东西便会目露惊恐,拉着身边的同伴们远离那些人。
他看得见咒灵留下的痕迹,或者也看得见咒灵。察觉到正在在观察自己的视线,少年转头直直和银粟对视。
银粟缓缓眯起眼睛,伸出手指从左到右划过,留下一道凝滞的妖气在空中久久不散。
【哎呀,你能看见呀】
吉野顺平瞪大了眼睛,透过半透明的文字可以看到兜帽下一双闪烁着浅浅幽光的眼睛,隐没在阴影里,像是蛰伏的野兽,充满了戏谑和势在必得的强硬。
他心脏跳得飞快,忽地生出大片后悔来。
半个月前,他在新闻里听到有人卧.轨自.杀,他提起兴趣调查之后却发现近期卧.轨自.杀的案件多得离奇。正巧学校里安排了一项社会调查的作业,另一个学校的虎杖悠仁则是因为学校里有学生自.杀了,他受到请求帮学生会的学长收集资料。
两人在电车上碰到,一拍即合做了个统计表发表在网上,打算一起做这个调查。
帖子越来越火,网友留言渐渐从失业、失恋、失学、欠债这样的社会学问题往灵异的方向拐弯并且一去不复返,什么诅咒、都市传说、鬼魂作祟越说越离奇。
虎杖悠仁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坚持认为数据的异常可能是因为一些自杀同好会或者是邪教的原因。
但是吉野顺平的唯物精神有点不太坚定。
他脖子上挂着十字架、御守、符箓,手腕上戴着佛珠和小瓶圣水。
信仰之所以会这样荤素不忌,是因为某一天醒来,他就发现自己能够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觉得是他能看见的某些东西的原因,让卧轨的人越来越多。
两人意见出现分歧,吉野顺平拉着悠仁上了车,告诉他自己能看到某些东西。
比如说刚刚那个西装男,他看到西装男在上车的时候被一团从车厢顶滴落的浓稠的黑雾包裹,然后顺着他的呼吸全都吸进身体里。在别人眼里就是这个人上车后站在走道中间发了会呆,在吉野顺平眼里,就是黏糊糊的黑泥张牙舞爪地从人鼻子里钻了进去,画面怪异可怖。
当时心跳也很快,比起害怕更多的是猜想被证实的兴奋。吉野顺平小声转述给虎杖悠仁听,在他怀疑的眼神下笃定道:“你等着,他肯定要出问题。”
果不其然男人像是吃了枪药一样暴躁,很快就和人出现纠纷。
他还沉浸在兴奋里,突然出现一个正在观察自己的神秘存在 ,他们就从高高在上的观察者变成了被人观察的那一方。他这才惊觉自己太托大了,他和虎杖悠仁就是两个普通的高中生,除了能看见以外没有任何其他能力,根本不应该搅合这种事的。
他一下悔得肠子都青了,看到那行字的瞬间,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转开了视线。
然后又后悔,他应该要表现得更自然一点,假装在发呆或者对她笑一笑,像个正常的男子高中生和女生突然对视那样,表现出一点害羞和慌乱,而不是惊恐地躲开。
他后退半步贴近虎杖悠仁身侧。
“怎么了?顺平?”悠仁转头看他。
“不,没事,她家就在后面两站吧?我们也一起下去吧。”他晃了晃脑袋,胸口的校徽闪烁了一下。
银粟恍然,收回了要吃小孩的眼神。
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她曾经见过他,乙骨犹太在一次任务过程中救了他,他被咒灵附过身,那么他能看到咒灵也就不足为奇了。
两个少年身穿不同学校的校服,而这趟电车不通往他们二人中任意一人的学校,终点站是一个渔场,途径站点也没有十多岁的年轻人会喜欢的娱乐场地。其中一个人明显能看到‘奇怪的东西’,那么这两个人一起出现在这趟电车上的理由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银粟感觉自己抓到了速通任务的线索,她已经坐了大半个月的电车了,甚至结识了几个‘同好’。一群电车狂热爱好者,他们把银粟当成了一样热爱轨道交通的小伙伴,陪她一起坐了几次山手线,和她相约下次还一起,天知道她都快要坐吐了。
两个少年打算送佛送到西干脆送制服少女回家,她显得很不好意思,“真的太麻烦你们了,看校服你们不是我们学校的吧,真的不好意思耽误你们这么多时间,我自己回去也没关系的。”
“没事,顺路的。我们本来也没有固定下车的站,就是在电车上做社会调查。”虎杖悠仁摆摆手示意这没什么。
他没明说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但是制服少女一下猜中了,“社会调查?哦 ,是那个吧,卧.轨自.杀的那个。”少女捂住嘴压低了声音。
虎杖悠仁也跟着小声说:“嗯。我怀疑可能是有奇怪的组织诱骗人自杀,所以想看看有没有人发奇怪的传单,或者邀请人进聊天室之类的。”
“啊,听你这么说最近真的好多这样的事,就这条铁轨上已经出现三次那样的事了。巡查也变得严格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跟风,我听人说巡逻的警卫员已经拦下好多次,可能传言有点夸张,不过我自己就亲眼看到过一次的。如果有那种组织的话确实有可能在这条线上活动。”制服少女天天坐这趟电车上下学,知道许多新乘客不知道的内幕。
银粟脸上露出两分惊恐诧异的表情,适时插嘴:“啊,这个我也知道,悄悄跟你们说哦,刚刚那个暴躁的西装男,上个星期躺过一次,就在前面两个站,当时刚刚好车子制动故障紧急停了车,车轮还差一点点就碾过去了。”
“哇,真的吗?好可怕。”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就差几公分,当时好多人拍照,可能会有人发网上,能查到的。”
假的。
确实是亲眼看见,不过是她远远让车子紧急刹车,毕竟电车故障突然刹车,总比躺在铁轨上的人莫名飞起来要自然多了
眼见这个女人丝滑融入两个人的聊天,吉野顺平一抖,循声看过去,就看到女人朝自己比划一个闭嘴的手势,空气中一个大大的【嘘】字。
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她有什么能力,吉野顺平完全不敢轻举妄动,他上前一步,试图用自己单薄消瘦的身体挡住自己健硕的伙伴和刚刚认识还不知道名字的制服少女。
银粟冲他一笑,吉野就像小动物那样抖一下,瞳孔巨颤,让她喜爱逗小孩的恶劣兴趣得到极大满足,轻飘飘绕过去。神经大条的虎杖悠仁已经掏出笔记本,打算和新认识的姐姐互换情报、共享收获了。
看着傻乎乎的伙伴和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奇怪生物有说有笑,吉野顺平露出了耗子见到猫那样的小心翼翼又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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