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不速之客(2)
张峰瑞脚和鼻子同时受到攻击,反应过来,阵阵剧痛。一时间不知道该先下摸脚还是先上捂鼻子。他就这单脚站立双手乱抓,由于重心不稳,歪来倒去,手舞足蹈。活像一个跳大神的神棍。还是画了红色油彩十分滑稽的那种。跳来跳去好半分钟才被同行的几人扶稳。
顾渊明一听那两声嚎叫,立马就去拉九嶷似乎是想将她护在身后。可谁知道这丫头犟得很,他硬是没拉动。她像是看不懂自己的艰难处境,还不忘回过头冲她裂嘴灿烂一笑。大意是:你放心,有我在。
他刚想说什么,却被已经缓过来的张峰瑞打断。
张峰瑞头痛脚痛,上下两头都受伤不轻。在友人的搀扶下,恶狠狠地咆哮:“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你他妈什么人?!不要以为是女人我就不会打你!”
他虽凶神恶煞,但终究是没有上前。虽然嘴巴不饶人,但打女人这事他还真做不出来。打女人不行,不代表不能打男人。所以众人理所当然把气就往顾渊明身上撒。
见拉不动这強丫头,干脆绕过她,扶着轮椅还是往前一步的距离,将人护在身后。众人一看他,顿时嚷嚷着要动手的也没了主意。毕竟大家都是个顶个体面的流氓,这动手打一个半身不遂的瘫痪病人也是做不到的。大庭广众之下,吵得不可开交,却也没人真正动手。
话越说越难听。顾渊明大概是不会骂人,始终铁青着脸,掐着轮椅的手指都泛白了。九嶷更是没学过怎么骂人。大概从七嘴八舌的表情拼凑出个大概。要不是顾渊明拉着她,她早就上去将这几人全都揍一遍了。垂目视线落在他泛白的指关节上,九嶷忍了又忍,实在忍无可忍。一步绕过顾渊明,捏拳就又要挥出去,顾渊明拉了她一把,摇了摇头,不知道什时候又回复了平静的神色,慢条斯理地说:“张峰瑞,你若想好好在那个位置呆着,就少出来惹事。我虽不才,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
张峰瑞也是个厉害的,在如此混乱之下胡言乱语之中竟然还能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捂着鼻子,强压住怒气。友人还在一边嘲笑顾渊明,他喝了一声:“闭嘴!”
周围瞬间就安静了。
张峰瑞吐了口血沫,咬牙切齿:“顾、渊、明!”
九嶷立马就走到他面前,老母鸡护崽似的将顾渊明牢牢挡在身后。他一看这架势,只觉得鼻子又痛了几分,扯出个要笑不笑的表情,讥诮:“你不会就是他未婚妻吧?看你样子怕还不知道顾渊明是个什么人吧,你有没有问过他.......”
“我建议你最好先去医院!”,顾渊明声调明显冷了几分,打断了张峰瑞。
“哟,这就心虚啦。怕我说出你前未婚妻的事么?”感受到顾渊明的紧张,他甚至觉得鼻子都没有那么疼了,还腾出一只手抓住了九嶷胳膊,九嶷立马就将要一巴掌挥过去,被刚上来的人快速拉走了张峰瑞,导致没碰到他。张峰瑞歪头嘻嘻一笑:“那可为感天动地,要不是她出事了,恐怕还轮不到你吧。”
然后他又说:“哎,世态炎凉,人心凉薄,只见新人笑那见旧人哭啊。”
九嶷下意识地转头去望顾渊明,只见他神色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眼圈微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哟嚯,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难道这就是心病之一?她一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要不是顾及到现在顾渊明心情,她非要抓住张峰瑞问个清楚不可!
还没学会怎么好好掩藏情绪的九嶷,就这么把开心挂在脸上。张峰瑞差点儿就呛了口老血,不是,这人是傻的吧?!
其实在出山之前,她就知道张峰瑞这个人。裂缝坡以西二十里无妄河东南段,有座华耳山。因为长得像只耳朵而得名。张峰瑞大笔一挥,挖山填河,建了个康养别墅群。害得以此为根据地的山精也怪死的死,逃的逃。后来还坐了在大铁蜻蜓,哦,应该说是直升机,每天轰隆隆在在空中嚎叫,惊得一众精怪难以安宁。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消停下去。华耳山别墅也停工了。
这对众精怪来说是好事,便稍微托人一打听,原来是让人阴了一把,自顾不暇,没精力再去霍霍山野了。再一打听,大概那人就是顾渊明。所以,众精怪对顾渊明可谓是感激又感激。他还牵头联合了政府和一些民间机构,一起创建了保护生态可持续开发的护林机构,以玉溪村为中心,建立一条长长的生态保护线。
然而,好景不长。这条线刚建立没两年,顾渊明就出事了,再又过两年,竟传来他即将吹灯拔蜡的噩耗。众精怪合议,找个有治愈之力的山精出去,看看能不能救上一救,一是报恩,二也是为了自保。
刚刚那一拳不单单是为了顾渊明。
这时,一直隐身状态的经理才姗姗来迟。迅速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开始充分发挥他三刀两面的本事,这边安抚那边道歉,三言两语将战线分割开,满脸堆笑:“抱歉各位,今天傅某招待不周,还望海涵”,然后又分别冲顾渊明和张峰瑞说:“顾总,张总今天过来吃饭,我该陪同的。不晓得你们过来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今儿给就算给傅某一个薄面好伐?”
