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罪。
狭小,闷热,黑暗的空间。
被无形锁链铐住的手脚,无法脱下的棉衣,闷热潮湿的空气,不能突破的坚壁。
请不要让我像一块包子一样蒸着死去。
因为那样毫无价值。
且丢脸。
……
五条清并不是多有耐心的人,只有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才会吝啬的投下注视和给予时间。
显然手头上这本书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多少。
他不理解他新交朋友对书籍的喜好,但是他尊重。
五条清顺手将书扔进垃圾桶。
想必像这样的书,一定像烂大街的货一样随处都有卖吧。
毕竟都坑了。
此时,诊所的后门被敲响。
没事干的五条清站起来走向后门。
与谢野晶子放回电锯,整理起自己的书籍。
打开门,门口放着一个箱子。
此情此景,肮脏,狭窄的小巷子里,在诊所后门口放了一个瓦楞纸箱。
如果是一个冷冰冰,飘着小雪的冬日夜晚,五条清会觉得有人把这当孤儿院,然后把一个孩子放这了。
毕竟这个诊所的未成年含量是真超标了。
如果是一个下着小雨的秋夜,灯光照着这一扇诊所的后门,那么他会觉得有人把小动物弃养在这里了。
毕竟与谢野晶子救助的动物都快在周围结成动物联盟了。
但,现在是一个夏日,烈日炙烤着大地的午时。
他合理怀疑这是周围居民送来的垃圾,借着高温下迅速发酵的恶臭来恶心收价极高的森鸥外。
敲门的行为都可以称的上挑衅。
五条清脚一抬就想把箱子踹飞。
相信他,可以做到。
然后小艾紧急出声。
〖这是我出去回来,带给你的礼物!〗
事实上小艾一天时间内总有一段时间不在线,但鉴于她只是一个游戏助手,玩家没需求的时候安静是很正常的事情。
考虑到她喜欢织毛衣,向玩家提问题,还会带礼物的行为。
她也太像一个人了。
声音成熟的像个御姐,行为却像个想要给朋友一个惊喜而闷不出声的小女孩。
五条清开始正视这个箱子。
还蛮大的,安安静静待在那里,顶部没有封条,微微敞开一条缝隙。
普通,敷衍到不像一个礼物。
他挑起眉,伸手掀开了虚掩的缝隙。
直冲眼帘的是一串超长到心里念起来都有些烫的名字。
……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托夫妥耶斯基,一个名字很长的俄罗斯人正摸索着周围,希望得到一丝线索突破这个空间。
紧挨着他腿边的是两个盆,一盆液体,一盆固体,液体无论是流动感还是气味,都与一盆普通的水无异。固体是一粒粒的小颗粒,谨慎起见,费奥多尔并未送进嘴里。
他用手撵着,然后。
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这就是这个空间的全部,如果硬要算的话,还可以算上费奥多尔这位什么都不记得的人了。
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自己的过去是怎么样的。
〖真是糟糕。〗
他这样想着。
如果没有任何信息的话,他该如何安排自己,是该在这个空间里多呆一会还是该尽快出去,哪个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鉴于这个空间如此的不舒适,他自认为该出去,这并不是自己的刻意安排,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会亏待自己的人。
〖被绑架了。〗
〖说明自己以前是个很不讨喜的人吧。〗
费奥多尔自然地想着。
〖那他可以期待一下有人来救他吗?〗
热的有些受不了的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东西。
软绵绵的,但带来的却是沉重的束缚感,和手脚一样的感觉,让他不是很想动弹。
已经被闷了很久的他,有些呼吸困难,脱水也很严重,意识迷糊中,他不自觉的幻想。
〖如果有一个人能救我。〗
〖那么〗
上方透露出一些光亮照进他有些涣散的紫红色的眼睛里,像是天光泼洒进永恒的深渊,又似半沉淀的劣质红酒洒进半融化的积雪,浑浊而又混沌。
〖我将会用一切我能得到的来报答你。〗
他有些受不了突然的光亮,缓缓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但是身体机能重新活跃了起来。
他勾起唇角。
〖然后成为你。〗
……
五条清看着箱子里的一滩。
银白色仓鼠毛茸茸的身子摊成了一张饼,眼睛安详的闭起,不像是死了,更像是快要去了。
旁边摆着一盆水和一盆谷物。
他伸手,精准的卡着对方的胳肢窝抱了起来。
毫不意外的发现,这是个套着仓鼠外观的人类。
掂量着,似乎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穿着不符合现季节的厚重衣服,对方可能是被热晕的。
鉴于对方头顶那一长串。
好家伙,游戏助手跨国拐了一个外国小孩怎么办,在线等,急。
游戏助手还在骄傲开口,“这是西伯利亚土生土长的仓鼠,我挑了好久才挑中这只。”
“要品性有颜值,要脾气有颜值,要情商有颜值,要智商有智商。”
“鉴于上一次失败的挑选,我这次还特意进行了爪子与牙齿的修剪,他不会有任何的攻击性。”
一阵风轻轻阻挡住五条清想要扒拉仓鼠脖子上可爱针织围脖的手。
还安抚性的拍了拍。
“不可以拉下口水巾哦。”她的声音难得带上了认真。
“为什么?”被上面一圈蓝色吸引的五条清有些不死心。
“那么他就会变得不可爱了!”比如变成老鼠之类的。
所以她是真心实意的在说这句话,同时心里还有些可惜。
要不是这个围巾织毁了,她才不会用在这个地方。
五条清听话的收回了手。
提溜着对方厚实的衣领就塞进了诊所。
……
现在的诊所成分过于复杂。
森鸥外坐在餐桌上沉思。
他看到了那位今天像是刚开机的,活跃的不正常的太宰治。
系统对他的资料进行了实时更新,对方似乎在这一天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给自己挂上了一个debuff。
【祂的注视】
【效果:幸运-20】
【评语:知道为什么减20吗?因为你只有20。相信我,你干什么都不会成功的。】
这让听中原中也讲述过事情经过的森鸥外一阵心寒,虽然这件事情经过了中原中也的艺术加工,但他仍然能窥探到一些太宰治的想法。
只能说,想干的事情一件没干成。
巧合的像是整个世界都在针对太宰治。
森鸥外不得不重视起自身的debuff。
然后安慰自己,自己至少比太宰治幸运点。
然后开始想自己的诊所现在的成分,毕竟现在多了几张嘴,他快养不起了。
是狐狸王子和他的五个小矮人吗?
太童话了。
是好心的森院长和他五个活泼的孤儿?
太美好了。
在他看来,他不像是孤儿院院长,更像是精神病院院长。
吃了一半就想去跳楼的太宰治,拦着太宰治却因为异能被消除而有些吃力的中原中也。
太宰治想要往生的发言似乎感动了也不怎么爱吃饭的五条清,他去搜罗了一下柜子,被醒过来后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萝卜丁提供了一瓶药物。
五条清礼貌道谢,在饭里拌进致死量后,相当热情的想要送进太宰治的嘴里。
太宰治以对方拿的不是自己的咖喱饭为由拒绝了这个邀约,并邀请对方与他一起跳楼。
说是如果带一个你一起下去的话,他说不定能升天堂。
五条清以对方不够帅气为由,拒绝了这次邀请,希望对方能把自己打理一下,且期待对方的下次邀请。
(清:再怎么打扮,我都不会同意的,你这条鱼鱼。)
然后换了一盘咖喱饭,伴进小萝卜丁提供的新药后,想要强行塞饭。
卡在中间的中原中也听着双方语气正常的对话,明显都要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了。
第一次做人的中原中也:难道?我才是不正常的?
森鸥外挪走视线,感觉上那两个人就是在相互试探然后再逗一下中原中也而已。
他看向了安静吃饭的与谢野晶子。
〖唉,果然还是女孩子安静,可爱。〗
森鸥外逐渐陷入幻想。
面容逐渐花痴。
可爱的女孩子抬脚在森鸥外的皮鞋上碾了碾。
最后又狠狠地踩了一下。
森鸥外:我错了。
……
总之生活还得继续,他还需要打工来养这个至少有三个黑户的大家庭。
森鸥外在与系统日渐交好,一人一系统对于一些事情总是有惊人相似的决定,这段跨越种族的友谊也许会不断发展下去。
森鸥外处理着医疗部的工作,按理来说,他只是一个私人医生,他不该接手这些工作。
但靠着系统制造的一些巧合,他接管了港口Mafia的一部分权利。
那些毫无人工痕迹的,巧合的像是意外的事情意外的合那位心思逐渐敏感的首领。
系统给出的每一段话,都精准的像是一个预言。
无论是违背,还是顺从,都会抵达预言的终点。
这让森鸥外省了不少麻烦。
但是,这一天,系统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森鸥外。】
森鸥外一顿,打算装一下,在脑中回复,“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去做什么吗?”
系统被对方认真的态度感动了,忍不住哭诉了起来,虽然混着机械音的童音哭起来非常的奇怪,【森鸥外,我也不想这样的。】
【但是她说的没错,雄竞才是人类的本质。】
【只有末位淘汰才能让人有危机感。】
【只有危机感才能让人更好的工作。】
淘汰,雄竞,森鸥外闭了闭眼,“你的意思是,我有一个争夺你小主人宠爱的竞争者。”或者说,你也有一个竞争者。
系统打了一个机械嗝,觉得对方说的话简直是直戳要点。
【是的。】
【你的进度太慢了。】
最近一直在摸鱼的森鸥外:……心虚感没有,危机感也没有,好奇心有点。
“那人是谁。”
系统也不吝啬于告诉他,“是被小主人取名费佳的那个小孩。”
正准备洗耳恭听的森鸥外只觉得荒谬,你是说,那个整天跟在五条清后面,像个跟宠一样只知道拍马屁的小屁孩吗?
对方可能还处在会尿床的年纪。
你说,这样一个整天带着口水巾的家伙和我竞争吗?
这就让森鸥外有些欺负小孩的心虚了,旁边画画的爱丽丝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和一个羞羞的表情。
系统不过多解释,它催着森鸥外回去看一眼。
森鸥外回了诊所,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对方在夏天戴着一个看起来就很热的毛毡帽,披着厚厚的大衣,唯一出戏的就是脖子上那个幼稚的口水巾。
那双与森鸥外有些相似的眼睛看了过来,带着浓厚的笑意,像是嘲讽。
但却有礼貌的打着招呼,邀请对方坐下。
“你好,我叫费佳。”青年自我介绍。
森鸥外镇定地坐下,开始疯狂思考对方是怎么一个事?
怎么?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了吗?
为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后者又争又抢。
一想到复习了两天我就去闭卷考了,我就想笑。
本书随缘更了,坚持不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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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精神病院院长森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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