傅文靳笑了笑,那态度叫一个诚恳。然后有急忙小太监似的跑到张峰瑞面前,着急到:“哎呀,还不快送张总去医院。张总,我先送你去医院。”。又压低声音提醒:“旭昊建设的周总也在这里吃饭。”
外面一些包房已经有人三三两两扒拉着往这边观望。张峰瑞大概也有所顾及,加上如今面对一个残一个傻,太过了就显得他持强凌弱仗势欺人,他这人大概长时间被人捧着,最是看重面子。傅文靳又在边上好话说尽,他哼哼唧唧勉强顺水推舟给他这个面子。但此气难消,还不忘骂道:“你等着,我要告死你!”,然后才带着一帮手下千呼万唤地走了。
傅文靳见送走大麻烦,又回过头向顾渊明致歉免单。这一套一套的,给足了人面子里子。然后才有小心翼翼地退出去了。
所谓服务大概就是这样子吧,明明没什么错,反倒像是个犯了滔天大罪的。这里求人那里当孙子。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勉强撑住个笑来了。反正人分开了,风波平了,只要不在店里出事。他们在外面斗个你死我活他还要跑最前面的位置观战,看情况再鼓掌支持。
见麻烦的人都走了,九嶷去推顾渊明的轮椅。无意间碰到他手臂,近了似乎能听到牙关“咯咯”作响,再一看,这男人眼圈微红,额角冷汗都已经滑落至鬓角,快拧成如意结的眉毛上还挂着两颗。
他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
“你怎么了?”,九嶷问。
顾渊明极力克制,说不出话来,回答她的是沉重的呼吸。九嶷心一急,立马手掌搭在他背心,假装拍背安抚实则悄悄地输送灵力。他们都没注意到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黑黢黢的影子似乎某种生物无声的蠕动。慢慢的,如无数乌鸡爪子,循着墙壁地板蔓延开,从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地往两人靠近,似乎想要将人生生撕开一样地气势。
正在专心致志啃一只排骨地黑猫最先发觉,尖叫一声跳到椅子上,那黑爪子似乎有灵智,迅速朝它游过去,就要抓住猫尾巴了。它提起一口气,喵地一声赶忙往九嶷身边靠。
就那么两秒时间,上下八个角落都已经布满黑黢黢的影子,已经看不到房间原来的样子了。九嶷不动声色打量了周围肉眼可见靠近地黑影,蛊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顺着九嶷地胳膊爬出来,趴在九嶷脑袋上,翘起长长地紫金尾巴,咔滋咔滋喷着火星。似乎下一秒黑影再靠近它就要将它们全都烤成面包片。
黑影以他们为中心飞速靠拢,层层围困,步步紧逼。此刻就算是想走,根本辨不清哪里是门哪里是窗。
“喵!”,赵小穗跳到她脚跟,“日,他这是招惹了什么鬼东西?”
“应该不是顾渊明,你看。”,九嶷指着低的顾渊明,他似乎对这一切恍若未闻,依旧处在自己地世界中。“他身上是干净的。”,黑猫仰头看了顾渊明,确实没有任何怨气霉气啥的。
此时,不断压缩的黑影只留下半径一米的圆球形空间,似乎有所顾忌,并没有再继续靠近。两人一猫像是一盏孤灯。周围是无穷尽的黑暗。
这种无声无息的黑九嶷从未见过,倒是黑猫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但是它也说不上一二。
“那现在怎么办啊?”,冰冷蚀骨的黑让人喘不过气来。它说话都是带颤音的。
九嶷有些犹豫,不知道一把火烧过去是烧了这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呢还是把自己给烤了。晃神间,那黑又更近一步了。她也顾不得许多,从兜里摸出小火苗就打算来个火烧干净,忽然门一声门被人大力推开的声响。几乎同时不断压缩的黑暗一息之间如潮水退去,四周还是原来的房间,桌子上还摆着未用完的饭菜。走廊上饭店用来搞氛围格调的琴声和人走过的脚步声同时传了进来。
就好像刚刚只是人的幻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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